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5】教訓教訓(4)

張有才呵呵一笑，道：「世子既然決心扮豬吃虎，那麼就要做得像一些，眼下這兩千來人不服管，恐怕也只是得了某些人的密令了。」

「嗯，你說的沒錯，他們很多都是趙子進安排進來的，或多或少和趙子進有點關係。」

張有才點頭道：「不過沒關係，士兵就是士兵，趙子進一屆文官，只不過手中有點權力罷了，這些士兵聽他的，也是礙於他的官階，但是......要讓士兵服氣長官，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在能耐上強於他們，換言之，就是實力要強。」

張有才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從那幾個人臉上看到了他們對世子的恐懼，怕是世子的真正實力很強，但我們還在黑水城，世子若要表露出來，恐怕會引起某些人的警覺，所以我的建議是......等出了黑水城的地界，再收網。」

「嗯，你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只是這會先維持原狀，我可不希望軍隊為出發就亂。」

張有才道：「那若這樣，恐怕就得麻煩世子破財了。」

「破財？哦，你是說花錢嗎？」馬孝全微微一笑，從腰間扯下錢袋子，丟給了張有才。

張有才接住錢袋子，下意識的掂量了一下，然後瞪大眼睛道：「世子，這錢的分量，怕是有幾十顆金珠了吧？」

「嗯，對，這是我現有的錢，都給你，你去給我擺平這事兒吧~」

張有才笑道：「世子就不怕我貪上幾顆？」

馬孝全搖搖頭：「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將錢給了你，你怎麼用，那是你的事，我只要結果~」說完，馬孝全笑着離去，留下張有才一人發愣在原地。

良久，張有才回過神來，馬孝全已經走遠，但他還是對着他離開的方向，輕輕的說了聲謝謝。

......

翌日，馬孝全進宮面見黑青國君。

面對黑青國君，馬孝全突然有種很奇特的感覺，因為最近的他，氣色比起前些日子要好上許多，而且和以往不同，今日的黑青國君，對自己是格外的親切。

「山河啊，此行聯合一統，你責任重大，還望你盡心儘力。」

馬孝全拱手道：「王上請放心，微臣定當竭力完成王上所託，只是......洪州地形複雜，且面積廣闊，恐不是一兩年能搞定的，再者，微臣去了聯合一統，想必還要其國內的官員朝臣鬥爭好一會兒。」

黑青國君點點頭：「這也是為什麼要給你兩千人的軍隊的作用了。」

馬孝全苦笑道：「王上，那兩千人弔兒郎當，還不如不帶~」

黑青國君呵呵一笑，意味深長的道：「你別看那兩千人不服管，有朝一日你管服了，他們可堪比兩萬人。」

「好吧，王上，只給我兩千人，是不是南部戰事吃緊？」

黑青國君眉頭一皺：「南部戰事並不吃緊，但是令王子久居南部，不停向我這裏要兵要糧餉，恐已有反的計劃了，眼下若不是越王被我軟禁，怕也難以壓制令王子的野心，再者，北部洪州動亂持續，令王子南部如果造反，比背上反賊的罪名......所以他一直在等......」

馬孝全道：「王上派微臣去，因為微臣不是越王和令王子的人？」

「嗯，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因為你算半個皇族，等你打洪州的時候，越王和令王子一定會派人來拉攏你，到時候，山河，你會怎麼做？」

黑青國君既然問到這裏了，馬孝全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他反問黑青國君：「如果越王他們給我開出了極其誘人的條件，我甚至都無法找到拒絕的理由，王上認為我應該怎麼辦？」

