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生辰(二)

番外:生辰(二)

?白從簡從前有多孱弱,現在就有多精力旺盛。

若不是蕭子魚從前知道白從簡的病情,她都要懷疑白從簡昔日的模樣是裝出來的。

她醒來的時候,屋內的燭火還沒徹底的熄滅。

藉著薄弱的燭火光,她的眼神從白從簡修長的眉、挺拔的鼻翼、薄薄的唇上掃過。這是一張極其精緻好看的容顏,在這融融的火光中,透露著幾分溫潤。

蕭子魚想起韓管事曾和她說起,昔日丹陽公主和白席儒其實在姑蘇就曾見過。

那時的丹陽公主還差點和白席儒大打出手。

丹陽公主喜歡姑蘇,且一直念念不忘。

只是後來,誰也沒想到那樣的天之驕女居然會嫁給白席儒,且早早的離世。

每次提起丹陽公主,韓管事總有幾分嘆息。

其實,蕭子魚明白韓管事話里的意思。

丹陽公主和白席儒都去世的早,在人情世故上甚少有人告訴白從簡要怎麼做,全靠白從簡自己琢磨。韓管事的意思是,若是白從簡做錯了事,也希望蕭子魚不要憋在心裏,要將內心的不滿說出來。

可她怎麼說的出口?

如今白從簡即使不再出海,每日卻依舊忙碌的厲害。

她怎麼能因為自己的一個生辰,就使了小性子。

而且,白從簡是白家的家主,而她也是白家的主母,出門的時候身邊總得跟着一大群人。

即使過生辰,也無非是過個排場,沒什麼意思的。

想到這些,蕭子魚便也不再計較白從簡不記得自己生辰的事情了。

「白夫人,你在瞧什麼?」白從簡不知是何時已經醒來,他的聲音還帶着幾分低沉的沙啞,甚是撩人,「白夫人,你的夫君好看嗎?」

蕭子魚眼裏的慌亂一閃即逝,她硬著頭皮回答,「我就隨便看看。」

「嗯?」白從簡笑了笑,眉眼裏透著幾分閑散,「原來只是隨便看看。」

說着他翻身而起,下一刻壓住了蕭子魚,聲音溫柔似水,「那白夫人這次可以認真的看看,你的男人是什麼模樣。」

蕭子魚還未來得及反駁,話語便被人吞了下去。

屋外,月光清冷。

屋內,一片春意。

接下來的日子愈發的忙碌,如白從簡所言,波斯和瓦刺的商團很快就到達了京城內。這次他們帶來的香料和珠寶,十分的打眼。

尤其是波斯的葡萄酒,更是美味至極。

蕭子魚雖不擅長待客,卻也因為這美味的東西,開始試着接觸商團的人。一來二去,商團的人也知道了這位白家太太。

私下,他們對蕭子魚的評價很好。

波斯和瓦刺是個民風開放的小國,他們並不認為女子就該一門不出,二門不邁。

譬如瓦刺那邊,還有個姓劉的女老闆。

她雖然沒有蕭子魚那樣奪目的容貌,卻是個爽快且身手不錯的人。劉老闆這些年在沙漠裏行走多次,堪稱傳奇。

不知為何,這位劉老闆最後和蕭子魚居然頗為聊的來。

後來劉老闆笑着和蕭子魚說,自己大半生都和滿天的黃沙打交道,卻沒有游湖過。

蕭子魚想了想卻覺得這不是什麼難事,立即吩咐下人們準備好了畫舫,邀請劉老闆出行。

劉老闆本就是爽朗的人,她沒有推卻就應了下來。

不過,兩個人游湖游到一半,實在是厭倦了身後跟着的人。

劉老闆換下厚厚笨重的衣衫,穿上了輕便的女裝后,像是換了一個人。而蕭子魚卻在房內搗鼓了一會,拿着劉老闆送給她的人皮面具,換了個模樣。

蕭子魚是第一次用人皮面具,卻不想世上居然有如此精細的東西,薄薄的一層,敷在面上沒有什麼感覺。

「走吧!」劉老闆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最後和蕭子魚一起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人群里。

