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第十六卷

阿三問道:「小邪幫主,不收錢啦?」

小邪搖頭道:「不要了,看看她們可憐的要死,我們再收錢,老鴇子一定要她們多接客,這種事不能幹,我們走吧!」說完就往外走。

「相公我……」小翠叫着已追向小邪。

小邪向那些要離開的女子及小翠道:「你們要走就走吧!也不用謝我了,天下可憐人太多太多,我能碰上就伸手,不能碰上你們就得相信命運了。」

眾姑娘含淚的道聲:「謝謝公子。」已走出妓院消失在街道上。

小邪和阿三、阿四這才走出妓院,往街上走去。

「相公我……」小翠又追上來,她有點羞澀和無奈。

小邪停下來笑道:「小泵娘你有困難嗎?」

小翠哭了起來,她哽咽道:「相公,小翠被您所救,就是您的人了,您若不要小翠,要小翠到那裏去呢?」

小邪奇道:「小翠姑娘,你不回家?」

小翠搖頭哭道:「相公,小翠自父親死後,就一直被叔父打罵,昨天他又將小翠賣到妓院,我……嗚……」說到傷心處,她又哭起來。

小邪拿出銀子交給小翠笑道:「小翠我不是永遠住在這裏,這些銀子你先收下,待會兒我找個地方讓你安身,好不好?」

小翠不敢接下銀子,她哭道:「小翠願意跟您一輩子,侍候您一輩子,我不會煩您的。」

小邪道:「好好好!沒問題,但你也得等我辦完事,再侍候我對不對?」

小翠見小邪不再趕自己走,立即道:「多謝相公。」說着就要跪下。

小邪連忙伸手托住她,笑道:「小翠姑娘我先把你安置在林員外他家,等我辦完事情再接你回去好嗎?」

小翠她唯主人命令是從,她幽幽道:「希望相公能早點辦完事情,接小翠回去,讓小翠侍候您。」

小邪點頭道:「我盡量,你放心就是。」他轉向阿三輕笑一聲。

阿三笑道:「小邪幫主,又要用到我了吧?沒問題!我這就去。」

小邪拿出一千兩銀票交給阿三,他道:「這一千兩就算是小翠的生活費,已夠用上好幾年了。」

阿三接過銀票道:「現在就去?」

小邪微微頷首。

阿三向小翠道:「小翠你跟我來,我帶你到林員外他家,小邪幫主他有事,可能要好久才能來接你,你不妨當他家小姐的丫鬟好嗎?」

小翠點頭道:「我願意。」

阿三道:「那我們走吧!」

小翠向小邪道:「相公不論您何時來,小翠一定等您來接我。」她充滿希望與感恩。

小邪向她招手,安詳的笑着。

阿三和小翠已定遠了。

小邪突然嘆口氣道:「阿四這世人可憐人還真不少。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阿四道:「小邪幫主,只要有人,就有可憐和幸運,有悲傷和快樂,很榮幸我們是快樂的一種。」

小邪道:「那可憐的人呢?他們又要怎麼過?」

阿四道:「怎麼過?還是一樣過,碰到了,咱們就幫個忙,沒碰到你怎麼知道人家可不可憐呢?」

小邪笑了,他想:「也對!碰上可憐的人再將他變成快樂的人不就成了?『神武門』不除,像小翠這種事不知道會發生多少。」他大叫道:「奶奶的混吧!不管這麼多了,碰上了再說!」

兩人邊聊邊走,不久阿三也追上來。

阿三笑嘻嘻道:「行了,小邪幫主,本和尚立了大功,你要如何賞賜呢?」

小邪瞪了他一眼道:「賞你如意掃帚一枝,自己去買,別再撿那掃豬糞的,臭死了。」

阿三氣道:「掃帚?不必啦!我自己賞我自己黑狗三隻。」

「哈哈……」三人竟在街上狂笑起來。

倏地

阿三突然大驚道:「小邪快跑,大師兄來啦!」不等小邪回答,他已轉身往鎮西狂奔。

阿四也臉色大變,拔腿就跑。

而他們後面正追着一位年約三十上下的壯年和尚,他叫着:「不明、不白,還不快點留步?你們想多面壁幾天嗎?」

小邪一看笑得眼淚直流暗道:「想不到我通吃幫也有如此狼狽的一天,我得趕快去看看熱鬧。」說完也跟着追上去……

阿三邊跑邊罵道:「死楊小邪!也不會將大師兄擋一陣,這不叫我走頭無路嗎?慘!有夠慘。」

阿四道:「阿三我們說不幹了,不就成了嗎?」

阿三一想,笑道:「也對,反正不幹,就不幹了。」

兩人下定決心「不幹了」,他們停下來等大師兄不念和尚。

不念見他們停下來,也放慢腳步叫道:「不明、不白,你們兩個怎麼可以偷跑出來,又跑了這麼久不回去,師父要我來帶你們,看來面壁三個月是免不了了。」他心中已泛起一陣笑意,因為阿三及阿四在寺內,三兩天就得惹一趟事,而這些事有的實在令人啼笑皆非,故而不念一想起也想笑,但此時有任務在身,不敢笑出口。

阿三很瀟的招手笑道:「嗨!大師兄,我不幹了!」

不念已走到他身前道:「不明師弟你以為說不幹,就能不幹嗎?這得看師父,我沒權力作主,跟我回去吧!」

阿四道:「不幹和尚也不行嗎?那吃狗肉成不成?算開除好啦!」

阿三、阿四兩位和尚,竟然將此事看成兒戲,又不幹、又辭職、又是開除,可惜天不從人願,有得爭了。

不念道:「不白,你怎麼可以如此胡言,我不懂。」

阿三嘆道:「大師兄你慢來一步了,我和不白師弟都已被人逼迫吃下三隻黑狗,當不成和尚啦!你說我該怎麼辦?我是被迫辭職的啊!」

不念道:「我不曉得,不過師父說一定要把你們兩位捉回去,師父怕你們惹是生非,還是跟我回去吧!」

阿三叫道:「不幹也不成,這像什麼話嘛!我不回去!」

阿四也叫道:「我要到茶樓吃點海鮮,生魚片,活跳蝦,我也不回去。」

不念道:「那師兄只好用捉的。」雙手一伸一縮,奇快無比的已扣住阿三及阿四腕脈。

阿三急叫道:「楊小邪你還不快來救人呀!你不要舊友了?」

「來了!」小邪輕輕翻身掠向不念,他笑道:「大師父,這兩位是我從前的朋友,他們不是有意要出家的,你放了他們兩個如何?」

不念喧個佛號道:「小施主,此事貧僧無法作主,要請主持方丈決定,還請施主能原諒小邪想:「念佛念得精的人,腦袋有點麻痹,跟他說也許扯不清,倒不如上白馬寺玩玩。」

他道:「大師父我和你一同回白馬寺,你放了他們兩個好嗎?」

不念道:「只要不明、不白不再偷跑,貧僧便放了他們。」

阿三見小邪也要到白馬寺,他什麼也不怕了。他笑道:「大師兄你放心,我一定不跑,你放了我們吧!」

不念笑着將兩人放開道:「不明師弟,你在路上可不能亂來。」

阿三搓着手腕笑道:「大師兄你放心,有楊小邪在,我才不會跑。」

阿四道:「我們回去騎白馬吧!」

四人一行已往白馬寺奔去。

XXX

白馬寺位於洛陽城以東二十餘里,自漢朝以來,已有二千年之歲月,但卻始終矗立在歷史之兵荒馬亂之中,歷經歲月摧殘,仍不改其古雅之風貌。

寺前有一石雕灰色馬匹為其特有標誌,拱洞式的大門,莊嚴宏大,門上掛一橫匾寫有「白馬寺」白字黑底三字,似乎出自名家手筆,門前有一對千斤石獅挾持左右,牆為紅磚所砌,寺內共分四殿,分別為「天王殿」、「大佛殿」、「大雄寶殿」最末則為「接引殿」,殿堂之後則為「昆廬閣」及僧舍。

宋朝劉贄有云:「洪鐘托古剎,清梵動晨昏,境凈聲當牖,天空響出塵。」這正是指白馬寺梵唱之音多麼令人清新。

可惜卻出了兩個狗肉和尚阿三及阿四。

第三天

不念已領着三人回到白馬寺。

小邪看到門前那匹白馬大叫道:「好也!這隻馬要是能騎走就好了,真漂亮。」

阿三嘆道:「騎馬?以前我一天最少騎三十次,不過是被綁在上面就是了。」

阿四笑道:「我也差不多,我騎獅子威風多了。」

小邪道:「那我們將它搬回去如何?」

阿三搖頭道:「我和它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見到它,我就頭昏腦脹。」

阿四道:「這很危險,聽說這是本寺的鎮寺之寶,沒有那隻白馬,這裏就變成無馬寺了。」

不念道:「楊施主可願隨貧僧進白馬寺?」

小邪道:「好哇!不然我部下被你們纏着,也不是辦法。」

不念道:「請隨貧僧來。」

說着四人已進入寺內大廳。

不念道:「楊施主請坐,貧僧去請師父來。」

小邪道:「不客氣,你忙吧。」

不念施個佛號,已走向後院。

阿三問道:「小邪幫主你有無把握?要是走不掉,這可慘了。」

小邪笑道:「怕什麼?大不了你們再回來干,這是復職,當和尚這一行那有辭職,那有被開除的!」

阿三道:「唉!你知不知道在這裏有多苦?除了飯吃得飽以外,我三兩天就要加點外快,真他媽的生不逢時,入錯行走錯路!」

阿四道:「我每次也沾上邊,有外快就兩人分。不好過哪!」

小邪道:「你們每次都有外快賺,別的和尚不吃醋?想分紅?」

阿三道:「沒辦法,每次都落在我頭上,有一次還挑了三個月的大水缸,差點沒死在這裏。」

阿四苦笑道:「小邪幫主你得想想法子,否則我這『通吃小和尚』不白阿四,今天可要落難了,我的外快就是刷門外那幾隻石頭狗及掃茅坑,夠慘哪!」

小邪道:「你們別急成這個樣子,我又不曉得和尚不幹還有這麼多麻煩,這樣好了,你遵從他們的規矩來,只要不過份,我也不便出手,人說幫有幫規,少林寺也有寺規,誰叫你們別的不幹,偏偏要選上和尚這一行,現在要跑都跑不掉,真是放屁不響,差死了。」

