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這是他們的結局?

第281章 這是他們的結局?

「你是楚國的皇帝,走出了這座山,你仍舊是楚國的皇帝,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若是將自己的命都搭在了這座山上,你就什麼都沒有了。」趙元甄勸道,「為了一個不愛你的女人,何至於將自己逼到這一地步?」

馬文昭微微皺眉。

「你將她交到旁人手上,你和我,我們來較量一場。」趙元甄盯着他,目光深邃無波,「你若贏了,我的命你拿去,只消放了長明公主,他們會放你和你手下將士離開。你若輸了,我仍舊只要長明公主,一樣會放你們走。無論如何,你都會繼續做你的皇帝,不必困頓於此,你意下如何?」

「趙元甄,你傻了?」瑄哥兒嚷道。

趙元甄卻抬手制止他。

馬文昭搖頭冷笑。

他身後的將士們的眼神有所鬆動。

「聖上……聖上當以自己的安危為重啊……」馬文昭身後之人小聲勸說道。

「你是信不過自己的本事,還是信不過我?」趙元甄問道。

馬文昭冷哼一聲,「我自然信不過你。」

「瑄哥兒,梁悅!」趙元甄喚道。

兩人連忙拱手上前,「將軍吩咐。」

「我適才的話,你們都聽見沒有?」趙元甄問道。

瑄哥兒立即搖頭,「不行,我不答應,憑什麼冒這樣的風險,萬一……萬一他耍詐,他這人狡詐得很!」

他的頭搖的撥浪鼓一般。

「眾兵將,可曾聽道本將適才的話?」趙元甄揚聲問道。

山林之中靜了一靜。

連鳥叫蟲鳴都止息了。

「軍令一下,眾人皆從。」趙元甄說道,「本將適才的話。眾兵將可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眾人無奈應道。

趙元甄的目光落在瑄哥兒和梁悅的身上。

梁悅硬著頭皮道:「末將聽清楚了。」

瑄哥兒鼓著嘴,哼哧哼哧的喘著粗氣,十分惱怒生氣。

但趙元甄的銳利的目光叫他無從逃避,「聽到了。」

「現下,你能放心了么?」趙元甄看向馬文昭。

馬文昭眯了眯眼,倏爾勾著嘴角笑了笑,「這於我直接放了長明公主有何不同?我先前不信你,如今就會信你么?」

「聖上……」

馬文昭身後之人,卻是焦急起來。

馬文昭神色冰冷的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眾人立即抿嘴不敢再開口。

「聖上放心,我等會看好公主的!」馬文昭身邊的一位將領,忽而上前一步。拱手說道。

眾人連連點頭,盯緊了柴素錦。

人不被逼上死境,大約不會明白,那種本能的求生慾望,會有多麼的強烈。

倘若在平日裏,他們萬萬不敢這般逼迫自己的君王。

可為君為王者,本來不就應該庇佑自己的子民么?如今他們身陷囹圄,只要君王同人較量一番,輸贏他們都能離開這裏。

便是冒一些風險,平日裏受他們崇敬侍奉的君王,此時不是也該站出來,為了他們一戰么?

「我若贏了,你們退上山,我帶她離開。大周從此沒有長明公主!」馬文昭冷麵說道,「你若不能答應,我們就在此地,魚死網破!」

趙元甄臉面不動,看不出他的喜怒。

瑄哥兒氣的滿面通紅,卻被梁悅拉着,未能衝上前。他抿著唇,似乎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

