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9章 不死不休
想來，除了穿越這件事，以及我妖精的身份以外，其他的人生經歷，都已被月光酒館這個古老而又神秘的組織掌握。
玩笑被戳穿，就不再是玩笑。
沒了開玩笑的心思，我整衣危坐，道出了此行的目的：「艾麗絲，我很好奇，為什麼身為魔界人的你，會來和風大陸？」
艾麗絲有些為難，不知該如何開口。
莎蘭一早便從我口中得知，艾麗絲是魔界人的身份，雖然她將信將疑，但再次聽到時，卻也不覺驚詫。
反倒是索西亞，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端著酒杯，品著酒，彷彿沒聽到我的問話，更沒見到艾麗絲為難而又慌張的表情。
但我心裏有個聲音，不斷地告訴我：索西亞一定知道艾麗絲的身份！一定！
氣氛再度陷入沉默，廂房內靜的嚇人。
原本皮膚就白皙的艾麗絲，此刻一張小臉兒白的像是新鮮出爐的紙漿。
那是一種極不健康的慘白，配以她蕭索的表情，我見猶憐，甚至心頭都湧起了放棄的念想。
只是這念想僅僅出現一瞬，就被我的理智徹底粉碎——這是個魔界女人，而和風大陸諸多災厄都是出自於魔界某個女人之手，倘若此刻心軟，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和風大陸將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機。
艾麗絲在掙扎，在猶豫，在以悲憐的神情，挑戰我理智的底線，我又何嘗不是在掙扎，在猶豫，在不斷對抗著自己的良心與底線。
欺負一個看起來手無寸鐵——只有一台木琴，並且還沒用木琴砸過我頭的女孩兒，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艾麗絲凄苦的表情如同浪潮海嘯，一次又一次衝擊着我的底線，而我則顯得有些支撐不住，只能在心底默念『這女人可是活了數億年的老妖婆子，別被她稚嫩的外表所欺騙，她是個專門用楚楚可憐表情欺騙無知小處男的老妖怪』諸如此類的話，來堅定我的決心與意志。
一場挑戰道德，挑戰底線的戰爭，在無聲無息之間，悄然展開。
就在我倆斗至白熱化，她即將使用眼淚攻勢，而我即將組織更加惡毒的語言抹黑她在我心裏形象的時候，索西亞終於開口了。
「艾麗絲曾被魔界某位大人派遣到和風大陸，執行指引冒險家走上歧途的任務。」
索西亞好像嘮家常那般，道出了這個驚天秘密。
一時間，無論是我，還是她的好友莎蘭，都震驚不已。
但很快，我便回過神來，一聲冷笑：「果然如我所料，魔界居心叵測，亡我和風大陸之心不死！」
艾麗絲面色慘白，朱唇蠕動，似要辯駁，卻又無言以對。
「艾麗絲背後之人，大概就如你所言，居心叵測，只是這一切與艾麗絲並無關係，你也聽說過太刀達人·西嵐揮刀斬斷艾麗絲與身後之人聯繫的傳說吧，自那時起，艾麗絲就只是一個體內流淌著魔界血統的普通和風大陸女人。」
索西亞望向我，平淡的目光中帶着絲絲威壓，這不是故意施威，而是久居上位者，自然而然醞釀的一種氣勢。
「安小毅長老，你的那把『西嵐的妖刀』，正是斬斷鏈接的那把太刀，也正由於斬斷了鏈接，那把刀汲取了艾麗絲背後那人的力量，由普通的附魔武器，一躍攀升為魔法武器，只是它看起來太過平凡，又身負詛咒傳說，故而才會一直位列附魔武器行列。」
原來如此，怪不得大太刀說西嵐的妖刀里隱藏着一個剛剛萌發的空白刀魂，怕是汲取了幕後黑手力量之後，無法消化，於是貯存在刀身內部，久而久之，形成了刀魂吧。
話說，這把刀是太刀達人·西嵐的後代贈予我的，那麼也就是說，西嵐是有後代的......
上下打量幾遍艾麗絲，我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嘿嘿嘿，西嵐還真是艷福不淺啊，這艾麗絲也是駐顏有術，這麼多年過去了，仍舊維持着嬌嫩的容顏，以及窈窕的身形，她這簡直就是全天下愛美女士的終極夢想啊！
大概是被我猥瑣的笑容嚇到了，莎蘭沉聲道：「長老大人，非禮勿視。」
聞言我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淡笑道：「別誤會，我並不是對艾麗絲小姐起了什麼不好的心思，只是很好奇，據我所知，太刀達人·西嵐是有後代的，其後代數量龐大，在達賽城佔了一座小鎮，可謂是人丁興旺，家族繁茂，作為家族主母的艾麗絲小姐，在生育後代之後，是如何保養身材，又是如何駐顏有術的，竟然看起來好像只有二十幾歲的少女一般。」
「主母？呵呵」索西亞輕笑着搖頭：「艾麗絲雖與西嵐情意相通，卻並未成為夫妻，西嵐的後人，大概是在他成為四劍聖之前，與其他女子誕下的吧。」
捏著下巴，又盯了艾麗絲一會兒，我點頭道：「怪不得，那群西嵐後人除了眼鼻口數量與艾麗絲一樣之外，一點也沒繼承她絕世佳人的容顏，反倒是個個平凡的緊，其中還有幾個，好似基因突變似的，長得那叫一個慘不忍睹，我甚至懷疑，他們的父母在製造他們的時候一定很痛苦，而且心懷憤懣，不然怎會生的如此報復社會？」
又隨口聊了幾句艾麗絲與西嵐的往事，我將杯中茶一飲而盡，起身道：「既然艾麗絲小姐與魔界已無關聯，我也就沒有什麼可顧慮的了，相談其間，多有冒犯，還請見諒，損毀的牆壁，破壞的一切，我會全額賠付，並即刻遣人過來修繕......」
正待說『告辭』二字，卻見艾麗絲抬起頭，本來毫無神色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憂慮，她望着我，輕聲道：「還請留步，我有一事，想要請教。」
遲疑數秒，我又坐了下來：「艾麗絲小姐但問無妨。」
抿了抿唇，艾麗絲道：「你既然知道我是魔界來人，想必也一定與魔界某些人有聯繫吧？」
我毫不掩飾的點點頭：「正是，我與魔界許多人都有聯繫。」
見艾麗絲美眸圓睜，一副驚駭模樣，我繼續道：「但還請放心，這些人目前都不在魔界，而且與操控你的那個人，有着天大的過節，說是不死不休，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