阿四白了阿三一眼道:「這都是阿三的主意,什麼已經找到鐵飯碗,我看是找到鐵圈子,將我的脖於套得死死的。」

阿三尷尬笑道:「我那知道小邪幫主又突然回來了,你以前還不是說我好聰明,現在你竟就扯我後腿!」

阿四道:「現在不一樣了,東西一過時還在用,那就是笨,對不對?小邪幫主!」他轉望着小邪,得意笑着。

小邪笑道:「都沒錯,這主持方丈凶不凶?」

阿三道:「有時候很兇,上次我們兩個偷溜出去,被捉回來,這大和尚罰我們種菜,苦死了。」

阿四道:「這菜圃有二十行,每行十丈長兩丈寬,給我累得我們半死,還好嘻嘻……」

他偷笑着。

小邪一猜就知道怎麼回事,他笑道:「你們是不是看着菜長大了很不服氣,就將菜拔去賣了?」

阿三笑道:「當然啦!我種了三個月那有被他們白吃的道理,一氣之下就偷偷拔下青菜,和阿四挑到洛陽城賣,換了一些銀子進補進補,呵呵……」

小邪也笑道:「看你們兩人真寶,那後來有無被發現?」

阿四搖頭道:「沒有,我們到附近農村,將大牛、小牛通通牽到菜圃,將菜圃弄得亂七八糟,主持方丈以為是天意,我們也過了關。」

小邪也想賣點菜,看是何味道,他道:「等一下我們也去賣菜如何?」

阿三苦笑道:「那有和尚賣菜的,這不大好吧!」

阿四笑道:「也好!反正蠻有意思的。」

這時內院已經走出兩位和尚,正是主持方丈悟非大師和大師兄不念。悟非和尚約六旬余,清瘦瘦高,狀甚莊嚴。

「阿彌陀佛」悟非道:「小施主光臨本寺,為何而來?」

小邪笑道:「大和尚我是為了這兩位舊友而來。」

悟非道:「是不明、不白嗎?」

小邪道:「正是,他們是我十幾年前的難兄難弟,現在他們不幹了,要辭職,不知大和尚有何方法?」

「阿彌陀佛!」悟非一驚轉向阿三及阿四道:「不明、不白可真有此事?」

阿三笑道:「師父我不幹啦,我找到了昔日的幫主,我要歸位,所以請師父放我一馬。

最好將門外那隻白馬送給不白師弟,他說他很喜歡。」他替阿四找些事做做。

阿四急道:「師父我不要,我也不幹了,師父你開除我們好不好?」

悟非施了一個佛號道:「佛門乃清靜之地,不明、不白你們可當真?」

阿三肯定道:「我狗肉都吃了,還假得了嗎?」

阿四更上一層樓,他道:「我前幾天還去過妓院,這下開戒啦!嘻嘻……」

「阿彌陀佛」悟非深深的施了一個佛號,若有所失的道:「不明、不白,為師平日雖待你們較嚴,沒想到卻因愛之深而演變成今日這種局面,罪過!罪過!真是孽緣。」

阿三道:「師父你別難過,我不幹只是隨幫主到處走,我還要再當十年和尚才能留頭髮,算是寄門弟子。」

阿四道:「我也一樣,我們還是好朋友好不好!」一下師徒變成朋友了。

悟非楞了半晌道:「好吧!佛渡有緣人,你們兩位既然與我佛無緣,貧僧也不便留你們。」他已改口不再以師徒相稱。

「哇!萬歲,好棒啊!」阿三、阿四跳起來手舞足蹈,大叫不已。

小邪見狀也蠻有意思,說不幹就可以不幹。

悟非道:「不明、不白你們可願面壁三十天以報佛祖恩惠?」

阿三、阿四一聽又冷了下來,他倆最怕的就是面壁。

悟非道:「我佛慈悲還請不明、不白面壁三十天以償我佛恩賜。」

阿三、阿四急得望着小邪,真是當和尚容易,當人難哪!

小邪也不願自己朋友受難,他問道:「大和尚可有其他方法,或是比較快的方法?」

悟非搖頭道:「此乃少林規矩老衲不敢有違。」

小邪道:「反正不明、不白也不想干,這樣好了,我們來賭如何?如果你輸了立即放人,我輸了我也不管。」

「阿彌陀佛。」悟非道:「老衲己身入空門,七情六慾皆不復存在,何敢違背佛門意旨。」

小邪道:「我是你們少林派的貴賓,大師父您就放一馬好嗎?」

悟非道:「既是少林貴賓老衲自然以禮相待,不過這似乎不可能……」他有點不信的望着小邪。

小邪拿出上次在開封,封禪寺前明渡大師所贈之「達摩玉牌」遞給悟非看。

悟非一看心頭一驚,馬上揖身道:「原來是少林貴賓光臨,老衲有失遠迎請恕罪。」

小邪收起玉牌道:「大和尚你別多禮,我看就免了我朋友面壁一個月吧!」

悟非面有難色。

小邪道:「這樣好了,我出一個問題讓你猜,如果你猜到了,我不為難你,如果你猜不到那表示你佛理修得不夠徹底,你可要放人嘍?這也是天意對不對?」

悟非雖是佛門中人,但小邪說的是有關佛理,他不免好勝心已起,他道:「還請施主賜教。」

小邪想了一下道:「好!我就問你們白馬寺有關的一個題目:白馬是馬,但白馬非馬。

你解釋一下讓我聽聽看。」

悟非聞言心道:「白馬明明是馬,為什麼又非是馬呢?怪哉!」

阿三心道:「我就知道小邪一定會考倒老和尚,不過這是什麼意思呢?」他也在想。

阿四心想:「白馬是馬,但外面那隻馬不是馬,它是死馬,大概是這樣吧。」

不念心想:「白馬是一隻馬,後來被剃了毛,就變成不是馬了。」

悟非想了許久道:「小施主老衲無法答,還請小施主解釋。」他以為小邪也沒辦法解釋。

小邪笑道:「很簡單,白馬是不是馬?」

悟非道:「不錯,白馬是一隻馬。」

小邪又道:「黑馬是不是馬呢?」

悟非道:「黑馬也是馬。」

小邪道:「那你能說白馬是馬,而黑馬不是馬嗎?」

悟非道:「不能這麼說。」

小邪笑道:「這不就是白馬是馬,但白馬不能包括全部的馬,還有黑馬、棕馬、石馬、木馬……好多,和尚你以為如何?」

悟非突然大喧「阿彌陀佛」他道:「是人非人,是物非物,是樹非樹,是山非山,想不到老衲參此玄機數十年,竟被楊施主一語道破,老衲心服口服。」他喜上眉梢,一點也不會為自己落敗而感到羞愧生怒,不愧為得道高僧。

小邪笑道:「那裏!大和尚你可願意放人?」

悟非道:「施主乃本寺貴賓佛理又高深莫測,又如佛言:『我佛自在心中。』何必定要出家呢?老衲願意負此責任,三位請隨老衲來。」

三人已隨着悟非走進後院。

阿四可高興得直笑不已,他道:「小邪幫主我猜對了。」

小邪笑道:「阿四你愈來愈進步,不錯,不錯!」

阿四道:「這可要感謝師父好幾次罰我擦那隻石馬,我一想白馬是馬,但外面那隻馬,不是馬,他是死馬,這也對吧?」

小邪笑道:「對,活馬也是馬,死馬也是馬。」

阿四雖然不了解其中深奧道理,但只要猜對,這已是無比的榮幸,因為阿三沒猜着。

不久悟非已領三位到後院佛堂。

悟非道:「不明、不白你們先向佛祖拜三拜,再感謝佛恩。」

阿三、阿四照着做,跪在地上叩頭,口中念念有詞,然後才站起來。

悟非領着他倆到左邊一座矮牆道:「不明、不白你們只要跳過這座矮牆,就可以還俗了。」

小邪心想:「佛跳牆大概就是這麼回事吧!」

阿三、阿四很快的跳過那不及腰的矮牆,心情也輕鬆不少。

悟非道:「不明、不白兩位施主,從今以後你已不是佛門中人,亦非少林弟子,還請施主多多保重,老衲告辭了。」說完他低着頭,往後院走去。

「師父!」阿三、阿四同聲叫着。

悟非轉過身軀笑道:「小施主有事嗎?」雙目已紅,眶含淚水。

阿三感恩道:「師父十餘年教養無以為報,但以叩頭三響以謝師恩。」

阿三、阿四立即叩三個響頭。

悟非笑道:「不明、不白快起來,師父是留不住你們了,只要有緣還是會再相聚,你們走吧!楊施主恕老衲不送了。」他轉向小邪揖身為禮。

小邪道:「大和尚不必多禮,有時間我們再來,告辭了。」一拱手,他已領着阿三、阿四走出白馬寺。

悟非輕嘆一聲,也各自回禪房,他是對阿三和阿四的離開感到傷神。

阿三一踏出守門已呵呵笑道:「終於我又回到凡間啦!」

阿四望着白馬道:「白馬啊白馬!今天分開以後又換誰來照顧你呢?可憐!好可憐!」

他又跳上去坐。

小邪道:「我也來!」他也躍上去過過癮。

三人留戀一下,才離開白馬寺。

小邪邊走邊看那邊有菜,準備要到洛陽城去賣。

阿三道:「小邪幫主,你當真要到洛陽城賣菜?」

小邪點頭笑道:「當然,說不定賣菜也可以出狀元呢!」

阿四道:「再過去不遠就有菜圃,有時候我們煮狗肉沒有青菜,只好順手偷他們幾株。」

小邪道:「我們用買的,現在就去。」

三人往農夫家走去。小邪也不客氣買了三擔白蘿蔔、高麗菜及大白菜。

小邪興趣十足道:「我賣蘿蔔,阿三賣高麗菜,阿四賣大白菜,農夫說早上比較有人買,我們慢慢挑到城裏再休息,明天早上一大早競賣,看誰賣得最快又最多錢!」

阿三得意道:「一定我賣得最快,我有兩三次的經驗。」

小邪叫道:「不行賣客棧和菜館,要賣普通的老百姓,一個一個賣。」

阿三主意已被小邪識破,他苦笑道:「這可難羅!大和尚挑菜逛家像什麼話嘛!死楊小邪故意整我。」

小邪哈哈大笑道:「這才叫通吃幫,只要有錢賺,那門不能幹?走!」

三人就這樣一搭一唱的走向洛陽城。

XXX第二天一大早

三人就各顯神通的往大街上走去,不時叫着:「賣菜呀!好吃的蘿蔔!最便宜的蘿蔔…

…他們找不到菜市場,只好在大街上逛,兩值和尚,一個小表,著菜擔子走在大馬路上很惹眼,難怪人家指指點點,以為他們是發神經,那還敢買他們的菜。就快到中午了。小邪看自己一個蘿蔔也沒賣出去,他急道:「阿三,我看我們還是分開來賣好了,這樣別人才不會以為我們是神經病。」

