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嚮往的生活

第214章 嚮往的生活

魏子武笑了笑,他臉面生的好看,這麼一笑,映着窗外的火光,映着廊間的燈籠,整個人都璀璨生光。

王姨娘咽了口唾沫,「賤妾不敢跟王爺娘子作對,只是那姑娘答應我,只要我照她說的做,不管結果怎樣,都送我出長安,給我一筆錢財,叫我能夠安身立命。

郎君不知道,平陽的莊子上太窮苦了,府上伺候的人被送到哪兒,簡直跟流放的罪人無甚區別,莊子上的人根本看不起,還會各種故意刁難磋磨……我家原本也是富戶,在將軍府的時候也沒有做過粗活兒,那莊子上的苦日子,賤妾怎麼過得下去?

賤妾不堪磋磨,偷偷跑了兩次,若是能跑掉,也沒有今日之事了。可偏偏那莊子上的人都狠心至極,總是將賤妾抓回來,責罰賤妾做更重的活兒……求郎君高抬貴手,放賤妾一條生路吧!」

魏子武不動聲色的看着她哭訴,待她說完,他才淡聲問道,「那長相略有些肖似郎君的孩子是從哪兒找來的?他的父母又被你們藏到了哪裏?」

王姨娘喘了口氣,惴惴不安的看了眼魏子武,「那小孩兒是莊子附近農家的孩子,他的爹娘在哪裏,賤妾真的不知道,郎君該問適才那姑娘!」

魏子武點點頭,「她給你多少錢財?」

王姨娘聞言捂住胸口,往後退了一步,腳跟撞到床沿,她跌坐在床上。

魏子武笑臉上前,伸手攤開在她面前,「要錢還是要命,你自己選吧?」

王姨娘疑惑的看着他。

「把她給你的錢財交還與我。今晚我就放過你。若是你貪戀錢財,藏着不交,你誣陷王爺這事兒,咱們就得說點兒什麼了!」魏子武嘖了一聲,「把你交給京兆尹,這攀誣皇室,污衊王爺,不知會定個什麼罪名呢?」

王姨娘嚇了一跳,她在王府里待過,大夏的律例她讀過。

她是王府的妾室,並沒有為王府生育子嗣,等同於主人家的牛馬一般。

仆婢誣陷主子,那是大罪,多半要被杖斃在衙門裏。

當真是要錢沒命啊!

「我把錢財給郎君。郎君果真會放過我?不是欺哄我?」王姨娘坐在床上,仰臉看着魏子武。

魏子武輕哼一聲,點了點頭,「君子一諾千金。」

王姨娘顫顫巍巍的從懷中掏出那一萬貫的票券。

魏子武接過看了看,「蘭雪還真是大方,沒有了?那我可叫人搜了?」

王姨娘又從收拾好的包袱捲兒里,拿出了另外一張,面值五千貫。

魏子武又看了一眼她的包袱捲兒。

「當真沒有了!不信郎君叫人搜!」王姨娘兩眼噙淚。

魏子武哈哈一笑,「莫害人,害人終害己。」

說完,他捏著那兩張票券轉身而去。

廊間窗外的人,也都陸續跟着他離開。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客棧內外就又安靜了下來。

彷彿剛才的經歷,只是一場叫人汗流浹背的噩夢一般。

王姨娘癱坐在床上。嗚嗚哭了一場。雖說逃出了那莊子,也沒有被抓走,可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呢?

倘若她沒聽那小姑娘的慫恿,沒有財迷心竅,老老實實的呆在莊子裏,會不會因為王爺娶了蕭娘子,而大赦莊子?她的處境會不會比現在更好一些?

王姨娘撲倒在床榻上,嗚嗚哭起來。

蕭玉琢這會兒正紅綃帳暖,沒功夫想這些。

次日清晨,她剛一睜眼,就有一張俊臉壓了下來。

在她額上,臉頰上,嘴唇上……眷戀的親吻著。

蕭玉琢伸手推他,卻觸摸到他線條分明,結實有力的胸肌。

女人亦好色,她的手不由自主的順着他的胸肌就向下摸索。

線條飽滿,輪廓清晰的腹肌,漂亮的人魚線……

隨着她的手,景延年立時堅硬了。

他輕笑着將她壓在身下,「清早起來,時辰剛好。」

兩人坦誠相見,太容易擦槍走火。

他的手在她的聖女峰上攀援摸索。

蕭玉琢微微氣喘,臉面嬌羞紅透,「好累……」

「不用娘子辛苦,我動,不叫你動。」他在她耳邊說道。

蕭玉琢臉頰更紅,「你起來……」

景延年低頭含住她的唇。

清早還未起身,他口中卻滿滿都是檀木清香。

蕭玉琢不由懷疑。他是不是偷偷含了檀木在口中?

