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8】身份(12)

這天傍晚，三人停駐落腳休息，方巧兒由於口渴，便就近找了處水源，喝了幾口水。

到了半晚上，方巧兒突然發起了高燒，捂著肚子直喊疼。

好在北冥霜雪隨身帶有一些葯，給方巧兒服下后，肚子倒是不疼了，但是高燒卻持續的不退。

馬孝全無奈，只能和北冥霜雪分工，他不停的打來涼水，北冥霜雪則不停的用涼水浸濕手帕，放在方巧兒的額頭上幫她降溫。

一個晚上下來，三個人誰也沒有休息好。

......

拂曉時分，方巧兒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一張人臉，那是馬孝全，是真正的馬孝全。

昨晚走來走去打水，馬孝全嫌麻煩，所以就揭去了臉上的人皮面具，方巧兒的突然睜眼，也讓馬孝全大吃一驚，但為時已晚，方巧兒已經看到了他的真正面貌。

「你是誰？」方巧兒努力的坐了起來，先是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周，確定沒有被怎樣，才看向馬孝全。

馬孝全苦笑了一聲，放下手中的水袋，道：「我就是馬三~」

「馬三？你怎麼？」方巧兒看向北冥霜雪，後者也是一臉的埋怨，但又無可奈何的點頭道：「是的，這才是相公真正的容貌。」

方巧兒眼睛一亮，因為現在馬孝全真正的容貌，比起他貼著那張人皮面具的容貌要俊朗很多。

「呃，實在是抱歉，巧兒姑娘，不過你能沒事兒，我也就放心了~」

說着，馬孝全伸手，將方巧兒身邊掉落的手帕撿了起來，遞給了北冥霜雪。

方巧兒呼了口氣，道：「謝謝你們照顧我......」

馬孝全搖搖頭：「客氣啥，我們也得相互幫助不是，嗯，這還有一半的路程，我看不如弄一輛馬車好了~」

方巧兒嗯道：「我也有此意，前方不遠處有個小鎮子，我們可以去鎮子上買一輛馬車。」

「好~」

......

一個時辰后，三人來到小鎮，這是一座很古樸的小鎮，有點像是江南水鄉，偶有獨木舟從河道上經過，給人一種很寧靜祥和的感覺。

「這裏真不錯~」北冥霜雪道。

馬孝全點了點頭，問方巧兒：「巧兒姑娘，這座小鎮你很清楚嗎？」

方巧兒點了點頭，道：「還好吧，我和哥哥外出曾來過幾次，這裏的點心很不錯，我帶你們去嘗嘗，吃飽了，咱們就買一輛馬車繼續出發。」

馬孝全撓了撓頭，道：「好是好，可是我們沒有錢......」

方巧兒微微一笑，從袖子口袋裏掏出兩顆金珠：「這兩顆金珠，足夠我們買很多東西了。」

北冥霜雪是個小財迷，一看方巧兒出手大方，她老毛病又犯了：「能不能多買幾件好看的衣裳？」

方巧兒笑着道：「這個自然~嗯，你們現在畢竟是貴族，貴族就要有個貴族的樣子，穿着上，也不能落得下乘。」

馬孝全擔心道：「這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們若要那樣，有可能遭賊惦記吧？」

方巧兒想了想，道：「你說得也是，那就買上漂亮衣服，先不穿，等回了黑青國都再換上也不遲~」

「好~~」

......

小鎮雖然景色不錯，但實在是沒什麼可以轉悠的地方，馬孝全三人吃過點心，休息了一中午，而後便繼續趕路。

路上，馬孝全很想問方巧兒一個他一直不得解的問題，但若是開口一問，自己外來者的身份恐怕就露餡了。

還是北冥霜雪聰明，她和方巧兒畢竟都是女人，兩人又一同坐在馬車內，所以兩人相談甚歡。

北冥霜雪問道：「我聽我爹說，咱們這個地方之外，還有一個地方，嗯，就是外面的外面......」

方巧兒點點頭：「是的，不過一般都沒有人出去，進來的倒是也有不少......」

「我爹還說，外面的天地，有個大大的叫做『日』的，就是頭頂上的，曬著特別暖和......」

方巧兒道：「這裏沒有『日』，不過在黑青國的皇宮內，有一個可疑發熱發光的大石頭，黑青國為什麼能夠強盛，也都依仗了那塊大石頭了。」

「大石頭？」

「對，大石頭，那塊大石頭每天都要發光，發光的時候，整個天地都是亮堂的，就算是有遮擋都沒用，而大石頭不再發光后，就成了黑夜......我們黑青國前任國王本想控制那塊石頭，但是卻無能為力，為此還被灼傷了雙眼......」

