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時光里最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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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7、時光里最美(2)

容祈沖我伸出手來,低聲道:「如何?」

我點頭,忽而笑了,攥緊他的手:「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容祈嘴角噙著笑意,他輕輕摩挲我的眉毛,說哪有那麼容易出事,他攥緊我的手,說曾經許諾過我,這場大戰結束之後,會陪我游遍天下。

我搖頭,如今容祈身子不好,我怕那葯發作的時候,會打了個措手不及,我將藥瓶子遞給他:「司無涯說了,你若是感覺身子虛得慌,就服一顆,切記這段時間,什麼都不能操心。」

容祈任由我抓着他的手,往前面走去,他說一切都聽我的,可我還是害怕,這場戰鬥才是最可怕的,因為就連我也不知道,它會往哪個方向發展,九靈只差六個,東山會有一靈,性子烈,我不想容祈陪我刀山火海,這事兒我自己尚且能成。

我們先去了清宅,顧清明一早便聽聞冥界的事兒,心裏輕鬆了不少,他拱着手,拍拍容祈的背部。

「金龍之身,說吧,你還有什麼瞞着我。」顧清明道,我也跟着豎起耳朵,這件事情,不止他不清楚,我也不清楚。

「年少時,曾經幫過金梧仙尊,他許諾過借金龍給我一用,這次我心裏的確沒底,不過所幸……」

顧清明說他沒有想到,背後生出這麼多事端的,竟然是他一直充滿敬佩之意的臨淵少主,我暗自嘆了口氣,這次蕭默所為的只是白染,那麼之前的那一次呢,不能說蕭默心底沒有野心,這股野心被邪氣利用,才生了這麼多的事兒。

顧清明說如今一切好,那就好了,慕湮和霍然回了霍家老宅,聽聞霍臨設了九道關卡,考驗霍然重新回歸霍家之心,倒也不錯,衆園舊址,建起了霍家大宅,他們的生活倒也安定得很。

「晗晗啊,如今回來了,可別再那樣不告而別,有人可得恨死你了。」

我一愣,視線落在顧清明身後的顧笙臉上,我眼含歉意,並非不告而別,當初也只是迫不得已,我向顧笙招招手:「阿笙,過來。」

「哼。」顧笙高傲地很,全然不給我面子,他似乎長高了一點,或許我許久不曾見他。

如今天氣轉冷,站在外頭聊天也有些許難捱,我們進了屋子裏,偌大的屋子,只有顧清明一人,我一愣,問他誅璣去了哪裏,這廝卻說誅璣喜愛自由,早就丟下他去遊山玩水了。

我可不信。

「靖雲山有九靈之氣,他說幫你先去探尋一下,去了三日還未歸來,怕也不太平。」我一愣,點頭,轉而又看了容祈幾眼。

他忽而咳嗽起來,顧清明慌了手腳,我拍拍他的背,過了許久才算是穩定下來,那葯起來的勢頭很猛,原先一點兒勢頭都沒有,在納塔亡了之後,容祈身上的葯變得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奇怪。

「我沒事。」他攥着我的手,要我安心。

可是如今的局面,如何能安生,我恨不得立馬就去東山,可是身上的傷口暫且不能經歷更大的戰鬥,我與容祈回房間,他摟我在懷中,下巴抵在我的頭上,喃喃說我們好久都沒有這樣安靜的日子了。

「晨起風波,誰逃得掉,幸好現在安穩了不少,你放心吧,我一定治好你。」我堅定地道。

我再也不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在意的人,在我眼前消失,再也不會。

我的身子微微顫抖,喋喋不休地說着話,只有這樣才能讓我覺得有一絲絲溫暖。

吻忽而落了下來,一吻封唇,容祈輕柔地畫着圈兒,他說我在吵吵嚷嚷就狠狠地教訓我一番,我一愣,抬眸瞪了他一眼,這人囂張得很。

他一把將我托起,放在他的大腿上,四目相對,我忽而就羞澀了。

他執了我的手,突然說了讓我此生都措手不及的話。

「晗晗,嫁給我,好嗎?」

我一愣,壓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風格,原本以為在清宅稍作休息,便又有漫長的別離,我需要時間找尋九靈,斷然不可能帶着容祈,他的身子不好,我怕在途中生變,便託了顧清明,一定要好生照顧他。

我面色潮紅,溫度慢慢升起來,容祈看着我,見我許久不言,問我是否不願意。

「哪裏,誰不樂意了。」我急忙回嘴,突然又覺得自己太心急了,完全調入某人設的陷阱裏面。

他眯著眸子,眉眼笑彎了,果然是挖了坑等我往下跳。

我怒目瞪着他:「好啊,卻要這樣對我。」

「那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哪有這樣求婚的,這不明擺着威脅我嗎?我嘴角噙著笑意,意味深長的看着他,容祈很是緊張,生怕我說出什麼一樣,我羞澀地點頭。

我知道這個時候,他說要娶我的意思,他怕他的身子,終有一日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鴻溝,可幸好,他沒有選擇在這樣的關頭將我推開。

