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如果有個十七、八的少年郎微笑着對你說:我會對你很溫柔的。你會想到什麼?

弓長首先想到李航……不……李應閑想要怎樣溫柔地殺死他。

他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所以在對方走過來的同時他抗爭了。

抗爭的結果就是,他現在仰面躺在不久前他才躺過的床上,而那個本來很純真很崇拜他的天真少年,正在有條不紊地脫他衣褲,邊脫還邊肆無忌憚地觀察把玩他的身體。

「原來你穿的是黑色三角內褲,呵呵,看起來還真是……阿長,我說你不會是那種悶騷型的男人吧?我看很有可能,那你平時一定憋得很厲害,有沒有經常自摸?」

「喂,小子,你是不是吃錯藥了?」躺在床上的男人聽少年越說越不象話,頓時橫眉怒喝。

李應閑根本不把他的怒火放在眼裏,頂着那張騙死人不償命的娃娃臉,繼續我行我素,高興說什麼就說什麼。

「你的身體真不錯,大腿摸起來好光滑。阿長,我把你大腿抬起來,看看你屁股好不好?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在猜你有幾塊腹肌,兩瓣臀肌收縮起來的時候是不是各有個肉窩。

「唔……果然和我想像中一樣,你有副無論男女都會傾慕的好身材。對了,我摸你你有沒有感覺?」

摸啊摸,兩隻手在他身上放肆地摸來揉去。

弓長真的不知道這個小鬼到底在想些什麼。李航今晚給他的震撼實在太大!他到現在還有一種在做夢的感覺。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竟然打不過一個比自己小了八歲的大男孩?

這怎麼可能!

「你的老二不小啊!你看,放在手裏沉甸甸的。」

左手修長帶有繭子的手指,在他小腹腰眼上來回撫摸著,右手掂量着手中的重量。

「放開!你他媽的腦子壞掉了是不是!」弓長簡直不知道是該張口對那小子吐他個滿臉唾沫,還是應該大笑着讓他趕快結束這個令他嘔吐的惡作劇。

「我腦子沒壞,身體倒有可能壞掉了。剛才把你扛上床的時候我還在想算了,可一扒開你的衣服,我兒子立刻給你敬禮了。你摸摸,多硬!我長這麼大沒硬這麼快過。」

李應閑臉紅通通的,可惜他自己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現在很興奮,腦中眼中全是弓長的裸體像。

興奮感上升的很快,覺得自己可能撐不到最後,想想,決定先過把癮再說!

抓過弓長的大手按在自己牛仔褲的褲襠上,幾乎是立時,刺激直接從后脊梁骨竄到腦天。喘息了一口,隨即緊緊扣住弓長那隻溫暖厚實的手掌,在自己那裏來回揉。

弓長想吐。如果不是他給這小子整了不知道什麼地方的軟麻筋,他也不會任由一個未成年的小鬼這樣肆意糟蹋他的手!

「你不要噁心了行不行?我這手還要給人包餛飩呢!喂!我餛飩攤還沒收呢!」

「等會兒……等會兒就好。」

李應閑喘著粗氣,丟開弓長的手,匆忙脫下自己染血礙事的褲子和內褲,光着腿翻身騎到弓長身上。

「你要幹嘛!」弓長不光是想吐,他簡直都不好意思去直視那個人。

身上的襯衫還穿得好好的──上面還印着一大團血跡,臉上沾著血痕,連擦也不擦,就這樣赤裸著下半身騎在他肚子上,還抓過他的手直接擺在他那陽根上,合著他自己的手一起,竟然就……就……

「你他媽的竟敢騎在老子身上手淫!我、我打死你這個變態!你這個畜牲!你這個混蛋!你這個不學好的混帳東西!你他奶奶的給老子立刻下來!聽見沒有!李航,我宰了你這個小王八羔子!」

弓長簡直快要氣瘋。這到底是演的哪出?今晚到底是什麼日子?

平時那麼乖巧可愛的少年到哪裏去了?他怎麼可能會看到李航殺人?

李航又怎麼可能會脫光褲子,騎在他身上搓自己的老二?

他到底是在做什麼樣的荒唐夢?

少年的動作越來越快,喘息聲也越來越不加掩飾。

........

應閑發現自己竟然一點都不在乎,扯下自己的襯衫隨手擦了擦,又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男人身上。

還好,傷的不是很厲害。他還是實現了自己的諾言。

「我很溫柔對不對?」忍不住低頭親了親男人飽滿的額頭,「不要皺眉,我不喜歡看你皺眉的樣子。」

越親越往下,越過手掌親到嘴唇的時候,自己對自己大聲喊停。

今天晚上只能做到這裏,你必須得停下來!