阿三打定主意要賣飯館,他道:「好哇!我們分開來一定成績會轉好。」

小邪道:「那等一下我們還是在這裏集合,我走啦!」他也想好地方,找一間大廟像上次在蘭州城擺地攤一樣。想必會有收穫。

「賣菜呀!大蘿蔔啊!不好吃不要錢,賣菜啊!蘿蔔好,好蘿蔔,貨真價實……」

不久他已到城西觀音菩薩廟前,這裏很多手工藝品及古董攤,那有蘿蔔攤,小邪已將擔子放下開始叫賣起來。

他是逢人便叫,希望有生意上門,「來來來!好吃的蘿蔔!不好吃不要錢,價錢最公道,二個一文錢,十個九文錢,全部買二兩銀子,小姐買一個如何?」伸手將大蘿蔔推向一位路過小姐。

這位小姐見小邪滿頭大汗,好可憐,她停下來問道:「小弟弟,怎麼賣呢?」

小邪看生意上門,大張眼睛高興得忍不住大叫:「哇」他是激動得叫出來。

可惜小姐也「哇!」了一聲,被嚇得六神無主嗔罵道:「神經病!」說完已走掉了。

小邪喃喃直罵道:「雖(倒霉)!奶奶的,好不容易有生意上門,又被自己嚇跑了;別激動,別激動!慢慢來。」擦掉額前汗珠目光瞥向大廳叫道:「觀音菩薩姊姊啊!你可別讓我漏氣妤不好?我可是靠勞力賺錢,拜託幫幫忙,多找幾個人來拜託,拜託!」他深深的一揖。

但許久還是沒人過問。

小邪氣道:「黑皮奶奶的,這些人要怎樣才會買我的蘿蔔呢?難道要一個個捉來硬塞?

氣死人了!」他不時吹大氣,瞪大眼直叫這門生意不好乾。

不多時阿三和阿四也找到廟前。

阿三笑嘻嘻道:「小邪幫主我看你今天是輸定了,哪!你看三兩銀子,我賣完啦!」他得意的拿出三兩銀子,晃個不停。

阿四也笑道:「我賣了二兩八錢,幫主你請點收,要不要我幫你賣呀!」好不容易才逮到機會,贏了小邪,他很高興。

小邪叫道:「你們兩個作弊!一定是賣飯館,待會兒我要罰你們倆扛我的太師椅。」

阿三道:「小邪你可不能亂來,你說我們賣飯館?你有證據嗎?拿出來呀!否則你就輸啦!我和尚也可以不用幹了。」他很得意,因為他想不出小邪有何方法可以證明他是賣飯館小邪哧哧笑道:「阿三你的高麗菜賣了多少人?」

阿三叫道:「多啦!一個來一個去,少說也有一百多人!」

小邪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賣完?」

阿三道:「剛剛賣完,我們就來找你了!」

小邪笑道:「這麼巧你們兩個都一起賣完?」

阿三急道:「是我先賣完再幫阿四賣的,嘻嘻!」

小邪看了兩人一眼笑道:「好吧你們賣完了,等一下就給我找一頂轎於,我懶得再走路阿三有點動搖了,他叫道:「證據呢?拿來呀!」他伸着手,卻沒有先前囂張了。

阿四知道這次又要輸掉了,已苦笑不已。

小邪笑道:「證據就在你的銀子上懂嗎?想要騙人也得動動腦筋,胡扯是不管用的。」

阿三奇道:「銀子?」他看了一下手中的銀子,他以為銀子上有刻着飯館的記號,但他並沒有發現任何記號,他叫道:「小邪你少唬我。」

小邪笑道:「唬你?你也不想想你賣了一百多人,一個高麗菜也不過幾文錢,那有整整三兩銀子,你這不是自己在打自己嘴巴足什麼?」

阿三楞了一下,強詞奪理道:「我是拿零錢去換的,你別亂講!」

小邪笑道:「你還想狡辯,等一下我們去找換給你銀子的那個人如何?」

阿三苦笑一聲不再說話了,他知道什縻事都騙不過小邪,但總是想碰碰看,只要有一次騙得過小邪,那他會一高興得翹辮子。

阿四苦笑道:「阿三走吧!找轎子去!」

「等著!」小邪道:「你們幫我看蘿蔔,我就不信賣不出去!這些人不使點詐,他們以為蘿蔔是石頭,我去求我姊姊幫忙。」

阿三奇道:「你姊姊?你什麼時候又冒出來一個姊姊?」

小邪笑道:「觀世音菩薩就是我姊姊,我在黑城鎮和她結拜的,我走啦!好好看着。」

說完已往廟口行去。

阿三叫道:「小邪幫主真能混,連觀音菩薩也看上他,佩服、佩服!蘿蔔啊!好吃的蘿蔔啊……」兩個大和尚就這樣在地攤上叫喊著。

小邪一到菩薩廟裏,見這廟很大,供奉之神像最少也有兩三百尊,而中間那尊正是觀音菩薩。

這裏香火鼎盛,來往人潮不斷,但就是沒人買小邪的蘿蔔。

小邪想定主意,立時裝成可憐樣,跪在神像前面邊哭邊道:「菩薩啊!你一定要救救我,我家中還有娘要吃飯,她已八十九歲,體弱多病,如果沒飯吃是不行的,我只是個賣蘿蔔的苦命人,那曉得今天一個錢也沒賣到,菩薩姊姊你一定要救我,嗚……賣不出去我娘會餓死的,菩薩我求求你……鳴……求求你……」他拜個不停而且還哭得很傷心,我見猶憐。

不久他的哭聲已被許多人聽到,那些人已圍上來,廟祝也走過來看個究竟。

小邪見人來得差不多了,他雙手合十暗用內力,震向菩薩神像,只見菩薩顫抖不停。

小邪又哭道:「菩薩您要救救我娘啊!菩薩我求求您……嗚……」他每拜一次,菩薩像就抖一次,到後來竟然跳得砰砰作響。

「不得了啦!菩薩顯靈了,快,快跪下!」,「快看這小孩孝行感動菩薩了!」,「好可憐的小孩,連菩薩都哭了……」,「世上可憐事真多,我們應該幫助他!」

小邪見大家都被感動了,他又哀傷道:「菩薩我沒錢給您添香火錢,我下次一定多添給你,我走了,菩薩保佑我,幫助我,我需要你……」他拜了三下,又震得菩薩隆隆直響,他才傷心的走出人群回到蘿蔔攤。

眾人有的已掉下淚來,都注意小邪走到那裏,準備敬完香后,買他的蘿蔔。

連菩薩都感動了,何況人呢?

小邪走回來急叫道:「阿三、阿四你們快躲起來,這下子看我怎麼賣,奶奶的,他們也不想想觀音菩薩是我什麼人,快閃!」

阿三奇道:「小邪你又在耍什麼花樣,告訴我一點,讓我地分享你的快樂。」

小邪道:「我沒有耍,我只是拜拜菩薩,結果我姊姊就顯靈了;快走,等一下人群來了,你們兩個會被壓扁,那我可管不著。」

阿三相信小邪的話,但還是想不通,只好事後再說,他拉着阿四逛到別處,但暗中還是偷偷注意著小邪這邊的情況。

小邪心想已差不多,他挑起蘿葡擔子,傷心的往回走,那樣子真的可憐。

「小兄弟等等呀!別走,我要買你的蘿蔔。」、「小男孩快停下來!你的籮卜我全買啦!」,「小弟弟你等等,我想買你的蘿蔔!」

眾人見小邪要走了,情急之下也不管香上完了沒有,就往外追趕着小邪。他們想為了這種事,菩薩一定會嘉許自己有善心而更加保佑。

小邪故意聽不到,慢慢的走着。

人群一涌到,個個怕買不到蘿蔔會被菩薩說沒良心,那不是白燒了十幾年香嗎?所以他們一圍上來,就猛搶,叫道:「小兄弟我全買啦!」

小邪先是一驚放下擔子然後奇道:「你們是要買蘿蔔?一個一文錢。」

然而人群很亂擔子也倒了,蘿蔔也滾出來,只聽:「哈哈我搶到一個了,小兄弟一兩銀子不用找了。」、「李牛我們一人一半」、「小的也好,爛的我也要」、「別濟分我一點嘛!」、「小兄弟這些給你不用找了……」、「……」

阿三、阿四和其他不明究竟的人看得目瞪口呆,真以為這蘿蔔是寶貝。

一段吵雜聲后,小邪的蘿蔔已被搶空,有的人搶到了高興的回家,有的買到了又回去拜謝菩薩大訴其願,有幾個人將小邪的擔子抬回來,還不時安慰他。

終於人群也已散去。

小邪抱滿銀子,心想:「這些錢還是交給菩薩吧!讓她再交給別人。」想好他挑起菜擔子往菩薩走去。

到廟裏,他跪下來道:「謝謝菩薩幫忙,我用不了這麼多,還請菩薩交給需要用錢的人,謝謝菩薩。」他將四、五十兩銀子放在桌上,只留下一點自己用。

廟祝走過來道:「小兄弟你就留着自己用吧!」他覺得小邪甚是可憐。

小邪搖頭道:「大法師我夠用了,其他的您留給需要的人好嗎?」說完他已走出廟口。

廟祝望着他的背影良久才道:「難怪菩薩會感動,這樣的人世上又有幾人呢?」他嘆口氣已轉身走入廟內。

小邪雖然並非真心如此,但他已想到要將這些錢留給有急用的人,以及那真正像他這樣去求神的苦命人,他的心是純真的。他不懂得神,但他並不玩弄神,他是將菩薩當成活生生的姊姊,他是去找敬愛的姊姊幫忙賺點錢,他又將錢交給菩薩姊姊。真正被他玩弄,也是他玩弄的對象是那些只會敬神,而忘了多行善事的人罷了。

阿三見小邪走出廟口,馬上走過去叫道:「小邪幫主你這招是那一招?教教我如何……」

阿四道:「好厲害的幫主啊,三兩下就清潔溜溜,菜王,你是菜王,哈哈……」他高興

的大笑着。

小邪笑道:「那裏,我只跪在菩薩姊姊前面一哭,我姊姊就感動了,所以那些人看在我姊姊的份上才買了我的蘿蔔,這叫不看僧面看佛……不對,該說是不看僧面看觀音菩薩面,嘻嘻,如何?」

