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4】三氣歌書晴(2)
嚴格意義上來說,鎮撫司應該算是魏忠賢的地盤,也就是馬孝全所說的東廠屬地,當然,明面兒上,鎮撫司是鎮撫司,東廠是東廠。
掌管鎮撫司的是魏忠賢的狗腿子崔文秀,也正好,他的兒子崔濤是京城八少中的一位,劉明勝被抓的那陣,他也在望春風,只是不像田子那樣幫着劉明勝出頭。
劉明勝被抓之後,崔濤也急急忙忙的趕回家,將馬孝全派人抓劉明勝的事情說給了他爹崔文秀聽。
崔文秀聽到劉明勝被抓時,也是一驚,尤其是兒子崔濤說是馬孝全派人抓的。
崔文秀皺着眉頭,認為馬孝全不會做這樣的事,只是目前還不確定,所以他沒有表態。
也就在這時,一個屬下過來稟報,說看到幾個錦衣衛將劉一璟的兒子劉明勝抓進了典獄。
這個典獄,即是馬孝全說得那個......不屬於錦衣衛,也不屬於鎮撫司的牢獄。
崔文秀大驚,這典獄是魏爺直管的牢獄,比起錦衣衛和鎮撫司的牢獄,典獄里的各種刑罰更加殘忍。
「這劉明勝到底犯了什麼事兒?」崔文秀想了想,突然明白過來。
「爹,那劉明勝,還有沒有救啊?」崔濤問道。
崔文秀瞪了崔濤一眼,喝斥道:「滾房間里讀書去,最近幾天沒我的話,你哪兒不準去,聽到了沒有?」
崔濤也不是傻子,老爹這麼說,自然有他的道理,得,劉兄啊,你還是自求多福好了。
......
劉明勝醒來的時候,他也不知道在哪裏,他只知道自己被五花大綁在一根粗壯的石柱子上。
他的面前,站着一個陌生的男人,男人一臉的黑鬍鬚,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你,你是誰?」
男人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劉明勝的問題,而是直接問他:「你是劉明勝吧?劉一璟的兒子,哼~~」
「你,你知道是我,知道我爹是劉一璟,你還敢抓我?」
「你爹是劉一璟又怎麼樣,而且,我抓得就是你......」
劉明勝看着眼前的男子,問道:「你是馬孝全派來抓我的吧?」
「呵呵,你可以這麼認為~~」
劉明勝眼睛一眯,突然搖頭:「不,你不是馬孝全派來的,你不是他派來的~」
「呵呵,不是又能怎樣,我問你啊,幾年前,你是不是在一家客店裏,打過馬孝全?」
劉明勝想了想,道:「是又怎樣,我打了他,他事後連個屁也不敢放~」
「是嗎?」
劉明勝一愣,突然覺得不太對勁,又道:「可是我怎麼也想不明白,那天我下手很重,當時看着,馬孝全只有出的氣兒沒有進的氣了,為什麼後面他恢復的那麼快?」
劉明勝很着急,他想馬上想通這件事,因為這件事,曾經不止一個人問起過。
可是,鬍子男似乎並不打算給劉明勝太多的時間,他呵呵一笑,搖搖頭道:「不管他怎麼恢復的,都沒關係了,劉明勝,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男子說罷,沒等劉明勝再開口,便有兩個錦衣衛打扮的侍衛上前,一個掰開他的嘴,另一個則端著一盆水銀,準備往他口裏灌。
劉明勝嚇得身子亂扭,可是被綁在石柱子上根本動彈不得。
劉明勝想喊,但是嘴巴被掰開了,舌頭空打轉,根本喊不出什麼聲音。
鬍子男看着手下將裝水銀灌入了劉明勝的口中,只看到一半時,他便轉過身不再看。
咣當一聲,一個空盆落地的聲音響起,緊接着,是劉明勝呃呃呃想說話卻無法說話的痛苦**聲,再然後,就是劉明勝四肢亂蹬在石柱子上發出的擦擦聲響,漸漸的,所有的聲音沒有了。
劉明勝——死了。
一個手下走到男子身邊,小聲道:「大人,劉明勝死了。」
男子轉過身,看着死不瞑目,身上還沾著一些水銀的劉明勝,冷笑了一聲,道:「以馬孝全的名義,將劉明勝的屍首還給劉一璟。」
「是~」
......
夜晚,劉一璟便收到了兒子的屍首。
翻了下兒子的眼皮,劉一璟看得出了,他是中毒而死的。
劉明勝的生母見兒子慘死,哭得嗚里哇啦,她拉着劉一璟,不停的喊着你一定要給兒子報仇啊,一定要啊......那個馬孝全,一定不能放過啊.....
劉一璟也很煩,他沒想到兒子會死的這麼快,白天還好好的和他打過招呼,說晚上回來吃飯,晚上已經是直挺挺的躺在自己的面前,死了。
「行了~你先回屋去,回屋去!」劉一璟不耐煩的喝斥道。
「哎~~」劉一璟長長的嘆了口氣,拿起兒子屍首上留下的那一封信,展開看了一遍。
「我劉一璟向來不得罪人,今日我兒死得卻這般凄慘,我不服,我不服啊......馬孝全,你真是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劉湘湘突然出現了,看到爺爺痛哭流涕,從爺爺的手中拿過信看了一遍。
「爺爺,單憑這封信,您就認定一定是馬孝全所為嗎?馬孝全還派人提醒過你啊?」
劉一璟老淚縱橫,哪裏聽得進去孫女的勸,他恨恨的道:「馬孝全肯定是妒恨我將你許配給了田爾耕的侄子,才讓你小叔叔慘死,他給你傳信提醒,只不過是他的苦肉計罷了,馬孝全,我劉一璟,和你不死不休。」
劉一璟咬牙切齒,突然想起了魏忠賢,他知道,此時此刻,只有魏忠賢能幫他討回公道。
當夜,劉一璟去找魏忠賢,見到後者后,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痛哭流涕的求魏忠賢給他兒子討公道。
對於劉明勝的死,魏忠賢早就知道了,要不他怎麼可能將典獄借給馬志。
魏忠賢也在試探,他想看看馬志是不是真的要報仇,現在看來,馬志能夠對劉明勝下殺手,那麼馬家的馬孝全,那一定就是假的了。
魏忠賢很興奮,可以說是興奮不已,他根本不在乎劉一璟兒子的死活,那種紈絝子,死了也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