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弔禍福殺人事件

慶弔禍福殺人事件

第一章

原來「和平」是這樣完美的啊!

警察局搜查一課沐浴在一片寧靜的喜悅里。

尤其對某兩個人來說,這幾天簡直就像生活在天堂一般,接受着世人的祝福。

一個就是課長箱崎,另一個則是年方二十五,精神奕奕的英俊小生井上。

「喂,井上。」箱崎叫道。

「什麼事?」

「你跟那個可愛的女孩子怎麼樣了?有沒有什麼進展?」

「這……我……這……」

井上臉紅了起來,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

「我常幫人作媒哦!」

箱崎心情很好的樣子,「需要的話就告訴我一聲。」

「謝謝!」

「哪裏,我也常麻煩你礙…」箱崎由衷說道。

「可是」課長。」井上認真地說道。

「嗯:……什麼?」

「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到底怎麼回事?」

「他不是說感冒躺在床上起不來嗎?」

「只是第一天吧?以後的話!」

「這就夠了。」

箱崎擺了擺手說道,「我希望能有安靜的日子過過,不管多短也好,你就不要煩我吧。」

「哦……」

井上走回座位,心裏想:課長的「大貫恐懼症」還滿嚴重的。

搜查一課的第一號「超人」刑警」大貫因感冒而請假。

而井上能舊時逃避從大貫所施放的毒氣,其心情之愉快與箱崎無異。

還跟女朋友向井直子開玩笑說:「這可以證明組長的確是「人類」。」

可是,連續休息了四天,挑動了井上的憐憫之心,當然,並不是擔心大貫,更不是希望早日見到他。

只是……「」我們去看看他吧!」直子說道。

「什麼?」

井上抬起頭說。」正是午餐時刻,因為直子的公司很近,所以約好一起吃午餐。

「大貫啊,已經請了四天假,你毫不擔心嗎?」

「哦……」

井上吃着咖喱飯,含糊地回廳著。

向井直子今年十九歲,因為某事件而認識井上,現在則是情侶。父母已雙亡,孤零零一個人。

但是她的個性並不因此而陰沉,反倒是井上的好幫手。

「可能感冒得很嚴重吧?」

「我也不曉得。」不過,他本人既然來過電話,應該……」

「只有第一天吧:那以後……。不過他太太應該在吧?」

「應該在吧!」

井上不曾見過大貫的太太。心裏暗暗思量道:說不定大的太太不是人類哩!

「好不好嘛!至少知道情況如何也比較安心嘛!」

「嗯。」

井上覺得說不定知道反而更不安心呢!

雖然他是個今人討厭的傢伙」不過直子這麼一說,井上也不覺有些擔心了。

井上覺得自己越來越刻薄了,不禁嘆了口氣,安靜地吃着咖喱飯……「應該是在這一帶。」井上通。

井上以前曾來過大貫家。但是大貫家不是什麼高級大宅,很容易和其他房子混同,而且又是晚上,很不容易看清楚。

「打電話看看。」提着一籃水果的直子說道。」井上本來主張「買蔬菜就好了」,但是直子罵道:哪有人帶蔬菜去探病的?

「打也不會有人來接,他家電話可是擺在櫥子裏哩!」

直子笑道:「他真是獨一無二呢!骯問那個人看看?」

原來對面一位年近七十的老先生,穿着實松的長褲和褪了色的羊毛衣,拖了一隻大布袋,步履瞞珊地走了過來。

這時井上突發奇想:說不定那個病獻嘛的老頭就是大貫。(科幻小說看人多了?)可是仔細一看(就是不仔細看也知道),根本就不是大貫。

「」對不起,請問,」井上開口說道:「大真的家是不是在這裏?」

「大貫?」

老先生獻皺眉,「沒聽說過。也許就住這裏吧?」

「嗯,我想應該沒錯。」

「名字有沒有弄錯呢?比如大口啦、狐狸啦!」

井上覺得這位老先生真有趣。

「他姓大貫。」

「嗯,那」

老人摸摸下巴想了一下說:「我是送報的,所以這一帶的人家我都知道啊!」

「他可能沒訂報紙。」

大貫一定是把搜查一課的報紙帶回家的。

「那大概在前面那邊,向右轉第二、三家,沒門牌,看起來有點髒的……」

「大概就是那裏。」

井上不由得叫了起來:「謝謝!」

兩人道過謝欲往前走時,耳邊轉來老人的說話雜。

「好像是閑空房子……」」沒錯,就是那裏。

井上想起他確實來過。

「燈關了。」

直子說道:「是不是睡了?」

「我看是捨不得電費。」

「是這裏……」

井上按丁幾次電鈴,可是沒人來應門。

裏面一定聽得到電鈴雜。

「真奇怪!」

直子覺得很擔心。

「他就是去旅行,也不會讓房子空着呀!」

井上敲敬玄關的門,誰知一碰就開了。

「門沒鎖嘛!」

「嗯。」怎麼搞的?真粗心。」

其實,就是小偷進來了也一定會後悔的。

「進去看看吧。說不定病得很嚴重,起都起不來了……」

直子真是擔心。

井上走了進去,在黑暗中摸索著燈的開關,大概還沒欠繳電費,所以一按就亮了。

「組長」我是井上。」組長。」

井上往裏頭走,直子也緊緊跟在後面。

「組長在不在?」

「大貫,我是直子……」

兩人停下腳步打開紙門。

裏頭有人躺在那兒,但是被子蒙在頭上,根本看不到臉部。

「」組長。」在睡覺嗎?」

井上叫他,但是被子一動也不動。

「井上,有點奇怪哦!」直子說道。

「嗯!」

井上心裏抨抨跳」不,即使是心驚膽跳,也該走過去看看。被子一掀,兩人久久說不出話萬萬沒有想到,既非活着的大貫,也不是大貫的死屍,而是個陌生男子。

年齡大約五十五、六,一頭黑髮。著黑色西,白色襯衫,黑領帶。

令人吃驚的不是陌生男人躺在大真的被窩裏,而是他胸前一片黑色的「井上……」

「嗯。」

井上聽到直子叫他才比較清醒些,於是彎腰看看。

「」怎麼樣?」直子害怕地問道。

井上緩緩站起,臉上稍有恐懼之色。

「死了。」井上說道,「是被刺死的!」

第二章

「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他!」

箱崎咬牙切齒地說。

「礙…」

井上不知如何回答,他並不是故意要去發現那具屍體的啊!