阿四問道:「小邪幫主,菩薩真的顯靈了?」

小邪笑道:「我那裏知道,我替菩薩抓抓癢,她就動個不停。」

阿三笑道:「原來是你搞的鬼,下次我也來。」

小邪叫道:「算啦!這次是被逼得沒辦法了,這些人只知道整天拜拜,也不曉得做點善事,我這是在替他們做善事,走吧!別忘了抬轎子。」

阿三苦喪著臉道:「小邪幫主你別走得太遠好嗎?最近我感冒了。」

小邪笑道:「感冒要多運動,你抬兩個好了。呵呵…怎麼樣,感冒好一點沒有?」他深深的望了阿三一眼。

阿三苦笑着沒有回答。

小邪道:「好吧!現在還不用抬,等到人很多的時候你總不會讓幫主丟臉吧!」

阿四立時笑逐顏開,他笑道:「我就知道小邪幫主最通人情,現在要到那裏?中原?」

小邪拍手叫道:「對,像皇帝一樣游江南,我們去吸收成員,本幫要擴大營業。」

「嘻嘻……」阿三笑道:「幫主您是不是又找到了好兄弟?他行不行?」

小邪笑道:「行!他叫小七,還有一個叫小丁,都有兩下子,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們。」

阿四笑道:「也好,省得每次就我們兩個抬轎子,愈多人愈好,哈哈……」

三人在笑聲中往江南行去。

XXX

不一日,小邪他們已行至江西省境內,來到一小鎮,鎮名「范家鋪」。

小邪深深吸口氣道:「阿三我們就快到洞庭湖了,我想在此鎮歇歇腳,明天再去找!丁阿三道:「也好,我肚子也餓了。」

阿四笑道:「見新夥伴總不能如此寒酸,否則我這第三副幫主會被看扁了,洗洗澡,換點新袈裟才是正確的行為。」

小邪輕笑道:「你不用換啦!再換還是一樣獐頭鼠目,不用怕,一樣是扁的。」

阿四苦笑道:「也罷,有時候進門縫還是要用到扁的不是嗎?呵呵……」

走着,三人已找到一家興高客棧,填填肚子。

小邪邊吃邊覺得奇怪,他往這客棧四周看去,客棧不大,人卻不少,小邪道:「阿三、阿四你們是否有注意到這地方有點怪怪的?」

阿三本來沒注意,被小邪一說他才向四周看去。這一看他吃驚叫道:「小邪沒錯!這小鎮是有點不大一樣,怎麼一下子云集了這麼多人?」

阿四問道:「都是些什麼人?」

阿三指著前面第三桌那三名彪形大漢道:「那是『白沙三虎』鐵熊,鐵虎,鐵豹。另外他旁邊那桌坐的那位是『乾坤一劍』王影,再往後第三桌那二名紅衣夕女是『天南雙鳳』聶詩音,聶詩卿姊妹。還有泰山派『天煞手』刁無忌及他手下;哇二太多了,這是怎麼回事?」

小邪道:「大概有什麼重要事情吧!我們聽聽看他們談些什麼就能明白。」說完已傾耳而聽。

只見「白沙三虎」其中一名道:「大哥這次沉魂谷之『捨命湖』又不知有多熱鬧?」

老大道:「去就知道,希望我們也有收穫。」

另一位道:「老大我們先讓前面的人殺,然後再坐收漁翁之利,如何?」

老大道:「老三這當然,否則誰願意作眾矢之的?何況我們兄弟三人力量也薄弱了點,只好先觀戰再說。」

老二道:「老大這萬年白蟒蛇真的曾出現在『拾命湖』嗎?」

老大道:「無風不起浪,聽說是被『莫山天道人』發現,結果他被這蟒蛇吃掉,他徒弟為了報仇才將這消息傳出來,這應該不會假。」

老二道:「這萬年白蟒蛇有多厲害?」

老大道:「我也是聽一位武林前輩所說,他說這萬年白蟒蛇奇毒無比,只要被它身上任何一樣東西划傷必死無疑,而且它長達十丈以上,有臉盆這麼粗,全身刀槍不入,力大無窮,厲害無比。」

老二道:「既然大蟒蛇這麼厲害,為何還有人想動它腦筋?」

老大道:「因為這大白蟒蛇已成精,它每天吸取日月精華,久而久之體內結有一顆內丹,練武的人只要服下內丹,不但可以增加一甲子功力以上,還可以青春永駐,萬毒不侵,它頭上的尖角,還可以製成天下無雙的武器,這不都是我們所想要的嗎?」

聽到這裏,小邪才道:「原來是為了奪寶而來,阿三你說說看這萬年白蟒蛇到底是什麼玩二(意)?」

阿三笑道:「那萬年蟒蛇妤是好,但它吃人不吐骨,而且全身是毒,要沾上一點可准死翹翹,除非是喝下蛇血才可解。我們還是別打它主意比較好。」

小邪笑道:「管它什麼死蛇活蛇,我才不會沒事拿生命開玩笑,我們去湊熱鬧,遠遠看也不錯。」

阿三道:「小邪幫主那就得站遠一點,這個『捨命湖』連鵝毛都不能浮在上面,何況是人?」

小邪道:「我知道,你們準備一下轎子,我老人家要拉拉風,嘻嘻……」

阿四苦笑道:「這麼快?早知道也說不能抬轎子上去,否則大白蟒蛇是專吃坐轎子的人。」

小邪笑道:「來不及啦!阿三這『捨命湖』在那裏?離這裏多遠?」

阿三道:「在廬山以西五十里沉魂谷裏頭,離這裏有八十里路。」

小邪笑道:「不遠嘛!八十里路只要兩個鐘頭就到了,你們去準備轎子,本幫主要出巡啦!」

阿三道:「幫主你最好易容一下,否則遇上仇家熱鬧就看不成了。」

小邪道:「也對,好吧!我就暫時隱去我通吃小霸王光榮的面目也罷!」

阿三、阿四己去找尋轎子,不到一刻扛着一張綁上竹竿的太師椅回來,小邪也結了賬,坐上太師椅往沉魂谷「捨命湖」出發。

這幾天各路英雄都往「捨命湖」奔,雖是一條羊腸小徑,但人潮卻不斷。

小邪已將臉部塗黑,故而沒有引起人家注意,所以也順利的來到「捨命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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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魂谷整天為霧氣所罩着,只有在中午時刻陽光才能從高空中射入谷內,其他時間真是寸步難行。

但過了沉魂谷豁然開朗,只見前面出現一大湖面,方圓是有十餘里,由一頭往另一頭看,只能看到對面朦朧小樹,而湖面寧靜如鏡,一絲漣漪也沒有,若不是有大蟒蛇潛居於此,真可謂人間仙境,是隱居良地。

湖中不見輕飄落葉或一片水藻浮萍,一片平白,一片安靜,靜得令人窒息,靜得令人心浮氣燥。

小邪往四周看去,已圍滿人潮,但並無太大吵雜聲,他極目望着湖面右邊,想看看有無認識的人。不久他叫道:「青子夷,青繼山也來啦!大概青子夷想找那內丹替青繼山恢復功力吧。」他又往左邊看去,看不到幾里遠他突然叫道:「哇卡!江南慕容世家也來了,真是仇家通通到齊,還好沒有被他們發現。」再往四周尋去他喃喃道:「奇怪怎麼沒看到小丁和小七?也許太遠了看不清,或者他們怕我突然去洞庭湖找他們,而不敢來吧!」除了這兩家,再也沒發現認識之人。

一會兒他問道:「阿三這些都是一些什麼人?」

阿三早已向四周觀祭一番,他道:「差不多到齊了,泰山派、華山、天山、崑崙、『飛龍堡』白旗壇主,中原三秀之玉面書生……終南派……哇老毒婆也來啦!」他目光停在斜對面偏左一點。

小邪問道:「誰是老毒婆?」

阿三道:「『獨眼苗婆』哈鳳蘭,你看在斜對面那花紅良服的老太婆。」他手指著斜面目標。

小邪很快就看清,因為那裏只有她一人,也許是人人都怕她的毒之原因。

突然小邪感到不安,似乎少了什麼似的,似乎又有危險要發生,他深深吸一口氣道:「阿三、阿四我覺得妤像有危險要發生,心中起伏不安,我們退出去。」他正在想到底什麼原因。

阿三很相信小邪的感覺,他忙道:「阿四快走,反正這裏也沒什麼好看。」

兩人扛着轎子往山路奔。

出了沈魂谷,小邪這股莫名其妙的不安也消失,他很奇怪的想着為何會如此呢?楞了許久小邪才問道:「阿三這大蟒蛇多久才出現一次?」

阿三想了一下道:「我也不敢確定,也沒人看過,都是一些傳說。」

小邪道:「你就照着傳說講吧。」

阿三道:「傳說是月圓時分,大蟒蛇才會出現,它要吸取日月精華來延長生命。」

小邪問道:「今天是什麼日子?」

阿三迫:「十二了。」

小邪心想:「還有三天……各派高手都到了……」他道:「阿三這些高手中,是正派的多呢?還是邪派的多?」

阿三道:「五嶽派都是正派,『飛龍堡』也是正派,若毒婆是邪派,好像也有四惡的人,還有一些壞蛋,不過算起來,正派人手佔了三分之二。」

小邪點頭道:「這就是了,問題就在這裏,阿三你可有看見『神武門』的人?」

「神武門?」阿三道:「你沒說我倒沒想起來,這一說我覺得好像一個都沒有。」

小邪問道:「阿三,如果你是」神武門」的人,對於這極盛會你會參加嗎?」

阿三毫不猶豫點頭道:「我會跑第一。」

小邪道:「很明顯「神武門」一定會參加這次奪寶行動,但為何他們一個人也沒有出現呢?這不是人令人難以相信了嗎?」

阿三道:「說的也是,他們難道有什麼陰謀不成?」

阿四道:「這還用說,他們不來就是有陰謀,他們想事後再劫寶或通通將人弄死。」

小邪笑道:「不錯!「神武門」想獨霸天下,這正是一個好機會。」

阿三想了想道:「這次他們會用什麼方法來殺害這些高手?」

小邪笑道:「我也不曉得,我要知道就好了,現在我們來討論這問題。」

阿三道:「也好,我和阿四隻能提供一點意見,管不管用我可不曉得。」

小邪道:「有就好,我們假定「神武門」想收漁翁之利,那他們會如何做?」

阿三道:「他們會等十五日那天,讓群雄殺得你死我活,再出現舍奪。」

阿四搖頭道:「這點我不同意,因為有許多人是去看熱鬧的,不一定會殺得你死我活,至於「神武門」事後出現倒有些可能。」

阿三道:「至少會有幾個人吧!」

阿四道:「這些大部份是正派人士,我想他們不會如此自相殘殺。」

小邪道:「你們兩個說的都有埋,現在討論另一樣,如果大蟀蛇根本就沒出現過,這時「神武門」又將如何打算?」

阿三道:「這可能是「神武門」用下的計謀,他們想騙天下群雄進入沉魂谷,來個通殺小邪點頭道:「我怕的就是這樣,但我們在范家鋪聽「白沙三虎」所言,他們是聽到「莫山天道人」弟子所說才趕來,這「莫山天道人」又是怎樣一個人?阿三你說說看?」

