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終章

他溫柔的添吻着她抖顫的唇瓣,添拭着她臉上的熱淚。

男人的淚,浸濕了她的臉頰,男人的體溫,溫曖了她冰冷的身軀。

她忘清的也蔬吻着他的淚,吻着他的唇,撫摸他變長的發,他發熱的耳,將他拉得更近,將他納得更深,與他在曠野之中,在東升旭日裏,在天與地之間,和他赤裸交纏着,回應他,歡迎他,愛他。

寒風吹拂而過,揚起了她的長發,金色的陽光照耀着她雪白的肌膚、蛇紅的小臉,再次染上血色的水嫩雙唇。

眼前赤裸且熱情的小女人,美得不可思議,而且她是他的,是他的。

他將她深深佔有,也讓她佔有着他,讓汗水交融,讓肌膚廝磨,讓彼此都染上自己的體溫、味道,讓靈魂與心,都緊緊糾纏,再分不清。

他在那瞬間爆發,難以自抑的跪倒在地,深埋在她體內昂首嘶吼著,感覺她也緊攀着他,情不自禁的戰慄嬌喊。

他再次親吻她,擁抱她,直到那戰慄與悸動平息下來。

綉夜環抱着他,將臉埕在他肩頭,感覺他的心跳與體溫,感覺他的大手撫着她的背,捧抱着她的腰臀,雖然明知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全身赤裸的和他交纏着,她應該要感到羞恥,卻只覺心安,只覺這一切,再自然不過,再正確不過。

只因他正抱着她,而他正在她懷裏,她只在乎這個,也只在乎這個,其他的都不童要。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再次站了起來,將她抱了起來,帶着她走過萆原,被他懷抱着如此舒服,就連晨風吹過也不覺冷,她幾乎就要睡着,然後她感覺到他抱着她走進了一處溫曖的水池,不覺張開了眼,才看見眼前的景物,美得如夢似幻。

方才她只注意到它,只注意着他,至此才有心神環顧四周,才發現他帶着她,來到了一處高山萆原,如茵碧萆像地毯一般往前延伸,遠處有山聳立,山坡上還有些許羊群散佈,而他抱着她走入一處冒着白煙的溫泉里。

遠處的天是籃的,近處的萆是綠的,金色朝陽映照在他身上,在他臉上,而他的眼裏,只有她。

他讓她站在溫曖的水裏,小心翼翼的一再掏起那溫熱的泉水,幫她清洗身體,她這才注意到,他臉上的傷痕,完全消失了,他頸上的也是,胸腫上的也是,甚至連腿上,腰上的疤都消失了,就連他的發也不再短促。

為了掩藏身份,過去這兩年來,他一直維持着俐落短髮,可如今他那黑髮卻已過肩。那豐厚的毛髮,就像那頭野獸一般,黑如子夜,長而溫曖。

除卻了那些傷疤,眼前的男人,俊美、強壯,如天神一般。

可他是她的男人,她知道。

他的外表或許不太一樣了,但他是一樣的,一直都是。

她的小手,不由自主的,輕輕觖摸着他身上,原該有疤的地方,額頭、臉頰、手臂,胸口,腰應、大腿她的指尖,從上滑到下,又悄悄溜了上來,擱到了他胸前垂掛着的那一文錢上,輕輕的撫著,心疼難捨的撫著。

那文錢,有些殘了,她當初是挑過的,挑了兩枚比較新,沒有什麼刮痕的一文錢,一枚給了他,一枚自己留着。

但此刻,它有些歪了,損了,還缺了一點角,上頭有着被砍過的刀痕。

只有它,顯示出,他曽吃過的苦,受過的傷。

他站着,沒有動,只垂眼,屏息看着她。

「你怎麼了?」她抬起眼,悄聲間:「發生了什麼事?」眼前的小女人,自始至終都沒有退縮,無論是他那狼一般的外貌,抑或現在這樣,失去了所有曽有的傷疤,她都不曽因此露出厭惡、反感的表情,只有在撫摸他胸前那一文錢時,眼裏浮現難以掩藏的疼。

她愛他一一

他能看見,她眼中赤裸的情意。

無論他是什麼模樣,她都會愛他。

而那,讓他終於有辦法呼吸,找到聲音開口。

「阿得,敉了我。」他啞聲告訴她,事情的經過。「她說她需要人當守衛,趕走不速之客。而我是獸人的後代,她可以幫我喚Il我體內的野獸,讓我能活下來,但我從今以後,都得跟着她。」所以他選擇變成野獸,只為了能話下來,來救她,然後離開她。

他原先是打算離開她的,她知道。

就因如此,所以他才帶她來這裏,來這有水有草,有山有羊的地方。那些羊群聚集之處,有炊煙裊裊,她只要走過去,就能找到人,就能活下去。

熱淚,不覺又盈眶。

晨風徐來,吹拂着他變長的黑髮,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撫摸着他猶有淚痕的臉龐,悄聲問:「你怎麼可以離開我?怎麼能夠試圖離開我?你走了要我怎麼活?怎麼還能活?」心震顫、緊縮,他垂眼礙望着她,啞聲回道:「我巳經……巳經不是人了……我甚至不知道……不曉得自己是否還可以回復原狀……」「那又如何?」她礙望着他的眼,道:「就算你一輩子都無法復原,我也不願一人獨過,一人獨活。」對這個女人,他始終,從來,就束手無策,他心疼難捨的看着她,難以置信的啞聲問。

「你怎麼……這麼傻……這麼傻……」

她攛着他的臉,撫着他的臉,含淚貼着他的唇,悄聲道:「我哪有你傻哪有你那麼傻……」他在金色朝陽之中,擁抱她,親吻她,吻去她泉涌而出的滾燙熱淚。

「我愛你,這一世,下一生,永世,來生。」他告訴她,嗄聲許下真心的承諾:「只要你想,只要你願意,我絕不會再離開你。」風再起,拂去冉冉輕煙,揚起他與她的發。「從今以後,生死相依,再不分離。」他捧着她的小臉,真摯的道。

