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米 無法抵擋的愛

173米 無法抵擋的愛

如果這個日子不是追命與冷血的婚禮,或者說晏仲謙沒有在昨日突然死得那麼令人大開眼界,它將會是占色淡如流水的生活中毫不起眼的一天。

可實事就是它依然還是精彩了一回。

沒有人能觸摸到未來的脈絡,在時光流淌過歲月的時候,總有有那麼一些不平靜的日子。在這一天,能見證到追命與冷血沒有經過大風大浪的愛情終於修成正果,占色作為觀眾,也能夠預測到他們一馬平川的美好婚姻生活,必將會收穫最甜的果實。

午餐后,簡家安排好的一輛輛婚禮豪車,又把雙方的親戚朋友們一朝兒都帶到了市郊一名著名的風景度假村。

湖上伐船,棋牌麻將。

一個下午娛樂活動不斷,顯示了婚宴主家十足的誠意。

現代都市人都難得放鬆,今兒沾了新郎新娘的光,一個個玩得都很開心。划拳喝酒,打麻將釣魚,下棋聊在,唱歌打球,很快天兒就暗下來了。

對於任何一個婚宴來說,晚上的鬧洞房都是重頭戲。

在飯桌上,zmi機關的兄弟們,就已經羅列和準備了N個足以讓人心驚顫膽的節目來,準備要刁難一下新郎倌和新娘子了,就等著洞房時刻的到來。

已經累得快要趴地上的追命,聽到了這風聲,簡直想給那些大爺們跪了。

咳!

當然,她不能跪。

哪怕心裏萬般不情願,鬧洞房的時刻還是到了。

老人們早就各自散去休息了,新房裏就只剩下一群年輕人在那兒,玩鬧起來都有些瘋。第一個節目,就差點兒要了人的命。

屋子中間,被人用細針錢吊下來一隻大紅蘋果。他們要求新郎倌一口一口把蘋果肉咬下來,再嘴對嘴地餵給新娘子吃。不僅要全部吃光光,還要每喂一口,都得有一個不低於15秒的吻,邊吻邊吃。

看起來啃蘋果的難度不大。

可是,為了學習當年還沒有徹底進化完成的伊甸園裏的亞當和夏娃,好事的傢伙們把蘋果吊得夠高,還把新郎倌和新娘子的雙手用紅布條給捆在了背後。除了嘴能夠使用,其餘動作都廢了。

一個人,基本上很難對一個蘋果着力。

追命已經羞得紅了臉。

冷血比她鎮定,甩給那些傢伙一個「一定會找補回來的」輕笑,便向蘋果湊了過去,再用眼神兒示意追命過來用嘴把蘋果給抵住,他才能着力去咬下來。

手的作用是無可取代的。

沒有了雙手,就憑着兩張嘴,對於一個晃晃悠悠的大蘋果,真是有點兒無力。他倆試了好幾次,沒有能夠咬下來蘋果肉不說,還每次都因為兩個人用力不均,蘋果突然從中間滑開,然後兩個人的嘴湊到了一塊,惹得眾人大笑。

幾次三番之後,夫妻兩終於掌握了技術。

不得不說,這也是夫妻共心的一個歷練過程。

然而,等冷血將第一口蘋果哺入追命的嘴裏時,聽着四周的口哨聲兒和不停叫嚷的歡笑聲兒,追命的臉已經燙得能夠煎雞蛋了。

吃下蘋果,她回過頭來瞧他們。

「你們這群流丶氓!」

「哎,小追命,哥哥們可是為了你好啊,怕你吃不着蘋果。蘋果這東西最是喜慶,意喻夫妻同了心,蘋果吃出心相印!」

「去去!誰不知道你們心裏那些齷齪,哼!」

追命輕嗔著戰友,下一口又開始了。

紅著一張臉,她就像一隻待哺的鳥兒,與冷血合作將蘋果咬下來,再等着他叼了一口一口地喂她嘴裏,自個兒再慢慢的吃下去。這個過程如果只有夫妻兩個人在,到也算得上是情趣兒。可是當着大傢伙兒的面兒,確實有點難為情。

好在冷血是個醫生,向來處變不驚。就像在為病人看診一樣,鎮定得在一夥不懷好意思的傢伙圍攻之下,以一種不畏不懼的精神,啃光了蘋果不說,還阻止了那些傢伙更加無賴的戲弄。

由於占色懷着孩子,吃過晚飯她和權少皇就已經走了。

這一群人沒有了老大在,一個個躁動得嗷嗷直叫喚。

「不行不行,就這樣就過關了?哪兒那麼容易?」

「對對,咱好不容易盼到一對新人鬧洞房,哪能就這麼饒了?」

「哥們兒,弄兩顆雞蛋來,讓新娘子來一招兒,探囊取蛋!」

最後這個損招兒是無情說出來的,冷血瞥過頭去,就見到蹺着腳坐在那裏一臉促狹的他。嚴重鄙視了一下,然後他淡淡地說。

「祁狄,你要是不怕等你結婚的時候,我想出更加變丶態的方案,今兒晚上你就儘管來。」

無情哈哈直笑。

「我怕什麼?小爺我向來無恥,讓人免費圍觀也不是不可以。」

嘩!