心急吃不得熱鍋粥,不要急,總有一天……

安撫了自己蠢蠢欲動的子孫根,掀起毯子蓋到兩人身上,應閑從側面抱住男人汗濕火熱的身體。

此時此刻,他幾乎可以猜得出不吭一聲用沉默以對的弓長在想些什麼。

大概是在想,怎麼在恢復體力后立刻給我一刀吧。

可惜,我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的,阿長。

突然而起的強烈性慾得到滿足后,剩下的就是再冷靜不過的頭腦。

他剛才強姦了一個男人,一個強壯不下於他的成年男人。

他在弓長面前殺了人,他讓他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他跟他說了自己最不堪的秘密,他告訴了他自己的真實姓名。

總之,今晚的事並不像是他李應閑應該做出來的。但他確實做了,就好像他早就迫不及待這麼做一樣。

是的,他早就迫不及待。

其實他根本不必強抱那個男人。激起他的情緒讓他處在最不穩定的狀態,不是只有這一種方法,但他還是選擇了這種對弓長來說最極端、最不能接受的手段。

因為他想吧,早在第一天看見他時就已經在想。

所以這次雖然事發突然,但也許並不那麼突然,因為他需要的只是一個借口而已。畢竟,擁抱一個和自己有着同樣性器官,且強壯無比跟女人絲毫搭不上邊的男人,真的得需要不少勇氣!

現在他做了,然後他感到意猶未盡,他甚至想他來到這個世界似乎來對了。

以後怎麼辦?

應閑笑了,手掌在懷中男人的身體上緩緩滑動。

他不貪,但凡是他想要的東西……

更何況這次他要的不是一個死物,而是一個能給他帶來至高無上快感,能讓他重豎男人雄風,能讓他真正成為男人的人!

跨越千年,他在這個男人身上找回了另一種信心。

對於大多數男人來說,事業心固然很重要,但顯然在床上做一個真正的男人也不可或缺!相信除了他李應閑以外,天下應該有九成的男人都會和他有同樣的想法。而剩下的一成應該是覺得性比事業心更重要吧。

「阿長,」輕輕吻著男人的后肩,應閑低低地說道:「如果我對你說,我對你的身體一見鍾情,你會不會用你的鋼勺把我敲得滿頭包?呵呵……」

弓長不知道有沒有聽見,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只是嘴唇顫抖得厲害。

半小時后,溫存夠了的少年郎起身走到書桌前,點燃了香爐里紫色的香。

濃郁的香味逐漸盈滿了這間不大的古老卧室。

等香味濃郁到聞人慾昏的地步,少年郎重新走回床邊側身坐下,輕輕撫摸了一會兒男人赤裸的背身。

「不要怕,阿長,這只是一個夢……不要怕……」溫柔的語調,輕輕撫慰著男人受到巨震不可置信的心神。

「沒事了,都結束了……閉上眼睛好好睡一會兒……」

撫慰起到作用了嗎?只見弓長的身體越來越放鬆,眼神也越來越昏沉,眼皮要合不合的黏到了一起。

「對,就這樣。不要去想太多,就如你所想的,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這只是一個夢,你夢見了……」

昏昏然然中,男人的眉頭漸漸鬆開,嘴唇也微微張開,表情似乎放鬆了許多。

對,這都是一個夢,小航怎麼可能會殺人,又怎麼可能會對他做出那種事情呢?

古色古香的卧室內帶着種奇特的旋律,回蕩著一首聽不出是什麼歌詞的歌謠,反反覆覆,一遍又一遍通過少年的口在男人耳邊輕唱,一遍又一遍告訴他新的事實……

弓長醒來的時候,一睜眼就看到自己熟悉的屋頂。頓時,憋在心中的一口氣就鬆了出來。

我就說嘛,哪有那麼荒唐的事發生。看,你都做了什麼稀奇古怪的夢!

燦爛的陽光透過窗帘的縫隙射進屋內,直直照到他臉上。耐不住抬手遮住雙眼。

對了,我做了什麼夢來着?

弓長躺在床上,胳膊壓着額頭睜大眼睛回憶。

他好像夢見了李航殺人,還夢見了他睡在一間古老的卧室中。然後他還夢見……

「啊啊啊──」

日頭正高的時候,住了七、八戶人家的老四合院中傳來了一聲凄慘之至的慘呼聲。

弓長覺得這天不順心到家了。

先是做了一晚上荒唐的噩夢,等醒來卻發現已經到了中午上客段的時間,他竟然睡過了頭?

