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6】暗殺者(7)

第二天一大早，馬孝全去面見皇太極，將昨天顧晴美突然到訪的事情和皇太極做了核實。

皇太極聽完馬孝全的描述后，呵呵一笑，雙手隨之輕輕一拍，屏風后，一個美艷女子裊裊的走了出來，面帶微笑的看着馬孝全。

「晴美姑娘？」馬孝全愣了一下，看了看顧晴美，又看了看皇太極，苦笑着搖了搖頭，「你們原來真得認識啊，昨天晴美姑娘說起來，我以為她在開玩笑。」

皇太極呵呵一笑，看了看顧晴美，眼裏透出一絲複雜的神色，笑着道：「我們自然是熟絡的，聽晴美說，你要離開了？」

馬孝全點點頭，嗯了一聲。

「好吧，我知道強留你也留不住，只願你有機會了，再來瀋陽。」

「一定！」馬孝全道。

「那麼會所的事......」皇太極看向馬孝全，一句話沒有繼續說下去。

馬孝全道：「昨天晴美姑娘也來和我說過了，嗯，我看也就是晴美姑娘最合適了，我離開之後，就麻煩晴美姑娘多多擔待一些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顧晴美點點頭，微微一笑，道：「這個自然，別忘了，馬孝全，我們有約定。」

「我知道~」言畢，馬孝全沖皇太極鞠了一躬，又對顧晴美點了點頭，然後扭頭離開。

馬孝全走後，皇太極眯着眼睛問顧晴美：「你和他有什麼約定？」

顧晴美笑着道：「說實話，馬孝全這個男人我看上了，你不是也看上他的女人了么，我們各取所需，不是么？」

皇太極哈哈一笑，拍手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那就得想辦法讓馬孝全再來瀋陽......」

顧晴美冷冷一笑：「這個自然，這個交給我好了，你呀，就安心的打你的仗好了~」

「唔，好吧~~」

......

當天下午，顧晴美便來接手會所，馬孝全也很乾脆，叫來所有的人，宣佈了一遍后，將會所的管理權教給了顧晴美。

顧晴美對會所的事情很上心，馬孝全剛一交接，她便將在場所有的人挨個訓話了一遍，並且毫不留情的將原本的十二個女子中的兩個貶為了打雜丫頭。

芳芳覺得顧晴美有些過分，那兩個女子並沒有犯什麼錯，這兩天的表現也很乖巧。

芳芳要找顧晴美理論，被馬孝全攔住了。

「大人.....為什麼？」芳芳不服氣道。

「不為什麼，很簡單，因為顧晴美現在是這裏的管事人，我們現在已經是局外人了。」

「可是大人......」

馬孝全笑道：「好了，不要再說了，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嗯，收拾的怎樣了？」

芳芳嘆了口氣，點頭道：「差不多了~」

「好，明天我們就走！」

......

翌日，馬孝全向皇太極請辭，皇太極派出了熱烈歡送的隊伍，給馬孝全送行。

「呵呵，馬孝全啊，這一路，走好，用不用我派人送你一程？」

馬孝全眉毛一挑，心道這話說得怎麼這麼彆扭呢，什麼叫送我一程，難不成我要死嗎？

「呵呵，多謝大汗的好意，大哥只要給個命令，一路放我過去就好~不要為難我~」

「呵呵，這哪兒的話，好好好，你不要我送，我也不勉強，各路的關卡也絕對不會卡你的，行吧。」

「那就多謝大汗~~」馬孝全說罷，拱手轉身離去。

看着馬孝全的背影，皇太極輕輕的嘆了口氣。

顧晴美走上前，道：「你真就這麼放他走了？」

皇太極沒有看顧晴美，只是輕輕道：「不然怎樣？我強行留住他，根本留不住他的心。」

......

辭別皇太極，馬孝全一路向關內進發。

皇太極果然如承諾所言，回關內的一路，他都沒有對馬孝全設卡。

十天之後，馬孝全回到遼東，見到了袁崇煥。

將整個弔喪的過程給袁崇煥描述了一番，後者搖頭道：「果然如我所料，皇太極是去示威去了。」

馬孝全點頭：「袁大哥，我見了皇太極，應該會皇上彙報一下吧。」

袁崇煥嗯道：「這是自然，我已經寫好了，給你看一下。」袁崇煥掏出一份奏疏，遞給了馬孝全。

馬孝全展開一看，眉頭皺着問道：「就這樣？」

袁崇煥點頭：「就這樣。」

「什麼也不寫？」

「嗯，什麼也不寫，寫多了，也沒用，畢竟朝廷現在被魏忠賢把控。」

「也是，只是我得提醒袁大哥，皇太極，可不是個善茬，他絕對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

「嗯，我記下了~對了馬兄弟，實在是對不住，你父親和兄長，又出去巡邏去了，恐怕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馬孝全擺手：「無妨，我也不會久留，去看看我娘，我就得回京城了。」

......