阿三道:「「莫山天道人」是一草藥郎中,他們自成一派,以練葯懸壺為生,從不過問江湖事,也無此能力過問;可以說是老百姓。」

小邪點頭道:「這就表示天道人是死在沉魂谷或掉進「捨命湖」,也許真的被蟒蛇吃掉,所以他徒弟為了報仇才會將這消息公諸於天下,要是這消息不實,那些道人就會遭江湖人物尋,他們是不必要冒這個險,所以我以為有七分可信程度,我採信這消息不是「神武門」所傳出來的。」

阿三道:「照你這麼說「神武門」是後來才知道這消息的嘍?」

小邪道:「這只是我的想法,我以為「神武門」知道這消息以後才想出一石二鳥的計謀,他們先讓沉魂谷裏面的人自相殘殺,如果沒有殘殺,那他們的人就會在某一個地方埋伏…

…哇!」他突然站起來道:「阿三、阿四事情不妙啦!」

阿三道:「怎麼不妙法?」

小邪道:「我想「神武門」一定是埋了炸藥,想一次將他們全部炸死。」

阿三不通道:「他們會這麼聰明?」

小邪道:「本來我想他們也不會用,但想到上次在青陽鎮,「神武門」的太乙分壇被我炸得全軍覆沒,所以他們也想如法泡製。」

阿三很滿意笑道:「原來又是你想的傑作,現在我們該如何進行?」

小邪沉思半晌才道:「我認為他們點燃炸藥的時刻是十五月圓時,所以現在我們必須找到「神武門」的人,並將炸藥全部毀掉,否則就落蛋啦!」

阿三笑道:「好吧!就讓我們通吃幫作點善事,普渡眾生。」

阿四認真道:「蛋是不能落,我們要如何擺鳥巢?」

小邪想了一下道:「反正時間還早,我們找個地方隱伏着,看到有「神武門」的人,咱們就跟上去,這不就成了?」

阿三道:「說走就走,省得夜長夢多。」

三人已成一個進出必然通過的小徑,躲在小徑右側杯中,等待免子來臨。

明月清高,片雲微掩,輕風拂葉,野蟲吱吱不已。

三更一過。

阿三突然低聲道:「小邪有了。」

小邪也注意到前面小道上已有幾名黑衣人鬼鬼祟祟的潛行着。他道:「不錯是「神武門」的人,我們快跟上去。」

三人已如夜貓般追掠其後。

曲徑山道迂迴,不久已到沉魂谷出口不遠處。

只見那幾名黑衣人隱身進入一樹林中。

小邪心想:「看樣子他們的聯絡處就在這附近了。」他道:「阿三、阿四你們在這裏守着,等有人來,就將他們放倒,我摸進去看看。」

阿三、阿四會意,馬上掠進草叢隱避起來。

小邪快捷的潛入這片林中,只行五十餘丈,他已發現前方不遠之林中有人影晃動,亦有說話聲傳來,為數不少,十分細碎,只聽:

「第三隊你們那邊炸藥埋得夠不夠?」聽聲音是壓低嗓子說出來的。

有人答道:「壇主,等一下,還差一點。」

壇主道:「快點!今晚一定要埋好,明晚還要到別處,遲了就砍你腦袋。」

小邪聞言暗道:「原來炸藥還不只埋在一處,看來有點棘手……」他摸向前面幾尺,想看看他們如何埋炸藥,這一者,他頓時放下心來,淺淺的笑了起來。

原來這些人不是把炸藥埋得很深,而足挖個小坑就埋下去,上面再加些掩飾的落葉枯枝,但炸藥埋得相當多,一直延伸到「捨命湖」。

小邪心想:「好吧你們埋多一點,我明天再來收,換他地方炸炸你們,我看你們是吃上癮了,一次不夠,我再送個大的給你們。」輕輕一笑,靜靜的等待人群離去。

約過盞茶功夫,有人道:「稟壇主,左邊已經完成任務,足否要撤人手?」

壇主道:「撤!趁現在還有點時間我們再到右後方,快去叫他們收工,小心別弄出聲音「是!」

按著已傳來一陣甚是低沉的腳步聲,往遠處移去,幾分鐘后才恢復寧靜。

小邪見是時候了,馬上潛過去找到埋炸藥之地方,順着引信一路摸下去,只覺得這炸藥每隔十丈就有大大困,其間還加了不少單束炸藥。

他一直搜下去,直到時已過五更天快完了,才搜完全程,可是這些炸藥分佈得極廣。

小邪順勢往四周看去,發現他已來到捨命湖的尾端,他暗自吃驚道:「這炸藥竟將整個湖郡圍起來,好大的手筆!好險,否則這齣戲我唱的就是悲劇了。」

傲微喘口氣,他已滿意的反身掠往谷口,並找到阿三、阿四走出沉魂谷。

天已亮。

小邪他們已回到范家,隨便吃點東西。

小邪望着兩人哧哧笑道:「大手筆!大手筆呵呵!」

阿三笑笑:「多大?」

小邪笑道:「你們今晚準備兩個特大的麻袋,我們去收炸藥,少說也有一千斤。」

阿四驚叫道:「這麼多?」

小邪點頭道:「不但多,而且已將整個湖圍起來,昨天他們埋的是左邊,想必今天埋的是右邊,我們先從左邊收,再收右邊的,這樣恰好他們種一顆,我們拔一顆;明天再將炸藥埋在他們聚集的地方,讓他們再吃一次大油條,甜不辣。」

阿三笑道:「正確!他們埋了炸藥不開花,有點說不過去,我們是在幫他們的忙嘛!」

阿四問道:「他們這次來了多少人?」

小邪道:「我不清楚,但要對付差不多整個武林的正派人士,一定是要用到不少人,聽他們說有壇主在,少說也有五、六百人吧?」

阿三笑道:「小邪幫主你一共毀了他們幾處壇口?」

小邪伸出兩根手指頭晃了一下道:「兩個、一個在開封,一個在青陽鎮,這裏算是第三個。」

阿四神氣道:「我就知道小邪幫主最行,天下無敵啦!呵呵……」他在拍馬屁。

小邪笑道:「馬屁要拍,工作還是要做,去找麻袋吧!要大的,別像上次小七給我找了一個小的,連套人家的頭都套不去。」

阿三拍胸脯叫道:「大!一定大!一定讓你滿意,一個兩個大。」

小邪道:「只要你抬得動,多大也沒關係。」

「那我們去啦!」阿三、阿四已轉身去尋找麻袋。

小邪則坐在原地想着一些行動細節,以及「神武門」大概會在何處集結,何時動手。

不久阿三、阿四已拿了兩個大麻袋回來,得意喧囂個不停。

小邪笑道:「要吹,咱們找個好地方一邊看風景,一邊吃黑狗肉,慢慢來吹,晚上我們再行動。」

說完三人已往西竄去,他們找了一隻黑狗,沒鍋子只好烤著吃,一直吃到傍晚,小邪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領着兩位好友,往沉魂谷潛去。

一到地頭,阿三、阿四依照小邪指示,開始搜收那些埋在地上的炸藥。

而小邪已潛到「神武門」另一個工作地點。

一潛到地頭,已有聲音傳來,有人道:「稟壇主已全部完工,壇主是否要再檢查一下?