黑青國君很有自信的一笑：「不管是什麼條件，你萬山河都絕對不可能答應他們的。」

「王上為什麼這麼有自信？」

黑青國君咧嘴一笑：「因為你和我一樣，和他們不一樣~」

馬孝全不太明白黑青國君話的意思，但此時也由不得他多想了，皇宮內，朝廷的官員已經開始陸續進來。

待所有官員到位后，黑青國君宣佈了馬孝全即將要啟程前往聯合一統的行程。

朝堂的官員們免不了一一上前與馬孝全客套幾句，雖然知道他們大多數不是出於真心，但大家逢場作戲，總要有個一來一往，對於他們的假熱情，馬孝全自然是一一回敬表示感謝。

中午吃過送行宴席后，黑青國君親自送馬孝全出黑水城。

站在黑水城門口，馬孝全回頭看了好一會兒。

黑青國君打趣道：「是不是捨不得你新買的房子啊？」

馬孝全砸吧道：「別說，我還真捨不得。」

「呵呵，放心，那房子，給你留下，我會派人定期過去打掃的，等你回來~」

「嗯~多謝王上~」

「好了，快上馬吧~此行一路，多加小心。」

「是~」馬孝全拱了拱手，跨上駿馬，朝身後的軍隊招了下手，大部隊浩浩蕩蕩的離去。

路上，張有才驅馬走到馬孝全身旁，小聲道：「世子，已經搞定了~」

馬孝全點了點頭，嗯道：「從身後的大部隊跟着的架勢，我已經猜到了，你做得很好~」

「還剩下一些錢......」

馬孝全笑道：「你拿着吧，我不喜歡管錢，這一路，花錢的地方還有。對了，聘禮是不是先送往聯合一統了？」

「嗯，王上認為世子此行隊伍太大，不方便，所以聘禮已經先走了，王上的親衛隊和京城裏最有名的幾個鏢局聯合押送，很安全。」

「那就好~~這樣我也好大展拳腳~」馬孝全活動了一下關節，扭頭看了看身後的兩千來人的部隊。

「出黑水城的地界要走多久？」

張有才掏出時刻，看了一眼，道：「起碼得走到今晚。」

「那行，吩咐下去，不要讓走太急~」

「是~~」

......

馬孝全身後，幾個跟他最近的領頭士兵聽到他和張有才的對話口氣，覺得很是蹊蹺，在他們的印象中，這個山河世子，應該是什麼也不管，什麼都無所謂的那種人，怎麼一出黑水城，就覺得有些不一樣呢？

中途休息時，幾個排頭士兵聚在一起，聊起了山河世子的變化。

「你們說，他（萬山河）會不會扮豬吃虎？」

「扮豬吃虎？怎講？」

「現在咱們已經不在黑水城了，咱們的庇護人已經沒有了，如果他突然發怒，對待咱們嚴苛，那怎麼辦？咱們不可能當逃兵吧？逃兵可是要誅殺九族的。」

「怕什麼，就算他發怒，也不過是銀樣鑞槍頭，咱們又不當逃兵，但是他若是讓咱們做什麼，咱們可以不做啊，逃兵是一回事，使喚不動，那是他自己無能。」

「對哦對哦，我怎麼沒想到呢~」

「記住，趙大人可是安頓咱們幾個了，要給他穿小鞋使絆子，讓他最好知難而退，到時候令王子來，咱們可都是功臣。」

「好好好~~」

......

另一處，馬孝全和張有才坐在一起吃飯。

張有才注意到不遠處的那幾個悄悄商量事的排頭士兵，小聲對馬孝全道：「世子，好戲要來了~」

馬孝全微微一笑，一邊吃一邊道：「讓你調查的這兩千人里，有哪些是趙子進的嫡系，調查的怎麼樣了？」

「還差一點~」

馬孝全放下碗筷，目光一凝：「今晚給我~」

張有才一愣，看向馬孝全，就見他面無表情拿起一根木棍，丟進了火堆中。

張有才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迫力，連忙點頭：「是~那我現在就再去辦~」

......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士兵們走了大半天，此時也都疲累了。

這群士兵雖然不服管，但是搭帳篷的速度倒是快得很，馬孝全都沒有吩咐，他們便自己將帳篷搭了起來，而且搭建的速度快不說，排列的還很整齊。

看着士兵們搭帳篷，馬孝全突然有些明白黑青國君說得話了，這些士兵，看上去雖然弔兒郎當，但是卻很有可能是在擺姿態，這些人，需要一個比他們還要強大的人來管，他們才能乖乖的服從命令。

不過......這些士兵搭建帳篷完畢后，沒有一個上前給馬孝全搭建，就連張有才都有人幫着搭建，而他，則沒有。

「他娘的~」馬孝全暗罵一聲，無奈之下，他只能自己搭建一個簡易的單人帳篷。

搭帳篷這種事情對於馬孝全來說，並不算難，以前執行任務時，經常會用到，再說了，只馬孝全一人休息，這就更好搭了。

沒一會兒，一個人住的簡易帳篷便搭建完畢，馬孝全拍了拍手，看着自己的「傑作」，滿意的點了點頭。

張有才的帳篷還沒有搭建好，看到馬孝全的，他羨慕道：「世子，您這手法還真純熟啊。」

馬孝全嘿嘿一笑：「這當然了，行了，我先休息一會兒~」說罷，他便鑽進帳篷內。

......

排頭的幾個士兵看到馬孝全搭建的帳篷，心中的懷疑更甚了，但是他們怎麼也說不出來是什麼原因，反正就是越看越覺得這萬山河不對勁。

夜晚，士兵們都休息了，張有才鑽進馬孝全的帳篷內，剛一抬頭，一隻手捂住了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