她池水滿意,輕哼出聲。

景延年已經準備要攻城掠地。

卻忽聞門外有丫鬟小聲道:「娘子,可是起身了?可要婢子們進來伺候?」

定是丫鬟聽到屋裏頭動靜了。

蕭玉琢臉上有些燒得慌,「就要起來。」

景延年面上儘是不滿。

蕭玉琢沖他笑了笑,「日後天長地久,還用急在一時嗎?」

景延年只好將她緊緊摟在懷中,「終於等來這一刻了,叫你身邊的丫鬟都改了稱呼吧,莫再叫娘子了,都稱呼王妃!」

「稱呼有什麼重要?」蕭玉琢輕笑。

景延年卻一本正經,「重要。」

蕭玉琢披衣起來,懶得和他爭執,她心裏還記掛着昨日那件事兒。

她已猜到了做這事情的人,心裏多少有些不痛快。

「我先起來,你再睡會兒。」她喚了丫鬟進來伺候她穿衣,又到外間去洗漱。

離開之時,只留了兩個小廝在門前。

景延年尚未偃旗息鼓,起來也是尷尬,蕭玉琢離開,他一個人盤腿坐在床上,運氣調息,平復體內那一股火熱之氣。

蕭玉琢離開主院,菊香引她去了小花廳。

劉蘭雪正垂頭在小花廳里坐着。

聽聞門口有響動,她立時抬起頭來,見娘子正站在菊香身後,目光淡然的看着她。

她立時起身,張了張嘴,一聲「娘子」卻未能喚出口。

蕭玉琢邁步進門,路過她身邊的時候,她噗通跪了下來。

蕭玉琢嘆了口氣,在上方坐下。

劉蘭雪又轉了方向,仍舊面朝她跪着。

「你起來吧。」蕭玉琢低聲說道。

劉蘭雪搖了搖頭,口中吶吶不知該說什麼。

蕭玉琢問一旁的魏子武,「那孩子的父母找到了么?」

魏子武看了劉蘭雪一眼,「已經找到了,他們沒受傷,只是受了些驚嚇,小人補償了他們一些錢財布帛,送他們回家了。」

「那孩子見到父母,不哭了吧?」蕭玉琢又問道。

魏子武點點頭,「已經安撫住了,娘子安心。」

「那就沒什麼事了,這些天因為我和王爺的事情,叫你們忙壞了,都好好回去休息幾日吧。菊香的終身大事,也該籌備着了。」

「多謝娘子!」魏子武拱手躬身,面有喜色。

菊香卻神情淡淡的,臉上連嬌羞都看不出來。

魏子武深深望她一眼,戀戀不捨退了出去。

蓮蓬領着其他在花廳伺候的丫鬟也都退下。

花廳里一時間只剩下蕭玉琢和菊香,劉蘭雪。

香爐里冒出淡淡的花香,裊裊青煙緩緩逸散,好似時光安然。

可是沉默的主僕之間,卻有些莫名的僵滯緊張。

劉蘭雪雙手按在地上,彎身叩頭,「娘子……婢子錯了……」

蕭玉琢嘆了口氣,「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劉蘭雪聞言。猛然抬頭,瞪眼看着蕭玉琢。

她眼中隱隱約約的淚光,叫蕭玉琢頓住了話音。

「娘子,不要……不要趕婢子走……婢子決心替梁生守護娘子……」

蕭玉琢微微搖頭。

「婢子知錯了,斷然不敢再有違娘子吩咐,再也不敢做出這種陷害人的事情了,求娘子原諒婢子這次吧……」劉蘭雪哀求道。

蕭玉琢長長嘆了口氣,「我想分開,是對咱們都好的。」

劉蘭雪咬着下唇,定定看她,「娘子,別趕婢子走。昨晚魏郎已經狠狠的說過婢子了,婢子聽進了心裏,記在了心頭……娘子……」

她跪在地上。砰砰的磕頭。

雖然地上鋪着波斯的地毯,可這砰砰的悶響,還是叫人聽着心裏生疼。

「菊香。」蕭玉琢抬了抬下巴。

菊香連忙上前,拉住劉蘭雪,「蘭雪,你別這樣,娘子不是趕你走,只怕你在長安,心裏惦記着這件事兒,總是鬱鬱寡歡。天大地大,你出去走走,也許心情能平復的快些。」

菊香聲音溫柔,像是靈芝草藥,說話間都帶着淡淡葯香之氣。

劉蘭雪被她拉住。不能叩頭,眼淚卻是不止。

「我不想走,娘子……婢子想伺候您身邊,婢子愧對您,也愧對梁生……婢子太自以為是了,婢子想岔了……婢子想要補償,想要挽回婢子做錯的事……求娘子再給婢子個機會吧……」她哭倒在菊香懷裏。

