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3】寧錦大戰(15)

趙率教大驚：「怎麼回事？執事大人為什麼會打我們自己的城牆？」

「末將也不知道啊，執事大人好像敵我不分了，好像是瘋了~」

趙率教一拍大腿，當機立斷道：「想辦法讓執事大人醒過來，如果不行，也要阻止他。」

「是~可是將軍，我們怎麼讓執事大人醒來，他刀槍不入啊，還在御火，我們不敢靠近。」

趙率教罵道：「喊呀~用嘴巴喊就是了~不敢打，還不能喊醒嗎？」

趙率教說得本是氣話，但是他一出口，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仔細想想，似乎現在將執事大人叫醒，也只能用喊的方式了。

一聲令下，城牆上的所有明軍士兵開始大聲叫喊起來，大家的聲音七嘴八舌很亂，弄的在城門下繼續砸門的馬孝全更加狂躁。

「你們這幫蠢豬！」趙率教氣得將丟下手中的長刀，命令道，「要一起喊，聽到沒有，一起喊~」

「是~~」

下一刻，所有的明軍在某個將領的帶領下，齊聲的呼喊起來。

「大人，執事大人快醒醒.......執事大人快醒醒......」

城門前，馬孝全的七孔都已流血，橙天狂火給了他用不完的氣力，但是卻讓他的五內具傷，且在狂躁的情緒下，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行動。

不遠處，皇太極見狀，認為這是一個繼續攻城的好機會，他立刻下令，重新對錦州城發起進攻。

而就在皇太極下令后沒多久，之前一直在砸城門的馬孝全，突然轉過身來，揮舞着手中的八條橙色火焰帶，衝進女真軍陣中瘋狂的收割人命。

橙天狂火形成的八條火焰帶像是八條柔軟而又急劇殺傷力的切刀一般，但凡劃過的地方，全都是被切開的命運。

皇太極大驚，連忙又命軍陣後撤，可是此時已經晚了，殺紅眼且已經基本失去理智狂躁的無以復加的馬孝全，根本不給他撤隊的機會，只要是橙天狂火能夠觸及的人，全都被他一個個的切死。

城牆上，明軍士兵依然一聲聲的呼喚著馬孝全的名字，而此時，由於懼怕馬孝全，女真軍的後部軍已經選擇的急速撤退。

馬孝全倒是沒有繼續向下追趕的意圖，準確來說，此時的他的身體，根本不受自己意識的控制。

「醒醒，馬孝全，你醒醒......」源不斷的傳音呼喚著馬孝全，對於他的狂躁，不，現在應該說是狂暴了，源也覺得驚訝，雖然已經能夠料到橙天狂火的副作用會很大，但是沒想到會如此的大。

源有些自責，早知道就不應該答應馬孝全使用橙天狂火，使用紅蓮霸火也是一樣的，至少可以控制。

狂暴中的馬孝全，意識已經逐漸的模糊，就在他還僅存最後一絲意識的那一瞬，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女人的音容笑貌，這個女人......是他內心深處永遠記着的女人，這個女人......為了他，現在還在醫院裏躺着......

朦朧中，那女人轉過身，沖馬孝全輕輕的笑了笑，然後說出了一句話：「醒來，我在等你，等你來救我......」

「啊~~」馬孝全向天一聲怒吼，意識在下一刻回歸，「噗嗤」一聲，馬孝全雙膝跪地，鼻孔，眼睛，耳朵，以及嘴巴同一時間流出了暗紅色的血液。

抬起頭，馬孝全動作近乎粗魯的擦了擦嘴邊的血跡，咧嘴一笑，帶血跡的牙齒露了出來。

轉過身，舉起手，沖城牆上的明軍將士示意了一下。

趙率教看到了馬孝全沖這邊舉手，大喜喊道：「執事大人醒來了，醒來了，哈哈.......」

趙率教這話一出，所有的明軍幾乎同一時間山呼了三聲「萬歲」，雖然大家都心裏清楚不是再對馬孝全說，但就是因為馬孝全的醒來，明軍的士氣被提升到了頂點。

後方，皇太極看到這一幕，恨得咬牙切齒，他知道，若是此時再去攻打，恐怕會得不償失。

正所謂避其鋒芒，眼下明軍的士氣太盛，若是強攻，己方這邊恐怕也難以承受。

「傳令，暫時後撤回來，清點人數~」皇太極下令道。

「是~」

......

