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2】離開瀋陽(1)

皇太極倒是知道拍手的意思，畢竟在瀋陽，也會有漢人來做生意，平時弄得好，漢人們也都會拍手，以示讚許。

「馬大人剛才說，你們大明有神機營......不錯，是有神機營，但是如果我說，我女真，也有神機營，不知大人有什麼想法？」

馬孝全笑道：「莫不是之前的那一隊吧，呵呵，那一隊恐怕有點菜了。」

皇太極搖搖頭，沖台下的加圖做了個手勢，加圖恭敬的站起身，跟着做了另外一個手勢。

騎兵隊得令，迅速向後退卻，直到將面前退出一塊很大的空地，方才停下。

這時，早已準備好的女真火銃隊，從兩側跨步而出。

與之前馬孝全遇到的那一火銃隊不同，這一隊女真兵並沒有將火銃背在身上，而是將火銃端在了手中，他們每個人的腰間，都別着一個口袋，口袋裏裝着鐵蛋鐵珠子，走起路來，相互碰撞，發出嘩啦啦的聲響，聽上去也頗有一番氣勢。

皇太極站在中央台上，嘴角輕輕一揚，右手一抬，火銃隊員們嘩啦啦的將火銃口豎着端了起來，銃口朝上。

「嘿~~」隊組中，有人突然發號了一聲施令，火銃隊員嘩啦啦的將火銃平平的端起。

馬孝全嗯了一聲，心道這一火銃隊，比之前見到的，從整體素質上，要強太多了。

皇太極笑道：「馬大人，說不如做，請稍後，讓馬大人見識見識我女真火銃隊的厲害吧。」

說罷，皇太極揮了下手，火銃隊中有一人踏步出列，一個向後轉，然後大聲用族語發號了命令。

本來是一個隊列的火銃隊，在命令下達后，迅速的分為三列，並且每一列都向著不同的方向後撤。

當三列火銃隊後撤到一定距離后，幾乎是同一時間的整齊停止。

隨後，三列齊齊向後轉。

遠處，已經有一隊身着紅色戰服的女真兵準備好了靶心，當三列火銃隊轉過來時，那一隊紅色戰服的女真兵齊齊抬起了手中的火銃。

「放！」

靶心旁的紅色戰服女真兵，直挺挺的就站着不動，似乎對於即將要發生的事情，他們絲毫不關心。

馬孝全一愣，問皇太極：「那一隊紅衣服的，不走開嗎？萬一火銃走火，或者打偏了，豈不是......」

「呵呵，馬大人多慮了，請看~~」

皇太極話剛落，不遠處就響起了「砰砰砰」的火銃發射聲。

隨着一陣陣白色的煙霧騰起，遠處的靶心，也隨着泛起了一陣陣中靶的白煙。

而每一處靶心旁站着的紅色戰服女真兵，依然是直挺挺的站着，他們沒有一個人被火銃打到。

「哈哈......」皇太極激動的連連點頭，「馬大人，看到了沒有，看到了沒有？這就是我，這就是我女真火銃隊的雄威，哈哈......」

馬孝全低頭沉默，本想反駁一下皇太極，卻突然覺得，胸中沒有辭彙，沒有什麼有力的語句可以去反駁他。

的確，早數年前，大明的火銃隊，也是厲害的，讓人膽寒的存在，可是......隨着朝廷內烏煙瘴氣的鬧騰，再加上近年來魏忠賢的霸權朝廷，火銃隊早已沒落。

雖然大明的火銃隊上戰場，還有可能保持一定的戰鬥力，但凡事就怕比，尤其是和現在皇太極整出來的這一隊火銃隊想比，那就差的遠了。

皇太極看着馬孝全低頭不說話，知道自己這一軍將得很不錯，不過他並不打算繼續，因為後面還有，他要讓馬孝全好好的看看，看看他女真人為什麼能夠所向披靡。

......

火銃隊的演習很快便結束了，接下來，既是女真軍的步兵。

理論上來說，步兵應該是大明強勢，但是從女真步兵出場的氣勢來看，皇太極對他們本不擅長的步兵訓練，似乎也加緊了不少。

看着訓練場中央步兵的操練動作，馬孝全問道：「誒？我怎麼覺得你們這步兵的訓練方法，有點......」

「呵呵......」皇太極一笑，「馬大人也看出來了啊，沒錯，我女真人騎兵天下第一，但是步兵比起你大明步兵是差了一些，所以，我專門找了你大明的將領，來幫我訓練步兵。」

