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尋仙寶訣

第260章 尋仙寶訣

有天,溥侵帶着年幼的他和溥天驕出了天一教,不料半途,他們中了六大門派的埋伏。當時有十來名武林高手,他們將溥侵團團包圍。在與溥侵對打的時候,有人趁機將年幼的他們抓住並喂予他們屍毒丸以此要挾溥侵。

經過幾時辰的搏殺,溥侵終於滅掉了眾敵人,並奪得了他們手中的一顆解藥。而後,他便帶着他們倉惶地逃回了天一山。

溥侵將中毒的他們帶至漓心閣交予玄衣照顧,另派人按照第一顆解藥的成分和性狀研製第二顆。

眼看着屍斑、屍點在一天之內遍及至兩個孩子的全身,而煉製出一顆解藥至少需要一個月。

玄衣便急了。

照這樣的趨勢,兩個孩子都有生命危險。她不能這樣,她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兩個孩子都死去,至少她要保全一個。

於是,玄衣瞞着溥侵將唯一的那顆解藥餵給了易濁風。

翌日。

溥侵放話:冥后易玄衣於昨夜猝死漓心閣。

整個天一教噤若寒蟬。明裏、暗裏,幾乎沒人敢議論這件事。

這時,溥侵背手孑立於天絕殿下,他抬頭仰望着前方那高高在上的教主寶座,眼中竟有了一絲憂傷之色。

易濁風跨過高擋的門檻,踱步走到了他的身後。

詭譎、雄闊的天絕殿,瀰漫着森冷之氣。

「你來了。」溥侵異常平靜地跟易濁風說話,只是沒有回頭看他。

易濁風的視線不知停留在何處,臉上也毫無表情。他道:「是,不過這會是我最後一次來這裏。」

溥侵像是嘆了一口氣,沉默好久后,道:「你要走,那就走吧。」

易濁風微微怔了片刻。他終於等到了溥侵肯放他離開的這一天。可是,他的心麻痹了,開心是怎樣的一種情緒他已經忘記很久了。

他淡漠地看了一眼溥侵,便輕轉過身,就要離去。

「不許走!」駭然,一把明晃晃的大刀自殿外飛來,直擊他的眼前。

易濁風微涌內力,隨性地揚起了手中的承影劍。劍未出鞘,但它的巨大斥力卻令那明晃的大刀定格在了空中!

易濁風輕一甩手,霎時,那把大刀被迫快速地退了回去。

憤憤走來的溥天驕急忙將它接住。他的臉上殺氣濃濃!

溥天驕指著易濁風,怒問溥侵:「爹,你告訴我,我娘到底是怎麼死的,是不是因為他?是不是他害死了我娘?」

溥侵似已失去耐性,他回頭看着溥天驕,道:「你娘的事,以後我會慢慢地告訴你。你讓他走吧。」

「讓他走?」溥天驕覺得無比可笑,他眼中的殺意也變得銳利無比。

易濁風輕蔑地望眼他,而後再次提步。

溥天驕曝目,又將手中的溥陽魔刀直橫在了易濁風身前。

「我要殺了他,為我娘報仇!」他咬咬牙,原本青稚俊秀的臉因內心仇恨的濃結而扭曲得變形。

易濁風依然面不改色,而他的冷漠和無視更令溥天驕惱火。

眼見得熊熊烈火在溥天驕的眼球中逐漸燃起,溥侵也不禁氣上心來。他喝住正要發功的溥天驕,道:「我說放他走就是放他走,你不要像你娘一樣總是忤逆我的心思!」

「爹,孩兒沒有忤逆您的意思,孩兒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娘會死,為什麼你突然要放他走?」溥天驕問得理直氣壯,有着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犟勁。

「因為他是你大哥!」溥侵的語氣帶着憤怒。

這七個字令溥天驕全身發軟。他怯怯而又小聲地問:「易濁風是我大哥?」

「他是柳煙所生。」

溥天驕的手再也握不住溥陽刀,「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為什麼我娘說他是舅舅的兒子?」