更糟的是他起床的時候發現,自己不該疼的地方一抽一抽的疼,再聯想到昨晚的夢境,當場他就黑了臉。

好不容易整理心情出了攤,又碰到來收衛生費的不知道哪個局的哪個混蛋,吵了半天,出示了自己早已交了一年費用的收據也沒用,對方丟下如果不交就不讓他擺攤的威脅坐着麵包車跑了。

心情正不好的時候又看到那個害死人的小鬼。正不曉得要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他,他竟然笑嘻嘻地湊過來問他:「阿長哥,你是不是有痔瘡啊?昨晚我幫你看攤,你竟然在廁所里蹲了半個小時。喏,給你,特地給你買的治痔瘡流血的軟膏。」

弓長怒,正想問他自己什麼時候讓他看攤子了,頓了頓,腦中隱約出現自己走到公共廁所那條樓間巷的記憶。

「我昨晚是不是喝酒了?」弓長懷疑地問。

少年笑。「怎麼你忘了么?我買了一瓶白酒說要試試,結果你不讓我喝,最後幾乎都下了你的肚。喝高了是不是,早晨是不是沒爬起來?嘴唇怎麼回事?自己咬的?」

弓長摸摸嘴唇不吱聲了。被少年這麼一說,他好像隱約記得是有這麼回事。

少年走過來很自然地摸了摸他的屁股,要笑不笑地問了一聲:「疼不疼?」

弓長大尷,連忙伸手拍開那隻過於自然的毛手。

少年笑得更古怪,弓長忙找理由說:「可能真的有痔瘡……笑什麼笑!十個男人九個痔!沒聽過嗎!」

少年笑着一把抱住弓長。

兩個星期過去,弓長覺得少年似乎更黏他了,不但晚上來磨上個一、兩個小時,白天也會時不時突然冒出來嚇他一跳。而且很喜歡對他動手動腳?

徐天握著撲克牌,眼睛卻斜看着弓長那邊。

「喂,我說李航小弟弟,你要吃大哥哥豆腐也不是這樣吃的吧?」

李應閑停住手,歪頭看了弓長老友中唯一的白領一眼。

弓長沒吭聲,低着頭坐在板凳上打瞌睡。應閑很陰險地笑了笑,抱住幾乎快把全身重量放在他身上的弓長,兩手越發向前摸去。

「什麼叫吃豆腐?我在給阿長哥捶背加按摩呀。」笑的陰險,問的卻天真。

那邊注意到兩人對話的羅峪吃吃笑,「小鬼,你現在摸的就是你阿長哥的豆腐,哈哈!」

「哦,這就是吃豆腐的意思啊,那我就多吃點好了。反正阿長哥不是女人,我怎麼吃都沒關係吧。」

摸,摸,使勁的摸。摸到有點癟的地方,故意用手指間掐住捏了捏。

嘶!弓長感到胸口突來一陣尖銳的疼痛,嚇得他立刻睜開眼睛。

「你幹嘛呢?」

「吃你豆腐啊,是徐天說的,不是我。」

弓長暴怒,掙開少年的擁抱,坐直身體對老友罵道:「你怎麼好的不教他,凈教他這些東西!什麼吃老子的豆腐!老子的豆腐是那麼好吃的嗎!」

徐天想笑,沒好意思笑出來。羅峪就沒那麼大方了,笑得指著弓長的鼻子說:「好吃不好吃就要問那小鬼了。哈哈哈!」

弓長想氣,結果還是噗哧笑了出來。

「靠!一個個就知道胡鬧!都幾點了還不給我回去睡覺!」

沒一個人挪位。

「你也是!大熱天的別老往人身上靠。去去去,小孩子一邊玩去!」像攆蒼蠅似的,弓長把重新黏到身邊的少年往一邊趕。

李應閑嘴角一拉,頗為委屈地說道:「剛才還要我幫你捶背,現在把人利用完了就扔一邊啦。讓我靠靠又怎麼樣?剛才你還在我懷裏睡著了呢。」

弓長輪廓深刻的面龐似乎微微紅了紅,也不知想起什麼,竟哎哎半天沒說出半個字。而某人自然也就打蛇隨棍上,整個人都貼到了弓長背上。

「呵,弓長,你對小朋友好好啊!」羅峪看着兩人單純的嘲笑道。

徐天卻看着這樣親密的兩人,沒有調侃一個字。

「當然!阿長哥最喜歡我了對不對?」少年笑嘻嘻的硬轉過男人的頭顱,盯着他的眼睛道。

「是是,我最喜歡你!最喜歡揍你這小子!」不輕不重的反手在少年屁股上拍了一下,弓長大笑着掩飾內心的混亂。

見鬼!怎麼又想起那個荒唐夢!而且在少年緊貼在他身上的時候,那夢境中的感覺竟也變得真實無比。他幾乎都能描繪出少年是怎麼脫掉他的衣褲,是怎麼親吻撫摸他的身體,是怎麼……嗷!老天爺!你就算讓我做荒唐夢也別讓我被個男孩子給……那個啊!怎麼想怎麼變態!