壇主道:「今天是最後一個晚上,你們還是小心點,再檢查一遍我才放心。」

「是!屬下馬上派人去。」一陣腳步聲已走過。不久腳步聲又傳回來,想必那人已吩咐部下后再折回來,那人道:「稟壇主!屬下已叫兩班弟兄,再去檢查了。」

壇王道:「很好,我們就在此等消息,然後再撤收。」

那人道:「稟壇主,這次奪寶行動我們不參加了嗎?」口氣帶有點遺憾之味道。

壇主道:「那有這回事,寶物人人要,我們那有不要的道理?如果先將那些人炸死,寶物不就是我們的了?只是前後的時間不同而已。」

那人奉承笑道:「是,是,壇主高明,這次又為幫主立下大功勞了,幫主他不親自來也是一樣。」

壇王道:「幫主要來,但不知是什麼時候,你們留點神,別給我出了紕漏。」

那人道:「是!屬下再去看看檢查得如何了。」

壇主笑道:「如果成事了,我不會虧待你。」

「是!壇主?」說完他已經往西掠去。

小邪很快的就找上他。

那人似乎覺得後面有人跟蹤,立即停下來轉身叫道:「誰?鬼鬼祟祟的,還不給我出來。」聲音並不甚大,他也怕驚動「捨命湖」的群雄。

小邪笑着走出來道:「是我楊小邪!」話未說完,他已如蒼鷹獵免一般的撲向那名黑衣人,左手掩口,右手點穴,直戳了過去。

「哇!」一聲悶叫,這名武功平平的照衣人不曉得怎麼回事,已摔在地上不能動彈。

小邪將他翻過身,笑道:「老實點照管回答,我叫楊小邪,是你們「神武門」的死對頭,你也不必用那三個字來嚇我,懂嗎?」

這名黑衣人一聽到是楊小邪,嚇得打了個冷戰,忘了回話。

小邪覺得自己果然在「神武門」那邊是大名人,他笑道:「不急,不急,別害怕!我問你,你們這次一共出動了多少人?」

那人道:「地壇全部弟兄六百餘名。」

「地壇……」小邪道:「你們準備如何攻這些奪寶的人?」

那人道:「用炸藥將他們全炸死。」

小邪道:「這麼簡單?好吧!就算如此好了,如果炸不死又如何?」

那人道:「炸不死的,我們在外面狙擊,將他們一個個殲滅。」

小邪道:「很有道理,這次奪寶事件是「神武門」放出來的謠言嗎?」他想證實一下自己的猜測。

那人搖頭道:「不是,是「莫山天道人」傳出來的,幫主後來才下令先將奪寶的人全部炸死,再坐享其成。」

小邪滿意的笑着,小道:「這麼說來真的有寶物了。」他又問道:「你們幫主何時到達?」

那人道:「我不曉得,我也問過壇主,好像他也不曉得。」

小邪覺得這無甚關緊要,也不再追問,想了一下,他道:「你們如何行動?」

那人道:「我們將炸藥埋好后,就將人馬撤回谷外,然後在谷外點燃引信,炸藥親作開了。」

小邪道:「這麼長一個湖,你們不怕引信失靈,有炸藥炸不開嗎?」

那人道:「我們在沉魂谷四周還安排了十名箭手,負責用火箭射燃那些引信。」

小邪道:「何時開姑行動?」

那人道:「十五日晚間戌時。」

小邪道:「你們撤走的地點在那裏?」

那人道:「谷外以西十里的一個小山坡。」

小邪覺得一切都很滿意,他道:「你好好睡吧!」伸手已點了那人死穴,以防止他走露消息。

小邪很快的將他埋了,反身去找阿三及阿四。

一柱香的時間,小邪已在湖左畔不遠處找到他們。

阿三見小邪來了,連忙招來笑道:「小邪幫主滿啦!只收了三分之二。」

阿四道:「小邪幫主,你再拿一個袋子來就夠了,好重啊!」

小邪心想:「現在回去拿已稍嫌過慢,不如留點在這裏,也許會派上用場。」他道:「阿三你那袋炸藥倒出來埋在這裏,省得再跑一趟,說不定還能用到。」

阿三道:「要是爆炸怎麼辦?」

小邪道:「不會的「神武門」他們是用引信連接,現在我們已將引信拆除,再換另外一個地方埋,就像埋棺材一樣安全得很,說不定明天我還想修理那條白蟒蛇哪!」

阿三道:「要埋就來埋,那你不作「神武門」的人了?」

小邪道:「有阿四這一袋,等一下你再收一袋就夠用,快!趁三更未過,我們收完炸藥,趕到谷外將它們埋在「神武門」集合的地方。」

阿三聞言很快的將這袋炸樂埋好,轉身就要再去收其他的炸藥。

「等等!」小邪叫住他,通:「阿三你和阿四扛這袋炸藥到谷外等我,其他的我來收。

「也好!」阿三將麻袋交給小邪,和阿四兩人扛着炸藥,溜出谷外。

小邪很快的收掉「捨命湖」周圍的炸藥,只留谷口兩三束,無傷大雅的炸藥,因為他怕全部收掉,「神武門」的人找到引信頭,難免會動疑。

三更已過「神武門」的人已全部撤走。

小邪也在谷口找到阿三和阿四,他帶領兩人往谷口以西十裏外的小山坡地。

小邪道:「阿三、阿四,將炸藥分成五處埋,再用引信接通,五、六百人,大約要五十丈方圓左右不很大,我們快點行動。」

三兩下,小邪他們已將這兩大袋的炸藥分五處埋好,而且埋得很深不易被發現,引信又用了五條,省得用一條出了差錯而前功盡棄。弄好了以後,小邪反觀一番看有無破綻,覺得一切很滿意,這才道:「萬事具備,只要借諸葛亮的東風,這次最好連渡永天也趕來,一起炸死算了,我們走!呵呵……」

三人已潛回小鎮,舒舒服服的睡大頭覺。

xxx

直到第二天中午小邪他們才醒過來。

小邪道:「阿三、阿四我們去吃狗肉如何?」

阿三道:「算啦!這小鎮那來狗肉店?吃鳥蛋還差不多。」

小邪道:「我們買一隻狗,再叫人竟不就得了!」

阿三楞了一下笑道:「這主意果然不錯,好吧?看小邪幫主你了!」

小邪果然買了一隻大黑狗,帶到店家要他們煮燉,有錢好辦事,店家在高利之下,笑嘻嘻的煮了一鍋的香肉,端上來。

小邪笑道:「我們慢慢吃到晚上再行動。」說完已抓起一把狗肉啃了起來。

阿三、阿四也不客氣,都用手抓,爭得很兇。

小邪吃過癮了這才道:「阿三、阿四,晚上你們是選擇點炸藥呢?還是去看熱鬧?」

阿三道:「都好,小邪幫主你別客氣啦!我們已經有數十年的合作經驗,不管我們怎麼挑,說也奇怪,好的都會落在你身上,我一點邊也摸不看,捧著書算手指頭,看破啦?」

阿四也苦笑道:「每次爭來爭去,那一次不是你贏?別客氣,你隨便選,剩下的我再撿現成的。」

他們兩人已經知道小邪作事,只要不是好玩的,他心中早已有了安排,再怎麼爭也爭不出名堂來,「識相的」放棄機會了。

小邪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差別,如果你們點炸藥我比較不放心,因為那幾百斤炸藥一爆炸,不小心耳朵會震聾,我看你們就看熱鬧吧!如果你們怕的話,就等我回來再一起進入沉魂谷。」

阿三道:「怕是不怕,但熱鬧是在你那邊,我們在谷里看什麼?大蟒蛇說不定不會出現小邪笑道:「我想只要有蛇,它一走會出現,那時候一定非常精彩,不過你們可別跑去它花生米,否則我就找不到你們了。」

阿三笑道:「花生米蛇不吃的,你又怎麼知道大蟒蛇會出現?你已算好?」

小邪笑道:「只要是動物都是怕閃電打雷,對不對?」

阿三點頭道:「不錯,上天派雷神來收服違反夭意的人,妖怪更怕打雷。」

小邪道:「這就對啦,大蟒蛇它也只不過是一條修練數千年或數萬年的靈蛇,它也怕打雷,我一點爆炸藥,這些炸藥足足有好幾百斤,這聲音一定比打雷還要大聲,保證震得大蟒蛇心浮氣躁跑出水面恰恰亂跳,你們就可以欣賞它的舞姿美不美了。」

阿四笑道:「我就知道小邪幫主猜得准沒錯,阿三我們可別錯過好機會。」

小邪道:「谷口還有幾束炸藥沒拆掉,你們不可以靠近那裏。」

阿三點頭道:「我省得,那我們在「捨命湖」的最前端等你,只要你一進來就可以看到我們。」

小邪道:「如此甚好,這此辦啦!」

三人再聊些家常話,眼看天色已暗下來,他們才起身奔向目的地。

阿三、阿四往沉魂谷走去,只見人山人海,熙熙攘攘,但卻鴉雀無聲,那些人都拿了火把,將整個湖面映得亮如白晝,火光搖曳,閃閃灼灼有若營火般煞是好看。

小邪潛回那小山坡,還沒靠近,他已發現小山坡人影幢幢,為數不在少數。

已有聲音傳來:「各位注意,等前面炸藥一響,我們立即堵住山口,見一個殺一個,不準留活口。」

「是!壇主!」眾人齊答。

壇主道:「現在各位坐下來休息,不準亂走以免被人發現,我到前面去看看,這裏交由副壇主指揮。」

「是!壇主。」眾人坐在地上。

人影一閃,壇主已掠向谷口,消失在黑夜中。

小邪暗罵:「奶奶的,算這小子好狗運,等一下再將他料了。嘿嘿!你們想殺別人,卻不知道自己已坐在升天的太師椅上,呵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

突然谷內傳來兩聲輕微的爆炸聲。

小邪叫道:「是時候了。」立即翻身縱前,點燃引信,火把一丟,飛快的竄出百丈開外,馬上卧倒在地,雙手掩耳,動作剛做完,只聽

「蟲」一聲巨響,震得小邪肺腑陣痛,血氣翻騰,耳鳴不已。這一響,要比十個雷聲同時劈響還要大聲,有如火山爆發,山崩地裂,樹葉簌簌如急雨摧打,整座山隆隆震動不止。百獸悲嘶,萬馬驚飛,將整個夜空已劃破,令人頭昏目眩。在這同時也升起一團火焰直衝半空,翻騰涌卷,照得百里通明,熱氣逼人。

不久聲音已較低沉,小邪才噓了一口氣叫道:「哇佳佳!要命哪!這炸藥真厲害,好險不是在谷內爆炸,否則真不敢想像,呵呵……想必那些人全死了!」說完他已起身直掠谷口突然有人叫道:「站住!你是何人?」

小邪抬頭一看,迎面而來有四名黑衣人,他知道這些是「神武門」的幫眾,他笑道:「大爺我是你祖宗。」

居中那名中年老人,臉色鐵青而忿怒道:「給我拿下!」手一揮,後面三名黑衣人已經拔出鬼頭刀猛往小邪砍去。

小邪也不客氣,大笑一聲,抽出匕首叫道:「不怕死的就上來!」手中匕首一揮一探,有如神龍騰空,寒光飛掠靈活非常的將這三名黑衣人罩住。

那名老人見小邪功力了得,知道這三名黑衣人恐怕不是對手,大喝一聲抽出三尺青鋒,雙腳一錯,熊腰猛扭,運人帶劍奇快無比的沖向小邪,招招狠毒,可見他欲置小邪死地而後始甘心。

小邪見來人武功招式老練得很,心知這位就是地壇壇主,他已不敢怠慢揮刀直上,口中叫道:「壇主我找得你好苦,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給我死!」話音未落,他已刀化萬條銀蛇忽上忽下,招招逼人式式殺着,迫得壇主及三名黑衣人節節敗退。

不多時已過了十餘招,小邪心繫阿三、阿四安危,也不願纏鬥。大喝一聲,身形拔高一丈余,左手立即射出兩把飛刀,直取其中兩名黑衣人,寒光一閃,哇哇兩聲,兩名黑衣人咽喉已被飛刀射中,當場死在地上。小邪見機不可失,猛一翻身,如大鵬展翅掠往前方,左手大悲掌右手劃出孤星劍招,挾著風嚎鶴唳之音,雷霆萬鈞之勢罩向壇主及那名黑衣人全身要害。

壇主正覺得壓力大增,想抽身逃逸避開已是不及,眼睛一花「哇-」已中了小邪一刀一掌,身軀如斷線風箏向一丈開外的草地上摔去,滾了兩下就不動了。而那名黑衣人連聲音都沒叫出來,一顆頭顱已被砍掉,體飛撞林中草叢,鮮血有如噴霧的向空中隨即濺得滿地猩紅。

小邪看看四周,覺得已沒有危險,這才走向壇主身前伸指一點,壇主應指而醒。

小邪叫道:「你老實點,放你一條生路。」

壇主右胸被挨一掌,口吐鮮血,內腑受傷不輕,而大腿傷口更使得他疼痛欲昏,他怒道:「老夫已落入你手中,要殺要剮隨便你;要叫老夫說半句話,你是在作夢!呸!」他吐了一口血紅的口水。

小邪笑道:「算啦!每個人,尤其是壞人,說了這種話,到最後還不是一樣像狗般的求饒,不說的是怎麼一種人,你知道嗎?」

「那一種人?」

小邪道:「那種人是不開口的,第一次問他,他就不開口,因為他已決心不開口,所以他要留一些精力去接受痛苦,你知道口一開,痛苦就無法忍受嗎?我對這個最行了,你還是說吧?」