他一笑,有人跟着發笑。

「我看成,擇日不如撞日?就現在怎麼樣?」

一聽這話,在他旁邊的孫青使勁兒掐了一把他的手臂,微微往後退了一步,希望別人不要注意到她才好。可想後退已經晚了,圍觀的同志們火一樣的熱情正無處釋放,好不容易逮到他,不起一下哄,怎麼對得住這麼美好的洞房花燭夜?

「祁公子來,趕緊出列,表演一個。」

「來一個!來一個!」

大家都知道無情過往的品行,調侃起他來毫不嘴軟。可是,在眾人的喧笑聲兒里,被孫青掐過手臂的祁公子哪裏還敢招搖?瞥著冷血似笑非笑的臉,他輕了輕嗓子,哈哈大笑。

「那不行,今兒可是我哥們的洞房,哪有做弟弟的幫忙的,對吧?」

他意有所指的話,惹得追命直磨牙。

雖然知道他就是一個嘴勁兒的傢伙,還是不想饒了他。

「孫青,你看無情,他竟敢調丶戲我。」

孫青已經丟人得恨不得沒有認識過他了,嚴肅地板着臉,她遞給追命一個無奈的眼神兒,又看了看周圍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們,故意一板一眼地說。

「追命,你叫我做什麼?那個人面獸心的傢伙是誰啊?」

噎了一下,無情其實就是趁著熱鬧嚷嚷一下,被孫青這麼不咸不淡的一說,頓時短了嘴,帥氣地搔了搔腦袋,桃花眼沖孫青眨了眨,立馬從禽丶獸變成了乖乖小小獸了。

「小爺我不跟你們玩了,我家孫姐姐困了,我得回家陪媳婦兒去。各位兄弟,來日方長。等我結婚的時候,再好好給你們表演幾招兒絕活。」

「哈哈……祁狄你怎麼犯慫了?」

「誰說老子慫?這叫愛媳婦兒愛生活!」

不理眾人罵慫蛋,祁公子攬著孫青別彆扭扭的腰,就率先離開了。

沒有了無情在那兒支招兒耍壞,剛才那一群不依不饒吼吼著要冷血和追命進行更進一步親密接觸的人,也就沒剛才那麼大的勁兒了。畢竟洞房雖然要鬧,可大家也都懂得尺度,不能真讓人小兩口子下不來台。

鬧洞房結束了。

雖然在冷血的蓄意保護下,追命沒有遭到太多的刁難,可從前幾天開始就一直處於緊張狀態的她,這個時候還是累得不行了。一直到把客人都送走,他倆的這個新婚夜,也到了晚上11點多了,再不入洞房,良辰吉日都快要過去了。

想到占色結婚當晚,早早就跟着權少皇溜了,她不由再一次感嘆。

沒有老婆婆的媳婦兒,就是幸福啊。

由於冷血是獨生兒子,簡家父母自然捨不得他們夫妻二人結了婚搬出去住的。而且,他倆結了婚還真就不能像以前一樣,總有事兒沒事兒住到錦山墅去。更何況,就算再住在錦山墅,小兩口也得分房睡,那是給主人家的必要尊重,哪能像在家裏一樣,直接睡到一堆兒去?

所以,他們今天晚上的婚房,是直接安排在簡家別墅里的。

等賓客被一一安排離開,只剩下小兩口時,追命癱軟在客廳的沙發上,疲累之下,緊張感又再次浮上心來。想到今天晚上會發生的事情,她的臉上一陣熱一陣紅,說不出來什麼滋味兒。

她與冷血確定戀愛關係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可是,和大多數人戀愛不一樣,兩個人雖然平時的親熱勁兒不比別的戀人少,卻一直都好好地守着最後一道防線。也都一致認為最好的禮物,應該等到洞房花燭夜才來拆開。

可真到了這一刻,她卻害怕得手心都是汗。

「怎麼了?喝多了?」冷血與她手心交握,另一隻手扶住她的腰。

「沒。就是……咳,我有點着急。」追命小聲說。

揚了揚唇角,冷血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性格的丫頭,自然也不會在這件事情上操之過急,只笑着低頭,拂了拂她的臉。

「餓不餓?我看你晚上沒吃什麼東西。」

揉了一下肚子,追命還沒來得及說話,肚子已經搶先「咕嚕」了一聲兒,彙報了它現在的實時狀況。

「額……」

今兒婚宴上的菜式豐富,可作為新娘子的她為了注意儀錶,還真沒有像平時那樣大快朵頤。可追命姑娘本來食量就不小,挨了這麼幾個小時,還真就餓得不行了。被他這麼一問,她還真就咽了咽口水。

「好像有點兒餓……」

「等著,我去給你弄點吃的。」新郎倌脫掉了外套,挽起袖子,就要往廚房裏去。不料,人還沒走開,樓道口就傳來了簡家媽媽的聲音。

「大晚上,還不去睡覺,做什麼?」

追命心裏「咯噔」一下,條件反射地縮了下脖子,喊了一聲兒「媽」就接下去了。冷血安撫地將掌心放在她的肩膀上,皺着眉頭對老太太說。

「媽,你這些天為了婚事操心了,早點睡去吧。我肚子餓,去弄點吃的。」

剛才他倆的對話,簡家媽媽全都聽見了。兒子這麼維護媳婦兒,對一個三十多年來一直維護兒子的媽媽,心裏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怨懟和觸動。尤其是新上手的婆婆,對於一個突然闖入他們生活中的兒媳婦兒,一開始或多或少都會有不習慣的糾結情緒。

更何況,兒子的心明顯偏了。

冷哼了一下,簡家媽媽臉上不悅了。

「我怎麼不知道,你有晚上吃東西的習慣?」

簡家的家教極好,對生活作息都很有規範,一般半夜吃東西這樣不健康的飲食習慣,是絕對沒有的。

冷血嘆了一聲,「媽,今天我結婚。」

這句話有兩層意思。

第一是說我今天結婚,累了沒顧得上吃飯很正常。

第二是說我今天結婚,你老能不能稍稍顧及一下我的感受?