這才是我心底最感動的地方。

眼眶忽而濕了,眼淚順着臉頰落下來,他俯身過來,細細親吻,呢喃著,晗晗不哭。

可越是這樣,淚水涌地越是湍急。

我等這一天,等了太長的時間,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回想起來,隱隱覺得我與他之間到底多災多難,我奢求一個婚禮,十里紅妝,只為了我。

如今終究等到這一天,我破涕為笑。

「嗯嗯嗯……」

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說些什麼,莫名其妙的哼嚀,容祈拍了我屁股一下,他說這件事兒可能要委屈我了,我點頭,知道容祈是什麼意思。

一向自信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會走到哪一步,我越發在心底發誓,我一定能聚齊九靈之力,我與他之間的遺憾,再也不能發生了。

……

入了冬的天氣,驟然寒冷,誅璣回來的那天,恰好是我嫁於容祈的那天,隱隱記得天色微亮,我便被慕湮從床上拉起來,她特意從霍宅過來,為得就是報當初我嗤笑她睡懶覺之仇。

睡眼惺忪,我被慕湮強行拽著:「好啊你,當初怎麼嗤笑我的,現在自己呢。」

「這麼早,天都沒亮呢。」

「你們幾個愣在那裏做什麼,還不快上手。」慕湮指揮起人來,倒是頗有架勢,利索地將我拖到另外一個大房間裏面。

奪目的紅色嫁衣,落入我的眼中,我激動地很,一瞬間再沒了睡意。

「哇,果真是容二公子的手筆,這未免太豪華了。」

我瞪了她一眼,哪裏有這樣誇張,不過確實美得很,極度奢華,婆子幫着我穿上那一襲嫁衣,遙遙曳地,美得驚心動魄。

我們沒有請人,不過都是清宅之人,還有幾位舊友。

婆子為了梳妝,嘴裏念著的話,越發將我帶入氛圍之中,我的心越發地焦灼。

我纏着慕湮,問東問西,實在害怕的很,初次嫁人,經驗不足。

慕湮說經驗足才怪異呢,她伸手幫我將衣服擺好:「平常心就好,焦灼個什麼勁。」

她說就我們幾人,有什麼好緊張的,我不是怕生,而是從來沒有真正想過,與容祈成親的樣子,儘管夢中翻來覆去的想過好幾回,可那終究是我支配的夢,一切都聽我的,如今……

我起身,看着鏡子裏,濃妝扮相的自己,當初在臨淵城中的妝容都不及今日細緻,按理來說這不是我第一次畫新娘妝,卻是此生最為眷戀的時刻。

它將永遠刻印在我的腦海之中。

慕湮攙扶着我,我們往樓下去,來的人不多,送禮過來的人卻不少,靳言早早地差人送來一株冰玉蓮花,剛巧是冬天的品種,入葯極為珍貴,自冥界歸來,我本以為他會重新將靳家發揚光大,卻不想他偏偏跑到城北那座荒山寺廟之中,潛行修鍊去了,不過問世間之事,卻知道我與容祈成親的日子。

靳言被邪氣所傷的身子,到底需要時間來癒合,他在信的末端留下幾句話,大抵是感嘆歲月荒唐。

我合上信,遙遙地便看到江蘺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他的身上,跟着一個活潑可愛的妹子,我怔了一下,江蘺過來,他剛想說話,便被妹子搶先,她是江蘺的女人,不曾想短短几日,江蘺便有了女人。