半個月後，京城，魏忠賢家中。

李永貞拿着袁崇煥上奏的奏疏，皺着眉頭對面前的魏忠賢道：「魏爺，袁崇煥什麼也沒寫。」

「什麼也沒寫？那這上面的字是啥？」

李永貞搖頭道：「小人不是這個意思，小人是說，袁崇煥在他的奏疏中沒寫什麼重要的事，簡單說來，就是努爾哈赤的死訊，和而那個繼承汗位的兒子皇太極的事情，他已經都知道了，就是不知道皇上還有什麼想知道的？」

「啊？他就這麼寫的？」魏忠賢反問。

「是呀，這個袁崇煥，真是難搞，魏爺，咱們怎麼辦？」

魏忠賢眉頭一皺，道：「袁崇煥遠在邊關，心思也不在咱們這裏，他放一放也罷，反倒是那個馬孝全，聽說已經往回趕了，我在想，要不要派人暗中將他做掉。」

李永貞點點頭：「魏爺真是神機妙算，此時宗玉確實已經去辦了。」

「哦？李宗玉去辦了？」

李永貞點頭：「是啊，這一次，李宗玉親自領着人去截殺馬孝全，勢必會成，魏爺就等著聽好消息吧。」

「哼哼，好~」

......

話說馬孝全和袁崇煥分開后，領着芳芳以及幾個家丁護衛一路朝京城趕來。

由於有老婆孩子，馬孝全並未選擇走近道，而是選擇的相對安全的官道。

官道路比較好走，但是沿路的哨卡也比較多。

走了一半的路，時間已經耗費了將近半個多月，這速度和進度讓馬孝全十分的不滿。

他是個京官，但是到地方上，還沒有一個縣官管用。

半程路下來，馬孝全光打點賄賂出去的銀子，已經近千兩。

夜晚休息時，芳芳不滿的道：「大人，為什麼走一路都要花一路銀子啊，芳芳想不明白。」

馬孝全嘆了口氣：「沒辦法呀，風氣就是這樣，嗯，這還算好的，要是在京城，沒錢還想辦事，那比登天還難。」

「那麼，大人，有一天我們離開京城后，要去的那個地方，會不會有這樣的風氣？」

馬孝全嘆氣道：「這個說不上，但是我希望相對少一些。」

「嗯~~」芳芳打了個哈欠，道，「大人，咱們今天住的這家驛站，還不錯呢，還給熱水，可惜的就是不能洗澡。」

「呵呵，趕路在外，能洗把臉就不錯了，行了~睡吧，後面還有一半的路。」

「嗯~」

......

驛站門口，馬家的兩個護衛站在門外給馬槽加草，一邊加，兩人一邊開着玩笑。

跟着馬孝全一路北上出關，又從關外歸來，兩人都覺得經歷滿滿，兩人都還未成家，也到了該娶妻的年齡，回來的途中，馬大人（馬孝全）已經答應給他們倆張羅媳婦兒了，所以兩人很是高興。

「誒，你說，大人給咱們張羅啥媳婦呀？」

「嗨，這個還用說嗎？大人的眼光，啥時候差了，放心好了，回去就等著摟着媳婦兒睡覺吧，哈哈......」

......正說着，黑暗中出現了一陣動向聲。

兩人警覺的齊齊喊了聲：「誰？」

兩個呼吸后，突然不知從哪裏鑽出來兩個黑影。

馬家兩護衛連忙將手中的火把照向那裏，就見兩個女子，踉蹌而又驚嚇的望着他們。

「女人？」兩人愣了一下，原本還緊張到綳著弦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不少。

「你們是什麼人？」

兩個女人咬着嘴唇，其中一個操著一口京腔道：「兩位官爺，請救救我們，我們是從京城裏逃出來的瑤姐......」

「瑤姐？你們是哪一家的窯館的瑤姐？」

兩個女人沒有回答，而是扁起嘴，更咽起來，眼看就要哭了。

「誒？別哭啊，來來來，別怕，我們又不是壞人~」兩個馬家護衛笑着招了招手。

兩個女人對視了一眼，昏暗的火把光中，她們的嘴角輕輕的揚起......

卧房內，馬孝全突然坐了起來。

芳芳被馬孝全驚醒，也跟着坐了起來，問道：「大人，您怎麼？」

馬孝全揉了揉太陽穴，道：「剛才做了個夢，想不起來了，很可怕~」

「大人，一定是您這些日子沒休息好。」芳芳輕輕的給馬孝全揉着太陽穴，柔聲道。

馬孝全呼了口氣，道：「我有點尿急，我去上個茅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