忽然,弓長僵硬住了。他似乎感覺到什麼半硬不硬的東西正頂在他后腰上方一點,而且少年的手似乎也很詭異的在他肩膀手臂來回移動着。

是不是我想太多了?我把他推開會不會讓他們幾個很奇怪?

也許我感覺錯了呢?都是男人,小航他怎麼可能……

既然都是男人,我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人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難道我……胡扯胡扯簡直就是胡扯!我還夢到小航殺人了呢,難道他還能真的殺了人不成?簡直就是笑話!

「我也最喜歡阿長了!」吧唧一口,少年竟然笑咪咪的堂堂皇皇非常響亮的,在弓長臉上親了一口!

羅峪眼睛睜大,三秒過後立刻也往弓長衝去,一邊沖一邊喊:「阿長,我也好喜歡你,來,我們也親一個!」

徐天臉上帶笑,看向李應閑的眼光卻充滿了懷疑與警惕。

迎接羅峪的是弓長四十三碼的大腳,一腳就把熱情似火的老友踹一邊去了。而身後的那人因為腳構不著,除了罵兩聲外,對那越來越皮厚的小子也無可奈何──誰叫他先做賊心虛!

少年抱着弓長得意的哈哈笑,弓長氣得混蛋小子的直罵;羅峪爬起來還想再接再厲,徐天正想說什麼,眼角餘光瞟到了熟悉的身影。

「弓長,你妹來了。」一句話解了弓長的圍。

我妹?這都幾點了?這麼晚她來幹什麼?

弓長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家裏出事了。

看到弓長甩開少年起身飛跑迎向自己妹妹,徐天拉住羅峪對他搖了搖頭。以他對弓長的了解,這種時候還是不要插手他的家事為好。如果弓長需要他們,他自然會知曉。

應閑看了看不遠處站在樹底下說話的兄妹兩人,再低頭看了看自己越發緊繃的褲襠處,暗暗嘆了口氣。

你啊你,可真是越來越不爭氣了。只不過抱了幾抱、磨了幾磨,你就開始不顧你主子的意願一個勁蓬勃成長。

好啊,我看你活躍,我倒要看你今晚怎麼消停下去!你就不知道你的活躍根本沒有發揮場所嗎!

「哥,我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我想第一個讓你知道這件事!」

妹妹弓音臉上有着掩飾不住的激動。

「什麼事?慢慢說。」見了妹妹的表情猜出不會是什麼不好的事,弓長暗中鬆了一口氣,說話間臉上也帶了笑意。

「我……哥,我們教授說這次學校國費留學的名額又增加了一個!他幫我、幫我爭取到了這個名額!哥!」弓音喜極而泣。

「是么!」弓長也高興得叫了起來。「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哎呀,一定要慶祝,爺爺奶奶知道肯定會高興死!這麼棒的事情!妹子,你真了不起!」

弓長對妹妹豎起大拇指,高興得像自己得到國費生名額一樣。

「走!告訴徐天他們去,讓他們也替你高興高興!」

「等等!哥。」弓音一把拉住大哥,羞澀地道:「事情還沒完全定案,我只是在剛才得到了內定消息,還沒在學校公佈,等在學校公佈了,我們再和其它人說好不好?」

「好好!當然好!」弓長開心得恨不得抱住妹妹親上兩三口,剛剛在心中升起的一個疑問也被喜悅之情沖淡。

讓徐天他們看攤,把妹妹送回家,弓長返回餛飩攤時,還在一個勁琢磨要怎麼給妹妹慶祝。

對了,慶祝可以先不急,可這麼好的事情怎麼也要給妹妹一點表示吧?

嗯,就這麼決定了!

「小航,明天你有時間沒有?」弓長一邊樂呵呵的收攤,一邊問身邊幫手的少年。

「有啊,什麼事?」

「呵呵,好事!明天陪我去逛街。」

逛街?徐天和羅峪互看一眼。他們明天都要上班,否則肯定會一起跟着去。弓長逛街,那可是八百年不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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餛飩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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