易濁風目中無光,像是在跟自己說話,「因為她不希望別人與她的兒女共一個父親。」

溥天驕打了個顫,遍身透涼。「我曾經懷疑自己不是她生的。沒想到……」溥天驕說着說着,又止住了口。或許他有些明白他娘易玄衣的苦心了。

易濁風的眼中亦是對自己的淡淡的嘲諷,只是他沒有再說其他的,也不想再去理會身後的溥侵和溥天驕,他自顧自地走着,走出了這威武、壯闊的天絕殿。

他終於可以離開天一了。而且,沒人阻止他。

易濁風已經離開,而溥天驕眼中的殺意卻絲毫未減。

他用冷漠而又傲慢的語氣對溥侵說道:「爹,不管怎樣都不能放他走!」

溥侵緊皺眉頭,揮揮手道:「隨他去吧。」

溥天驕像被什麼東西給刺醒,溥侵的話出乎他的意料。他再次提醒他道:「爹,您想想,您放易濁風走,您下面的人會怎麼看您?他們會不服的!」

溥侵搖了搖頭,冷道:「誰不服就讓他來見我。」

溥天驕咬了咬牙、十分氣憤道:「爹,您這麼早就破壞了天一千百年來的規則!」

溥侵冷冷地笑了笑,道:「規則是人定的,也自會有人改。」

溥天驕撇了撇嘴,冷諷道:「我算是明白我娘為什麼要隱瞞易濁風的身世了,就好像現在一樣,知道了易濁風是你的兒子你就專寵他,過分得連自己頒佈的命令也變成了戲言。呵呵。我和漓心就沒有這麼大的面子,因為我們的娘不是顧柳煙。」

「夠了。」溥侵冷冷地打斷他,生氣道,「我哪裏虧待過你和漓心?你自己想想,這麼多年你犯過多少錯,我哪一次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你確實包容了我的任性和莽撞,可是我想要的不止這些,我還希望能夠得到你的充分的重視和肯定!」

溥侵點點頭,看着他道:「你只有更加的努力才能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溥天驕橫眉冷目,緊了緊手中的溥陽刀,道:「好,我會讓你看到的!」

天空揮灑著柔和的夕陽,宛如倩女的笑顏,有着一剎那的絢爛的綻開。

溥天驕踏着夕陽的餘暉,快步行走在北玄谷邊的那片深林里。此值晚秋,萬物蕭索。花葉早已凋零,樹木陰鬱而立,就連叢林里的鳥叫聲也是怯生生的。

走過這片深林,便到了御花閣。

溥天驕忿氣難息,一進大門便塌坐在了木桌邊的椅子上。他隨手拿起桌上的茶杯,瞬間,便將它捏為了粉末!看得一旁的姝簾瑟瑟發抖。

她走到他的身邊,安慰道:「天驕,你先冷靜點。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娘她是怎麼死的?」

溥天驕又捏緊了拳頭,道:「她是被易濁風害死的!」

姝簾柳眉微皺,疑惑道:「怎麼可能?易濁風不是你娘的侄兒嗎?你娘對他那麼好,他怎麼可能害你娘?而且,他也不會那樣惡毒。」

溥天驕的嘴邊揚起一絲古怪的笑容,道:「易濁風與我娘沒有半點血緣關係,他是顧柳煙的兒子。」

「易濁風是顧柳煙的兒子,那他爹……是……金胤嗎?」姝簾感到匪夷所思。

「不是!是我爹!」

姝簾的瞳孔放得更大了:「他是你哥哥?」

溥天驕一撫桌上的茶具,怒道:「狗屁!我不會承認的!」

姝簾的臉上表情怪異,她怯怯地問道他:「現在你爹對他什麼態度?」

溥天驕歪了歪嘴,訝然望向她,道:「還能有什麼態度?當然是解封了他的內功、放他離開了天一啊。」

姝簾的臉色變得煞白。她想:易濁風離開天一必然是去泉池找史如歌了。他是溥侵的兒子,溥侵不會派人追殺他,他自由了,他可以沒有顧忌地和史如歌在一起了。可是,她不願意這樣。她寧可讓他死,也不願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溥天驕忿忿地補充道:「真沒想到,我爹會變得如此的偏袒他。以後,他的心裏還會有我的立足之地嗎?」