果然,他的話出口,簡家媽媽儘管心裏不高興,可皺了皺眉頭,還是把想要批評教育兒媳婦不懂事的話都給咽了回去,只心痛地看着剛結婚就成了妻奴的兒子,淡淡地說。

「餓了讓張嫂起來做。你一大男人,去廚房像什麼話?」

「媽!」拔高了聲音,冷血的語氣重了不少,「我三十多歲了,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不應該做什麼。你身體不好,就回去休息吧。」

兒子冷硬下來的聲音,把個簡家媽媽噎得不行。

「你還管上你媽了?」

見她臉色變得特別難看,追命害怕冷血為了自己給他媽吵架,而自己未來的人生會更加的悲催,清了清嗓子,她趕緊地拉了一下冷血的袖子。

「大熊,我不餓了。」

冷血回頭,在看到追命時,目光又柔和了下來。

「乖,你別管。」

他明顯區別對待的態度,惹毛了簡家媽媽,臉上青白不均地變幻了幾下,她重重地拂袖上了樓。不過,雖然心裏千般不爽萬般不願,可今天確實是兒子的大喜日子,她不能真的和兒子吵一架,觸了霉頭。

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道上,追命這才鬆了一口氣。

「吁!大熊,你對我真好。」

躬下丶身來,冷血面對着她,雙手擎了她的肩膀上,盯着她語氣嚴肅地說,「丫頭,你跟了我,我就不會讓別人欺負你。包括我媽,她也不能。」

「我知道。」臉上帶着甜笑,追命想了想,又小聲兒說,「不過下回,大熊,你不要這樣當着我的面兒給你媽難堪了。咱們不如這樣好了,在你媽的面前呢,你就對她好一些,偶爾罵我幾句也沒有關係。而我呢,就多拍拍她的馬屁,咱倆盡量順着她的意思……這樣她就算想找我的茬兒,也尋不到錯處不是?」

「乖丫頭!」揉了揉她的腦袋,冷血輕嘆。

調皮地擠了擠眼睛,追命又撇了嘴,「不過,只有咱倆的時候,你就得聽我的埋怨了。等她不在的時候,咱倆再一起數落她的不是?行吧?」

「行!」

心知她的意思,冷血感慨著沒有再多說,徑直去了廚房。

想到他對自己的好,追命當然不好意思坐在那裏等著吃。雖然不會做什麼,也屁顛屁顛地跟在他的後面,看他繫上圍裙,從冰櫃里拿了儲藏的蔬菜等食物來,站在流理台前忙得不亦樂乎。

「大熊,你準備給我做什麼吃啊?」

冷血比追命高了足有一個頭,這個時候沒有穿高跟鞋而顯得個子更加嬌小的追命,只及得到他的肩膀處。所以,一邊兒忙着手裏的活計,冷血要與她說話,還得低下頭來俯視。

「餃子。」

「呀,這麼麻煩?」看他拿出麵粉兒來,想想做餃子的麻煩,追命不由拿手肘捅了捅他的胳膊,「大熊,你給我煮一碗麵條吃就行了,我不挑食的。」

沒有理會她,冷血猶自忙活,淡淡地說。

「古時候呢,新婚夫婦在結婚的當天晚上,都是要吃餃子的。不僅要吃餃子,他們啊還會故意讓新娘子吃一口生餃子。」

「啊?還有這種事兒?為什麼啊?」

「嗯,生餃子咬下去了。如果問新娘子生不生?新娘子會怎麼回答?」

沒有多想,追命睨着他,說得自然,「生唄。」

「那就好。」冷血低下頭來,專註地睨着她,那唇快要親上她的臉了。

被他的眼神兒這麼一瞅,這才反應過來的追命,恍然大悟地輕咳了一聲兒,哧哧直笑,「大熊,原來你想要小娃娃了呀?」

小丫頭說着「小娃娃」三個字的時候,稚氣得本身就像一個小娃娃,瞧得冷血心裏一熱,突然有一點後悔自己把大好的洞房花燭夜用來和面了。

可有什麼辦法?