壇主厲道:「你敢用刑?!我死也不會放過你!」

「你真的不說?」

「不說!死也不說!」

小邪道:「好吧?要死就讓你死!」匕首一送已刺中壇主心臟,他倒乾脆得很。

壇主哇了一聲,睜大眼睛不信的叫道:「你……你好狠……我……不會……放……過你…的!」說完頭一偏,氣也斷了。

小邪踢了他一下叫道:「不說、不說,不說就殺了你,誰稀罕你說?你死得一定很後悔對嗎?你本想告訴我,但又想表現你很夠英雄;英雄也不像你這個樣子,我一看到你們「神武門」的人,心中就做惡?」又踢了壇主兩腳,才往「捨命湖」奔去。

還未到「捨命湖」,小邪已聽到一連串群雄吵雜聲,他加快腳步,幾個起落,已奔向湖前,他已發現阿三、阿四正在等他,笑了笑,招着手他叫道:「阿三、阿四我來啦:情況如何?」

阿三見小邪已至,高興道:「小邪真有大蟒蛇,而且是白色的,好大一隻。」他既興奮,又緊張,手舞足蹈,叫笑不已。

小邪笑道:「說說看,怎麼回事?」

阿三吞口口水得意道:「這蟒蛇被爆炸聲嚇著,立即騰出水面,興風作浪,就像一隻活神龍,張牙吐信兇猛無比,只兩三下就咬死了十幾個人,湖水有若巨浪滔向空中,你看還震湯不已!」他指著湖水又道:「但只一會兒,大蟒蛇又沉回湖中。」

小邪往水面看去,果然湖水已不是先前那麼平靜,有若海浪翻騰著,他道:「看來真是凶哩!岸上的人又怎樣?」

阿三道:「這還用問?有的立即丟長矛,打暗器,有的狂叫道,就是沒人敢上前一步。

小邪嘆道:「可惜我沒看到,不知這隻白蟒蛇還會不會出現?」

阿三道:「我也不曉得,我們再用炸藥將它炸出來,如何?」

小邪道:「好吧!」

阿四問道:「這要怎麼炸?它躲在水裏炸藥一弄到水就濕了。」

小邪道:「也對……」他想了一下道:「我們找個水缸裝好炸藥再將水缸密封起來,投入湖中,反正這湖水連鵝毛也浮不起來,那水缸一定會沉到下面,這一炸保證這條大白蟒蛇,變成甜不辣。」

阿三笑道:「好!反正你出的主意准成,我去找水缸。」

阿四道:「我也去!」

小邪道:「別急我們一起去,要找的好多,如蠟條,引線,香枝等。」

說完三人已往鎮上奔,等再回來時,天已快亮。

圍在四周的人群,個個目不轉睛的注視水面,但臉色沉重,一點辦法也沒有。

小邪已挖出炸藥,塞在水缸差不多三分之二滿,又將引信弄成一團將五枝香掛在上面,點燃,並用鐵線架著,以免還不到水底就觸及引信。最後將水缸用三張大牛皮封住,纏上鐵絲再絞緊,然後封上蠟條,小邪這才叫道:「成了?」說完他已將整個水缸往湖中丟去。

水缸一觸水面,連一點水花也沒濺起,就往水裏沉。

水缸甚大,而且時間又甚短暫,故而香火可以支持一段時間才會被悶熄,如果不摻水進去,當可引爆炸樂。

阿三急迫:「我們快躲遠一點,免得被炸傷。」

小邪笑道:「不用了,水和泥土相同,水有多深,表示炸藥也埋多深,想必傷害不了我們,我怕的是入水太快或者是裏面的香被悶熄了,而使炸藥無法引爆,這就前功盡棄。」

阿三聳著肩笑道:「不逃也罷,但水缸已密封,怎麼還會入水?」

小邪笑道:「我時常下水,我知道越深的水,壓力越大,所以湖水滲入水缸也越快,我可以潛下五十丈深的水底,再深我沒試過。」

阿四道:「反正小邪幫主做不到的事,別人也差不多啦!天已經亮了還有多久才會爆炸小邪道:「如果沒有差錯的話,再一兩分鐘就可以了。」

一人靜下來等著。

眾人也靜下來,因為他們也看見一個水缸掉入水中,那些人未必知道裏面是炸藥,但他們知道一定和白蟒蛇有關。

不到兩分鐘。

突然一聲很沉很悶的爆炸聲已傳來,雖然很沉悶,卻震得驚個山谷搖動不已隆隆作響。

只見湖中水柱噴向空中達十餘丈,有若海嘯,白色水花濺得眾人濕漉漉,湖水翻騰有若倒瀉飛瀑啪啪作響,「捨命湖」現在就像一個被巨人搖晃的大臉盆嘩啦啦,隨時有倒翻的可能,壯觀非常。

就在此時。

一條十餘丈長的白色大蟒蛇悲唳凄鳴騰空而起翻復扭擺,一張血盆大口配上如勾毒牙,叫人見之則毛骨悚然,頭上尖角更泛出墨綠青光,端的是懾人心弦,果真是大毒物,這時它不峙怒嚎,好像已經瘋狂。

湖中之水,尤其是爆炸處,已漫漫染宣成淺紅色,想必大蟒蛇已受傷。

大蟒蛇騰空之後,跌回水中,已然凶性大發,沖向人群,逢人便咬,頭上長角來回猛撞,也刺死不少人,群眾立時亂成一片。

突然有兩名灰衣老者衝上去,一人抱住蛇頭,另一人纏住腰部,手中長劍猛砍猛刺,但落刀處只聽叮叮噹噹,好像在打鐵,一點皮肉也傷不了它。

大蟒蛇一見頭部被人纏住,悲嘶一聲已猛回頭,想把頭上之人甩下來,但那人抱得甚緊並沒有被甩掉,蟒蛇憤怒不已,猛將頭顱往水面拍,啪啪啪啪打了幾下,那名老人已被甩落湖中,再也看不見了。

抱住腰部那位老人見自己同伴已死,也奮不顧身的翻身竄向大蟒蛇頭顱,他不再砍,而是刺向蛇的雙目,但結果還是一樣,刺不下去,他又砍向大蟒蛇觸角,這一砍蟒蛇更加憤怒,悲嘶數聲已沉入水中,不久它又浮出水面,頭上那位老人也沉湖底,蟒蛇又向人群攻去突然一位穿花衣服之老婦已衝上去,猛扣蟒蛇頭部,如出一轍的手持長形物(好像是鐵手)猛往蟒蛇身上砸,蟒蛇被砸得痛苦不已,翻騰不止。

阿三一看向小邪道:「小邪這就是那位老毒婆了,不知道她會不會得手。」

小邪道:「可能沒辦法,這蟒蛇太厲害,要不是我炸傷它,根木就進不了它的身。」

阿三笑道:「這樣也好,讓老毒婆死在它手中,免得禍害一千年。」

小邪笑道:「媽的,這些人是在玩命,耍猴戲給人看也不必拿生命開玩笑,呵呵蠻精彩的。鼓掌!蹦掌…」他已拍雙手掌叫好。

阿三、阿四也揍熱鬧,又叫又跳,他們是在看戲沒錯,全場也只有他們如此高興的拍着手。

只見那蟒蛇沒辦法甩掉老毒婆,它只好沉入水中,但老毒婆見蟒蛇要沉入水中,立即鬆手竄回湖邊,蟒蛇見頭上之人已不見,又攻向人群,老毒婆又趁勢再衝上去。這樣一來一往,返復有五次之多,莽蛇被激得狂吼不已,最後一次蟒蛇身形收縮忍着傷痛,頭部故意往水中沉,老毒婆又鬆手要掠回岸邊,但蟒蛇尾巴已掃向老毒婆整個身軀其勢有如排山倒海之力,只聽者毒婆狂叫「哇!」了一聲已被蟒蛇尾巴掃中,身軀倒飛數丈高,在空中打了數滾才摔在地上。「哇!」他又吐了一口鮮血坐在地上,不敢再攻,顯然是受了重傷。

「好!加油!下一位!」小邪大叫好,戲癮已發,手掌拍個不停。

這時又有一位年輕人竄上去,他身軀壯健肌肉結實,手持白色刀形物,他見老毒婆已被打傷,自己也沖向大蟒蛇,一沾蟒蛇,他手中白刀已刺向蟒蛇身軀,蟒蛇立時悲鳴一聲,甩抖得更厲害想把在頭上的年輕人甩下來。想必這年輕人手拿的是削鐵如泥的寶劍。

就這樣那人和蟒蛇在作殊死之斗。

「好!很好!年輕的更棒!再……再…」小邪大叫幾聲突然愣住了,眼睛瞪大再往那年輕人看去,他驚叫道:「小七?!是小七!快!阿三、阿四快!他是小七,快帶炸藥!」說完他已縱身狂奔沖了過去,他心中直嘀咕著:「媽的!這次上戲的可是我了!般什麼嘛!」

阿三、阿四看小邪如此慌張,一定是出了事,兩人也不敢怠慢,抓起剩下的炸藥,追着小邪趕了過去。

這時大蟒蛇又利用尾巴直拍打着小七身軀,而小七不放就是不放,狠狠的抱住蛇頭,猛刺猛砸,已然進入拚命階段,而有點昏迷。

小邪跑進一看真的是小七,他大叫道:「小七快放手!」他顧不了這麼多,立即縱身往大蟒蛇沖,一揮拳猛打蟒蛇咽喉,馬上翻身扣住小七左手,強力將他拉開,跳入水中游上岸來曰

這時有女孩叫道:「小邪你快來,我是小丁啊!」

小邪大叫道:「小丁你們搞什麼鬼?沒事跑來惹這怪物,快來照顧小七。」他將昏迷的小七放在地上,見他傷痕纍纍,心中大是憤怒吼道:「他媽的臭蛇!把小七打成這個樣子,我非宰了你不可!」他拔下小七手中的「寒玉鐵」叫道:「小丁你快將小七抱遠一點,他已受傷,我要宰了那條臭蛇!」