「我啊,從年輕的時候就全心全力奉獻給工作,什麼吃角子老虎呀,麻將呀,根本就沒玩過,就連打棒球,哪裏是一壘、哪兒是二壘都弄不清楚。當大家悠哉游哉的時候,我還得到處埋伏、偵察,哪有時間和女人約會?好不容易才找到個老婆」嗯,我老婆還不太差啦」

說着說着突然停下來看看四周,又說:「不僅如此,就連私生活都為工作而犧牲了!好不容易爬到課長的位子,雖然薪永不多,但是人人叫我一聲課長,我就心滿意足了,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請問你還我得到像這樣忠心耿耿的人嗎?嗯」

當然不能說「有」。井上沒法子只好說:「沒有。」

「就是羅!可是」千命運為什麼如此對待我呢?」

箱崎雜音傾抖地說:「大貫那小子……。有了這樣的部下,恐怕還得多熬五年才能出頭!現在又搞出個兇殺案」

「課長的心情我完全了解。」直子說道,「可是,請您先不要急。兇手不一定就是大貫埃」

「嗯」

聽到女孩子這麼說,箱崎有些不好意思,立刻改變態度說:「當然。我也希望能信任我的部下。」」大貫家。

屍體已經這走。」驗屍的結果,是被刺身亡,兇器找不到,而且也找不到大貫。

不僅是直子的證詞,就是雙個情況對大貫都極為不利。

接到井上的緊急報告,箱崎匆匆趕來,面對這件意外,臉色慘白。

「」課長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直子悄悄地說。

「嗯!」

井上嘆了口氣說道:「如果是組長乾的話,那一切都好辭,可是話又說回來,現在組長殺了人,上級如果追究下來,一定會被革職。」站在課長的立場,心情必是很複雜。」

「嗯,可是」直子說道,「我不認為大貫會殺人。」

「是嗎?」

「你不這麼認為嗎?雖然他有點固執、隨便、專橫、可是還不至於會殺人。」

「不是「有點」而已,是百分之九十九!」

「就算是,也還有百分之一埃」

直子斷釘截鐵地說:「我相信那百分之一,我相信大貫不會殺人。」

直子充滿信心,而井上也無意把殺人犯的帽子硬扣在大貫頭上。

當然,如果兇手是大貫,井上便可從此脫雜大貫的魔掌,而且省下一大筆午餐費(每次都是井上出錢),但是井土垃不會因此就希望大貫進監獄。

「但是,不管怎麼樣,情況不妙啊!」井上說道,「組長的事能瞞到什麼時候還是個問題呢!」

箱崎尚未將整個事情的細節公關。一日一公開的話一定會牽涉到大貫的行踩,身分也會暴露出因此,為了搜查一課和自身名譽,還是盡量避免比較好,萬一真的是大貫乾的話,那也沒辦法…來。

「喂,井上。」

是箱崎的雜音,「被害者的弟弟來了!」

「哦?」

井上鬆了一口氣。因為如此一來,事情多少會有些眉目。

原來被害者就住在大貫家隔壁。

但只知道名叫安井恆男,五十五歲。

來認屍的是他的妻子旱苗,哭成了個淚人兒,話都說不出來,最後呈半昏迷狀悠,讓人扶回去自己家裏。結果還是一無所獲,警方感到很苦惱。

聽附近的人說,前天安井年近八十的父親去世,昨天舉行葬禮。這一點,由他的打扮可以判斷得出來。

謗據法醫的報告,死亡時間是昨天傍晚至夜裏之間,也就是說,葬禮之後,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遭殺害了。

現在,終於找到一個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清楚的人了。

「真對不起……。來遲了。」

乍見之下,哪裏像是被害者安井恆男的弟弟,做爸爸都綽綽有餘,看他那滿頭白髮。

「您是死者的弟弟嗎?」

井上懷疑地問道。

「哦,我叫良二,開了家小店,實在忙得走不開。」

「今尊才去世,現在又發生這種事情,您一定很難過!」

「手忙腳亂的。」也沒什麼難過不難過。」

原來如此,或許這就是他老實的地方。

「嗯,嗯……您是否可以提供一下殺害令兄兇手可能的動機」

「嗯,」安井良二開門見山便說:「不就是住在這裏的那個叫大貫的傢伙嗎?」

「理由呢?我的意思是說大貫殺害令兄的……」

「他們本來感情就不好,」良二道,「我是聽我哥哥說的,實際情況如何我也不清楚,不過聽說他們常常吵架。」

「哦……」

這是可以想像得到的,只要大貫不順心,就是屋頂上的瓦片他都要數落一下。

「可是,殺人動機不會這麼單純吧?」

「大概跟那份電報有關吧!」良二點點頭說道。

「電報?」

「嗯,昨天在家裏舉行葬禮,所以附近的人都來上香。」

「組長」哦,不,大貫也來了嗎?」井上連忙改口說道。

「沒看到。」

井上心想:那一定的嘛!大貫哪裏是會帶着奠儀去參加葬禮的人呢?就算會,也可能拿出一萬元紙鈔,要對方找九千。

「那樣也好。」良三叉說:「萬一他出現了,又跟人大吵起來的話,那才傷腦筋呢!不過,他拍了電報來。」

「拍了吊電?」

「不,是賀電!」

「賀電?」

井上驚訝地間道:「電文寫了些什麼?」

「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是「恭賀令尊去世大貫」。」

「是這樣子……」

「是普通電報。我想電報局的人以為是關玩笑的才爾他送過來的。」

「真是過分!」

「嗯,家兄也大發雷霆,很想立刻揍他一頓。可是在那麼多人的面前也只好忍下來,我和家兄在火葬場分手,後來怎麼了我就不知道了。」

「原來是這樣子……」

井上一句話也說不來。

「後來的情形,可以問早苗。她現在情緒應該比較隱走了。」

良二說道。

「謝謝!」井上恨不得有個地洞監進去。

「大貫大概逃之夭夭了吧?」

良二說道:「」我也勸過家兄,那個人一臉兇相。說不定是什麼暴力份子,最好不要和他來往,以免有瓜葛。」

「哦……」

「不過,家兄也很容易衝動。」

井上和箱崎面面相覷,而箱崎恐怕連動動臉上肌肉的力氣都沒了。就像個模型一樣毫無表情地上在那裏……坐在井上後面的直子挪了挪身子,說道:「哦」話問一下……」

「什麼?」

「令兄的太太滿年輕的嘛……」

「嗯,大概三十……五、六歲吧,是纏室,元配五、六年前因車禍死了。」

「哦,謝謝。」直子回禮道。

安井良二離開不久,安井旱苗走了進來。

早苗的確年羅,井上也注意到了。

「剛剛實在很抱歉。語無倫次的……」

她的確是個美人,看起來很堅強的樣子,襲著黑色洋裝,更令人覺得氣氛的悲傷。

「那裏那裏,」井上也客氣起來。「不知是否能問您幾件事?」

「請吧?」

「我們問過良二先生有關大貫和您先生的事。」

「哦!」

「嗯」電報的事情您知道嗎?」

「知道,我看過那份電報。」

「您先生從火葬場回來后,是不是來這裏?」

「嗯……」

早苗好奇地看了看大貫家。「我先生到底去哪裏,我也不曉得,直到處理善後時,才發現事情不妙。」

「原來如此。」

「客人都走了,還沒看到我先生的影子,我想大概和誰去喝酒了……。可是好晚了,他還沒回來,於是到處打電話。」

「整天都沒回來嗎?」

「嗯,本來也想去報案的,」可是我想事情應該不會這麼嚴重才對。」

「您想他會來這裏嗎?」

「我不知道,就是電報的事我也忘了。」

井上猶豫了一下說:「嗯,現在,大貫」先生的行踩不明,我們也在搜查當中。嗯」除了大貫之外,您認為還有沒有其他可疑的人呢?」

「這」

早苗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是大貫殺了我先生嗎?」

「您」

井上上想開口,早苗搖搖頭說道:「我不認為是大貫先生殺的。」

井上大吃一驚問道:「為」為什麼?」

「我先生和大貫常吵架是事實,可是他們的感情不是真的那麼壞。」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嗯,已經好幾年啦」最起碼我結婚這兩年以來,兩個人老是打架,但不是很嚴重,倒不如說是一種運動。我先生很容易生氣,一生氣就大吼大叫,可是事後他總是說:「心情好多了。」