「你一條命,我卻是兩條命,魚死網破,我們豈不是太不划算了?」柴素錦忽而開了口。

她輕靈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山林中,有些輕快靈動之感。

趙元甄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微微點了點頭,「甄哥,我相信,你不會輸。」

馬文昭輕哼一聲,冷笑連連,「如今,是誰不敢了?賭注加大,便賭不起了么?」

「好。」趙元甄點頭,「我同意。」

馬文昭伸手將柴素錦推到副將手中。

那副將立時將長刀鋒利的刀刃架在了柴素錦的脖子上。

「小心小心!」瑄哥兒大驚叫道。

柴素錦連呼吸都要小心翼翼,那刀刃太過鋒利,她脖子分明觸到的是冰冷的利刃,卻只覺火辣辣的灼痛。

副將冷著一張臉,將她鉗制的緊緊的。

馬文昭飛身而上,一擊重拳,直衝趙元甄臉面。

趙元甄仰身而起,躲過他拳頭的同時,伸手鉗住他手腕,往身側一帶,同時出腿。

輕晃之間,兩人已經過了數十招。

且隨着兩人距離拉近,動作越發快如疾風。

柴素錦已經全然看不清兩人的動作,更看不出兩人究竟誰處在上風。

馬文昭邊打,便往山上退去。

似乎被趙元甄給暫時的壓制住攻勢。

雙方人馬不敢大意,都向山上追隨而去。

鉗住柴素錦的副將,更是被眾人圍在中間。

楚人是怕他一不小心,叫大周人得了機會,救走了柴素錦,那他們可都全完了。

大周人則是怕他抖一抖,萬一傷了長明公主,那可是大周得勝的保證,是天賜大周的神醫!

兩人打鬥十分激烈,眾人關注戰況的同時,更關注刀架在脖子上的柴素錦。

不過眨眼之間。

馬文昭被壓制的情形,不知怎的,立時逆轉,他的動作迅猛而滿是壓迫之勢。

趙元甄先前的優勢力壓他的情形,頓時不復存在。

連全然外行的柴素錦都緊張起來。

她雖看不懂門道,卻也能明白,情況不好。

她不由握緊了雙手,天氣分明不熱,她的額上卻冒出汗來。

馬文昭的出招速度越發快的讓人眼花繚亂。

趙元甄穩紮穩打,雖先前優勢不在,卻也未落下風。

兩人幾乎勢均力敵。

雙方兵將都屏住呼吸,瞪眼看着兩人的戰局,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兩人爭鬥之間,越發靠近山崖。

柴素錦忽然間明白過來!

為什麼先前馬文昭要邊戰邊退,一直退往山上!他是故意的!

他交手之後,定然是知道兩人的功夫,使出全力,也許難分上下,所以他……

眾人驚呼一聲。

只見馬文昭虛晃一招,出腳將趙元甄踢向山崖。

趙元甄側身避過之後。他自己卻重心不穩,向山崖滑去。

趙元甄本能的抬手抓住他。

他卻借勢在趙元甄肩頭穴位上猛的一點。

趙元甄渾身一顫,像是突然失了力道一般,墜下山崖。

柴素錦只覺眼前一黑。

情形已經一轉再轉。

墜落的趙元甄卻是拽緊了馬文昭的手,任憑馬文昭如何用力,都不能將他甩脫。

忽而山崖邊,碎石滾落。

就在眨眼之間。

兩人的身影都消失在山崖之上。

山尖上,一時寂靜無聲。

雙方的人都忘記了呼吸,忘記了驚叫。

柴素錦只覺腦中是一片空白的,雙目盯緊了山崖,一眨不眨。像是只要在等一刻。

只要等到下一刻,他們就能從山崖下頭再跳上來似得。

可她等了。

眾人也等了。

等到的卻是呼嘯而過的風。

沙沙宛如驟雨的樹葉聲。

山崖上靜悄悄的,沒有人,也沒有了打鬥的聲音。

「不……不會吧……」瑄哥兒遲緩道。

梁悅聞聲,看他一眼,上前幾步,來到山崖旁,探身向山崖下頭看去。

瑄哥兒也連忙衝上前去。

馬文昭的兵將也有人上前。

那副將架在柴素錦脖子上的刀,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柴素錦只覺割在咽喉上的利刃越發尖銳的灼痛起來。

「瑄哥兒!」柴素錦喊了一聲。

她身後的副將更鉗緊了她,「別動。」

「甄哥呢?」柴素錦不管不顧的問道。

瑄哥兒僵硬的回頭,木獃獃的看着她。

「甄哥呢?」柴素錦又問了一遍。

她身後的副將也詢問的看向己方人馬。

卻見雙方之人,都是默不作聲的搖頭。

柴素錦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了,連呼吸都忘了。

這是最後的結果么?這就是甄哥和馬文昭的結局么?