他的小丫頭太小,急不得。還得填滿了肚子再說。

嘆了一口氣,他用沾了麵粉的手颳了刮她的鼻頭兒,然後看着她鼻尖上的白白的一團麵粉兒,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

「很快就好了。我少做一點,就我們兩個吃。」

「哦。辛苦你了,大熊。」

追命應着就環住他的腰,眸底含情,唇角含笑。

在他做事的時候,她就乖乖地在邊上,昂着腦袋看他熟練地和面、擀餃子皮、剁餡切菜,包好了餃子再下鍋。

都說工作中的男人有一種特別的神韻,實際上為老婆做吃的男人身上,也會有一種從內而外的氣質。此時,冷血俊朗的五官上,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溫馨和寧靜,而他深色的緊身襯衣領口處,露出來的一片緊實肌理和身上緊繃着的結實肌肉,又恰到好處地證明了這個男人,不僅僅只是一個柔弱無力的醫生,而是一個實實在在能保護女人的男人。

悄悄打量着他,追命滿臉泛著紅。

冷血果然是一個熟練工,沒有花太長的時間就做好了水餃。

兩個人沒有留在餐廳里吃,冷血找出一個盤底印着一對鴛鴦的精緻托盤來,端上餃子,又做了一個調味的蘸汁兒,一起端到了樓上的婚房裏。

非常惡趣味兒的,冷血同志果然故意在一隻小碗裏盛了幾個沒有煮熟的餃子,首先把它們遞到了追命的嘴邊兒,讓她咬。

「新娘子,生不生?」

樂呵呵地咬了一口,追命吐出餃子來,沖他眨眼睛。

「生。」

「乖!」冷血低頭吻她嘴。

「不過,大熊,我肚子餓了,可不可先吃了熟的,再生啊?」

半眯了眼,冷血看着她紅撲撲的臉,心下一盪。

「嗯。」

已經餓得不行了的追命姑娘,在只有冷血一個人的場合里,向來不是什麼淑女閨秀。二話不說,她端過托盤上的餃子來,顧不得還冒着濃濃的熱氣兒,一個一個不客氣地往嘴裏送,一邊兒吃一邊兒也沒忘了她嘴碎的毛病,繼續聒噪的念叨。

「不錯不錯,真好吃。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太餓了。天啦,飢餓這事兒,真不是人受的。大熊,你說這人要餓了,哪能管得了吃相會不會太土鱉啊?」

冷血優雅地咬一口餃子:「……」

又一隻餃子入了肚,追命眨巴眨巴眼睛,抬起望着他,嬉皮笑臉地「喂」了一聲兒,「大熊,我現在是越來越佩服我的智商了,要不然,我怎麼就把你給挑上了呢?不僅人長得帥,還能煮餃子這一點。哎,我覺得真是太划算了……」

「嫁給我的好處,就只有我會煮餃子?」冷血遞給她一個無奈的可憐表情,卻換得了追命一個大白眼兒。

「會煮餃子多厲害啊?我什麼都不會呢?」

「……」

吧唧吧唧吃吃笑笑,兩個人的快樂洞房餐就吃完了。

接下來,新婚的小兩口不得不面臨最為關鍵的一環了。好在,都在的現代人,就算沒有吃過豬肉,也都看過豬走路,再加上兩個人以前也都已經有過很多次試探型探討,再加上追命姑娘也是比較好哄的人,等洗漱好了再躺回被窩裏時,她基本上沒有半點抵抗的念頭。

只不過,依舊在東拉西扯地想要混淆視聽,轉移自己混亂的注意力。

「大熊,你說大冷的天兒,咱倆就蓋一個被子啊?」

冷血有些好笑,「要不然呢?」

不太自然地咳嗽了一下,追命小聲兒地咕噥。

「我可從來都沒有和人蓋過一個被子,而且我睡相不太好,喜歡把被子卷在一塊兒,你會不會不太舒服呀?哎,我說,還有被子吧?你再弄一條過來?」

冷血哭笑不得,瞪了她一眼,「你覺得需要嗎?」

癟了癟嘴巴,追命使勁兒想理由,「太需要了!一個被子中間容易透風,萬一你感冒了,可怎麼辦?」

「我是醫生。」

「……」思索一下,追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萬一我感冒了呢?」

「我也是醫生。」喟嘆著,冷血將一隻手圈過去,像哄小姑娘似的將一直想往外面溜的小丫頭撈到懷裏,緊緊圈住她,一雙黑眸晶亮有神,「丫頭,你放心,我不會讓咱們倆中間透風的。」

「哦……那……」

追命的話含含糊糊地沒有說完,冷血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一個吻,如痴如醉地點燃了這個與他們而言永遠難忘的夜晚。

窗戶外面是京都城的萬家燈火,新房裏面是玫瑰花清麗的芳香。在這樣一個入了冬的夜晚裏,新房裏溫暖如春。凌晨時分,不知不覺降下來的今年第一場瑞雪,卻也沒有辦法將被窩裏翻騰燃燒的激情冷卻。

*

第一場大雪過了,京都的冬天就正式蒞臨了。

在寒冬里,錦山墅里的溫度,仍是十分宜人。

婚禮過後,一轉眼十二月就過去了。

再一眨眼,新的一年來了。

隨着新年的鐘聲敲響的,是更加凌厲逼人的寒風。

過了元旦節,氣候變化無常,一天冷似一天,已經徹底變成了企鵝型的占色,除了必要的孕檢,幾乎整天整天都不再出門兒了,一直守在錦山墅里孵着她的孩子,日子還和以前一樣。

要說有什麼不一樣,就是權四爺陪她的時間明顯多了。

好像比較起前一段時間的忙碌,入了冬,連他都空閑了不少。

晏仲謙已經下葬了,以那樣不光彩的方式過世的他,沒有給權鳳宜留下隻言片語,雖幾十年的夫妻,有過不少的少年情懷,卻再也無法獲得權鳳宜的原諒了。等他的葬禮一結束,權鳳宜就搬出了晏家大宅,沒有要晏家一分錢,她住到了離錦山墅較近的一處公寓房。

