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塵埃落定
「你沒事吧？」看到葉青蔚的樣子不對，方間生連忙過去看住她。
聽到有人對自己說話，葉青蔚才從詫異中清醒過來，她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剛剛太累了。」
她凝住心神，指了指劉月佳的左半側身子：「這一面弄得七七八八了，先緩兩天研究一下，我也要好好休息，這種事情太費心神了。」
接下來的兩天，劉月佳的狀況很好，身體內也沒有傷口反噬的趨勢，葉青蔚隱約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但是怎麼查探也沒有查探出，於是，她又開始了劉月佳的第二次治療。
現在葉青蔚最慶幸的事情就是劉月佳的喉嚨被方間生震得說不出話來，不然這幾天她得被劉月佳給吵死。
第二次葉青蔚還是選擇了原來那個地方的再次修復，經過第二次修復，劉月佳那一片基本完全癒合。
又是三日，劉月佳還是沒有問題，葉青蔚這才開始着手幫方間生修復。
方間生整個身體修復了七次，耗費了二十一天，才終於痊癒。
這個時候，葉青蔚才發現她之前發現的嚴重問題是什麼。
山寨雲沁水的味道融入了方間生的身體里，現在他渾身腥臭，讓人難以接近。
葉青蔚按住自己的眉心，試圖撫平自己的眉心。
要是方間生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打死她。葉青蔚也不知道味道什麼時候會散去，看那勢頭似乎起碼得好長一段時間。
葉青蔚咬了咬牙，對正開心的方間生開口：「我打算找個僻靜的地方衝刺突破，你等着我消息，我修鍊完畢，便是我們飛升之時。」
「好好好，你自己去吧。」方間生很好說話，一下子就答應了。
祁慕珺當然不會拒絕，馬上開溜。估計有了這麼一次教訓，方間生是再也不會相信她了。
方間生自己嘚瑟了好一會兒，便出了煉藥堂。一路上，見到不少丫鬟見着他都捂著鼻子。一大批一大批的人都這樣，縱使瀟灑如方間生，也按耐不住了。
他逮住一個丫鬟便問：「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那個丫鬟在靠近他的時候，臉都綠了，她憋了好久才說出一句話來：「烈公子，你身上好臭。」
就在方間生以為她是在誇張的時候，那丫鬟直接暈了過去。
方間生鬆開手，讓那丫鬟自己倒在地上，之後便用力地嗅自己的手臂，什麼味道都沒有。
有一句話叫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
方間生便是第二種，那股臭味都融入了他的身體里，怎麼可能還能聞到。
方間生懂這個道理，他馬上讓人打水給自己洗澡，但是洗完之後，還是有家丁被他熏壞，他這才知道葉青蔚溜得快的原因，原來是因為這樣。
方間生接下來便開始滿世界地尋找葉青蔚，但他不知道葉青蔚躲在什麼地方，找遍一重天大大小小的角落，熏暈了一批又一批的人，絕臭怪人的名聲也傳遍了整個一重天。
一年過去，方間生的恨意就清了，反正他臭熏的是別人，他自己不會受任何影響。
他自己將自己催眠成功之後，葉青蔚終於出關了。
葉青蔚來到劉府，硬著頭皮走進了方間生的房間。
現在要找方間生的房間，根本不需要用感知，只要聞味道，就可以找到他的存在。葉青蔚捂著鼻子來到方間生旁邊，要見到方間生的時候，她這個始作俑者就不好意思捂鼻子了。
她故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的樣子，淡定地對方間生說：「我已經突破了，我們可以飛升了，你的身體也完全沒事了吧？」
方間生原本見到葉青蔚就是一肚子委屈，他好歹也是一玉樹臨風的男人，現在卻被人說成是絕臭怪人，這種感覺，正常人都難以接收。聽到葉青蔚這麼說，他更是直接爆發了。
方間生一把摟住葉青蔚的脖子，讓葉青蔚充分吸收他身上的腥臭味：「葉小季，你不錯，你很不錯，把我搞成這樣子，你就躲了起來，還真是夠有大神風範的。」
「修鍊不應如此拘泥於小事。」葉青蔚縱然被熏得要吐了，但她還是裝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要是她表現出嫌棄，估計方間生會更恨她。
方間生真看不出葉青蔚面上有任何嫌棄，這才放下手，心裏放開了一些：「算了，你必須得給我想辦法讓這股味道消失。」