「晗晗,改天再與你說。」

我嘴角噙著笑意,那姑娘扯住江蘺的手,問他要與我說什麼悄悄話,我眯著眸子看她,江蘺拍拍妹子的手,說雲兒別鬧,那寵溺的眼神,看得我雞皮疙瘩都快出來了。

「晗晗姑娘倒是美得很,等我們成親也要做這樣的嫁衣。」

「好,一切都依你的。」

典型的老婆奴,我卻搖了搖頭,轉而去看,從門外進來的男人,一襲紅衣襯地他越發的風度翩翩,看着倒是有幾分妖媚,顧清明跟在身後,奪步在容祈進來之前,到了我的面前。

他附在我的耳邊說了一句:「有人怕是要心裏憋著醋意,剛巧碰上蕭如喚給你送禮的人,他面上波瀾不驚,實則心裏翻江倒海了,晗晗,蕭如喚的禮物,在這裏。」

顧清明將那個錦盒遞給我,我怔了一下,他說蕭如喚要我親自打開看看是什麼東西,我怔了一下,如玉般的鐲子,上面畫着白蛇的樣子,在白玉裏面似乎有一條小蛇在沉睡。

「這是給你女兒的,靈寵。」顧清明道,再看容祈的臉色,果然有些不一樣。

我笑了,轉而將鐲子放了回去,我與容祈遙遙地站着,他抬眸看我,眼底全然都是愛意。

我們就那樣的站着,世間便只剩下你我二人,我的心間一顫,他執手,將紅綢放在我的手裏,他說晗晗,別怕。

我瞪了他一眼,瞎說什麼,什麼世面是我沒見過的,有什麼好怕,今日沒有長輩在此,便只有拜了天地神明,我轉而看着對視容祈,抬眸,對上他的眸子。

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煙消雲散,唯獨只剩下濃情蜜意。

褚桓怔了一下,顧清明連忙拉着人下去:「別耽誤了良辰。」

「可是這大白天,不與我們喝上幾輪?」江蘺問道,被顧清明瞪了一眼,識相地誰都不說話。

我纏上他的脖頸,笑着說道:「就算你趕我走,我都不會走的。」

「胡說什麼呢。」

我拿了一杯酒,他也拿了一杯酒,四目相對,我忽而笑了。

交杯之酒,我等的久了,猛地一口灌下那杯酒,差點嗆出來,容祈穩穩地喝下去,略微咳嗽幾下,我急忙道:「你沒事吧?」

「着急什麼,不過是喝的急了。」容祈道,可我看得出來,他剛才的動作那樣的輕,這葯未免太過猛烈了,我怔了一下。

容祈摸摸我的腦袋,擁着我的身子,說經歷了那麼多的事兒,終於將我娶回家了,他說這顆心也算是安定下來,他說了許多,從我們初遇的時候開始一直往下說,我噗嗤一聲笑了。

洞房花燭,成了秉燭夜談。

倒是有些怪異,我與他坐在一塊,內心翻湧,我知道他也在忍耐,他俯身過來,身子慢慢變得炙熱,因為藥力的緣故,我急忙抵住他的身子,搖頭。

那事兒斷然是不能做的,我怕發生突發的事件,若是病入膏肓的話,那就沒有回頭路來走了。

我摸摸容祈的腦袋,繼而摸摸他的耳朵,笑着說道,略微有些哽咽:「明兒我出門,你便安心在家待着,與顧清明一起,不然我會擔心的。」

與之前的情況完全相反,不再是他提醒我小心跟着顧清明,而是我提醒他。

我驀地笑了。

那一夜,我們相擁而眠,一直到了天邊露白,我看着燈火搖搖,便從床上起來,推了容祈兩下,喃喃:「該起了,時候不早了。」

「阿祈?」幾聲之後,他沒有回聲,我焦灼地快要哭出來了,他忽而睜眼,噗嗤一聲笑了。

故意逗我的。

我慌亂地拍拍他的肩膀,將他拽著起來:「不要玩這樣的遊戲,不好玩兒。」

我撲入他的懷抱,強忍着淚水,哽咽地道,容祈慌了,拍拍我的肩膀,安慰我,他的氣息不穩,我可以聽得出來,越是這般,我的心裏越是難受,吸吸鼻子,不讓自己落下眼淚。

我不想他擔心我,也不想他傷心,但凡有解法的事兒,總歸還是有希望的,只怕我們在結局來臨之前,先慌亂了陣腳。

他抱我在懷中,從來容祈在我的心中,都是最厲害的那一個,可是如今他卻還要強撐著,我攥緊他的手,細細交代往後的事兒,我若不在,他一定要好好地與顧清明待着,莫要胡亂跑,像是叮囑小孩子吃飯一般。

容祈點頭,他說斷然做冒險的事兒。

我點頭,鬆開抓着他的手,起身,容祈忽而攥緊我的手。

「晗晗,小心一些。」

我點頭,轉身下樓,我不想繼續待下去,生怕自己沒了勇氣離開。

我交代顧清明幾句話,若是容祈真的身子不太好了,請一定去找司無涯,我離開的日子未知,只有九靈聚集的時候,才是我回來的時候,當然在這個冬天我是一定要回來的。

誅璣與我一同前往,如今的我倒是可以獨當一面,全然不似往前那般,只是躲在容祈身後的小姑娘。

我走在前面,院子裏,忽而頓住腳步,抬眸,對上樓上那人的視線,我嘴角噙著笑意,與誅璣一起離開清宅。

誅璣問我此時心裏是否疼得很,我點頭,他說原來這就是戀愛的感覺,我疑惑,抬眸看他,他說前幾日我在冥界的時候,顧清明又突發病狀,他焦灼的心情與我今日很像。

「沒想到你還會說這樣的話。」我低聲道,誅璣笑了。

前往東山的路很漫長,車子快速在路上行駛着,一點點遠離清宅,就如我的心一樣,沉入水底。

我攥緊了手,花清音說東山一脈,九靈之氣尤為明顯,倒像是雙生所在,我暗自祈求,任何能夠快速讓我集齊九靈的法子,我都不會放棄的。

……

長路漫漫,不知腳下的路還會通往何方,我與東山找到遺落在部落之中的煉魂石,九靈之力其中二靈,雙生之力尤為厲害,化為東山湖中的龐大水獸,震懾一方人,我與誅璣到達東山的時候,恰好日頭落下,晚霞暈染在湖上,我坐在一旁,捂住心口。

「你怎麼了?」誅璣問我。

我搖頭,心揪著難受,就好像有什麼大事兒要發生一樣:「沒事,東山之靈,比我想像要厲害一些!」

那一刻的揪心,究竟預示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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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人,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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