當然,房子裏她自己的。

當年她嫁給晏仲謙算得上是下嫁。那個時候,作為權家唯一的女兒,權鳳宜像一個驕傲美麗的公主,權世鐸夫妻愛女心切,自然沒有為她少辦嫁妝。只不過,他們二老如果地下有知,看到女兒遇到這樣的命運軌跡,只怕也會難以眠目。

權鳳宜嫁給晏仲謙之前,真的是一個沒有受過半點苦楚的嬌嬌女,更沒有想到,自己會落到如今的下場。但是不管怎樣,她已是無法再與晏家人生活在一起了,更不可能代替晏仲謙向他的老母盡孝。

而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兒子晏一寧,在父親的葬禮后就回了Y國繼續攻讀學位,對於母親做出來的決定,他表示一萬個支持。兒子都是體貼母親的,要不是權鳳宜阻擋,晏一寧差一點兒就改了姓,他說,他深以為有這樣的父親為恥。

一個月後,權鳳宜離開公寓,去了近郊的法音寺修行,吃住都在那裏,基本上不再回到城裏來了,只是權少皇兩兄弟偶爾會帶着小十三去看她。隨着在廟裏的時間越長,她整個人少言寡語,人卻也變得淡然了不少。

占色從權少皇那裏聽完了大姐全部的故事,心裏不勝唏噓。

一個天之驕女的殞落,究由原因不過——所託非人。

在這段時間裏,除了追命完成了他與冷血的大婚,還在一個多月後就發現自己已經懷上了小崽子之外。其餘的人,生活都沒有太大的改變。

鐵手和艾倫兩個人,還是那麼不溫不火的處著,平常如水卻又溫馨自然,有時候看上去,覺得他倆竟像一對彌久的夫妻,不管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都多了許多默契。只不過,艾倫曾經幻想過的激情燃燒的歲月,始終沒有到來。

沒有人能準確定位他倆之間的關係,就連艾倫自己也不能。

不過,從她越發光鮮的小臉上可以看得出來,她的日子過得還是很滋潤的。畢竟她年齡還小,就算只能瞻仰著自己心裏的男神也能獲得滿足,更何況男神還處處照顧她,她哪裏又會真的去和鐵手計較呢?

而孫青和無情這一對兒,到是進展迅猛,兩個人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磨合,那感情就像一朵盛開的花兒,越發養得嬌艷喜人,整天如膠似漆,甜蜜得每一個人看到他倆的人都得羨慕,同時也感嘆,浪子回頭果然可以金不換。

可是,由於祁家父母不鬆口,他倆的婚期依舊遙遙無期。

對此,孫青她老媽都有些着急了,可孫青卻比她淡定。私下裏,她也曾告訴過占色,就這樣跟他在一起,不結婚其實也無所謂,哪怕等到她人老珠黃,而他韶華仍在,他會拋棄了她,也算無悔了。

另外,在這期間,還發生一件讓占色特欣慰的事情。

就在元旦節的那一天,唐瑜來了電話,告訴了她一個好消息。

前幾天,在她陪着章中凱去做康復理療的時候,他終於含含糊糊的向她表明了心跡,他問她,未來的日子,可不可以一直留下來照顧他。

在電話里,唐瑜喜逐顏開,第一次談戀愛的她,像一個沒有長大的少女,興奮得幾乎瞬間就陷入了甜蜜的戀愛。與占色說的每一句話里,至少有三個音節都帶着清脆的笑聲兒。

同時,她還向占色說了她許多的心愿……

找到了桑兒,告訴她,媽媽自由了,以後可以給她一個完整的家。

章中凱能夠站起來,陪着她在中政的林蔭小道上散步。

章中凱能夠站起來,陪着她去看埃及的金字塔和獅身人面像……

章中凱能夠好起來,陪着她去呼倫貝爾大草原,共宣愛的誓言。

章中凱能夠好起來,陪着她游沙漠,騎駱駝,看敦煌壁畫……

章中凱能夠好起來,她還準備要替他生一個小孩兒,男孩女孩都好,他可以陪着桑兒一起成長,讓她不會再寂寞。

章中凱能夠好起來……

她的每一句話里,都充滿了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強烈嚮往,強烈得讓占色心酸又甜。而章中凱的治療情況也確實非常的樂觀,她的面前已經描繪出了一副美好藍圖,只需要等着她一一去實現。

占色替她高興,認真說。

「姐,你一定要幸福。」

唐瑜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在甜蜜,「我會的,妹妹,我一定會的。」

*

時令過了二月,天氣愈寒。

在這樣寒冷的日子裏,約上三朋四友涮一涮熱氣騰騰的火鍋,侃一侃不着邊際的大山,調戲一下某些戀愛中的姑娘小伙兒,再溫上幾壺好酒,這樣的日子可美了吧?