「放了我姐姐,咱們分別從兩頭下山!」瑄哥兒指著鉗住柴素錦那副將說道,「你們去救你們的皇帝!我們去尋我們的將軍!」

那副將鉗住柴素錦,面上儘是遲疑和猶豫。

有些人沖他搖頭,告訴他不能放人。

有些人卻點頭示意。

「你們若是傷了我姐姐,便是趙將軍不在,你們也一個都別想離開。」瑄哥兒咬牙切齒的說道,「若是放了我姐姐,咱們也免於動手。」

「往後退!」那副將沖瑄哥兒喊了一聲。

瑄哥兒瞪眼看着他。

「你們往後退!退出三十步以外!」副將嘶聲說道。

瑄哥兒沖梁悅點頭,梁悅指揮眾人列隊向後退去。

「二十步,你們放人。」梁悅說道。

三十步距離太遠,萬一生變,則措手不及。

「二十五步!」那副將喊道。

瑄哥兒面色猙獰,「你們的國君生死不明,你們還有心思在這裏討價還價?!快放人!」

梁悅帶人一步步向後退去。

二十步時停了下來,那副將卻動了動柴素錦脖子上的長刀。

柴素錦細白的脖頸上立時湧出血來。

「住手!」瑄哥兒大叫。

「後退!」那副將嘶喊。

瑄哥兒急的沖梁悅瞪眼,「退退,快退!」

梁悅又帶人退後。

大約又退了三五步之時,那副將忽而鬆了手中長刀,將柴素錦往前頭地上猛的一推。

「走」他高喊一聲。

楚人兵將迅速撤離,跑的比兔子都快。

瑄哥兒疾奔上前。將柴素錦從地上攙扶起來,「姐,快起來,快起來!」

柴素錦極力想要站起,卻兩腿綿軟,一點力氣都用不上,她抬眼看着山崖,「扶我……扶我過去!」

瑄哥兒皺着眉頭,將她從地上半攙半抱起來,她多半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瞧不見,山崖太高,下面還有草木遮擋,什麼都瞧不見!」瑄哥兒說道。

柴素錦卻眼巴巴的看着山崖,抿著嘴,不置一詞。

「瑄哥兒!」梁悅喚她一聲,面有焦急神色。

「你帶人下去尋找,留我幾個人,我守着姐姐!」瑄哥兒沖他點頭道。

梁悅點了二十來人留下,其餘人都跟着他疾奔山下。

至於落荒而逃的楚人,他們此時已經全然顧不上理會了。

馬文昭都丟了,這些個楚人還能成什麼氣候呢?

柴素錦在瑄哥兒的攙扶下,跌跌撞撞的來到山崖邊上。

她探身向下看去。

山崖高聳,山崖外頭還有攀援而上的藤蔓,有石縫裏叢生的雜草,有探出石壁的華山松。

能瞧見幾株不知是被攀折而斷,還是被砸斷的松樹枝,半掛在崖壁上。

雜草上也有滾過,被攀扯過的痕迹。

兩個人究竟是如何在廝打之中,墜落山崖,此時已經看不出來了。

崖底是何情形更是難以望見。

「我們也下去。」柴素錦說着就要調轉方向。

「我護送你回大營。」瑄哥兒卻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語氣不容置疑。

柴素錦連連搖頭,「還沒有找到甄哥啊,我怎麼能走呢?」

「你在這兒不安全,回大營中等着他的消息就是了。」瑄哥兒皺眉看着她,「何況你現在的狀態,如何能去尋找他?」

「怎麼不能?我好好的,如何不能找他?」柴素錦反問道。

「你懷有身孕!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懷着他的嗣子!你若是……」瑄哥兒沖她喊了一半,聲音微微暗啞,喊不下去。

