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章 沒什麼大不了的

到了？

高山輝夜有些驚訝的抬起頭，他並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在哪，也不知道「鬼王」究竟指的是什麼人，自打來到鬼界之後，他內心的疑惑就一直在發酵，此刻簡直到了極點。

抬頭看去，就看到明川神色淡定的站在前方，在他身旁的影瀾面上毫無表情，就像一樽漆黑色的雕像，而高山凈則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顯然關注點並不在這上面。

在他們的前方，是一片濃濃的黑霧，能見度不足十米。高山輝夜很想知道，明川是如何確定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高山輝夜尚未開口，就聽見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

「這裏，讓我不舒服。」一直沉默的箐紅突然說道。

箐紅的表達能力和以前的影瀾相似，說話如同幼童，如果不是長期與他們這樣的使魔接觸，很可能聽不明白他們的意思，不過在場的數人都不存在聽不懂的情況。

「這地方似乎有些古怪。」高山凈看了看自家使魔，補充了一句，「當然，在鬼界，古怪的情況很多，似乎不值得大驚小怪。」

「箐紅是資歷較老的怪，會覺得不舒服很正常。」明川頷首解釋，說着抬起手朝前方虛指，「這片濃霧的中心就是鬼界『支柱』所在。」

「支柱？」高山輝夜疑惑的微微皺眉。

「嗯。」明川點點頭，請嗯一聲，接着解釋道，「這裏提供的能量支持了鬼界這個空間的穩定，同時也將鬼界和現世完全隔離，相互之間不受干擾。」

聞言，高山輝夜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他的映像中，自己的本體似乎與這裏有着些許聯繫。

像是看穿了高山輝夜的心思，明川扭頭對他笑道：「當初你更改了自己的名字，讓自己與原初的輝夜產生聯繫，實際上也讓自己與這裏強行產生了聯繫，現在的你雖然是殘魂，但是應該也能有些感受。」

不用明川提醒，高山輝夜已經感受到了靈魂深處存在的若有似無的聯繫。

「伯祖，您當初真是不惜一切啊。」高山凈在一旁笑着說道，語氣並沒有什麼嘲諷和揶揄，完全就是就事論事。

高山輝夜沒有回話，雙眼微眯的看着前方濃霧，似乎想透過濃霧看清裏面的景象。

「閑聊就到這裏吧，接下來的路不適合鬼怪，你們就在這裏等我。」明川的聲音有些懶散，毫無情緒波動，就好像接下來他要一個人到前方散步一樣。

「你打算自己去？」高山輝夜皺眉問道。

明川看了他一樣，說道：「前方是這裏的『支柱』，同時也是怪的『墳墓』，你們，包括你在內，如果踏入那個地方，恐怕就出不來了。」他說着視線在箐紅、影瀾和高山輝夜身上環顧了一圈。

高山凈聞言沒有出聲反駁，對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保護好高山凌的魂體，以免她的魂體出現不可挽回的傷害，至於其他人打算做什麼，他就算有些興趣也不想摻和。

「大人，我和你一起進去。」影瀾聲音不帶波瀾的說道，在明川開口之前接着道，「我不會進去，但是我可以幫你清除外面的干擾。」

「不行。」明川搖搖頭，堅定的說道，「你是最危險的，即使不進入中心，也有可能引發支柱的吞噬。」

影瀾聞言，轉頭看向明川，那張已經恢復成原本模樣的臉上有着與人類相似又明顯異於人類的面容，五官深刻而俊美，額頭兩側有兩支短短的犄角，看起來有點像鹿角的形狀，只是很短，只有大約半根手指的長度，幾乎被他如同鬃毛般的長發覆蓋。臉頰上附着菱形的鱗片，鱗片從雙頰一直覆蓋到脖子和整個上半身，下身像是穿着寬鬆的長褲，只是這長褲是他用自己的一部分身軀凝聚出來的，與他的軀幹融合在一起，沒有分界。

注視了明川片刻，影瀾那張幾乎薄的沒有嘴唇的嘴角咧開了，勾起了一個弧度，露出了一個看似笑臉的表情，只是除了嘴角之外，臉上沒有其他動作，所以看上去既像是在笑，又沒有笑意。

「你在擔心我么？放心吧，我也該回來做個了結了。」影瀾聲音略有些低沉的說道。

明川知道影瀾已經打破了當年輝夜對他設置的束縛，恢復了原有的記憶和能力，因此對他的表現並不驚訝，只是略感擔憂的說道：「這次你若是被抓，我可沒有那個能力救你。」

「被救一次已經足夠。」影瀾收起嘴角，說道，「我還不至於落魄到需要被你在同一個地方救兩次的地步。」

說這句話的影瀾莫名的給人一種強大的威壓，這讓同為怪的箐紅以及狀態特殊的高山輝夜都感到有些不由自主的緊張。

明川盯着影瀾看了半晌，摸了摸下巴說道：「好吧，我們一起去。」

說完他轉頭看向高山輝夜，說道：「等我這邊忙完，我會想辦法帶他來見你。」

明川沒有說「他」是誰，但是高山輝夜卻明白過來，對明川點了點頭。

接着，明川對高山凈等人說道：「你們在這裏等我，千萬不要亂跑，待會兒無論發生什麼也不要慌亂，如果一切順利我很快就能回來，如果不順利……」

說到這裏，明川頓了頓，道：「我是不想在這裏給自己立個破滅flag，不過總是要考慮一下，如果接下來的進展超出了我的預料，我也會想辦法送你們出去。」

「反正沒了你，我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往哪邊走。」高山凈笑眯眯的說道，「所以你就放心吧，我們不會亂跑的。」

說到這裏，高山凈的視線在影瀾和明川的身上來回掃了掃，說道：「不過在你們出發前，能不能先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說一下你們接下來究竟要去做什麼？」

「沒什麼大不了的。」明川一邊說一邊轉身，示意影瀾和他一起朝灰霧深處走去，「我就是想找那位『鬼王』聊聊天，敘敘舊，順便讓他不要來打擾我。」

說着，兩人的身影被濃郁的黑霧掩埋，徹底消失在眾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