「原來如此。」

「為了電報的事,他當然很生氣,可是還不至於會被人殺才對。」

真是意外的救兵,可是井上反而感到困復……「再怎麼樣,也不能躲著不見人啊!」井上通。

「是礙…」直子沉思著說道。

兩人並肩走向直子的公寓。」已是深夜時分。

不,廳該說是凌晨時分。

「好累哦!」井上大嘆口氣說道。

「大貫到底跑哪兒去了?」

「嗯。」沒有做偏偏又要逃。」

「嗯……」

「聽死者的弟弟說了那番話之後,我想可能是組長乾的。」

直子搖搖頭說道:「為什麼?就因為他太太說的那些話嗎?就算為了發泄才打架,也有認真的時候啊?」

「當然。」

直子說道:「可是,你有沒有注意過屍體?西裝不但沒有破裂,而且很整齊,根本不像打過架的樣子。」

「是啊!」井土點頭道。

「如果說是因為打架而致死,不是很奇怪嗎?」

「你說得對。」

「也許是以刀刺之,然後帶兇器離去,而且故意把屍體裹在毯子裏,又蓋上被子。」這不像是狂怒下傷人的樣子。」

「你說得對,組長不是那種按部就班便條斯理來殺人的人。」

而是屬於虐待人、將人逼上自殺之途的那種人。對井土來說,直子就是讓井上脫雜苦海的救星。

「再去調查一下,或許可以找到其他可疑的人。」

「嗯,可是」

井上獻眉說:「課長深信是組長乾的,所以找很難開口。」

「振作一點嘛!尋求真相是警察的使命啊!」

直子挽住井上的手,井上微微一笑。

「我從來沒聽組長說過這些話。」井上笑着說:「」早點休息吧,累壞了。」

兩人到達直子的公寓。

直子打開玄關門,說道:「把燈打開。」

「好。」

井上用手摸索著開關,才想打開的當兒「怎麼了?好暗喲!」

「」你聽!」井上說道。

一會兒,直子呢喃道:「啊!」

黑暗中轉來一陣障如海嘯般的狂警,而這種雜音頗為耳熟。

井上打開燈,只見大貫仰躺在房間中央,辭聲大作……

第三章

「我到底哪裏對不起他!

大真的台詞跟箱崎完全一樣。

「這個世界還有正義存在嗎?」

「組長」

井上才想開口,大貫立刻打斷,把茶杯拿給直子。

「喂,再來一杯。」

這位大嘆世間無正義的先生已經喝了三杯,再怎麼晚吃早餐,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食慾。

已經接近晌午時分,人貫沒辦法再高枕安睡,只好狼吞虎嘆直子做的飯。

「手藝越來越好了,可以嫁人了。」

「謝謝。」

直子笑笑,而井上臉色極為難看。

「組長,說點正經的!」

「好,等一下。你光是在這裏着急,事情也不會有進展啊!」

井上很想告訴他:你這樣一直吃,事情也不會有進展啊!話到喉頭,又吞了下去。

「謝謝,我很高興。」直子說道,「大貫先生之所以會來這裏,就是因為信任我們,對不對?」

「嗯,」大貫詭譎一笑地說:「這個井上啊,老是不開竅。不過人還不錯啦,我也很照顧他的呀,你們應該知道我的為人!」

「嗯,我們知道。」直子點頭說道,「我們剛剛還在說呢!大貫先生不會做這種事。」

「可是,組長」井上表情嚴肅地說:「你為什麼躲在這裏?應該跟我們一課聯絡一下才對啊!」

「我也想過啦。可是像我能力這麼強的人,容易遭嫉妒。只要有個什麼,扯我後腿的人可不少啊!」

大貫「咚」的一下盤腿而生,井上看到他破了洞的鞋子,心裏想道:會有人去拉他那雙臟鞋子嗎?

「你以為藏起來,人家就不會懷疑你嗎?」

「這不是很有趣嗎?」大貫悠哉地說,「我會抓到真正的兇手的!」

「趁尚未通緝之前,趕快跟課長嘛絡一下吧」

井上說着說着,電話鈴壽。

直子去接。

「啊!箱崎先生。」好,您等一下,」嗯?好,我知道了,好,我轉告他。」

直子面色有些凝重地掛上電話。

「怎麼了?」

「課長來電話……」

直子看了看大貫說道:「已經發佈通緝大貫的消息了……」

井上抱住頭痛苦地呻吟著。

「不知道嘛家報社去調查大貫住的地方,然後刊登出來。課長也是迫不得已的。」

「哼,忘恩負義的課長!」

大貫忿忿不子地說道:「也不想想他能當上課長長護的功勞!」

箱崎如果聽到這些話一定會口吐白沫。

「組長!現在怎麼辦?」

「不要慌。總而言之,非抓到真正的兇手不可!我幫你。」

大貫真是說反話。

「」如果,找不到怎麼辦?」井上絲毫不帶同情地問道。

「到那時,我們就一起進牢吧。放心,我不會讓你一個人進監獄的。」

井上望着大貫說道:「為什麼我要進」

「等一下嘛!」直子仰臉對井上說:「你現在該想的是有沒有辦法解決這件事嘛!」

「對!要隨時向前看向前沖!」大貫好像很了解的樣子。

「組長,你怎麼可以拍賀電祝賀人家的葬禮呢?」

井上不平地說。

「真電?你在說什麼?」大貫問道。

「大貫,你沒打電報給隔壁的安井先生嗎?」直子挺身問道。

「你們知道嗎?我連電報怎麼打都弄不清楚哪。」大貫很驕傲地說道。

「那,電報是假的!」直子的眼昨閃爍著光芒,「事情有轉機了!」

「是嗎?」

「也就是說有人要陷害大貫,故意打電報激怒安井,然後把他引到大貫家!」

「動機何在呢?」

「如果安井恆男死了的話,誰最有利?」

「就算有什麼利益,也不是很多吧……」

「不!」大貫說道:「安井的父親有很多土地,一家人又統統住在那閑破房子裏,吝裔得要命!應該有很多財產才對。」

大貫封別人的財產情況可真清楚。

「這麼說來,可以纏承財產約有安井和他太太,還有他弟弟良二……」

「他弟弟心肝很黑。」

大貫說道:「他一看到我立刻把眼光移開,不敢面對警察的人一定是有閑題的。」

大貫還不知道自己被說成「暴力份子」哩!