小丁已跑過來了,她馬上抱起小七道:「小邪你快殺了那條大蛇。」說完已跑向遠方。

阿三、阿四也已趕來,阿三叫道:「小邪幫主幹上了嗎?」

小邪怒道:「幹上了,快!炸藥!先炸得它全身開花再說,它把小七打成重傷,我要剝了它的皮?」

「來啦!」阿三點燃炸藥交給小邪。

小邪對準蛇頭丟去。

「轟-」一聲巨響,大蟒蛇眼睛已流血不止,痛得在湖中打滾,濺得湖水往空中噴,有若下雨般。

小邪大吼道:「炸!通通炸!炸爛好了!」

一口氣阿三點了十餘束炸藥,但只有三束爆炸,其他的都被弄濕。

小邪見狀叫道:「算了,其他的等一下再說,你們到剛才受傷的人那邊去,他叫小七,是我的好朋友。」

阿三、阿四點頭拿着炸藥往小七方向奔去。

小邪見蟒蛇吃了四顆炸樂,雖是遍體鱗傷,但狂勁不減,他吸口真氣,抓好手中「寒玉鐵」準備撲往大蟒蛇,宰了它替小七出氣。

大蟒蛇見小邪不再用炸藥,怪叫一聲,張牙吐信已往小邪身上噬去,其勢之快難以想像小邪吼道:「媽的臭蛇我要宰了你!」他不閃不避大喝一聲,已跳上蟒蛇頭部「寒玉鐵」猛往蛇身刺,只見一刀一窟隆,刺得蟒蛇嘶嘶痛叫,紅信亂吐。小邪不用手抱往蟒蛇頭,而是用雙腳夾住,這一來可甚好辦事,蟒蛇尾巴揚來,他就用「寒玉鐵」刺它尾巴,而且左手也劈出大悲掌擊向尾巴,弄得蟒蛇也沒辦法,只好往水裏沉,想溺死小邪。

小邪大叫道:「臭蟒蛇你是死定的,本人就是不怕淹,你試試看吧!」他也不管有無下水,「塞玉鐵」亂刺亂砍向蟒蛇頭部,

蟒蛇悲叫幾聲已潛入水中,小邪想:「這蛇皮堅硬「寒玉鐵」再怎麼刺也只有小窟靂,不如先刺瞎它眼睛,再找它第七節骨頭處,聽說蛇的要害都在那裏。」想定他拿着「寒玉鐵」狂往蛇眼刺,足足刺了十幾下,才將蛇眼刺破一個。

蟒蛇這一痛非同小可,身形頓時曲扭翻騰,霎時水勢變成狂濤駭浪直撞得小邪血氣不穩,頭昏目眩,但他見機不可失也顧不得身體難受,「寒玉鐵」猛揮又刺向另一隻眼睛。不久蟒蛇眼睛終於全被刺瞎,蟒蛇疼痛不已,亂甩、亂叫,亂咬正做生命最後掙扎,其勢有若萬丈飛瀑直瀉而下含萬鈞力道,有如狂風巨浪之大海嘯,又如無堅不摧的黃河決堤的湧向小邪。岸上視看之人見湖水有若長江巨浪般咆哮怒吼,皆往後退去,個個面目驚惶恐懼。

小邪快被這壓力逼昏了,他不敢逃,也不敢放手,只有將「寒玉鐵」刺了又刺的刺往蛇頭,像機器般一上一下扎個不停。

蟒蛇也已漸漸昏迷,小邪也昏迷,他知道使勁刺,刺久了蟒蛇就會死。

湖邊之人見湖水已染紅,而且駭浪依然不止嘩啦嘩啦不絕於耳,都以為小邪已經死亡,因為一個血肉之軀,在他們觀點上,是無法與這力道相抗衡的,尤其又是在水底,不累死也得窒息而死。

小丁看着湖水,開始有點緊張,因為小邪下去已有半小時。

阿三看了她幾眼笑道:「喲?小邪的女朋友,你別擔心,小邪厲害得很,死不掉的,來!吃點香肉!」他拿出一包東西塞在小丁手中。

小丁靶激的望着他,笑道:「謝謝你大和尚,我不餓,小邪……真是!都是小七,說什麼要取自蟒蛇內丹救人,唉!」她蹲下來替小七擦汗。

小邪在水中和蟒蛇奮戰了半小時,最後蟒蛇已無力再戰,只能將小邪捲住,準備勒死小邪,但蟒蛇還是失敗了,小邪沸刀猛砍,砍得蟒蛇失血過多再也支持不了,鬆軟的躺在湖底小邪這時才喘口氣喃喃道:「奶奶的小七,沒事找事,把我累成這個樣子,休息一下。」他坐在蛇頭.放鬆一下筋骨想着:「小七為什麼要來殺這隻大白蟒蛇呢?難道是為了內丹?也好,我就取它內丹看看。」

想定他在湖底就剖開蟒蛇肚子,他道:「這蟒蛇真大,內丹不曉得在那裏,看來只有慢慢找了。」說完已一節節的翻,過了半刻鐘,果然在第七骨節上找到一顆鵝卵大的內丹,紅色柔軟而有點透明,他很高興的取出內丹,又想:「上面這麼多人都想得到這內丹,我看一上去弄不好會被人追殺,不如先吃掉一半,剩下一半藏在嘴裏,誰也不會知道。」想到,他就將內丹吸住,咬了一個小洞,慢慢吸入腹中,直到只剩下半顆如人眼般大,他才將內丹打結塞入口中,心中直叫道:「什麼內丹腥得要死,難吃得要命,等一下一人灌一點,也讓他們苦頭。」他又想到那支毒磷角,但他想這種害人的毒物不取也罷,省得有人遭殃。這樣再也沒什麼好逗留的,他已往水面游去,想早點知道小七傷勢。

只再個擺身他已浮出水面,爬上岸腳步沉重的走向小丁,一方面他真的累了,另一方面是要讓大家認為他沒取到內丹才會如此累。

眾人見小邪浮出水面都起了一陣騷動,不時有言語傳出:

「那小子沒死,好厲害呀……」,「內丹一定被他所奪……」,「我們過去問問他有無將白蟒蛇殺死?」,「看他那樣子可能沒有得到內丹吧!」,「………」。

眾人各有各的想法,但只關心內丹有無在小邪身上。

小邪不理他們,慢慢的走到小丁身邊,一肚子怨氣,本來看戲的,卻變成演戲,還演到落幕。

小丁見到小邪已上岸,心中一樂,也忘了小邪現在很「感冒」,她嬌填道:「小邪你幹嘛這麼慢才上來?急死人了!」

小邪白了她一眼叫道:「臭小丁你沒事來這裏幹什麼?等一下再跟你算賬,小七怎麼樣了?」

小丁笑道:「還好只是受了內傷,沒有生命危險。」

小邪見小七沒有危險,心頭也放鬆不少,他叫道:「你們來這裏想玩命是不是?我打你!」啪一聲,小邪已打了她一個屁股,但並沒有笑出口。

小丁哇哇叫個不停,臉紅著叫道:「小邪你別亂來,這麼多人,羞死了!」說着頭已低下去,好難為情。

小邪得意而抿著嘴叫道:「知道害臊還敢跑到這裏來,為什麼?從實招來!」

小丁紅著臉,往不遠處指去道:「為了她!」

小邪順着小丁手勢看過去驚叫道:「青苹蘋?小丁這是怎麼回事?」

小丁道:「小七在我回來不到三個月,就帶青姑娘來找我,青姑娘一直惦念着你,結果病成這個樣子,葯吃不好,醫生也束於無策,小七好緊張,怕她死掉,你回來會責備他,所以急着要找靈藥,所以就到這裏來了。」她有點懼意的望着小邪,深怕他又「突襲」自己。

小朋瞟了她一眼叫道:「奶奶的,你們這些小表還真雜,我搞不過你們,快將青苹蘋抱過來,我看看。」

小丁馬上走過去將青苹蘋抱起來放在地上。

這時阿三叫道;「小邪幫主,有人要逼過來了。」

小邪聞言往來人望去,他叫道:「各位是想來幹什麼?」

有人道:「我們要蟒蛇內丹。」

小邪心想:「奶奶的都是一些小人。」他叫道:「什麼內丹,外丹?我沒看過,蟒蛇我也沒殺死,你們要自己去湖裏找。」

那人道:「你敢讓我們搜身嗎?」

「搜你媽的頭,阿三點炸藥!」小邪氣道。

阿三馬上點燃炸藥,交給小邪。

眾人一見拔腿就跑,像喪家之犬般,你推我擠。

「跑什麼!」小邪追上丟一丟炸藥,又折回來。

「轟-」一聲巨響,遍地哀嚎聲已傳來,這一炸,炸死了十幾人。

小邪大叫道:「媽的!有種就別逃!我再說一遍,內丹不在這裏,有本事自己跳到湖底找蟒蛇要,小人!」他轉向阿三及阿四道:「誰過來就炸誰,別客氣。」

阿三對於小邪這乾淨俐落的手法大感興趣,他笑道:「炸他們的頭!遵命?嘻嘻……」

他面對群眾,手持炸藥立時感到威武非常。

小邪先看了小七傷勢,拿出金針替小七渡穴治傷,不久他又看看青苹蘋到底是什麼病。

把脈許久,他只覺得青苹蘋氣息很弱,身體過虛並沒有找出病因。將內丹取出,擠一點給小七,再擠一點給蘋蘋,然後對着小丁叫道:「小丁張開嘴分贓!」

小丁看他手中享的內丹奇道:「這是什麼?」

小邪叫道:「內丹,我的內丹,我已練了數千百萬年,還不快張開嘴!」

小丁知道是蟒蛇內丹,高興的啟開櫻桃小嘴。

小邪也擠一點到她嘴中,笑道:「怎麼樣?好不好吃啊?」笑意中有點幸災樂禍,因為他剛才吃得不甚爽口,也想讓小丁苦頭。

小丁覺得有點苦腥,但也算清涼甘美,她笑道:「不錯啊!」突然頓感腹內有股熱氣升起,她緊張的坐下來運功。

小邪見她沒叫苦,有點失望的走向阿三及阿四那邊,他道:「見者有份,你們一人一點分了吧!」

兩人很快將內丹服下。

阿四笑道:「我就知道小邪幫主一定會將內丹取回來,這些人…哇!」他抱着肚子又道:「小邪幫主,內丹在作怪了,我要運功引導內丹化人全身,換你看管群眾啦!」不等小邪回答,他已坐下來運功。

阿三也陪笑一聲,開始行功。

小邪心想:「奇怪?我服內丹一點都沒感覺,但他們怎麼會如此呢?」其實他服靈藥太多,這內丹已不能使他身體不適。想歸想,他還是立即拿起炸藥,監視着群眾。

群眾見阿三、阿四及小丁都坐下來打坐,心中感到奇怪,遂有人問道:「喂!小表!你是不是將內丹給他們服不了?」

小邪笑道:「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那人奸笑道:「是的話,老夫要將他們殺了,割開肚子將內丹取出。」

小邪笑道:「你不妨試試看!」

他走上前去,眾人立即退開怕被炸藥傷到。小邪走上去,在地上劃了一條線,叫道:「誰要是走過這條線,保證你們死無葬身之地,歡迎各位嘗試!」說完他已走回來,輕笑的望着群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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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俠楊小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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