「什麼？我大明的將領？」馬孝全心中騰起一股怒火，這他娘的大明還沒完蛋呢，怎麼就有人投靠女真人了？這赤~~裸裸的叛國啊。

「呵呵，馬大人也不用生氣，算起來，那幾位將軍也是因為你們朝廷和軍隊上的烏煙瘴氣，迫不得已才投靠這裏的。我皇太極和我父汗不一樣，父汗一直認為用本族人不用外族人，但是我不認為這樣對，畢竟誰厲害，用誰，方可拿下這江山！」

皇太極的話已經很明確的表達了他的意圖，馬孝全自然明白。

「呵呵，大汗啊，話可以說得很滿，但是事情呢，要一步一步的做，我承認，你們女真軍，的確厲害，不論是獨步天下的騎兵，還是新建立的火銃隊，不過......我要說一句，你女真有騎兵，我大明，也有關寧鐵騎，想必大汗也和關寧鐵騎打過不少交道吧？」

皇太極臉色一沉，心中暗罵了一句。

關寧鐵騎，皇太極何止是知道，簡直是再清楚不過了，前兩天還和他們幹了一仗，便宜沒討到，虧倒是吃過不少。

「還有......女真的火銃隊，也很厲害，我也很誠實的說一句，我大明的火銃隊，可能不如，但是......昔日的寧遠攻防戰，大汗應該也領教過我大明的紅夷大炮了吧？比起火銃，貌似紅夷大炮，更有威力吧？」

馬孝全不說還好，一說起紅夷大炮，皇太極就一頭的火，父汗就是被那大炮給炸傷了，這才導致後來因為傷患一直沒好，又連續征戰，新傷舊患積累的太多，父汗病倒，最後才去世的，說起來，一切的一切，都是那炮商所致。

皇太極道：「哼，馬大人倒是實在，的確，那紅夷大炮的確是厲害，父汗也的確被其所傷，不過是小傷而已......」皇太極撒謊道。

「只是......我一直在查，當初炸傷我父汗的那一炮，到底是誰放的？」

馬孝全眨了眨眼，腦海里浮現出昔日寧遠攻防戰的場景，仔細的回想好一會兒，馬孝全突然意識到，將努爾哈赤炸傷的那一炮，好像是他和袁崇煥兩人搞出來的。

當初負責打準頭的，是袁崇煥，而負責點炮的，是馬孝全。

「呃~~~」馬孝全撓了撓頭，問道，「那麼大汗，請問您調查清楚了沒有？」

皇太極看了馬孝全一眼，冷哼道：「戰事那麼緊，戰場那麼亂，誰能調查清楚，但是我不會放棄的，絕對不會，要讓我知道誰點的那一炮，不管那人在哪裏，我都要追殺他到天涯海角。」

馬孝全一愣，心中暗暗慶幸，同時他也為袁崇煥擔心起來，畢竟當初說要炸黃龍大帳的，是袁崇煥的主意。

......

演習持續了將近兩個時辰才結束，結束后，皇太極很客氣的邀請馬孝全一同用晚宴。

身在敵營，馬孝全自然不能拒絕，不過因為帶着芳芳和兒子，馬孝全懇請皇太極，他們母子就不用參加了。

皇太極笑着點頭，立即吩咐下人給芳芳準備了一間上房，讓她抱着兒子休息去了。

......

晚宴將在一個時辰后舉行，所以演習散后，還有近一個時辰的時間休息。

馬孝全被安排到了一間專門的休息房中，雖然裏面的陳設和條件不錯，但是人身自由，算是被暫時的限制了。

馬孝全苦笑着搖了搖頭，也罷，看皇太極這樣子，自己的性命至少是不會丟的，既然休息，反正也有點困了，不如打個盹兒好了。

坐在床榻上，蹬掉鞋子，馬孝全一個大字型，舒展的躺在了床榻上。

意識逐漸的模糊起來，就在馬孝全的意識已經基本上消失的那一瞬，胸口處突然傳來了當得一聲脆響。

強行睜開雙眼，就見一柄匕首，正刺着他的胸膛。

馬孝全雙手一推，竟然什麼也沒有推上，坐起身，低頭一看，發現自己的衣服前襟處，已然破了一個大洞。

那柄匕首很小，但是鋒利異常，只是因為馬孝全鋼化之膚的超能原因，匕首沒有扎進他的皮肉。

「咣當」一聲，匕首掉落在地，馬孝全這時也才發現，他面前站着一個女真侍女。

「你是......嗯，你是之前在訓練場給我倒茶的那個......」馬孝全有些驚訝的揉了揉眼睛。

「哼，你也知道是我啊？你，我的匕首為什麼扎不死你？」

馬孝全一陣無語，跳下床榻，蹬上鞋子，道，「怎麼，你要殺死我嗎？」

「當然了，我很討厭你，你這個漢人！」

馬孝全笑道：「我是漢人又怎樣，漢人不是人嗎？難道你覺得，你們女真人會像當初的蒙古人那樣，肆意的屠戮我們漢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