「無論如何,還是得調查啊?」

直子說道:「我也來幫忙。」

「嗯,很好,這才像個刑警的女朋友!」大貫精神奕突地說:「那先休息一下,再走。」

「組長!你也要一起走嗎?」

「當然,我一向主張自己的事情自己擔。」

「可是……。萬一被發現呢?」

「不要擔心。裝作沒事的樣子,沒有人會注意的啦。」

井上可不這麼想。

「大貫,」直子說道:「發現安井恆男的屍體之前,你到哪兒去了?」

「哦,一大早就去做復健堡作。」

「怎麼了?」

「感冒在床上躺了兩三天,都沒運動,所以一大早、去活動活動筋骨。」

「是去游泳?還是健身房?」

「都不是,到彈子房做手指運動。」大貫若無其事說。

「公公的葬禮才結束,又得辦丈夫的葬禮,唉……」

早苗輕輕地嘆了口氣。

「真是苦了您。」井上通。

井上和直子兩人在安井家的客廳里,安井家人都認得大貫,所以大貫沒有一起來。

「」讓你們久等了,實在抱歉。」早苗說道。

事責上兩個人已經等了一個小時了。

「剛好有人來吊晴,所以不能立刻過來,真對不起。」

「不,不,不,在這種時候來打擾您。」井上客氣地說:「嗯……已經通緝大貫刑警組長了,您知道嗎:」

「哦?我嚇了一大跳,我不知道他是刑警。」

「嗯,我也不知道,搜查一課實在太大了。」

坐在一旁的直子用手搗住嘴巴不敢笑出來。

「既然是刑警,那更不可能是兇手。」

「聽您這樣說,我很高興,」只是這樣,應該有其他的嫌犯,還有殺人的動機……。」

「我知道,」早苗點點頭道:「公公留下不少土地和財產。其實公公病危時,大家為了分財產,早就吵過一陣了。」

「什麼意思?」

「我先生和二弟良二,還有二弟的太太」嗯,怎麼說呢?她看錢看得很重。」

「原來如此。」

「什麼這閑房子要怎麼辦啦,那塊地啦,這筆存款要這樣啦。我實在搞不太清楚。」

「換句話說」直子間道:「他們以為你是為了財產才嫁給安井先生的?」

「嗯,年齡差了快二十歲,也難怪他們這麼想。」

早苗微微一笑,又道:「你也是警察?」

「我是私人秘書。」直子說道。

「嗯,最近的警察先生也很時髦嘛!」旱苗由衷地說道。

「不知道除了大貫組長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跟您先生感情不太好的?」

「嗯……。好像沒有。」早苗搖描頭。

「那」

井上正要關口時,門鈴壽了。

「啊,先失陪一下。」

早苗起身離去。

「」哇!那時候哭得死去活來的,現在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井上說道。

「那不是很正常嗯?哭哭停停有可能,如果一直哭個不停,連眼睛都腫了,那才奇怪呢!」

「是這樣嗎?」井上聳聳肩說道:「女人真是愛逞強。」

「什麼,你在說我嗎?」

「不是啦!我只是」

井上打算解釋清楚的時候,早苗回來了。

「」是警察。」

「嘆?」

井上立刻起身走到玄關處。

「課長!」

箱崎難得穿得那麼整齊」雖然是同一件西裝,卻燙得好挺。

「井上啊!你來幹什麼?」

「當然是來調查有關的資料,課長呢?」

「我代表警察局來致歉的。」

箱崎把一大盒東西擺在門口,沮喪她說道:「很貴的糕點,而且是用自己的零用錢真的。」

井上覺得有些不對勁,大貫一定站在門外。

「課長,有沒有通到其他人?」

「當然有,那麼大的馬路,來來往往的人那麼多!」

箱崎有些站不穩的樣子,為了大貫遭受那麼多的屈辱,精神多少會錯亂。

「請進」

早苗才開口,箱崎突然一屁股坐在玄關上,就像齡抖變青蛙般張口說道:「實在很對不起井上覺得臉上好熱,拉着直子就往外沖。

「啊!我真服了他。」

井上擦擦頭上的冷汗道:「那些話真是沒什麼情感。」

「可是,課長也很可憐啊!」

「我並不是不同情他。」

「大貫跑哪兒去了?」直子看看周圍道。

「早就不在了,一定又跑去吃什麼東西了。真不懂得體諒別人!」

「不要抱怨了啦,幫助別人,一定會有回報的。」

井上心裏想道:那也要看對象。

「」喂,井上!」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嘶啞的雜音從背後傳來。

「組長!你在吃什麼?」

「吃?誰在吃?」

「組長你埃比如烤魷魚啦、烤小鳥啦」

「少廢話,我可是和辦疑犯在搏鬥哩!」

可是為什麼沒有一點疲倦的樣子呢?

