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呃。」他感覺頸子一緊,臉色古怪的看着她,「紫文,你想勒死我嗎?」

「噢,對不起。」她連忙把領結放鬆一點,「這樣可以了嗎?」

「可以了。」

終於替他調整好領帶后,她滿意的看着他。「嗯,這樣出去就沒問題了。」說完她抬頭,看見他彎起的嘴角掛着濃濃的笑意,「你在笑什麼?」

「紫文,我發覺你有當賢妻良母的潛力。」

「你不要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天天這麼服侍你哦,今天是因為你要去開會,我才幫你的。」她才沒那麼笨呢,不會被他一句賢妻良母就套住。

他輕輕摟着她的腰,在她耳畔溫言軟語說:「那等我的手痊癒了,換我服侍你。」

「我的手好好的又沒斷,幹麼要你服侍。」他溫熱的氣息吹拂進她敏感的耳朵里,讓她輕顫了一下。「你不要在我耳朵旁邊講話,很癢耶。」她揉了揉耳朵,將靠得太近、害她呼吸有些失序的他推開一些。

「紫文。」他黑眸含笑,看着耳根微微泛紅的她。

「幹麼?」

「你臉紅了。」她羞澀的模樣好誘人。

她沒好氣的橫他一眼。「如果我在你耳朵旁吹氣,你也會有這種反應的。」

「那你吹吹看。」他很期待,自動把耳朵靠近她。

「我沒你那麼無聊。不是快來不及了,還玩?」她小心的拿起活動式的石膏,替他套回手臂上固定骨折的部分,再拿起一件外套為他披上。「好了,我們出發吧。」

一路上,徐捷安的眸光都離不開正開着車的穆紫文,因為他直到現在都還有些難以置信。

這幾天偶爾半夜醒來,他都會害怕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只是他的一場夢,事實上,他跟她並沒有相愛,這些全都只是他夢裏的奢想。

「紫文,你用力咬我一下。」他突然將右手舉到她嘴邊說。

「為什麼突然叫我咬你?」對他這個奇怪的要求,她一臉莫名其妙。

「你就當我手癢,用力咬一口。」

見他堅持,她只好張口朝他伸來的手指咬下一口。

「太輕了,用力一點。」

「你說的哦,咬痛我不管。」這次她重重地咬了他一口,瞥見他輕眯起眼,她連忙鬆開牙齒。「很痛嗎?」

「不,痛得好。」低頭看着她印在他食指上的牙印,他彎起嘴角。這不是夢,是真的。

「你到底為什麼突然叫我咬你?」她不解的問。

「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牙齒利不利,嗯,看起來很健康。」他露出一口白牙,心情極好的笑開。

他當她是狗哦?「我的牙齒利得能咬斷動脈,你要不要試試?」她眯起眼瞪他。

「不用了,我相信。」他忽然傾過身,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很危險耶,不要突然親我啦,你會害我分心。」雖然這麼斥責他,她語氣里卻沒有一絲火氣,反而透著一絲甜意。

偷香成功,徐捷安總算安分的不再干擾她開車。

不久,他們來到天河,離開會還有約莫十分鐘的時間,徐捷安隨手翻看了下這次開會要用的資料,接着望向坐在會客沙發上看雜誌的穆紫文。

「紫文,我這次開會大概要兩個多小時左右,如果你等得煩,可以先出去逛逛,十二點再回來接我。」

「好,那我先到雜誌社去一趟好了。」她收拾東西起身,走出他辦公室。

搭電梯準備下樓前,她隱約聽見旁邊的樓梯口傳來爭執聲,好奇地走過去探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徐捷安的秘書庄依芸跟一名男子在那裏。

「黃俊豪,你不要再纏着我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庄依芸面露厭煩之色的說。

「你不肯接受我是因為徐捷安嗎?你跟他才是不可能,你沒看見他跟那個姓穆的女人有多親密嗎?」男子有張方正的臉孔,不滿的情緒讓他雙眉緊皺。

「住口!我的事用不着你管,總之你以後不要再來煩我!」庄依芸怒斥一聲,轉身要走。

他扯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依芸,你不要這麼傻好不好?你看清楚,我才是真心愛你的人。你為什麼不要我,非要把感情浪費在一個不愛你的人身上呢?我雖然沒有徐捷安那麼有錢,可是如果你肯跟我回南部,以我家的事業,也能夠讓你過上好日子。」

「你以為我是那種愛慕虛榮的人嗎?」她冰冷的嗓音透著憤怒。

「那你為什麼不肯接受我?」

「黃俊豪,我對你沒有感覺,你就算纏我一輩子,我還是沒辦法愛上你。」

他神色激動的問:「你說,除了家世之外,我到底有哪點比不上徐捷安?」

「不愛就是不愛,這跟比不比得上沒有關係。」

「我們一起長大,你真的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嗎?」他滿臉痛苦的看着她。

「沒有。」決然的丟下一句話后,庄依薈冷漠的甩開他的手,走出來。

穆紫文見狀,連忙快步走回電梯前,剛好電梯來了,她迅速進去,按下一樓的樓層鍵。

原來庄依芸暗戀着徐捷安啊……怪不得她每次看見自己,臉上的表情都有點冷,連說話的聲音也冷冰冰。穆紫文恍然大悟的想。

不過,庄依芸是徐捷安的秘書,她聽過不少秘書跟老闆有曖昧的例子,徐捷安跟庄依芸會不會……不,他們一定是清白的。

她相信徐捷安。

從他們剛才的談話里,她聽得出目前只是庄依芸對徐捷安一廂情願,徐捷安並不喜歡庄依芸。因為他愛的人是她。

她眉頭一皺,不禁想起方才那個叫黃俊豪的男子,他說他跟庄依芸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跟她和徐捷安的情形有點雷同,他們也是青梅竹馬。

唯一不同的是,她接受了徐捷安,而庄依芸卻拒絕了黃俊豪。

剛才那名男子心痛欲裂的神情令人印象很深,穆紫文不禁想着,當她還不明白徐捷安的心意時,他是不是也那麼痛苦?