菊香身上那淡淡的葯香,聞起來叫人格外的舒服。

蕭玉琢垂着眼眸,一直未在作聲。

劉蘭雪哭了一會兒,情緒漸漸平復下來。

她忽而從懷中掏出了個物件兒,雙手奉著跪在蕭玉琢面前。

蕭玉琢看着她手中捧著的用精美錦帛包起來的東西。

「是什麼?」

「求娘子收下!」

蕭玉琢將東西打開來一看,略有些驚愕。

是一個如瓦片一般的鐵片,鐵片上鉗著金字,字跡剛毅,筆鋒犀利。

「丹書鐵券?」菊香愕然說道。

蕭玉琢狐疑的歪了歪頭,「那是什麼?」

「朝廷有時會發給立有大功的功臣『丹書鐵券』做免死牌。」菊香眯了眯眼,「可這並非朝廷賜的丹書鐵券呀?」

「這是金書鐵券,是長青幫的信物。見此信物,如見幫主。當初爺爺給我的。」劉蘭雪悶聲說道。

蕭玉琢立即將東西推還給她,「關三爺給你的,你自當放好。」

劉蘭雪卻把東西推了回來,「娘子,婢子什麼也不要,婢子什麼也不依仗了!婢子沒有所持之物,只憑着娘子對婢子的恩賜。婢子仍舊是那個一無所有的孤女,婢子只願伺候在娘子身邊。」

她再不看那金書鐵券一眼,垂頭跪在蕭玉琢的腳邊。

金書鐵券既是長青幫的信物,關三爺親手交給她。她就當知道這信物的分量。

如今卻願拱手讓出,推卻一切的依仗回到她身邊,做個小丫鬟?

蕭玉琢抬手摸了摸劉蘭雪的發,「你這又是何必呢?」

劉蘭雪倚靠在她腿上,表情顯得有幾分茫然無助。

「婢子離開娘子,不知道該去哪裏,婢子沒有別的念想,只覺得如果日後連娘子都不能念著,這心裏就空落落的,沒著沒落……」她趴在蕭玉琢腿上,「娘子放着這金書鐵券,就當是替婢子放着它吧。還讓婢子留在娘子身邊,婢子若是再敢做出什麼有違娘子心意之事,娘子拿出這金書鐵券來。婢子必被長青幫厭棄。」