「嫌疑犯是嬰兒嗎?」

「是個大人。」

直子驚叫:「課長出來了!」

「組長!快藏起來,課長朝這邊走來了」

「課長?剛好。我還想臭罵他一頓呢!」

「不要說了,快點藏起來!」

井上才把大貫趕到巷子裏,箱崎就來了。

「辛苦您了。」直子說道。

「嗯」我剛剛好像聽到大貫的擊音……」

箱崎不安地看看四周。

「沒有,沒有。」直子說道:「我什麼也沒聽見啊!」

「是嗎?」

箱崎嘆了口氣,不知是鬆了口氣,還是覺得喪氣「大貫先生的事,真是嘛煩您。」

箱崎聽到直子這麼一說,就像腦充血一般眼睛一睜,說道:「不要提那個傢伙的事!不要提他!不要在我面前提……」

然後又像沒了氣的皮球一般說道:「算了,也辛苦你了,好好乾!」

箱崎說完,拖着疲體的步子雜去。

「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井上說道。

「好可憐!」直子也嘆了口氣說道。

「大貫呢?」

「在那巷子裏。」組長!他已經走了。」

井上大叫,大貫才便便走出來,可是,不只一個人,人貫推了推一名著西裝的年輕男子,喝斥道「喂!站好!聽到沒有!」

「組長,他是誰?」

「他在這裏東張西望,鬼鬼祟祟的,我覺得很奇怪啊,才給他個例行檢查。」

「什麼例行檢查!」

年輕男子約有二十五、六歲左右,瞪着大貫說道:「你踢我的臀部:我要告你亂施暴力!」

「隨便你。我現在是殺人通緝犯,身分可是和你不一樣。」

大貫很、非常、十分緊傲地說道。

「」怎麼了?」

早苗采出頭來問道。

「哦……沒什麼!」井上連忙說道。

但是,此刻的早苗張目驚叫道:「啊!你不是深田先生嗎?」

原來早苗看到的不是大貫,而是那名年輕男子。

第四章

「她啊,是只狸呢!」狐說道。

其實也不是真正的狐在說話,而是安井恆男的弟媳婦」安井泰子,大概有四十九成吧。井上覺得像個勢利的老太婆。

小小的身體,小小的眼睛,小小的臉,什麼都是小小的,唯一大一號的大概只有神經。

安井良二所謂的「小店」,其實像個小型超級市常什麼東西都賣,皆業從早上開到深夜,是現在非常普遍的商店。

「這種家庭式生意不好做哪,好苦埃」安井泰子一邊招待井上,一邊說道。

「現在有很多大的連鎖店,大量進貨,價錢就便宜,我們這種小店就不能競爭了。」

「生意還滿不錯的埃」井上看着進進出出的客人說道。

「那是因為附近沒有這種小店的關係,最近聽說前面三十公尺的地方,要開一家二十四時營業的商店,到那時候我們就糟啦。」

「原來如此,那您剛剛說旱苗太太是只狸,是什麼意思?」

「啊,今天的蛋很便宜哦!要不要?」

「不用了。我」

「旱苗太太啊,她只認錢不認人。我和我先生都勸過恆男,可是」

「您指的是續弦的事?」

「是啊!可是,他不但不聽,還說我們想霸佔父親的財產」真是個傻瓜!」

「有關殺害恆男先生的兇手,您……」

「哦,嘆?不是已經通緝在案了嗎?是你們同事嘛!」

「這」

「哎呀!警察也是人啊!」

「也有不是人的人。」

「什麼?」

「沒,沒有」

「我說骯」

泰子說着突然小鼻下來:「真正下手的可能是警察,可是在背後操縱的一定是早苗。」

「會是早苗指使的?」井上吃驚地問。

「是啊,你沒看到嗎?早苗長得一副惹人憐的樣子,一定用色來誘人……」

井上很想哈哈大笑,但是不得不忍下來。

想像大貫和安井早苗演床嚴?這」根本就不可能嘛!

「早苗有個小男朋友哦。」

「真的嗯?」

「好像叫深田什麼的,才二十歲呢!在早苗結婚前就有來往了,現在也還在外面偷偷摸摸幽會哩。」泰子越說越興奮。

采田就是昨天大貫押住的那個「可疑的傢伙」。

深田喜歡早苗是事實,但是說他才「二十歲」,實在太誇張了,至少也有二十八歲,而且他不肯承認和早苗有染。他當然不承認,否則……。

聽說旱苗的先生被殺,采田很擔心,所以才趕來,結果…。

「我看有客人在,想等一下再進來,所以就在附近轉一下。」

采田悟如此說。「誰知道你突然」

「嗯,人不能太冒失。」

大貫若無其事地說道,嘴巴還不停地吃着旱苗端出來的茶點。

「嘆?他不就是……」

采田好好地看了看大貫,說道:「他剛剛說他自己是殺人通緝犯!完了!早苗太太抉逃啊!快打一一O!」

旱苗接住面色驚慌的深田說道:「等一下。他是我們老鄰居,為人如何我很清楚。」

「既然如此,為什麼你」

「我認為兇手不是他,應該另有其人。」

「你們聽到了吧?」

大貫滿足地說道:「應該叫課長也親耳聽聽。」

「是嗎?……我倒有點受不了他。」

「你說什麼?你還想挨揍是嗎?」

「你放屁!」深田跳了起來。

「組長,算了啦。」井上厭煩地說道。

「早苗太太,你說兇手是另有其人?」深田問道。

「嗯,可是我不知道是誰。」

「我知道。」

「深田,你不能隨便亂說哦!」

早苗瞪他。

「你認為是誰?」井上問道。而深田毫不考慮便說道「當然是安井泰子。」

「你認為恆男先生這個人怎麼樣?」

井上走過貨物架問道。

「他啊?他是我先生的哥哥嘛,普通交情。」

「我問的是,他為人如何?」

「很頑固,早苗也知道的。一旦決定了的,別人再怎麼說他都不會聽的。只要他討厭你,這輩子休想再見他的面。口泰子說道。

「兄弟之間感情如何?」

「你是說和我先生嗎?嗯」男人嘛,常常在一起喝喝酒啦,聊聊天什麼的,但沒聽說他們打過架。」

到目前為上,雙方的話有些出入。

旱苗和采田說:良二的店經營不善,出現紅字,兄弟倆為了借錢的事爭執不休。

到底誰說的才是事實呢?實在有必要調查清楚。

說着說着話題就轉到大貫身上。」他老兄現在悠哉游哉地住在直子的公寓裏,真是厚臉皮。

「啊,失陪一下。」泰子往店裏走。

而井上隨便看看架上的商品……「井上!」

井上背上被拍了一下,轉頭一看,原來是直子。

「啊,你怎麼來了?」

「大貫先生晚飯想吃火鍋,所以找來買東西,反正是要來的。」

「他真是厚臉皮!」井上手叉腰,生氣地罵道。

「沒關係啦,他也不是故意的。」直子笑笑說道。

「那也很難講。」

「好了,別光是站着,幫我忙。」牛肉,然後白菜,豆腐……」

直子把東西一一放在塑膠監子裏,井上也只好跟着她走。

「等一下」買火鍋用的作料。簡單的就好,在哪兒?」

「嗯」牛乳在那裏,可樂在這裏……」

蛋、青菜、冷凍食品、速食麵、大貫、巧克力…大貫?