隨着女真軍的鳴金聲響起，錦州城上下一片歡騰，即便大家都知道這是敵人的暫時撤軍，但是能夠扛得住這麼一波猛烈的攻擊，也知足了。

城牆上用繩梯送下來兩個士兵，兩人跑到馬孝全身邊，一左一右的將他架住。

「大人~」兩個士兵滿眼崇拜的看着馬孝全。

馬孝全喘著粗氣，笑着問道：「你們難道不怕我的火嗎？」

「不怕，大人是神派來救我們的~」其中一個士兵道。

「神？哪裏有神？」馬孝全搖了搖頭，眼睛一翻，隨即暈厥過去。

......

傍晚，馬孝全醒來，一睜眼，就見頭頂上聚滿了人頭，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嚇了他一跳。

「你們這麼看着我作甚？快走開走開~~」馬孝全坐起身，揮了揮手道。

「嘿嘿~~」趙率教點了點頭，示意一眾偏將走開一點。

「大人，您今天可是太神勇了，您不是說你沒有御火的巫術了嘛，怎麼還能用出來呢？末將聽說大人在京城裏是『火神爺』......」趙率教笑着道。

馬孝全嘆了口氣，撒謊道：「這個事情還真是對不住啊，我這身份，一般是不外說的。」

「哦，明白明白，大人是有師父遵囑吧？」

馬孝全點點頭，繼續撒謊道：「可惜的是，我這只是旁門左道，厲害的是清寒啊.......」

「對對對，聽說李清寒，哦不，火神娘娘身邊有個火靈，十分的厲害~」

馬孝全吸溜了一聲：「你這傢伙，人在錦州，消息還挺靈通~」

趙率教一笑，撓撓頭，隨即他變得嚴肅起來，道：「大人，女真人暫且後撤，但是他們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

馬孝全點點頭：「這個我自然知道，只是我白天用力過猛，恐怕晚上的戰，我是參與不了了，得讓我緩緩。」

趙率教拍著胸脯道：「大人請放心，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不管是今晚還是以後的數天，只要他皇太極敢來，我就敢狠狠的揍他~」

「好~」馬孝全一拍手，情緒一激動，全身頓時就是一陣劇痛。

「大人，請你先休息~」

馬孝全嘆了口氣，點頭道：「只能如此了~」

......

深夜，皇太極果然又開始攻城，由於是黑夜，對己方有利，對敵軍同樣有利，皇太極今夜使用的盡然是全暗偷襲策略，即不點一盞燈，不打一把火，就這麼抹黑的夜攻錦州城。

趙率教作為守將，這種伎倆他自然一清二楚，他將計就計，假意疏漏了某一處防守，待女真軍近前，城牆上突然火把驟起，一下子將城牆周邊一定範圍內照得通亮。

本來還得意的女真軍，下一刻呆住了，趙率教也不客氣，下令士兵一頓猛射，可憐的女真軍偷襲隊，連城還沒怎麼爬就幾乎全軍覆沒了。

......

不過......讓趙率教沒有想到的是，這一切都只是皇太極刻意的安排，作為努爾哈赤的繼承者，皇太極雖然在軍事才能上不如他父汗，但是在人心揣測方面，要比他父親強不少。

皇太極料定趙率教會射死他的一隊攻城兵后掉以輕心，也料定白天一戰，夜晚馬孝全定不會再參與。

沒有了馬孝全，再加上趙率教的掉以輕心，皇太極有把握將錦州的存糧地一把火燒了。

沒錯，皇太極並不是想攻城，他陣陣的目的是想辦法進入錦州城，找到明軍存放糧草的地方，一把火給他燒掉，這樣......明軍沒有了糧草，錦州城遲早不攻自破。

......

說來也湊巧，緩了幾個時辰的馬孝全，身體已經不像之前那麼疼痛了，傍晚的時候，趙率教特地命人給馬孝全做了幾個葷菜，不過由於條件緊急且有限，那幾個葷菜似乎沒有完全做熟，這會兒，馬孝全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想去茅廁撇個大條。

「媽的，早知道少吃一點了~」馬孝全忍着身上的疼痛，緩緩的走下床榻。

穿好鞋，馬孝全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自己的衣服，仔細想想，似乎白天打仗的時候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

「你，過來~」馬孝全沖守在門口的一個明軍士兵招了招手。

「大人，您這是要去哪裏啊？」

馬孝全翻了個白眼：「去拉屎~你把你衣服給我，我先披上去。」

「啊，大人披着我的衣服去拉屎啊~」

馬孝全又翻了個白眼：「怎麼，不願意啊？」

「不不不，大人，小的不敢不願意~」那士兵快速的將身上的外褂脫下，披在了馬孝全的身上。

「大人，小的陪您去吧？」士兵道。

「我去拉屎，又不是吃屎，你獃著，我拉完就回來了~」馬孝全沒好氣的回了句。

「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