他望着她,鼻頭嗓子眼兒都有些酸酸的。

柴素錦回看着瑄哥兒,半晌,她僵硬的點了點頭,「是。你說得對。我得回大營,我得守護好他的子嗣。走,咱們現下就走。」

「姐……」瑄哥兒擔憂的看着她。

她態度轉變的太快,快的叫人不適應。

「回營啊,你不是說,我回營等甄哥的消息,最是安全穩妥么?」柴素錦看着他說道。

瑄哥兒連連點頭,將她扶上馬背,「是,回營最穩妥。」

他翻身上馬,護著姐姐坐在自己跟前。

柴素錦挺著肚子,身形有些僵硬。

「姐姐忍一忍,待下了山,就有馬車了。」瑄哥兒說道。

柴素錦點頭沒有作聲。

還未來到山下,便瞧見了先前馬文昭丟棄在這裏的馬車。

瑄哥兒將她抱下馬背,扶她上車。

他也要跟上車的時候,柴素錦回頭看他,「你做什麼?」

「我陪姐姐坐着,姐姐一個人坐,難免枯燥無味。」瑄哥兒望着她道。

柴素錦搖頭,閉了閉眼睛,「不用。你騎馬吧,我累了,一個人睡會兒。有人在一旁坐着,我睡不踏實。有事,你叫我就是。」

說完,她進了車廂,將車門朝里關上。

瑄哥兒深深望了眼緊閉的車廂門,抿唇輕嘆。

「伯爺?」他身邊隨從上前請示。

瑄哥兒揮手,「不等他們,去個人尋梁悅,告訴他。我先送姐姐回營,有什麼消息,叫他及時送回營中!」

隨從頷首退下安排。

瑄哥兒翻身上馬,「駕」的一聲,行在馬車前頭。

馬車搖搖晃晃的駛上大路之後,他不放心,又并行在馬車一旁。

姐姐不叫他上車,是不是整一個人躲在車廂裏頭哭?

他側耳細聽,卻什麼聲音都未能聽聞。

馬車裏究竟是何情形,瑄哥兒不得而知。

他只能叫一行人馬快些,再快些。好趕緊趕到營地,叫姐姐換個環境,他也好守在她身邊,此情此景下,唯有看着她,才能安心。

如今他們還在楚國境內,楚國雖戰敗退兵。但他們小部分人馬,深入敵軍腹地,還是十分危險的。

一路上瑄哥兒都不敢多做停留,便是人馬都倦乏,也一直不停的趕路。

柴素錦一言不發。

她身為一個孕婦,更是被囚禁了良久,才被救出來的孕婦。更是親眼看到自己所愛之人,墜落懸崖,身心都受創的婦人,她竟一句抱怨也沒有。安靜的彷彿叫人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姐?」行了良久,天色漸晚。

瑄哥兒終是不放心的趴在馬車外頭,朝里喚道。

半晌不聽回應,他嚇了一跳,大叫一聲,「停車!」

車夫連忙勒停馬車。

馬嘶長鳴。

瑄哥兒飛身上車,一把推開車廂門。

柴素錦正躺在車內坐榻之上,半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姐?」瑄哥兒又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好似唯恐嚇了她一般。

柴素錦仍舊原樣躺着,紋絲不動,連眼珠都未曾動一下。

瑄哥兒心頭狂跳起來,呼吸急促,臉色發白,「姐,你別嚇我啊?你……你沒事吧?你若是醒著,就應我一聲啊?」

瑄哥兒的聲音里都帶了微微的顫抖。

可仍舊沒有等到柴素錦的回應。

他深吸一口氣,緩步邁進車廂裏頭,一步一步靠近柴素錦。

他每一步都走的格外慢,格外艱難,不大的車廂,好似比上朝的御道還要漫長。

「姐?」

再漫長的路,也有走完的時候,他還是停在了坐榻旁。

他豎起耳朵,細細聆聽着什麼。

微弱的呼吸聲,此時聽來,卻如同天籟一般。

是姐姐的氣息!

「姐,姐?」他鬆了口氣,伸手輕推柴素錦的肩膀。想要將她晃醒。

可柴素錦半眯的眼睛,並沒有睜開,也未曾合上。

她怔怔看着車廂的地毯,似乎只是在出神。

「姐?趕了這麼久的路,你怎麼樣?餓了沒有?下車活動活動腿腳吧?」瑄哥兒一面晃着她,一面問道。

可回應他的,只有一片靜謐。

瑄哥兒心頭如同被人給了一記悶捶,捶得他好半天沒有緩過氣來。

「姐」他在柴素錦耳邊大喊一聲。

好似這樣就能喚醒她。

「伯爺……」車夫立在車廂外頭,有些局促。

瑄哥兒紅着眼,怒氣沖沖的猛轉過頭來。

「呃……聽老一輩兒的人說,癔症的人,不能驚嚇,若是嚇著了,就回不了魂兒了!」車夫怯生生說道。

瑄哥兒一噎,「癔症?回魂兒?」

車夫連連點頭,飛快的瞟了一眼坐榻上躺着,半眯眼睛的柴素錦,又連忙低下頭去。

瑄哥兒轉過臉來,看着柴素錦,姐姐這是癔症了?因為趙元甄墜下山崖,生死不明,所以癔症了?