姝簾的唇角有抹狡黠的笑意,道:「天驕,並非你爹說什麼你就得做什麼。你也不小了,應該有主見、有想法的。」

溥天驕平息下來,凝望着她的眼睛,問:「那你的意思是?」

姝簾含笑着觸到他的耳邊細細地說了一番。

「好主意,簾兒,你真是我的女諸葛!」溥天驕豁然開朗地誇讚着她。忽而,他又關心地問,「對了,你的毒還有沒有再發作?」

姝簾的眉頭淺淺地皺了起來。溥天驕不提還好,一提她才想起這些天來她心絞痛的次數確實是越來越多了。她搖搖頭,道:「最近總是心絞氣促,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剜心毒在作用。」

溥天驕的俊目微微眯起,他拿起她的手,道:「不管怎樣,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簾兒。」

姝簾抿唇一笑,道:「我知道的,我相信你。」

他吻了吻她的手背,道:「簾兒,我愛你。」

姝簾的臉頰微微泛紅,她收回手道:「天驕,我比你大,而且,我們不適合。」

對於她的拒絕溥天驕早就習以為常,他道:「俗話說女大不過三,我已經十九歲了,你不過比我大兩歲。又怎麼會不適合?」

姝簾不想再說什麼,便別過臉去。

溥天驕生怕她不高興,便扳了扳她的肩,道:「我們不說這個便是。對了,那洞裏的男人給你的一個月的期限也快到了,過幾天我陪你一起到那洞裏去,一來保護你,二來我真想知道你說的那神秘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你覺得怎麼樣?」

姝簾強顏一笑,點頭道:「好。」

晚秋的月光看去是無比乾淨和美麗的。窗扉微斜,它斜照着灑在青磚地面上,如霜雪一般。

毫無睡意的史如歌倚靠在房前走廊邊的柵欄上,沐浴著月光。雖然她無法欣賞這繁星點點、皎潔明亮的夜空美景。但因為她的眼睛已經慢慢地適應了黑暗,所以她沒有了之前的恐懼和彷徨。現在,她已經能夠從容地面對這沒有光線的人生了。

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喧囂或安靜,這便是史如歌所能感受到的白天與黑夜的最大區別。

她還是仰著頭,張望着夜空。雖然,她看不到它的色彩。

似有一陣清風吹過,她粉紅色的紗裙輕輕地揚了揚。眼失明了,耳朵便更強大地發揮着功能,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出她的法耳。

有人來了。而且就在她前方不出十步遠的地方。

史如歌站直了身子,好奇又有小心地問道:「誰?是誰來了?」

他微微地皺起了眉頭。他覺得很奇怪,史如歌的眼睛為什麼會沒有任何光澤,而且她還一直斜視着別處。

他走到史如歌的身邊。

他的腳步聲極輕極輕,但還是被史如歌察覺。

史如歌覺得好氣又好笑,一拳頭便砸到了他的胸口。史如歌憤憤道:「你是討厭鬼金戈吧?你一回來就想捉弄我啊!哼!」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她。這個世上只有她絢爛美麗的笑容才能感染他。可是,她的眼睛?

他的手在史如歌的眼前晃了晃。毫無反應的她依然傻笑着斜視着別處。

他閉了閉眼,淚水不禁浸濕了他的眼眶。

感受到氣氛的異常,史如歌便怯怯地退開了一步,史如歌連問道:「你是誰?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不說話?」

突然,他緊緊地抓住了史如歌探路的手。

史如歌像是觸到了什麼,心裏很慌卻又刻意地讓自己平靜。她怔在原地,半天都開不了口。

他抓着史如歌的手,問:「是誰害得你眼睛失明的?」

史如歌想甩開他的手,可她知道她甩不開他。她回應道:「不關你的事。」

「史如歌,你是我妻子,我不會容許任何人傷害到你。」他的眼中儘是痛苦和自責。

史如歌冷冷地笑了笑,道:「你冷落我、蹂躪我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我是你妻子嗎?現在,你裝什麼好心?」

易濁風搖了搖頭,很焦急地辯解道:「我沒有裝,史如歌,你相信我,從今以後,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聽了這句話,史如歌不再像之前那麼地反感他,但她又覺得像一場夢,便問:「你會永遠陪在我身邊?」

易濁風點頭,握住了史如歌的手心。道:「嗯,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不是夢。史如歌的臉上隱現出一絲笑容,手心相握,她感受到了他的溫暖。

她問,「那你不回天一教,不為溥侵賣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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芫莨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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