蕭玉琢看她良久,伸手拉她起來,她卻依靠在蕭玉琢腿上,不願起身。

「你起來,我不趕你走。」

「娘子原諒我了?」

「先起來再說。」

劉蘭雪連忙起身。

蕭玉琢將那金書鐵券收了起來,「我且幫你保管,你若想離開,隨時管我要。」

劉蘭雪連連搖頭,面有輕鬆色。

「去歇息會兒吧,一場大婚,大家都累壞了。」蕭玉琢說道。

劉蘭雪拜謝娘子。

蕭玉琢行出花廳。

朝陽的光輝灑滿院落,輾轉過她的眼角眉梢。

她比多年前站在將軍府里,身為將軍夫人的時候,有多了幾分柔和,臉上的線條都愈發和緩了。

若是以往,她定然不會這麼抬手放過。

可如今,不知是不是少了年輕時候的心氣兒,亦或是胸懷變得更為寬廣了,她覺得這事兒也並非什麼需要記恨良久的過錯。

就這樣各退一步,似乎也挺好的。

她回到主院的時候,景延年已經起身在房前練了一會兒劍了。

「娘子該去給太妃敬茶了。」菊香提醒道。

景延年也去擦汗換衣服,出來卻瞧見前些日子還甚是囂張的劉蘭雪,竟換了府上丫鬟的衣服,垂頭跟在蕭玉琢身後。

他頓住腳步,垂眸打量劉蘭雪。

劉蘭雪好似渾身肌肉都綳得緊緊的。

景延年呵的笑了一聲,她甚至微微一顫。

倒不像是害怕,更像是習武之人天生的那種敏感警惕。

「你這丫鬟,可是厲害得很。」景延年笑着握住蕭玉琢的手。

蕭玉琢聽出他話里濃濃嘲諷,回頭看了劉蘭雪一眼,微笑道,「那是自然,我身邊沒有平庸之輩!」

景延年略微詫異看她。

她分明聽出他反諷之意,卻這般開口維護劉蘭雪。

景延年更將她的手指握緊了幾分,「你覺得好,就好。」

多少年了,終於彼此都懂得退讓了。

蕭玉琢笑了笑,和他一同去景夫人的院裏請安敬茶。

景夫人送給蕭玉琢一套頭面。

看做工樣式,應該是從宮裏帶出來的珍品。

蕭玉琢沒有推辭,「多謝母親。」

「這一聲母親,終於盼回來了。」

「不管中間經歷了什麼,母親在玉玉心中始終如一。」

「玉玉是好孩子,年兒虧欠了你。你且放心,母親斷然不會袒護他,為他說話。你若是在他那兒受了什麼委屈,只管告訴母親,母親幫你管教他!」

「多謝母親!」蕭玉琢湊上前去,親昵的挽住景夫人的手。

景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小聲笑道:「重午有志向,可人老了就惦記着子孫滿堂,你何時再給阿娘添些孫子孫女,叫咱們家也熱鬧熱鬧呀?」

蕭玉琢臉上微微一熱,「這得問修遠了。」

景延年抬手放在唇邊,輕咳一聲,「母親放心,兒子定當努力!」

「長安城我是住夠了……」

景夫人的話沒說完。景延年的臉色就微微一變,「母親再不可去住在莊子上,如今母親是太妃,住在王府里理所應當。再者說,母親不是還要幫玉玉帶孩子么?」

蕭玉琢雖有些不好意思,孩子還沒影兒呢!但為挽留景夫人,也跟着連連點頭。

雖說婆媳最好保持距離才更容易親密。

但王府這麼大,景夫人的院子裏正院又較遠,平日裏相互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不是我要離開長安城,我是想着,咱們一家人一起,」景夫人的目光落在門外的一地陽光上,變得遙遠而滿是憧憬,「到江南去看看,泛舟湖上,聽庭前細雨,看花開花落……不比滿是權貴,到處是勾心鬥角的長安生活更自在么?」

蕭玉琢和景延年對視一眼。

景夫人又嘆了口氣,「離開長安,哪兒都好,唯獨捨不得重午……」

這話說到了蕭玉琢和景延年的心坎兒里。

「也沒什麼,是他自己選擇的路,他必要在這條路上獨自成長的。」蕭玉琢緩緩說道,「好在長安城還有我阿娘,還有蕭家支持他,修遠的舊部也能護他一二。」

景夫人嘆了口氣,未再言語。

但她離開長安城的話,像是給蕭玉琢和景延年心中撒了陽光澆了水。

讓原本就埋在那裏的種子飛快的生根發芽。

當初景延年主動放棄皇位的爭奪。想得就是避開朝廷紛爭。

形勢太平,正當是離開的好時候。

他兵權早已上繳,在長安城裏做個閑散王爺,說不得還會被人忌憚,不如躲得遠遠的。

「下次我們要生個女兒。」景延年努力耕耘之後,將蕭玉琢抱在懷中,聲音悵然的說道。

「下次?」蕭玉琢眨了眨眼。

「這次生兒子,哥哥可以保護妹妹,然後下次再生女兒,兒女雙全……」景延年無聲的笑了。

蕭玉琢卻有些哭笑不得。

這次還沒點兒呢,他連下次都盤算上了!