「這麼厲害呀？」

駕馬車的馬孝全聽到車內方巧兒的描述，心中的疑問算是解開了一半，就說么，這裏頭頂上沒有太陽，但是卻像是外面的世界一樣，存在白天和黑夜，方巧兒說得那塊大石頭，應該就是很好的解釋了。

「那是一顆什麼樣的大石頭啊？」北冥霜雪繼續問。

「嗯，我倒是見過一次，是石頭不發光的時候去見的，說不上是什麼......總之很大......」

「那有機會了，我們一起去看看吧？」北冥霜雪道。

「嗯，好~」

......

與此同時，送親的隊伍此時也在某一個小鎮內，由於隊伍人員眾多，且還要張羅隨行貴族的起居，因此他們的進度，比馬孝全要慢上將近一半。

李清寒從馬車上緩緩走下，看着小鎮里的風景，道：「這小鎮有些荒涼呀......」

趙文義道：「之前我們與黑青國苦戰，這小鎮正好是戰場之一，哎，死了不少人......不過多虧了清寒，黑青國才停戰的，清寒，你還記得么，這小鎮就是你屠盡黑青國士兵的地方......」

李清寒嘆了口氣：「戰爭太殘酷了，能不打，就不打吧......」

趙文強笑着走上前，道：「戰爭能打當然還得打，黑青國搶走了我們大部分的土地，父王一直念念不忘奪回來。」

李清寒秀眉微微一皺，趙文強的話雖然沒有錯，但是在她看來，太過殘酷，上一次的火靈屠殺，也是她看到黑青國那些士兵殘害這個國家百姓才動的手。

趙文義白了趙文強一眼，道：「光說打仗，你怎麼不帶着兵去打呢？」

趙文強冷笑道：「你不是也沒去么？」

李清寒有些厭煩的擺了下手：「你們要吵就一邊去吵。」

兩人對視了一眼，雖然彼此間很看不慣對方，但同樣愛着一個女人，兩人也不想在心愛的女人面前丟了臉面。

「哼~」趙文強冷哼了一聲，一甩衣袖，扭頭離去。

趙文義看着趙文強，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李清寒問道：「你們是親兄弟，為什麼看起來像是仇人一樣？」

趙文義苦澀一笑，道：「你說得對啊，但因為父王的王位只有一個......不只是我和文強兩人，其餘有能力競爭王位的兄弟姐妹，因為王位的關係，都彼此相互防著。」

李清寒道：「難道你們就非要那個王位嗎？在我看來，你們這些兄弟姐妹中，唯一能夠稱得上王的繼承人，恐怕也只有婷公主了。」

「婷姐姐嗎......」趙文義又是一笑，點頭道，「你說得沒錯，婷姐姐的確是王位的最合理繼承人，但事情沒有定論前，誰都想爭上一爭。」

「你們活得真得很累......」李清寒嘆了口氣，看向遠方，不知不覺間，她腦海中突然蹦出了一個人的樣貌來。

李清寒閉上雙眼，並沒有排斥這突然而來的思緒，相反，那個男人的音容笑貌在她的腦海里越發的清晰起來。

趙文義站在李清寒身邊，看着她閉上雙眼，嘴角輕輕的揚起，他知道，自己心愛的這個女人心中，一直只對那個男人中意。

趙文義有些嫉妒，突然開口道：「清寒，你知道我這一輩子，要追求什麼嗎？」

李清寒的思緒被趙文義突然而來的問話給打斷，她睜開雙眼，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趙文義。

趙文義道：「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不曾想過要去和文強他們爭什麼，其實我的能耐我知道，我並不適合做一個王，相反，文強在某些方面，更適合做一個王......」說着，趙文義看向李清寒，「但自從看到了你，清寒，我突然覺得，若我手中沒有權利，我就不能擁有你......」

李清寒搖了搖頭：「你現在也沒有擁有我，你不可能擁有我......」

趙文義道：「是因為那個馬孝全嗎？為什麼，我哪裏比不上他了？」

李清寒搖搖頭：「其實你很優秀，但是文義啊，有些事情，有些人，就是永遠都無法取代......」

趙文義雙拳緊握，他想發泄，想質問李清寒，但是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李清寒沒有再理會趙文義，她轉身繼續看向遠方，一隻大雁緩緩的飛過，發出叫聲，隨後，不遠處突然飛起來另一隻大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