「組長|」井上吃驚地叫道。

大貫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拿起速食麵就往籃子裏放。

「哈!什麼時候……雙得那麼有度量的呢?我還看過你上電視呢!」

「不是度量,是太笨了。」井上固執地說道。」人家會聽到哦!」

直子笑笑說道:「」喂!」

直子突然一臉正經地拉住井上的臂舊。

「怎」怎麼了?」

「你看!」直子指指入口處說道。

井上也嚇了一跳。」有兩個警察站在那兒還有個男的認真地不知道和警察在說些什麼,不時地望望店裏面,指指點點的。

「說不定是」

「嗯,沒錯,有人去密告說組長在這裏。」

「真是多管閑事!」直子生氣地說道。

本來井上也非常歡迎市民協助辦案,但現在和直子一樣生氣。

「已經來不及了,我們無路可走了。」直子道:「我們要眼睜睜地看他們把大貫兄抓走?」

「沒辦法啊,如果在這裏讓組長走的話,我也有罪,也會被革職的。」

直子瞪井上一眼,說道:「革職又怎麼樣?不過小事一件。」

「可是」

「為幫助自己所信任的人而遭革職,也不是什麼可恥的事啊!」

井上只好嘆口氣,說:「好吧,我」來了。」

直子聽到井上說「來了」,立刻回頭看,那兩個警官已經走進店裏,分別由兩側要夾擊大貫。

大貫好像一點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似的還拿着果醬認真地欣賞著。

「你帶大貫出去!」直子說道。

「什麼?」

「從中間走,兩邊的警察我來擋!」

「喂,等一下」

直子不理井上的叫喊,大步邁向店的內側,井上氣得猛槌著拳頭。

「這畜生!我受不了了!」

正想衝出去,大貫迎面而來。井上一把抓住大貫的手。

「是你埃這種果醬很好吃,要不要?」

「組長!快點!這邊!」

大貫大概知道事情不妙,可是還不死心地抱着堆積如山的速食麵,笨拙地跑向出口。

「不要跑!」警察叫道。

「呀」

直子用盡吃奶的力氣大喊,而井上則如仰天長嘯。

在一陣混亂的喊叫聲中,直子用身體推倒了堆放許多罐頭、清涼飲料的架子,「嘆」地一聲,瓶瓶罐罐滑落一地。

直子宛如一陣風,左右跑來跑去,掃落架上的貨品警察不小心踩了那些瓶罐,跌倒在地,然後如雨般的餅乾糖果落在他們身上。

店裏一陣混亂。有哀號急竄的家庭主婦,也有人把,了滿地的瓶瓶罐罐,一個一個地撿起來放入購物袋裏。

「不要跑!」

警察好不容易爬了起來,一舉足踩到了瓶子又跌了一跋。

「你們在幹什麼啊!停呀!住手呀!」

泰子回到店裏來,看到這般情景,不禁慘叫。

趁著一片混亂,大貫、井上、直子一個一個飛快地出去。

「我已經不行了……」井上無力地喊道。

「加油!」直子說道。

「就是嘛,如果不快吃的話,牛肉不見了,我可不負責。」大貫拿着鍋子說道。

「他們大概也會來抓我。」

「你在說什麼?他又不知道是誰弄的。快,吃飯。」

直子的強悍,井上不禁嚇一跳,女人真的不是弱者。

而大貫早已吃下兩大碗。

在這混吼之下,仍能不死心地說要吃火鍋的人,真是非凡人啊!

「組長,萬一被查出來了,損壞賠償大概要多少!」

井上有些不情願地翻了翻鍋底問道。

「誰知道,反正用不着我賠。」

井上臉色一雙說道:「你的意思是要我賠羅?都是為了幫忙您,您還這樣」

「我知道,又沒有人說要你賠。」

「那,由誰來賠?」

「課長啊,他會賠的。」

「課長……。他會嗎?」井上獃獃地問道。

「你想想看,我不是殺人犯,卻被通緝,這就是說課長判斷錯誤。」

「哦。」

「如果那時候我被抓了,真正的兇手不就逍遙法外了嗎?那課長會因為自己的過失,痛苦一輩子的,所以找逃跑也是為了課長啊,那一點錢讓他賠,也是理所當然的。」

井上可不認為箱崎合同意大貫這種。

「可是,」直子關口說道:「大貫抱回家的那些面,是該付錢的。」

「什麼?可以算試吃的啊!」

大貫把空碗拿給直子說道:「喂!再來一碗!」」一個小時以後,大貫已經倒下來呼呼大睡了。

「看他,其舒服!」井上嘆了口氣道。

「沒辦法啊,這也是一種緣分呀!」

「可是」

「如果沒有大貫兄,我們也不會認識。」

「是埃」井上聳聳肩道:「可是我就是沒辦法感謝他。」

「沒關係啦。」

直子往井上身上廳去,吻了他一下,井上上想把她抱住,直子像條鯉魚般地溜開了。

「不行啦,大貫合醒來。」

「他起得來嗎?」

「不管他,我們來想想。」直子廳在井上膝旁說道。

「想什麼?想我失業后的事?」

「小傻瓜。」直子笑道:「想這件案子啦!」

「哦。」你不覺得每個人都可能是兇手嗎?」

「早苗和深田悟兩人可能真的彼此相愛……」

「安井恆另在父親死後卻遭殺害,應該跟財產有關。」

「嗯,他弟弟良二,和索子都有可能是兇手。那家店可能真的缺乏資金,經營不善。」

「我們把那家店弄得一團糟,真是的!」

井上說完笑了起來,又道:「」現在想想,還覺得挺好玩的。」

「嗯,現在心情比較好了吧?」

「你覺得誰有嫌疑?」

「嗯……。應該不是早苗吧?」

「為什麼?」

「你想想看嘛,如果是早苗和深田共謀殺死親夫的話,她為什麼還為有嫌疑的大貫辯護呢?」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良二和泰子羅。」

「嗯,他們兩個人的嫌疑比較大。」

「好,那我們去查查那家店的營業狀況。」井上點點頭道。

「還有」

「什麼?」

「電報啊!」

「哦,那份賀電啊,會是兇手打的嗎?」

「應該是,但是他的目的何在呢?」

「嫁禍給組長」

「葬禮的時候,吊電那麼多,再說,如果不是本人接到的話,其他的人以為是惡作劇而把電報丟了,也有可能……嗯,這就有點怪了。」

直子陷入沉思中。

大貫的妍聲越來越大……

第五章

「今天天氣很好。」箱崎眺望窗外說道。「天空就如我的心那樣清澈。」

「哦……」

井上不安地看着箱崎」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井上心驚膽跳地來到搜查一課,以為會遭逮捕,結果什麼事也沒有。

但是,昨天大鬧超級商店,早就上了報,而警方更是全力在搜捕逃避的大貫。

所以井上以為箱崎一定合大發雷霆,沒想到箱崎竟然如此平靜。

「嗯」課長。」井上吞吞吐吐地說道。

「幹嘛?」

「有關大貫組長的事」

「啊,不要管他。」

「哦?」

「我昨天晚上才覺悟到,人的命運早就註定好了。」箱崎點頭說道。

「原來如此|」

「人應該要有寬容的心,你明白嗎?」

「是。」

「如果現在大貫出現在我面前的話,我一定會抱住他。」

「抱住他:……」

「然後租住他的脖子揩死他!」

箱崎的臉突然扭曲了起來說道:「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他!聽到沒!」

「哦,是。」

井上連忙逃出搜查一課。

這麼說來,課長離覺悟的境地還很遠嘛!

而大貫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待在直子的公寓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適。井上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軌到安井良二的店裏去看看情況如何。