景延年的手忽然落在她肚子上,小心翼翼的撫摸著。

蕭玉琢抬手拍了下他的手背,「幹嘛,還沒呢!」

「那可不一定。當初懷了重午的時候,你不也過了好久才知道么?說不定現在這裏已經孕育了一個小生命了!」景延年語氣滿是嚮往。

他的手摸著摸著,就不由自主向上滑去,那飽滿的聖女峰,根本不像是一個哺育過孩子的婦人。

渾圓飽滿的手感,叫景延年不多時便又戰旗高舉。

「玉玉……」他的聲音滿帶感性。

蕭玉琢微微氣喘,「剛才才……」

「玉玉,我等了太久,太久太久……」他將她反轉過去,脊背對着他。

他輕舔着她的耳垂,氣息撲在她精巧白皙的耳廓上。

她耳尖微紅,粉嫩可愛。

她睫羽輕顫,宛如蝴蝶柔弱的翅膀。

他肌肉飽滿,堅硬無比,如一艘大船馳騁挺入波濤洶湧的大海。

海水拍岸,濤聲澎湃……

不知是不是剛過了冬天,春日溫暖的陽光太過舒適,所以人就容易犯困。

蕭玉琢這幾日總是覺得睡不夠。

常常坐在暖閣里看著書,她的眼皮就打起架來。

菊香原本應當常常伺候在她身旁的。

可想到日後她就要嫁為人婦,不能像如今一樣總是守着娘子,她毅然決然的在精益文武館里開設了醫藥科。

專門收已經識字,願意學醫的孩子。

魏子武連忙從學館里挑出好些底子不錯的小姑娘給她送去。

菊香總是淡淡的,魏子武對她的事兒,卻是熱切得很。

只怕菊香就是說,榴槤是香的,魏子武也會連聲附和,眼睛都不帶眨的。

菊香從這些小姑娘中,又去掉幾個不是很有耐性。性子焦急的。

「學醫不比旁的,沒有耐心,想要在短時間內看到成效,是學不出成就的。」菊香對她的小徒弟們說道。

「沒有個幾年十幾年的潛心學習,連藥方都不敢開。」

「謹記師父教誨!」

餘下這幾個女孩子,倒是有幾分韌勁兒。

跟着她學了幾個月,身上也漸漸有了她那份恬淡如菊的氣質。

年前菊香就去學館了。

她帶的學生漸漸多起來。

長安城的大夫們聽聞了學館專門開設了醫藥學科,竟都挺支持的。

好些名聲不錯的大夫,也願意到學館來任教。

一開始連束脩都不肯收,後來十五娘和他們商定下來。

學館給他們提供束脩,他們按時正正經經的來授課。

醫學館這邊,聲勢漸漸大起來。

年後菊香就更忙了。

蕭玉琢覺得春日犯困並沒有什麼奇怪,老話兒不是說「春困秋乏」嘛?

她也沒叫大夫給看。

月末菊香來給她請安的時候,慧眼如炬的似乎看出了什麼。

「娘子叫婢子請個脈吧?」菊香上前道。

劉蘭雪在一旁連忙說。「娘子最近總是愛犯困,其他倒是沒什麼異常的。」

菊香搭手在蕭玉琢脈門上,很快她就笑着點了點頭。

蕭玉琢看她笑的饒有意味,不由挑眉問道,「怎的了?莫不是我有喜了?」

「娘子都會看脈了!」

「我哪裏會看脈?看人還……當真是有喜了?!」

菊香掩口輕笑,微微點頭。

劉蘭雪和一旁的蓮蓬卻嚇了一跳,「呀,近來娘子都沒有忌口,屋裏熏香什麼的也都用着,有幾個月了?」

菊香連忙安撫,「娘子不必緊張,如今娘子身體康健,王府里也處處都守規矩,孩子很好。如今剛有一個多月。」

蕭玉琢不由抬手放在小腹上。不知不覺得,竟然真的多了一個生命在她肚子裏?

重午如今已經大了,當年懷着重午的感覺遠的她都快忘了那是怎麼滋味了。

如今重新做母親,仍舊忍不住感慨生命的神奇。

「菊香,孩子當真很好?我總是覺得睡不夠……」蕭玉琢低聲問。

菊香輕笑,「娘子安心,您身體好著呢,孩子也好。當年什麼情況?您心緒不穩,又有奸人迫害,孩子不還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么?孩子雖小,生命頑強。您只要照顧好了自己,保持輕鬆愉快的心情,孩子就能平平順順的來到這世上!」

蕭玉琢臉上溢出笑容來。笑容里不由自主的多了許多的慈愛。

「該交代的,婢子這就去交代。」菊香起身叮囑劉蘭雪和蓮蓬。

什麼東西能用,什麼東西該忌諱,能吃不能吃的,她如今可比當年更有經驗的多。

當了這麼一段時間的女先生,她吩咐起來,更是有條不紊的,頗有先生的架勢。

景延年從外頭騎馬回來,聽聞這件事當即高興的不行。

等了這麼多年,生了個兒子,還不是自己的!