她突然間好心疼。

到了一樓,電梯門往兩旁滑開,穆紫文沒有出去,而是按下上樓鍵,再搭電梯回到徐捷安的辦公室。

「徐捷安。」她一進去就喚他。

徐捷安從文件里抬起頭,看見穆紫文去而復返,不解的問:「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忘記什麼東西了嗎?」

她只是大步朝他走過去,不發一語的摟住他頸子吻住他。

她突然這麼熱情的主動獻吻,令他有些受寵若驚,但他姑且把疑惑撇在一旁,決定先熱烈的回應她。

結束一吻后,兩人還是捨不得分開,他將她拉坐在自己懷裏,關心的問:「怎麼了?」

「我不出去了,我在這裏等你開完會。」雙手圈抱着他的頸子,她依戀的輕蹭着他。

「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她的反常令他有些擔心。

「沒有……等等,你要找個機會告訴你的秘書,說你已經名草有主了。」誰都別想覬覦她的男人。

「為什麼?」

「因為這樣才能讓她早一點死心。」

「讓她死什麼心?」對她的話,他有些摸不著頭緒。

「她喜歡你,你知道嗎?」她也不拐彎抹角,索性直接說了。

「你怎麼知道?她跟你說的?」他一聽,眉峰微蹙。

「我剛才要下樓時,不小心聽見她跟別人在談話。」說到這裏,她定定地盯着他,「你不要跟我說,你完全感覺不到她對你的心意?」除非他跟她一樣遲鈍。不過她相信,他絕不是這種人。

「我只知道她對我有好感,其他的我沒什麼留意。」庄依芸擔任他的秘書兩年多,他自然多少感覺得出她對自己的不同,但她工作能力不錯,只要不造成他的困擾,其他的他不會多管。

彷彿想通了什麼,他臉上突然露出笑容。

「紫文,你該不會是在吃醋吧?」所以才會突然那麼熱情。

「才沒有,除非你跟她真的有什麼,不然我有什麼好吃醋的?」她才不承認自己很在意他身邊有個痴戀着他的女人。

「那你為什麼要叫我跟她說我已經名草有主?」他笑着問。

「我是為她着想,免得她一直單戀着你,這樣很可憐。」她認真的道。

與其讓庄依芸暗戀枯等,還不如令她儘早死心,才能再投入另一段感情里。不管她最後會不會和那個黃俊豪在一起,自己都會祝福她能找到一個她愛、對方也愛她的人。

「不是擔心我被她搶走?」她這麼緊張,令徐捷安很樂,眉角眼梢皆染上愉悅的笑意。

她揚起秀眉,「如果你這麼容易就被搶走,那也沒什麼好希罕的了,我會放鞭炮送你走。」他若真的這麼禁不起誘惑,那根本就不值得她愛。說着,她斜睨着他反問:「你會嗎?」

「不會。」他毫不猶豫地表明自己的心跡,「我跟她除了工作上的關係之外,沒有任何私情。」對方當了他兩年的秘書,如果真要有什麼早就發生了,不會拖到現在。

穆紫文想了想,慎重地開口說:「徐捷安,如果將來你變心了,我希望你能第一個告訴我,不要讓我成為最後一個知道的人。只要你坦白跟我說,我就會放你走,不會強求。當然,我自己也一樣。」

如果兩人之中,有一個人的感情變了,卻還硬要將彼此綁在一起,只會讓雙方都痛苦,誰也不會開心。

好聚好散,是她對他唯一的要求。

「好。」徐捷安點頭答應。

即使覺得不可能有這一天,他不會對她說他對她的愛永志不渝這種話,因為愛不是用嘴說,而是要用行動來證明。

這時,桌上的內線電話響起,告知徐捷安開會的時間已到。

「我等你回來。」她露出燦爛的笑靨,替他再整理了下領帶,才催促着他離開。

富星雜誌分兩期刊載了穆紫文所寫的有關殯葬業與安提服飾的報導,得到很熱烈的迴響。尤其是那篇安提的報導里刊登了名設計師Ann的專訪,引起媒體圈的一片嘩然,不少同業紛紛向穆紫文打聽,她究竟是怎麼採訪到Ann的。

但她全都只回了四個字,「無可奉告。」

只要徐捷安一天不想公開自己的身份,她就會為他死守這個秘密。

打完一篇新的採訪稿后,穆紫文瞥了眼腕錶,起身離開雜誌社,趕着到天河接徐捷安回醫院複診。

經過兩個多月的休養,他肩膀上的傷已經恢復得差不多,手上的石膏也已取下,斷骨的部分癒合得很好,上個月便開始回天河上班。

來到天河,她正要敲門進徐捷安的辦公室時,庄依芸剛好從裏面開門出來,她朝對方點頭示意,庄依芸卻依然低着頭沒有理她,逕自從她身邊走過。

進去后,穆紫文納悶的望向稔捷安,「庄秘書怎麼了?臉色好差。」

「她這幾天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不是錯誤百出,就是忘了這個漏了那個。我剛說了她一頓。」

「我覺得她氣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我也這麼問她,說如果不舒服,我可以放她幾天假,等她養好身體再回來上班。」

「那她怎麼說?」

「她沒說什麼。」當時他那樣問她時,她只是咬着唇欲言又止的看着他,似乎有事想說,但他一追問,她便又噤聲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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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機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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