果然,店門口掛着「暫停營業」的牌子。

井上往裏頭走,只見良二和泰子表倩疲憊地將那些凹凸不成形狀的隱頭放進紙箱裏。

「啊,真是糟糕。」

能夠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大概是受了大真的陶冶。

「真想哭。」良二獻眉道。

「損失真不小,前些日子就為了紅字煩惱得要命,現在又。」

索子「骯地一鼻,掩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想詰問您一下這件事。」

井上立刻轉移話題,拿出了小手冊。

「呀,其實瞞也瞞不住,一查就知道了嘛!」

良二苦笑道:「我和哥哥為了這件事曾大吵了一架。」

「錢的事嗎?」

「就是啊,他不但吝嗇,又加上早苗算盤打得很精。」

「我家是真的沒有錢哦!」

泰子說道:「只要借一點點就好,可是」

「我是覺得兄弟嘛,情況不樂觀時,就該互相幫忙。」

良二面露嫌惡地說道:「他竟然說就是借也不會借給我,什麼嘛!我又不是小孩!」

聽他們兩個人一直發牢騷,井上覺得這傢伙真是厲害。

「」啊,真是糟糕!」

井上嚇一跳,猛回頭一看,原來是直子來了。

「喂」

井上正想開口說話,直子微笑道:「沒關係,我們的客人正在睡午覺。」

井上心想:他可真能睡,從早睡到晚,不過比起桶出這樣的樓子來要好得多了。

「真是糟糕!」

直子看着那些凹凸不早的罐頭,碎得一塌糊塗的餅乾說道:「全部都要丟掉嗎?」

「沒辦法啊,也沒有人會買啊:」

「是嗎?不會吧?」直子說遭。

「什麼意思?」

「昨天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對不對?所以大家一定還有興趣知道結果如何?」

「那又怎麼樣呢?」

「所以啊,這是個好複合啊:可以趁此大拍賣啊!」

「不好吧?」索子辭訝地說道:「店裏跟昨天一樣,亂七八糟的。」

「這樣才好啊,可以任顧客還擇,然後論斤算,也許不含雜錢,但總比丟掉好吧?」

良二看看妻子索子。

「怎麼樣?」

「試試看吧……」

直子展廢笑顏說道:「我來幫忙!」」一個小時以後,店門口果然車水馬道,人潮洶湧。

「不要擠!東西還很多!」

要大喊大叫來制上便客也真是辛苦。

最後井上也上場扯著喉嚨大叫:「排隊,請排隊!」

直子大概為了消除罪惡感,坐在出口處當臨時的收銀員,認真地將顧客廳買的物品塞入袋子大概是一轉十,千轉百,客人越來越多,沒多久已夜幕低垂」這樣說似乎有些誇張,但仔細一看,天色確已逐漸暗了下來。