葉青蔚不敢聞，只敢用晞之力去探尋，就算是晞之力，味道之重也讓她有些難受。
事情比較難辦，因為整整一年過去，那味道居然沒有絲毫衰減。
她現在能夠想到解決問題的方法就只有鍛體，但方間生要鍛體，應當是在升上四重天的時候……
也就是說，這個絕臭怪人，要是沒有意外，會臭特別長一段時間。
因為即將要解脫，葉青蔚也變得無賴起來。
「這種味道登上二重天之後會消失的，我們只要到時好好努力便好。」葉青蔚的臉很淡定，看起來真像是在說真話。
「好，我們好好休息，七日之後準備飛升。」方間生聽葉青蔚這麼說，就迫不及待想要飛升，這種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着的感覺，讓他特別不爽。
在這七日的時間裏，葉青蔚又去看了看這一重天裏和她有過糾葛的人。
劉月佳至今還半死不活地在劉府監獄里吊著，劉長老依舊是九階初期的修為，葉超遠則因為年紀大又被廢，直接受不了這個消息死掉了。
葉伯雄過得也不好，葉家的地位岌岌可危，葉紅芙這個千金小姐做了家族的犧牲品，為了和劉家抗衡，她被迫嫁給了一個七十多歲的八階強者。
葉青蔚最後一個去看的仇人是上官元愷。
上官元愷早已沒有了原先風流倜儻的模樣，他的仇家遇見他，竟然直接毀了他的容貌，打斷他的腿骨，讓他只能在京城城門外乞討為生。
上官元愷此刻骨瘦嶙峋，為了乞討一點食物絲毫沒有一絲尊嚴的模樣讓葉青蔚覺得異常陌生。她眼裏的上官元愷還是原來那個意氣風發，傲視眾人的天才韓王殿下。
雖然有惻隱，不過葉青蔚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她和上官元愷已無情分，為了自己的修鍊道路順暢，她對上官元愷的做法無可厚非。
「姑娘行行好，給點錢吧。」不知不覺，上官元愷便乞討到了葉青蔚跟前。他一直低着頭，興許是不願意讓人看見他現在的模樣。
葉青蔚蹲下，將自己身上的所有錢財——十金幣六銅幣，全部倒進了上官元愷的碗裏。
一般施捨一個銅幣就夠多了，所有當這麼多錢倒進自己碗裏的時候，上官元愷抬頭看了看這個「好心人」。
她比原來圓潤了不少，臉色雖然算不上好，但也正常了不少。比起那年初見之時，她要好看了不少。
「是你……」上官元愷顫抖地發出聲音，隨後連忙往後退了兩步。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葉青蔚就在原地站着，沒有前進。
上官元愷搖頭，道：「不，我身上臟臭，怕熏着你……」
這話一出口，葉青蔚突然覺得有些心酸。這兩年的時間，她的確變了不少，要是原來那個季汐淵，肯定不會為這話所動容。
她搖了搖頭，道：「沒關心，更臭的味道我也聞過。」
「看來你過得很好。」在時間的消磨下，上官元愷早就不恨葉青蔚了，同樣，他也不會恨劉月佳，只恨自己沒有做出正確的選擇。
不然……這個時候，或許他已經飛升了。
「你過的並不好，上官家的人沒有保護你嗎？」葉青蔚遠以為上官元愷至少還能衣食無憂。
「上官家不養廢人。」上官元愷苦笑着說，臉上的傷疤因為他的苦笑異常猙獰。
「很抱歉，但是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那樣做。」葉青蔚蹲在上官元愷面前，觀察着他的身體，和一年前根本沒有辦法相提並論，他的身子老得很快，不過二十歲的年紀，已經衰敗得和四十多歲的人一樣了。
上官元愷明顯一愣，隨後說：「我知道，是我也會這樣選。」
「你的資質不差，若是繼續修鍊，興許在大限之前有機會飛升上界。「葉青蔚提醒了一句，倒不是她心軟的不顧一切，而是四十年過後，上官元愷升上二重天的時候，她已經飛升三重天了。
上官元愷不會給她任何威脅。
「是嗎？」上官元愷搖了搖頭，一臉惆悵，「就算我繼續修鍊，但是我拖着這麼一副身子，又有什麼意思？」
現在的他，連自己都嫌棄，除了苟活着，沒有別的想做的事情。
「飛升的時候有一道過程叫鍛體，只要你通過了，你非但會恢復原樣，還會有一副更加強悍的身體。」葉青蔚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了。
這種時候，不嘲笑上官元愷是本分，給他繼續修鍊的理由是情分，她也要離開了，和這個人之間的所有恩怨，就此斷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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