第2403章 一瀉千里
黑色噩夢。
這個名字，曾經響徹和風大陸，成為無數冒險家揮之不去的真正噩夢。
倘若沒有那場將整個大陸都清洗一遍的災厄發生，如今的冒險家們，必定聞者驚心，聽者變色。
即便災厄洗禮了世界，仍有殘存的上古文獻倖存下來，其上的內容，均被複刻在古代文獻上面。
待妖精統治時期的滅亡，相當一大部分古代文獻付之一炬，余者又有十之七八葬身海底，如今仍保存完整，且文字清晰的，只十不存二。
就是這僅僅的十不存二，還有隻言片語是與黑色噩夢相關的記載。
尤可見，黑色噩夢對當年的和風大陸影響之巨大。
眼下，當我說出『黑色噩夢』四個字時，三女也不禁色變，尤以艾麗絲最甚。
她緊緊攥住我的胳膊，用近乎哀求又近乎威脅的語氣對我道：「不要再探究黑色噩夢了，不要！那是我迄今已來見過的最危險，也是最邪惡的東西！任何染指它的生物，都將迷失本性，成為依靠本能生存的行屍走肉！」
我皺着眉頭，瞥了眼被艾麗絲緊緊攥住的手臂，雖說手臂被一活色生香的大美女牢牢攥握著，是一種挺舒服的享受，但眼下氛圍不對，而且咱倆雖說不是初見，但在今天之前，咱倆說話的次數都不超過三句，純粹是迎面走過都不知道打招呼的那種陌生人。
我喜歡被美女依靠，但不喜歡被陌生美女依靠，所以——
用力抽回手臂，我沉聲道：「艾麗絲小姐，請鎮定，黑色噩夢我見過，那不過是一種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黑色礦石，而且無論是與它接觸，又或者使用它，都不至於迷失本性......」
陡然間，一個念頭在我腦海中冒出，令我不得不把後半句話咽回肚中。
迷失本性嗎......
我無法忘記，在黑色噩夢被我左臂完全吸收以後，每次催生殺意之時，總有一個聲音在我耳畔繚繞，清晰卻又空洞，彷彿來自地獄的低喃，它一刻不停的慫恿我『殺，殺光一切』。
當時心智受擾的我，將危險與死亡拋之腦後，奮力殺進鬼面蜘蛛的巢穴，將一群又一群猙獰兇殘的鬼面蜘蛛，化作了我的刀下亡魂。
那時沒多想，只覺得自己很英勇，如今細細品來，那份英勇，豈不正是黑色噩夢的蠱惑所致！
幸好我當時實力不強，且又有鬼面蜘蛛作為發泄渠道，才鑄就了我在尤拉、金思琪、哈羅德眼中的悍勇無雙之名。
倘若我當時實力極強，與使徒相當，並且周圍皆是人類的話......那種情況，想一想我都感覺絕望。
咔噠，一聲輕響，莎蘭放下了酒杯，她秀眸凝起，緊盯着我，一字一頓道：「看來，長老大人對黑色噩夢也頗有了解。」
我冷汗驟生，連忙伸手摸去，嘿嘿笑道：「莎蘭小姐想多了，我生性喜愛獵奇，對各種新鮮事物都有些許研究，黑色噩夢這種奇特的物質，自然也在其列。」
莎蘭莞爾一笑，道：「不瞞長老，我們仨也對黑色噩夢很有興趣，既然長老大人對黑色噩夢頗有了解，不如給我們講解一下，你對黑色噩夢的了解，都有哪些？」
我臉上笑容勉強，心底卻暗罵自己多嘴，提什麼黑色噩夢啊！這下好了，被訛上了，你說我講不講吧？
講，我除了曾吸收過兩塊黑色噩夢以外，對其功效作用用途根本就是一竅不通。
不講，話都說出去了，即便我反悔，恐怕三女也不會相信，尤其艾麗絲那副倔強的模樣，如果我說不出點東西來折服她們，很有可能會與她們三人交惡。
這仨人，一個是塔拉庫沓的領袖，一個是旋魔會的代表人物，還有一個是神秘的月光酒館老闆娘，她們中任何一人的背後，都有着強大勢力作為靠山。
真正敢和她們翻臉的，也就只有五大國，若干古代組織，以及五大冒險家公會了。
雖說我的實力不弱，掌握的勢力也不算小，但和這些存在了不知多少年月，甚至敢跟單個使徒硬碰硬的組織比起來，還是差了不止一籌。
既然打不過，逃不掉，不如......安安靜靜的從了吧。
清了清嗓子，我道：「既然三位美女如此賞臉，那我也不再矜持，這便獻醜了，倘若有什麼說的不對之處，還望指教。」
當下，我便結合著自身的感受，攙以部分民間傳聞，以及曾經閱覽過的古代文獻上的內容，對黑色噩夢，做了一個籠統的概述。
即黑色噩夢是一種存在於自然界，擁有強大能量的非金屬物質，其黑色表面十分光滑，質地還算堅硬，經過特殊加工處理，能夠被人體吸收，吸收之後所產生的效果因人而異。
當年的製造者·盧克在吸收了黑色噩夢的力量以後，不但身體發生了變化，精神與理智也同樣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他由一位看起來挺和藹，實則挺狡猾陰險的垂垂老者，搖身一變，成為了肢體強健，嗜殺暴虐的生化怪人。
與此相對的，我也汲取了黑色噩夢中的能量，但很顯然，我汲取能量之後的唯一反應，就是當天拉了幾次肚。
近乎將盧克改造為生化危機里暴君形象的黑色噩夢，到了我這兒，卻只起到了清腸的作用。
這個答案，實在無法令三女接受。
就算肢體沒發生變異，起碼也得在其他什麼方面產生質的變化吧？
就僅僅是清腸......如果盧克還活着，並聽到了我的答案，也一定會氣的當場噴血而亡。
而我也必定會成為史上第一個兵不血刃就把使徒幹掉的最強王者。
面對來自三女懷疑的目光，我一臉委屈巴巴：「真的，真的就只拉了幾次肚，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黑色噩夢過期變質了，還是我和它天生八字不合，反正真相就是這麼回事兒，你們要是不信，我也沒轍，大不了你們弄幾塊黑色噩夢來，我當場給你們表演，生吃黑色噩夢，但請一定要給我準備好廁所，我可不希望一瀉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