那回魂兒又怎麼說?是說姐姐現在魂不附體?

可趙元甄同馬文昭兩人摔下山崖的時候,姐姐看着並未有被嚇壞的跡象啊?姐姐乃是經歷過生死,經歷過多少大風大浪的人啊?真的會被嚇得魂不附體?

不,也許不是嚇得,而是關切。姐姐不是借屍還魂么?或許姐姐現在的魂魄乃是去山崖下頭尋趙元甄了?

瑄哥兒立時甩了甩腦袋,被這匪夷所思的想法攪擾著,再糾結下去,他自己也要癔症了!

「不論如何,先將姐姐帶回營地再說!」瑄哥兒皺眉說道,「只要梁悅有消息傳回來,姐姐定然能醒過來。」

他本要跳下馬車,但看柴素錦這樣子。又實在放心不過,索性伸手關了車廂門。

「我陪姐姐乘車,起程!」

沒日沒夜的跑了兩日,一行人馬終於同周朝大軍匯合。

入得營地之中,瑄哥兒立時將柴素錦送入主將營房。

這裏是趙元甄的地方,有他呆過的痕迹和氣息,或許能叫姐姐的癔症好起來?

如果趙元甄此時在這裏就更好了。瑄哥兒大約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一天,如此期待見到趙元甄,如此期待他平安無事速速歸來的。

「去叫軍醫來。」瑄哥兒吩咐道。

軍醫入得營帳,為柴素錦把脈,又細細觀察一番,年過半百相當有經驗的老軍醫,卻是連連搖頭,微微嘆氣。

「怎麼個意思?」瑄哥兒瞪眼問道。

「伯爺先別惱。」老軍醫也知道這位伯爺的脾氣,連忙勸道,「公主並無大礙,只是……」

「並無大礙,怎麼遲遲不能醒來?」瑄哥兒咬牙切齒。

老軍醫沉吟片刻,才為難道:「急火攻心,痰迷心竅,這是突發的癔症。」

瑄哥兒皺着眉頭,上前一步,靠近那軍醫,低聲問道:「你就說,怎麼辦吧?如何才能喊醒她?還有,她腹中的孩子可會受這影響?腹中孩子如今可還穩妥?」

軍醫連忙開口,提及孩子,倒是沒了先前的為難和猶豫,「這孩子健康得很,胎相也十分穩固,只要公主能及時醒來,及時用飯。保持體力,孩子就萬全無虞。」

瑄哥兒鬆了口氣,「如此就好……」

「只是喚醒公主這事兒……」軍醫欲言又止。

瑄哥兒搓了搓拳頭,「我說你們這些人,說話都是說一半兒藏一半是不是?非要急死個人,你們才甘心?」

老軍醫連忙搖頭,「伯爺彆氣,如今公主懷有身孕,葯不敢亂用,喚醒她最是穩妥的辦法,就是找出誘發她癔症的病因。所謂病由心生。心病尚需心藥醫呀!」

瑄哥兒怔了怔,不由更惱,「這話說的輕巧,若是心藥這麼好找,還要你們大夫幹什麼?」

軍醫皺眉,「大夫只是找出病因,才好對症下藥。這是對公主最為穩妥的做法,若是旁的法子,勉強將人刺激喚醒過來,卻是傷了身體,亦或是傷了腹中孩子,豈不是得不償失?」

「我看你們一個個都是庸醫,若是我姐姐好著,定會有更好的法子!」瑄哥兒急的口不擇言。

軍醫有些惱,但看了看那躺在床榻之上,木著一張臉,氣息微弱的公主,又於心不忍,「若是公主醒著,只怕也是一樣的建議。若非病倒的是公主,伯爺當我願意說這麼多話的?」

這般不尊重人的話,換做旁人,他早甩袖子走了!

長明公主可不是一般人,如今大周的勝利,他們這些人的平安無事,以及當初在戰場上救下那麼多的人來,能讓那麼多的人保存性命,能讓那麼多的傷員對他們感激不盡。都是長明公主的功勞,是長明公主的養元丹,為他們帶來了榮耀感恩。

「念著公主的恩情,公主的仁善,我才受伯爺您的辱罵……有個偏方,伯爺不妨一試。」老軍醫謹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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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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