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他已經死了！

「淺淺，你先聽我說，咳咳……」蘇羽一個氣喘不上來，便劇烈地咳嗽起來，然後又咳出了好多血。

顧淺淺狼狽無比地撲過來，一邊按着手機一邊看着他道：「你放心，我現在就打電話。」

她顫抖着手機撥打了120，跟對方說話的時候都不利索了，打完電話的時候，她的手都在發抖，手機掉落在地上，她去抓蘇羽的手：「救護車馬上就來，你一定要堅持住。」

「沒用的。」蘇羽望着她，「我藥量下得很重，就算是現在去搶救，也沒有活的機會了，淺淺，我還有幾句話，你一定要聽我說。」

蘇羽很難受，可他說話卻還是很連貫，連貫到顧淺淺都看得出他的難受，他只是在強撐著罷了。

「不！」顧淺淺直接拒絕了他：「我不會聽，有什麼話等你醒來再跟我說，我不會聽的。」

「淺淺……」

顧淺淺捂住自己的耳朵，「蘇羽，你個王八蛋，你不要跟我說！我不會聽！」

「嘔……」又是一口鮮血，把顧淺淺嚇得失魂落魄，撲過來抱住他：「一定不會有事，救護車馬上就來了，蘇羽，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你堅持住好不好？」

蘇羽的手沉重有力地抓住她的胳膊，「不管你聽不聽，我都會說。秦司墨是真心愛你，其實我很卑鄙，當初那段錄音我知道是有心者合成的，那些話也的確是秦司墨說的，但卻不是對你說的，淺淺，你要小心詩晴。」

顧淺淺怔立在原地，「合，合成的？不是對我說的？」

蘇羽微笑着搖了搖頭：「對，秦司墨一直都愛着你從未改變，只可惜當初我小人之心了，現在想了想，得不到的東西強求也無用，就讓我死了，絕了你的愧疚之心吧。」

「不！」顧淺淺忽然瞪大眼睛咬牙望着他：「你不能死，你做了那麼大的錯事，你怎麼可以覺得死就是贖罪，蘇羽我告訴你，你就算是死了，你也還是對不起我，你必須活着補償我！」

蘇羽不說話了，大半個身子靠着輪椅的後背，眼神的光芒愈發渙散。

「蘇羽！」顧淺淺哭着抱住他，「你不能出事。」

「對……不起……」蘇羽聞着她身上的特有馨香，艱難地吐出三個字來，然後眼睛就緩緩地閉上。

似乎是感覺到他的靜止，顧淺淺的身子突然就僵住不動了，片刻后才鬆開他，看他已經閉上眼睛和灰土的臉色，她整個人無力地跪倒在地。

遠處救護車的聲音傳來，可她卻是什麼都聽不見了，眼前一片黑暗襲卷而來，胃裏翻江倒海，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喉嚨好像被人給扼住了不能呼吸一樣。

「快，給病人做急救。」

是誰？護士嗎？

已經到了嗎？

蘇羽……她是不是有救了？

顧淺淺抬手，發覺自己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眼前一黑，她整個人暈了過去。

***

「淺淺，我不介意你肚子裏懷的是誰的孩子，就算是別人的我也可以視如己出。」

「我不想做什麼，我只是不希望你背負那些罵名！」

「她們憑什麼說你！為了愛的人做一個單親媽媽需要很大的勇氣，顧淺淺，我覺得你特別地勇敢，也特別地……迷人。」

「嫁給我好么，從今天開始我蘇羽會一生一世地照顧你，只要你不嫌棄我，我可以永遠對你好，洗衣做飯都由我來，賺錢養家也由我來，你們娘倆只負責貌美如花。」

「我發誓，為了讓你的孩子得到平衡的愛，我蘇羽以後不會再要孩子。」

「嫁給我……淺淺……」

「我會一生一世對你好~」

「淺淺！」

「淺淺！！！」

顧淺淺驚叫一聲，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映入眼帘的是滿目的白，緊接着是一張熟悉的俊臉，秦司墨捏住她的肩膀：「你醒了？」

秦司墨？

顧淺淺看到他，有些意外，下意識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是我，有沒有哪兒不舒服？渴嗎？餓嗎？難受嗎？」

顧淺淺看着他的眼睛半晌，忽然想到什麼，輕聲地問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裏？蘇羽呢？」

本來從她的嘴裏聽到別的男人名字時，秦司墨應該大發雷霆，可是此刻他心中萬般無奈，一點火氣都發不出來，他的眼神變得憂鬱起來。

「你為什麼不說話？」顧淺淺眯起眼睛，「蘇羽呢？我要去找他。」

她想起身，卻被秦司墨一把緊緊地抱住，力道之大，他身上很暖，可顧淺淺卻還是覺得全身發冷，她愣了兩秒就開始用力地推他，掙扎，「你放開，我要去找蘇羽，放開我。」

他不放，抱得愈發緊。

顧淺淺索性扭頭對着他的胳膊用力一咬，秦司墨一陣吃痛，登時放開了她，顧淺淺趁機跳下床朝病房外頭跑去。

「你去吧，去見他最後一面！」

秦司墨的語氣陡然變得凌厲，危險起來。

「醫生已經宣佈他的死亡，你就算現在去，他也活不過來了！」

顧淺淺愣在原地，猛地轉過身來，抓住他的衣領：「不，你胡說，我不信！」

「我有沒有胡說，你親自去看看就知道了。」秦司墨的眼神也變得悲切起來，他抓住顧淺淺的手，「反正遲早要面對，倒不如現在讓你看個明白。」

他拉着她到了一個病房前，熟悉的位置，是之前蘇羽住的那間病房，還未走近就已經聞到了哭聲。

是蘇母凄厲的喊聲與啜泣聲。

顧淺淺覺得自己的腿軟，再也邁不開一步，秦司墨諷刺地笑開：「怕了嗎？不敢面對他的死亡了嗎？」

「不！」顧淺淺突然轉身，「我不相信他死了，我才不要去看，你放開我，放開我！」

顧淺淺突然尖叫起來，用力地甩開秦司墨的手，「你放開我，我不要去，放開……」

「去不去結果都一樣！」秦司墨暴躁起來，咆哮了一句：「人死不能復生，他已經死了！你認清這個事實！」

「你混蛋，你騙人！」

顧淺淺伸手錘打着他的胸膛，像個瘋子一樣地去抓他的領帶跟頭髮，然後又轉身就跑，根本不敢去面對那個病房裏面的蘇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