如今終於又要當爹了,他激動的抱着蕭玉琢,在地上轉了好幾個圈。

恰被問詢趕來的景夫人看到。

「放下,快放下!」景夫人捏著團扇就要拍打他。

景延年笑着將蕭玉琢放下。

蕭玉琢臉上頗有幾分尷尬。

「沒事兒。我有分寸。」景延年朗聲道。

「有分寸也不行,未滿三個月,玉玉身子嬌貴著呢!你乃是武將,粗手笨腳的,哪有輕重?」景夫人皺眉道。

景延年皺了皺眉,嘴上承認,「母親說的是。」

扭臉他卻偷偷嘀咕,「我豈能沒個輕重?這些年的功夫豈不是白練了?」

「你說什麼呢?」景夫人拿團扇拍了他一下。

景延年呵呵一笑,「兒說,還是母親心細。」

「老大不小的人了,愣頭青一般。」

景夫人上前,目光熱切的盯着蕭玉琢的肚子,親自上手,要扶蕭玉琢坐下。

她盼個孫子。可是比景延年盼兒子,還要盼的久遠。

自己的孫子長那麼大了,可她還沒抱過呢,就大的抱不動了……

景夫人長嘆一聲,「真是上天的恩賜呀!」

蕭玉琢被婆婆扶著坐下,一時間覺得自己肚子裏揣的不是個孩子,是個稀世寶貝才對。

「日後這『恩賜』還多得很,母親可別嫌煩!」景延年哈哈笑道。

蕭玉琢老臉一紅。

景夫人拿着團扇半掩口,「再多也不煩,多了也是一樣的稀罕!」

說完,她的目光又挪回蕭玉琢的肚子上。

「廚房都交代了么?屋裏用的東西都收拾了沒……」

景夫人一樣一樣的問過去,叮囑的比菊香還細。

問完了孩子,她再三想想,似乎沒什麼可說的了,忽而她看着蕭玉琢道,「你打算把孩子生在哪裏?」

蕭玉琢微微一愣,什麼叫打算把孩子生在哪裏?當然是生在王府里了?難道還能跑回娘家或是玉府生孩子么?景延年也得能同意呢?

「我已準備向聖上請辭,待玉玉胎像穩固,過了頭三個月就可啟程。」景延年緩聲說道,「明日吧,明日我就派人先前往江南,購置合適的宅院……」

蕭玉琢這才回過味兒來。

果然是一孕傻三年么?她才剛懷了孕,反應就遲鈍了?

「購置宅院,還是要玉玉看了喜歡才好。這事兒你們商量著來,我就不操心了,我呀,就準備着抱孫子!」景夫人熱切的笑,「孫女也好!」

送走了景夫人。

蕭玉琢又被景延年給抱在了懷裏。

「母親說了。你粗手笨腳的,小心傷了孩子!」蕭玉琢故意揶揄他。

景延年輕哼一聲,「這麼些年的功夫,我連個控制力道都沒練成?」

他反倒一把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將她在懷中摟得緊緊的。

丫鬟們還在屋裏站着呢!

蕭玉琢立時窘得臉面通紅。

丫鬟們的頭要埋在胸口了,一個個的都不敢抬頭。

「都退下吧。」景延年一手摟着她的脊背,一手在她小腹上輕輕的摸著。

丫鬟們剛退下,他便要解開她腰間玉帶,掀開她的衣服。

「你幹嘛?!」蕭玉琢嚇了一跳。

「我看看孩子!」景延年笑的像個孩子。

蕭玉琢好氣又好笑,「你可真傻,現在能看見什麼?」

「生重午時候錯過的,這次我可都得補回來,一日也不能漏過!」景延年認真說道。

蕭玉琢沉默了片刻。「去江南生孩子,還真是叫我心動呢……可我又捨不得重午……」

景延年跟着沉默下來。

「罷了,孩子總要長大,咱們老在長安城裏盤踞著,也不知會不會招人猜忌呢!」蕭玉琢咧嘴笑了笑,嘴角卻有些離別的酸澀。

景延年輕撫着她鬢邊的發,「捨不得,那就不走了,等重午再大些……」

蕭玉琢連連搖頭,「既然決心向聖上請辭,就去說吧。今日捨不得,明日一樣捨不得,孩子再大,在父母眼裏他還是個孩子!」

景延年將她摟緊在懷中。

隔了一日,景延年便進宮面見聖上。

李泰在這皇位上坐得久了,眉目的妖冶少了許多,濃眉杏眼,多了些王者的威嚴。

「吳王不來見朕,朕到還要宣你呢。」李泰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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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有喜,風光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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