因為權四爺喜歡吃辣,大冬天的火鍋必不可少。所以錦山墅里特別請了一個從錦城來的火鍋大廚,幾乎每個周末都會有一次火鍋大餐。

追命和冷血結婚之後,搬回家去住了,也就偶爾會住在這裏。而無情和孫青正是你儂我儂的時候,更是鴛鴦雙雙飛,晚上也不在錦山墅。現在唯一還住在這裏的只剩下鐵手和艾倫。

說來,每個周末涮火鍋的日子,也就是團聚了。

又一個周末。

權少皇脫掉大衣遞給李嬸兒,再呵着手進來的時候,占色正坐在客廳里,拿着剪子耐心十足地修盆栽,昏黃的燈光映在她的臉上,紅撲撲的像塗了一層胭脂,分外好看。

一把攬着她,狠狠「啵」了一下,權四爺笑聲爽朗。

「老婆,我回來,想我沒有?」

在他的懷裏,占色像一隻臃腫的企鵝。掙扎了一下,她沖他揮了揮剪刀,眉間眸底都是笑意。

「想,怎麼不想?」

「老婆大人饒命,快放下剪刀,饒了我那苦命的兄弟吧!」

權四爺作勢舉起雙手,退後了一步,惹得占色咯咯直笑。

「貧嘴!」

揚著唇笑了一下,權四爺走近拿下剪刀放好,矯情地低下頭來狠狠一吻,突然又惡作劇地將剛進門兒還帶着冷氣的手鑽進了占色的頸窩兒里,不客氣地把她當成了人體烤火器使用。

「手真冷,我老婆真暖和!」

「你討厭!冷死了人了。」占色受不住冷,使勁兒躲閃推他。

可她一個大腹便便的孕婦,能把一個大男人怎麼辦?結果還是被他給冰得不停縮脖子,全身一陣陣激靈。又笑又鬧又撒嬌了一回,他才算高抬貴手饒過了她。

大喇喇地坐下來,權四爺深吸了一口氣。

「好香的火鍋,我好像聞到味兒了?」

瞥他一眼,占色低低笑,「看你的心情很好,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兒?」

眼眸微微一沉,權少皇伸手在她臉蛋兒上擰了一下,「佔小么,爺所有的好事兒,都只有你能給我。」

「噗,不正經。」

「嘿嘿!」

兩個人說笑着,占色這才想起來,白了他一眼,「你今兒涮鍋子,怎麼沒有叫你的兄弟們過來給你湊熱鬧?」

「怎麼沒有?他們馬上就到。」

前些日子,無情去了外地出差,今天上午剛回來,手頭還有些工作要做。而鐵手也被派去了各個地方網點例行檢查工作。只有權少皇自己,因為老婆懷孕,已經好長時間沒有離開過京都了。

說到這裏,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笑了笑。

「要是你沒有懷孕啊,爺就帶你去滑雪。」

「這不是廢話么?什麼叫要是沒有懷孕?」說完,她作勢摸了一下肚子,神色艾艾地對着肚子說,「閨女,你看見沒有,你爹在嫌棄你呢?」

前些日子去醫院孕檢,通過超聲檢查,他們已經知道了,占色肚子裏懷的確確實實是一個女嬰。如此一來,權四爺算是滿意了,整天樂呵呵的笑,一回家就得撫她肚子,叫好閨女。

「閨女,別聽你媽胡說,我哪兒敢啊?」使勁兒吻了一下她的唇,權四爺臉上一直帶着笑。

他的樣子,還是讓占色覺得反常。

「你今天真不對勁兒,到底啥好事兒?」

揚了一下唇,權少皇拉過椅子來,坐在她的對面,又握了她的手過來,在掌心裏裹着裹,才慢騰騰地說,「最多再有一個月,北X—21D總裝就完成了。到時候,我請一個長假,把工作丟給鐵手,專心陪你待產,等咱閨女會走路了,再回去上班好不好?」

「做什麼?人家手哥還在談戀愛呢?」

「我又沒說不讓他談戀愛?」瞪了她一眼,權四爺對於她嘴裏關心的任何一個男性同胞,都天然當成階級敵人一樣有着強烈的針對性,「我這不是鍛煉他么?再說了,老子這麼多年都沒有休息過,就連大過年的,也都在一通忙,不該休息一下?」

「是是是,我說不過你。」輕聲兒笑着,占色想了想,又緊了緊他的手,「對了,還有幾天就過年了,有個事兒我想給你說一下。」

「什麼事?」

「過年的時候,讓唐瑜跟章師兄到咱家來,好不好?你看我就這麼一個姐姐了?他們倆都沒有親人了……」

抿了抿嘴角,權少皇眉目一涼。

占色知道她對那兩個人都還有誤會,趕緊賠笑着地解釋,「你看你害得人家章師兄變成了那個樣子,人家也沒有怪你不是?你不該稍稍軟化一下態度呀?還有唐瑜,她以前是有些不對……但她是我姐,是十三的親姨,我爸死前把她託付給我了,你說我能怎麼做啊?」

權少皇一直冷眼看着她,幾秒后,擺了擺手。

「行吧,你決定。」

癟了癟嘴,占色輕輕一笑。

每一次男人服了軟,她都會湊過去安慰地吻他一下。

「四哥,你對我真好。謝謝你。」環着他的脖子,她乖巧地說。

掌心伸起,輕輕順着她的長發,權少皇反手,交頸著摟着她輕輕地安慰起來。說到底,他畢竟是心疼她的,不管她要做什麼,只要能夠讓她開心,他又怎會不遵從?