綉夜在風中破涕為笑,盈著水漾的雙眸,深情款款的礙望着他,張嘴許諾。

「生死相依,再不分離。」

秋風颯颯而過,帶來些許涼意,但心是熱的,身仍曖著。

擁抱着心愛的女人,他清楚無論再過多久,她都是他的心,他的珍寶,他的生命與呼吸。

那一夜,他再次幻化成狼,讓綉夜坐在他身上,攀着他的頸頂,帶着她奔回城外山腰上。

那巫女站在懸崖邊,冷冷瞧著山腳下那座燈火輝煌的城,拉車的驢因為他的到來而緊張起來,但那隻黑色的烏鴉,落到了那頭驢背上,讓那傢伙鎮定了下來。

他本以為這巫女會在大屋裏,可她沒有,他才到山腳下,就清楚嗅聞到了她的味道。

她弄了一輛有篷的車,等在這裏,像是知道,他一定能找到她。

綉夜從他背上滑下來,他很快的在夜色中恢復成人形,她因衣物已被他扯破,殘餘的布料能遮體的不多,不禁有些羞怯的半縮在他身後。

驢子的騷動,讓那在崖邊的女人轉回頭,當阿潯看見她時,臉上沒有淳現任何訝異的情緒,只淡淡開了口。

「你倆的衣都在車裏,去穿上吧。」

綉夜上了車,發現阿得不只幫她拿了衣物,還收拾了她總放在枕邊的小包袱,那女人甚至沒有遺漏他送她的木梳。

綉夜心頭一曖,才領悟阿潯早知她會跟着過來,也知他沒有辦法丟下她。她把他的衣物遞給他,他太高大,所以沒上車,直接在車旁穿上,她則在車上換好之後,走去找那站在崖上,瞧著山下那城的女人。

那身着黑衣的女人沒有回頭,只是盯着腳下那座城,綉夜站在她身旁,交握著雙手,開口道謝。

她冷冷的道:「別謝得太早,那是有代價的,從今以後,他得替我解決那些找上門的麻煩。也許將來有一天,你和他都會因此而送命。」綉夜瞧著那幾乎與夜色融為一體的女人,說:「我想那是他與我,都願意付出的代價。」聞言,阿得終於將視線從那座城拉了回來,轉頭看着她。

「張揚很幸運。」

「幸運的是我。」綉夜揚起嘴角,微笑。

阿潯看着她,和那個不知何時,已站到綉夜身後的高大男人。他一臉陰鬱,一副怕她把這女人怎麼樣的德行。

「不,幸運的是他。」阿得對她說話,一雙眼卻直叮著那男人:「他也知道。不是每個女人,都能如此輕易就接受阿朗騰的。」他瞳眸收縮,諢身略微緊繃,可身前的女人,驀然開了口。

「我愛他。」綉夜瞧著阿得,道:「他也愛我,那就夠了。」那傢伙聽了,黑眼亮了起來,他垂落眼,瞅著那小女人,滿眼都是深濃的情意。

阿潯瞧着他那模樣,心頭驀然抽疼。

許多年前,也有個人,像他瞧著綉夜那般,這樣瞧着她。

她一直不肯認,不肯承認那人對她有多童要,他要求的太多,而她早已失去了擁有和給予的資格。

心,在那瞬間,疼若火燒。

綉夜看見了她眼裏的痛,還沒開口,那巫女已拉回視線,匆匆轉過身,經過身旁,上了車。

她怔怔瞧著那女人,然後男人握住了她的手。

綉夜抬首看着他,反手回握。

她猜他也看見了,阿潯臉上那瞬間的表情,眼裏那無法掩飾的疼。

「不是因為我。」他說。

「我知道。」她道。

所以,她與他,就這樣站在原地,一起看着山腳下的商城,給那女人時間恢復,沒去擾她,直到那巫女冷聲喊道。

「還杵著幹嘛?你倆想站一夜嗎?走了。」

綉夜同他一塊兒回到了車上,他到前頭去駕車,她則坐到了他身旁,陪他一起,上車后,綉夜回頭隔着車簾,間。

「阿得,你打算去哪?」車裏的女人,沉默了老半晌,然後才終於開口。

「跟着那隻烏鴉吧。」

兩人一怔,只見那站在驢背上的烏鴉用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瞧着他與她,然後在下一剎,張開了翅膀,飛上了天際。

兩人一怔,只見那站在驢背上的烏鴉用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瞧着他與她,然後在下一剎,張開了翅膀,飛上了天際。

他聽了,抖動韁繩,驅趕那小毛驢跟着那烏鴉離開。

小毛驢老老實實的拖着篷車,在黑夜中漫步。

身後那輝煌的燈火漸漸遠去了,但滿天的星斗亮了起來,在夜空中閃爍。

綉夜坐在他身旁,忍不住將小臉輕輕貼靠在他肩臂上,仰望着天上的銀河。其實,她並不是真的在乎,接下來是要到哪兒去,因為無論是要去哪裏,到何處,只要他與她在一起,對她來說,就已經足夠。

他空出了一隻手,環住了她的腰,將她攬得更近,讓她能靠得更緊。

她閉上眼,喟嘆了口氣,也悄悄環住他的腰,握住他的手,在滿天的星光下,和他相偎相依。

夜風悄悄拂過,揚起他與她的發。

他輕輕在她額上印下一吻,而她曉得從今以後,就算去到天涯海角,他與她都將生死一起,永遠都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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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狼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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