因為眾多商團的到來,這京城裏的夜也比從前更熱鬧。

自從嫁入白家,蕭子魚便沒有獨自出門走動過。

她是白家的主母,即使被白從簡庇護著,卻依舊有太多的束縛。

白家給了她很高的地位,可也等於她被捆在其中。

蕭子魚本就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如今為了白從簡,卻也開始學習自己從前不願意學習的東西。

「瞧……」蕭子魚還未來得及多想,便看見了滿湖的蓮花燈。

劉老闆說,「我還未見過這個景象。」

別說劉老闆沒瞧見過,哪怕是蕭子魚也沒見過這樣大的場面。

而且,這蓮花燈上面都畫着桃子,似乎有人在為人祈壽。

等蕭子魚要轉身和劉老闆解釋的時候,卻發現劉老闆已經消失在人群里了。

她下意識覺得不好,轉身便去找劉老闆。

可人實在太多,她被擠著擠著,就莫名其妙的走進了一條巷子裏。

下一刻有人站在她的身後,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跟我走!」

蕭子魚剛抬起想要反抗的手,卻因為這一個熟悉的聲音,而停了下來。

白從簡?

他怎麼會在這裏。

蕭子魚還未來得及多想,便被白從簡帶走了。

這一次,白從簡帶她去了姑蘇。

在姑蘇的郊外深山裏有一個小莊子。

白從簡告訴她,昔日父親曾和他說,想帶着他的母親來這裏居住養老。

可惜,他們沒有機會。

白從簡帶着蕭子魚住在了姑蘇,遠離了人群的紛擾。

期間,蕭子魚想問白從簡京城的事情,都被白從簡繞過了。

白從簡不說,蕭子魚也沒有再問。

兩個人像是平常夫妻一樣,在莊子上住了下來。

後來蕭子魚更是大膽著讓白從簡做菜肴給她用,而白從簡也願意寵着她,應了下來。

蕭子魚太喜歡這裏的生活了,她覺得這裏沒有什麼束縛,而且沒有白家亂七八糟的親戚上門來打擾他們。

這裏的生活,一片寧寂。

兩個人在這裏住了一段時間后,韓管事才帶人找上了門。

韓管事一出現,代表這裏的生活就要結束,可蕭子魚卻不覺得遺憾。

她的夫君,是白家最年輕的家主。這樣冷靜穩重的人,為了讓她舒緩心情,特意帶她到姑蘇來散心。連帶着劉老闆,和京城裏的那些人,都陪着他一起來瞞着她,給她驚喜。

他是她最喜愛的人,可她又何嘗不是呢?

蕭子魚並非想要多麼轟轟烈烈的感情,可有人願意如此把她放在心上,她連心都是顫的。

在離開那晚,蕭子魚主動的在白從簡身下婉轉承歡,她一臉是汗的摟着身上的人,她說,「謝謝。」

謝謝白從簡願意如此遷就她,更是察覺到了她那細微的束縛。

白從簡只是吻着她細碎的發,他說,「燕燕,我的妻。」

她是他的妻,所以他理應為她如此。

只是,無論兩個人做的多隱蔽,依舊有人看到了他們。

京城有人在傳,白從簡不知從哪裏找了個比蕭子魚更年輕的姑娘,在姑蘇停留了很多日子。

蕭子魚看着鏡中戴着人皮面具的自己,一時語塞。

她也是後來才知道,這人皮面具是昔日白席儒送給丹陽公主的禮物。

一張,丹陽公主帶走了。

一張留了下來,如今她用了。

蕭子魚沒有管眾人的猜疑,而是在書房找到了白從簡。

她大大咧咧的坐在了白從簡的腿上,「你說不記得我說的日子的。」

「嗯……不記得……」

「那你還送我如此貴重的禮物和記憶?你肯定記得我的生辰,我很高興……所以,小爺,你的生辰想要個什麼呢?」

白從簡挑眉,乾脆將蕭子魚打橫抱起。

他說,「我想要你。」

蕭子魚咂舌,她似乎忘記告訴白從簡,從姑蘇回來后,她就有了身孕。

她也沒想到,自己這個身子,居然還能有孩子。

「我想送你個更好的禮物。」蕭子魚摟着白從簡的脖頸,在他耳邊呢喃,「小爺,你要當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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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南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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