兩個人正膩膩歪歪地在那裏說着小話兒,門口就傳來了小十三愉快又羞赧的聲音。

「羞羞羞,大人玩親親。」

占色哭笑不得地轉過頭去,看着小十三捂著臉一臉調皮的樣子。

「小臭孩兒,說什麼呢?」

嘿嘿嘿地樂着,小十三瞥了一眼他老爸,又嘟了下小嘴巴,一下子就飛奔了過來,乖乖地纏在占色的身邊兒,拿腦袋往她肚子上拱。

「額娘,我想聽聽妹妹的聲音。」

十三瞧見過一次胎動,喜歡得不行。對於那個還在媽媽肚子裏,就可以很調皮的妹妹,他也是充滿了好奇,每一天訓練回來都要在老媽的肚子上趴一會兒,要是剛好被妹妹踢中了小臉兒,那得開心好久。

「咦,妹妹今天為什麼不踢我了?」

低頭看着兒子,占色揉了柔他的小腦袋,軟著嗓子說,「哪能那麼巧?妹妹這會兒,肯定在睡覺呢?」

「嗷……懶妹妹……」在她肚子上摸了一下,小十三又爬了起來,坐到了他爸媽的中間,突然嚴肅著小臉兒,看看爸,又看看她,認真問。

「父皇,額娘,有一個問題,希望你們老實回答。」

「這麼嚴肅?」占色噗哧一聲兒笑了。

點了下小腦袋,十三不客氣地道了聲「是」,接着又皺起了小眉頭。

「等小妹妹出生了,你們還會像現在一樣愛十三嗎?」

兒子的話來得十分突然,占色愣了一下,與權少皇互望一眼,隨即就摟着小傢伙兒發起笑來,「當然嘍,十三永遠是爸爸媽媽最愛的小寶貝。」

「最愛嗎?最?」十三昂着小臉兒,等待確認。

「對啊!」占色是搞心理研究的,特別注意孩子的心理健康,她知道隨着她的預產期越來越近,小孩子都會有這方面的擔憂,害怕失寵是人的天性,實在太正常不過了,趕緊循循善誘地安撫他。

「十三,你是爸爸和媽媽的第一個孩子,又與爸爸媽媽失散過,所以我們真的最最愛你。可是,你是妹妹的大哥,已經是個大孩子了,等妹妹出生了,雖然爸爸媽媽更愛你,但是也會很安心妹妹,你做哥哥的人,一定要像爸爸媽媽一樣疼愛妹妹,知道嗎?」

「yes,十三知道了。」

她在說的時候,小十三剛才警惕的眼神已經沒有了,愉快地抿了抿小嘴巴,他扯了一下占色的袖子,又沖老爸遞了個眼神。

「我樓上玩遊戲去了。」

拍拍他的小P股,占色和顏悅色地笑,「去吧!」

大眼珠子轉了轉,小十三又瞥了下他爸。

「權四爺,我上樓了,你可以繼續和我額娘玩親親了哦。」

眉頭輕皺一下,權少皇擺出了老爸的傲嬌樣子,糾正兒子,「臭小子,叫什麼呢?整天不著調兒,我看等過了年,你在師父那裏的訓練還得加強!」

「啊?」

「啊什麼啊?」

歪了歪嘴角,小十三不敢反駁,小臉兒一昂:「權四爺,我知道了!哼!」

說完他吐了一下舌頭,趕在權少皇發飆之前,一溜煙兒就跑上了樓。看到氣哼哼的男人,占色小聲兒地勸他。

「兒子還小,你這樣凶他不好。」

「小什麼?我像他這麼大,早就練得手上都是老繭了。孩子不能再慣着了。」

「哪有慣着,你看別人家的小孩兒放了寒假,整天都是怎麼玩兒的?可咱們家小十三多可憐,什麼都玩不著,還得去師父那裏學習訓練,沒個輕鬆的時候。」占色在為兒子憋屈,嘟起了嘴來。

「十三與別人家小孩兒不同。」權四爺也很嚴肅,毫不讓步。

他的意思,占色也都懂。聞言嘆了一口氣,語氣幽幽地說:「四哥,其實有的時候,我覺得能像平常人家的孩子那麼成長,也是一種幸福。」

伸出手來,權少皇搔了搔她的頭髮。

「沒有辦法,誰讓他是我的兒子,他姓權。」

兩個小時之後,火鍋已經熬好了,人也通通都到齊了。

一個大餐桌邊兒上,圍滿了人。中間擺了兩個鍋底,一份一份精緻的配菜在餐桌上擺了一圈兒。

不過,因為有孕婦和小孩兒,除了兩盆火鍋之外,廚房又特地為他們準備了金銀饅頭,小籠包子,還有幾道孕婦食菜和一些雜糧粥。

這樣的日子,總是歡樂的。

「哇哦,今兒的菜很豐富有沒有?」

搓着手,艾二小姐打開椅子坐在餐椅上,眼巴巴地瞧著就咽口水。

鐵手不動聲色地遞給她一張紙巾,她沖他眨一下眼睛,接過來擦乾淨了剛洗過的手,就起身幫着孫青一起擺碗下菜。從前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艾二小姐,現在做起這些事兒來有模有樣,已經很懂得照顧別人了。

