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0】戰前(6)
這聲音不是人發出的，而是一種鳥。
剛剛靠向馬孝全懷中的華悅也是一愣，隨即坐直身子，看着馬孝全。
馬孝全點了點頭，華悅嗯了一聲，口中發出了奇怪的叫聲。
外面發出低沉聲音的鳥在聽到華悅的叫聲后，嗚嗚嘎嘎的不停叫喚起來，坐在馬車裏的華悅，則不停的點着頭，時不時的還回上兩句。
北冥霜雪瞪大眼睛看着華悅，嘖嘖稱讚道：「總是說悅兒姐可以和鳥兒獸兒的說話，今日這麼近的看到，也還是覺得驚訝呢。」
馬孝全微微一笑，示意先不要大聲說話，北冥霜雪會意的點了點頭，不再吭聲。
華悅和鳥兒對這話，不到幾個呼吸，那鳥兒竟然鑽進了馬車。
馬孝全這才看清楚是什麼鳥兒，原來，是一隻巴掌大的杜鵑。
這杜鵑很通人性的抬起一隻腳，用自己的喙點了點腳，華悅嗯了一聲，仔細一看，小杜鵑的腳上綁着一個什麼東西。
拿下來，展開一看，是一張字條。
「哎~」華悅長長的呼了口氣，將杜鵑送飛。
「鳥兒送來的字條上寫的是京城的情報？」馬孝全問道。
「嗯~~」
「怎麼了？有什麼事兒嗎？」
華悅有些為難，搖了搖頭，將手中的字條遞給了馬孝全。
馬孝全心中湧起一股不詳的預感，接過字條展開一看，道：「我怎麼看不太懂，這字寫的也太潦草了，悅兒你說，到底怎麼了？」
華悅嘆了口氣道：「遠在京城的奶奶，不知什麼原因，將你的身份，告訴了田爾耕。」
馬孝全大吃一驚：「不可能吧，奶奶不可能這樣做吧，這麼做，不管是對我，還是對馬家，都是很不利的~」
華悅點點頭：「我也不相信，但是從字條上寫的消息來看，的確如此。」
馬孝全拖着下巴道：「那現在消息走漏到什麼程度了？」
華悅的神情稍微有一些緩和：「田爾耕知道了你的身份，似乎並沒有伸張，他好像在盤算別的事情。」
「那麼這消息你是怎麼攔截下來的？」
華悅道：「奶奶派了馬家的家丁，帶着消息已經上路了，看來要將消息告知娘和兩個兄長。」
「不行，絕對不行，奶奶怎麼這般糊塗，如果讓娘和兩個哥哥知道我的身份，那我以後還怎麼在馬家立足？」
華悅想了想，建議道：「相公，我看與其我們坐以待斃，不如先豬八戒倒打一耙。」
「怎麼做？」
北冥霜雪插嘴道：「悅兒姐姐的意思是，我們想辦法先將你的身份透漏出去，然後以謠治謠。」
馬孝全點點頭：「也好，但怎麼做？」
華悅和北冥霜雪對視了一眼，道：「奶奶不是派人來告知馬家人你的真正身份嗎，那麼我們就先說出來，我們可以這樣這樣......不過我得問問你，以前那馬四少的屍體，你怎麼處理了？」
馬孝全道：「最終是被我派人給火化掉了，基本上死無對證，不過有一點，劉一璟的兒子，恐怕知道一些過往，我怕那傢伙被田爾耕抓住一審問，說漏了怎麼辦。」
華悅道：「這好說，我現在就寫一封信，通知在京城的族人，想辦法先將劉一璟的兒子控制住，一旦田爾耕找上門或者怎樣，也好應對。」
「好~」
......
馬車緩緩的離開花家村落，奔走大概一個時辰后，眾人停下暫作休息。
馬孝全和華悅北冥霜雪二女跳下馬車，緩緩的走向馬母所在的馬車。
馬母掀開帘布，看到三人一臉的愁雲，問道：「全兒，悅兒小美，你們怎麼了？」
北冥霜雪道：「娘，出事兒了......」
馬母一愣：「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北冥霜雪剛要開口，馬孝全咳嗽了兩聲，馬母會意，讓三人上車說。
進入馬車，關好門，馬母看着三人，問道：「是不是京城裏出事了？」
馬孝全點了點頭，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華悅道：「娘，相公和魏忠賢田爾耕一直對立，這些日子，相公不在京城，他們二人就狼狽為奸的誣陷相公。」
馬母也對馬孝全和魏忠賢田爾耕的恩怨略有耳聞，對於兒子，他當然是無條件的支持了。
「他們怎麼誣陷全兒了？」
華悅道：「剛才我族中在京城裏的探子傳來信報，說是他們不知從哪裏找了一具屍體，將屍體面目損毀，非要說那才是真正的馬四少，然後污衊說相公是假的。」
馬孝全一臉苦笑的捏了捏自己的臉，狠狠的扯了幾下，道：「娘，我是假的，我的臉皮總不會作假吧，娘您捏捏。」
馬母搖搖頭：「不用了，你是我生的，我能看不出來嗎？只是娘不明白，那魏忠賢和田爾耕，為何要如此針對你？」
北冥霜雪道：「娘，我在京城的時候，總是聽到魏忠賢想方設法的要相公臣服他，做他的走狗，可是相公根本不理他，然後他就想方設法的給相公穿小鞋，甚至有一次，他差點將清寒姐侮辱了......」
「豈有此理，這魏忠賢，竟然如此下作，我遠在寧遠也時常聽到有人對他議論，說他是權奸......全兒，那你打算怎麼做？」
馬孝全道：「娘，孩兒別的不怕，怕是怕奶奶一個人，頂不住他們的施壓，萬一奶奶被他們騙了，寫下什麼給你們送來怎麼辦？奶奶年事已高......」
「全兒，你放心，娘不是傻子，你爹更不是傻子，如果真有這種事兒，我們也絕對不會相信的。」
馬孝全點點頭，道：「娘，孩兒可能不能和你們一起回寧遠了，孩兒得儘快趕回京城，孩兒怕魏忠賢對奶奶不利。」
「好，那讓遠兒或是成兒陪你一塊去吧，你們兄弟在，想必他們也不敢怎樣。」
馬孝全搖頭：「眼下正是戰事，新任遼東經略高第又是個蠢貨，如果二哥三哥貿然與我離開，高第那孫子萬一參一本，就不好了。」
「嗯，你說得也是，那你就儘快收拾，收拾好了，咱們就分道揚鑣。」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