「」啊,累死我了!」

弄好收銀台,直子擁擦額頭上的汗說道。

「真是謝謝你!」

良二滿臉通紅地說道:「第一次生意這麼好,真是過廢!」

「真是謝謝你,這樣我們損失就不會太大了。」泰子轉頭大汗說道。

「還好,進行得很順利,顧客們也覺得很有意思哩!」直子笑道。

「做生意啊,就是要靠腦袋哪,」良二滿心感謝地說道,「肚子好餓。」

「你啊,真是的。」

「嗯,真的。我肚子也餓了。」

直子笑道:「店裏呢?」

「差不多了,省得我們去整理。」

四個人走進店裏。」只有幾個罐頭滾落在地板上。

「只有那裏沒有動。」井上指指店的最內側說道。

「那裏是傷得比較厲害的,扁的扁,凹的凹。」良二說道。

「沒關係,那我帶回家好了。」

良二聽直子這麼一說,愉快地答道:「好,好,盡避拿,愛拿多少就拿多少,不要錢。」

「那就謝謝了,喂,井上,我們去拿吧。」

「唉,唉。」井上和直子一樣肚子餓得要命,連連嘆氣。

「嗯,放那個袋子裏。轉過來,」嗯,這個螃蟹罐頭,然後香茹,咖喱罐頭直子把聽頭一個一個地放進井上提着袋子裏,最後突然停下來。

「怎麼了?這樣就夠了嗎?」

「井上!」直子緊張地說道:「」你看那裏!」

直子把紙盒包裝的果汁放在一旁,井上吞了口口永,原來直子看到了一張臉。

一張很熟悉的臉」深田梧的臉。

「要連續兩天都出事的店還不太多呢。」井上道。

已是深夜十一點,井土、直子和大貫三人正在附近的餐廳里大快朵頤。

為了避人耳目,直子本來打算回到公寓再做飯的。可是大貫哀嗯道:「再五分鐘我就會餓死!」所以只好到外面吃。

大貫戴着直子的太陽眼鏡,簡直就像個大流氓。

不管怎樣,三個人聽得吃點東西才能保命。

「這是個打知名度的好機合哦。」大貫避添飯避說道,「這可是兇殺案件哦!」

井上說道:「能不能避到宣轉的目的,還……」

「現在的人最喜歡這種新聞了。」

直子這種樂天的想法跟大貫有點相似。

「深田是頭沒鈍器殺打致死的。」井上說道。

「我真是嚇了一大跳,是不是被架子壓死的?」

「就算被架子壓倒也死不了呀!」

「兇器是什麼?」

「不知道,如果找得到的話就好了。死亡時間剛好是昨天我們幫助組長逃走的時候。」

「就是那堤混亂之中?」

「這就怪了,深田為什麼去那裏呢?」

「因為她懷疑泰子。」

「對,可是泰子也認識他呀」

「所以他如果來的話,也會盡量迴避。」

「真怪。」井上說道。

「」終於死而復生了。」

大貫摩了摩肚子,喘了口氣道:「如果有點心的話,我還能吃。」

「我應該去看看早苗。」

「嗯,她一定知道了……」

「飯後運動,走吧。」

大貫說道:「一整天窩在小鮑寓里,手腳都不靈活了。」

井上很想告訴他:小鮑寓?委屈您啦?也不想想自己隨便就住在人家家裏,真是不要臉|早就知道它是這種人,可是就是不能說出來,真想發火。

嘴巴說是說,他老兄把甜點吃光,咖啡喝光,才上路到早商家,也就是安井恆男的家。

「」我家有人監視嗎?」大貫坐在計程車裏問道。

「我們可不是要回你家哦!」

「哦,我是想回去收拾一些換洗的衣服。」

大貫似乎打算長住在直子的公寓。

「謹慎起見,還是早點下車好。」井上說道。

三人下了計程車,沒步在夜晚的街道上,浙浙地大真的家進入眼帘。

「啊,好懷念哦!」大貫誇張地說遺,「如果躲在這裏的話,說不定沒人知道哩!」

「嗯,好主意。」井上說道。

井上以為這樣就可以甩掉大貫,誰知他又說道:「如果有誰每天都來幫我做晚飯就好了。」

「與其如此,不如把事情解決了比較好些。」

直子巧妙地轉雙話題說道:「大嫂應該在家吧?」

井上心想:大貫的太太不知如何了。

「大概睡了吧,都那麼晚了。」

走到安井家門前,井上說道,「按門鈴看看。」

但是按了好幾次,都沒人來開門。

第六章

「到裏面看看吧!」直子說道。

「要關進去嗎?」

「真奇怪,為什麼沒人來開門呢?」

說的也是,而且沒帶搜索令!這可麻煩。

「先是丈夫死掉,然後又是深田,說不定地想自殺……」

「對啊!」

聽直子這麼一說,井上也緊張了起來。

「不管了,反正不是正式的搜查。」

「對啊,頂多被炒魷魚而已嘛!」直子爽直地說道。

「好,那我就翻牆過去,你等我。」井上說道。

「小心哦!」

井上年輕,手腳乾凈俐落,一下子就爬過牆,消失了綜影。

「那小子只有這點比我強。」

大貫說道,「不過三十年後,恐怕也是發蒼蒼視茫茫齒牙動搖羅!」

還以為是褒獎的話,結果…「我回家拿一下東西,馬上來。」

「好。」直子說道。

大貫才踏進家門,直子就聽到背後有人跑過來的聲音。

「骯你好。」直子點頭示意,原來是和井上同一期的刑警,直子也認識。

「哦,是你啊,井上呢?」

「他去那裏」

「哦,大貫組長沒來嗎?」

「沒有,怎麼了?」

「課長要我注意一下,我剛剛好像看到一個很像大貫組長的人。」

「你一定看錯了。」

「也許吧,就算真的是組長,也不會那麼大方地跑回家來。」

「對對對。」

「如果找到了組長,一定要先跟他要一千塊。」

「啊,他向你借錢嗎?」

「不算借錢,是手續費和先墊的錢。」

「墊的錢?」

「就是電報費啊,他不會打電報,要我幫他打。我又很忙,所以叫一個女孩子打,結果那個女孩跟我要了一千塊錢。」

「電報…。是份賀電嗎?」直子問道。

「嗯,又像吊電,又像賀電……。反正他行的電報也不會太正經。」

直子兩眉深鎖呢喃道:「這麼說,那份電報,確是大貫兄打的羅……」

「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先失陪了。」

直子向那位刑警告別之後,躲在巷子裏。

等到那刑警離開了,才又回來。廢手廢腳地走進大貫家。

裏面烏漆抹黑的,但是房間內側隱約轉來亮光。

大貫坐在榻榻米的正中閑,喝着廉價的威士忌,直子躲在門後面。

「」喂!」

大貫突然叫了一雜「喂」,直子緊張了起來。「出來,我知道你來了。」

早苗打關另一扇門走了進來。

原來他說的不是直子,而是安井早苗。

「你早就知道了?」

「嗯,我家不曾有過香水味。」

早苗穿着亮廳的毛衣和寬鬆的長褲,和那一身黑色喪服完全成對比。

「坐啊,要不要來一杯?」大貫舉起酒杯說道。

「不必客氣了。」

早苗坐在大貫的斜對面,背對着直子。

大貫默默不語,只是喝酒。

「你」早苗開口說道:「有什麼事嗎?」

「有必要說嗎?」

大貫詭異地笑了笑,」根本就不像個刑警,倒像個大流氓。

早苗沉默了一陣子后輕輕地嘆了口氣。

「你知道些什麼?」早苗問大貫。

「嗯,你殺了自己的丈夫啦,還有那個小情人」其實那個小子也是被利用了,最後又被幹掉了……」早苗哈哈大笑。

「不槐是個刑警。可是你現在已被通緝,恐怕沒人甘相信你的話,再說你也沒有證據!」

「沒有。」大貫坦率地承認。

「這麼說,我沒有必要嫁禍給你了嘛!」

「這也很難說。」

大貫說着說着又往杯子倒了威士忌。

「言下之意是?」

「你殺的還不只兩個人。」

「你就把話雜開來說吧!」

「你和你丈夫聯手殺了你公公!」

雙方都沉默了一下。

「」你憑什麼這樣說?」

「那又怎麼樣?」

早苗不客氣地頂嘴道:「公公都已經化成灰了。」

「可是骨頭還在啊!只要拿來一檢騙,可以立刻分析出葯的成分。」

「你胡說八道!」

「我可是搜查一課的組長呀!」

大貫拍拍胸脯說道:「如果連這一點都不知道的話,那我還能混嗎?」

「沒有人會相信你的話」

「調查時不會那麼費事了,你如果拒絕的話,人家是會懷疑你的。」

又是一陣子沉默。」大貫嘆了口氣,又繼續說道:「你先生看到了那份電報,很緊張,以為我知道了內幕。於是想找我談一談,結果我別好出去不在家,而你呢?跟着他背後進來,如果在我這兒殺了他,當然就可嫁罪給我,所以你就把他做了!對不對?」

「不,不是我!」

「不是你?那麼是你叫深田那小子乾的。對不對?他為了你神魂顛倒,老是來這裏晃着,對不對?」

「可是,他……」

「他已經死了。你呢?也不是真的喜歡像深田那樣的年輕小夥子,而是跟你的小叔良二暗中有來往。」

早苗默默不語。

「」深田發現你跟良二的關係,火冒三丈,打算把內情統統抖出來告訴泰子,所以去店裏,我都看到了。」後來你趁那一陣混亂就把深田收拾了,對不對?」

大貫的杯子又空了。「喂,如何?」

「那你要怎麼樣?」

「錢埃你手頭上應該有不少,我只要一點就好。」」上直子偷偷地看了看,不覺心驚肉跳。

因為早苗青在背後的手正握著一把小刀。刀刃很臟,大概就是用這把刀殺了安井的吧!

「錢,我是不會輕易交出來的。」早苗說道。

「只要一半就好,我並不貪心埃」

「你想死!」

早苗大吼,同時現出刀子。

「危險!」

直子及時跳出來抱住旱苗。

「直子!」

井上跑了過來。

「誰」是誰給他錢!為什麼我要忍受跟吝裔鬼一起生活的痛苦」誰」

早苗伏在井上肩上叫喊著,雜音越來越小,最後哭了起來……「」組長!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不早說呢?」

井上已經不能再忍耐了。

「你想想看嘛,我又沒有證據。」

大貫不急不續地說道,「只好打電話勒索她啊!」

「你如果早點告訴我們不是更好嗎?您就不必那麼辛苦了!」

「不知道才刺激啊!」

大貫真是一點也不在乎的樣子,井上只好住嘴不說話。

警車把早苗載走了。警笛雜已經遠得聽不到了,直子這才鬆了一口氣。

「大貫兄,早苗丟掉的那個藥罐子不是證據嗎?哦」我知道了,你瞎騙的?」

「不,我的確看到她去丟東西。」

「殺安井的兇器是刀子……。那殺害深田約又是什麼?」

「是不是罐頭?」

直子說道:「如果把一些重一點的罐頭放在塑膠袋來打他的話……。然後只要拿着袋子出去就好了,反正凹凸不早的罐頭滾得到處都是。」

「附近的人都知道早苗認錢不認人,我太太也這麼說。」大貫說道。

「可是早苗為什麼要袒護組長呢?」井上搔頭問道,「她打算嫁禍給別人嗎?」

「早苗是在深田殺了她丈夫之後,才知道有那份賀電的。」

直子說道:「大概是她知道大貫兄發現她公公被殺的事,所以給大貫兄一點暗示,打算用對付她丈夫的手法來對付大貫兄,所以在大貫被捕之前,先放出風聲……」

「嗯,有理」可是……」井上歪了歪嘴巴說道:「組長不是打了電報嗎?」

「我沒打,我叫別人打的。」

「這種招式」

「不過想幽他一默而已,誰知道這個專幹壞事的傢伙一點也不懂得幽默。」

「這是壞毛病,不叫幽默。」井上忿忿不平地說道。

「哎呀,好了啦」直子微笑道:「大貫兄的逃亡生活總算可以結束了。」

哦,對啊!這樣的話,大貫就會離開直子的公寓了,井上終於展露笑顏。

「啊,箱崎先生……」直子叫道。轉頭一看,箱椅上從警車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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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弔禍福殺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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