「這個,這個……我的最愛。再來一盤兒!」追命也歡呼了一聲。

與艾倫不一樣,追命姑娘婚後被冷血照顧得很好,加上她沒有多久就傳出了喜訊,懷着簡家尊貴第三代的她,已經成了簡家的保護動物,從來不沾陽春水的她,到了現在更加沾不了陽春水了,只等著別人把菜放到碗裏再咀嚼就行。

「小丫頭,你要學學嫂子,少吃火鍋。」

冷血把為孕婦和孩子準備的菜夾了一些到她的菜碟里,皺起了眉頭。兩個人結婚這麼久,他對她的寵溺一點不少,也還是習慣叫她小丫頭。

「那有什麼?」追命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幸福的噘起了嘴,「我這不剛剛才懷上么,吃一點不會有影響的。」

「不行!」冷血很嚴肅。

撇了撇嘴巴,追命撤回了筷子,咬在嘴裏,「不行就不行嘛。」

看到小夫妻兩個人的溫馨互動,占色笑着打趣兒。

「我說你倆要不要這麼肉麻啊?就不怕影響了我們的食慾?」

「去,誰有你和老大肉麻?」

追命不客氣地把話頭甩給了她,卻被艾倫給接了過去,「我覺得佔小妞兒說得不錯,這兩個人以前就有夠肉麻了。這結了婚更是不成體統。對了,上次我在機關的小休息室里,還瞧見這兩個人偷偷打啵呢……嘖嘖,那甜蜜勁兒……」

她的話確有其事兒,把個追命給說得滿臉通紅。

「討厭,艾小二,你要不服氣,你啥時候也甜蜜來膈應膈應我?」

追命是一個大嘴巴,有的時候說話不怎麼經大腦。可她一說完就發現自己說錯了,本來在這個時候,她不應該再接下去,可她本就有口無心,又害怕傷害了艾倫,趕緊又多補充了一句更要命的。

「那個,艾小二,我沒有別的意思啊,我就是開玩笑,你不要生氣。」

什麼叫越描越黑?

有些話大家能夠意會就行了,可她偏偏急着解釋,越解釋越讓艾倫下不來台了。畢竟她雖然和鐵手在一起了,可兩個人的感情沒有升溫也是有目同睹的,讓她上哪兒去秀恩愛?

冷血心裏暗嘆著,見追命急得快要哭出來,不動聲色地站起了身來為老婆撿爛攤子,給幾個哥們兒都倒好了酒,聲音溫和地打圓場。

「要過年了,我看這年各家的事情都多,今兒這一回聚了,下一次再這麼齊整地聚餐,恐怕得等到年後了。來,我提議,大家先干一杯。」

艾倫輕笑了一下,首先站了起來,端著杯子,大喇喇地嚷嚷。

「OK,冷血說得對,來,為了相聚乾杯!」

大傢伙兒都知道這一杯酒里的意義,沒有人再多說什麼,都嘻嘻哈哈地站起來碰杯。只有鐵手看了艾倫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認真地說。

「你這兩天,還是少喝酒。」

他的聲音情緒不多,卻說得艾倫心窩裏一熱。

這幾天剛好是她的生理期,她原以為沒有人會知道,卻沒有想到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連這種事兒都注意到了。心裏在感動之餘,突然又發現,剛才那一刻涌在心裏的悲傷真的沒有必要。

鐵手對她真的很好。

從來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不管她要做什麼事情他都依着她。

她想,除了無法愛她之外,他哪裏有錯呢?她又憑什麼怨懟呢?是他成全了她的痴戀不是么?她現在得到的,比原本想像得已經多得多了。

眼圈紅了一下,她微微一笑,「嗯,我就喝一小口。」

果然,在與眾人開心的碰杯之後,她只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杯子。

不曾想,鐵手卻直接拿過她喝過的酒杯,把剩下來的都灌了下去,聲音雖然也像往常一樣平靜得出奇,可誰都能夠感覺得到他話里對艾倫的呵護。

「放在這裏,你會管不住自己的手。」

呵呵一樂,艾倫吸了吸鼻子,拿着筷子就替他夾了喜歡吃的菜到碟子裏。不管兩個人關係如何,談了這麼久「戀愛」,她早就已經把他喜歡吃的菜記在了心裏。

鐵手回了她一個感謝的眼神兒,又垂下了目光。

目睹這一切,正好坐在艾倫旁邊的占色,在桌子底下輕拍了一下她的手,意思是「不要難過,會好起來的」。而艾倫卻別過頭去,給了她一個極為明媚的笑容,向她表示,「她一點也不覺得難過,我很開心。」

「吼吼,乾杯……」

氣氛,明顯比剛才更好了。

一頓火鍋,幾個男女涮得熱火朝天。

直到鐵手的手機突然尖銳地響起,劃破了整個空間。

------題外話------

妹紙們,今天夠給力吧?好多好多的字啊!寫了整整一天呢。

呵呵,大家對二錦的好,二錦心裏都知道。

這個月的月票,二錦本來是沒有抱什麼想法的,可是看到大家的熱情,尤其是瀟愛妃和愛小二兩位,一人給我幾十票……讓我感動得,如果不喊月票都對不起乃們了。

所以,二錦要說,本書要結局了,很快就要請假寫大結局了。如果月票咱能爭取上榜,就爭取。但這個爭取的內容是妞們手裏的票給錦就行了,千萬不要再為了沖榜去另外花冤枉錢了。完結的書是不容易上榜的……么么大家,你們的心意,二錦都領受了,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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