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8】仇人(4)

上章提要：因為楊漣奏疏的關係，京城的紙張也跟着緊缺起來(眾人傳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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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自己的夫人離家，楊漣鬆了口氣，他抬起頭，看了看夜空。

今夜，天空中一顆星星也沒有。

「我楊漣已經破釜沉舟，不成功，便成仁。」楊漣握緊拳頭，語氣堅定道。

......

翌日，馬孝全獨自一人去找葉向高。

葉向高作為當朝首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馬孝全找他，目的有二：第一是想讓葉首輔在皇上面前美言幾句，讓他儘快的恢復權利；第二，則是因為最近楊漣參魏忠賢的事情。

對於馬孝全的請求，葉向高答應了第一條，但是對於第二條，葉向高卻搖起了頭。

「怎麼，首輔大人覺得不妥嗎？」馬孝全問道。

葉向高點點頭，道：「執事大人覺得楊漣的奏疏，能夠起多大作用？」

馬孝全知曉部分歷史，如果不是資料器壞了，他會更加清晰的知曉歷史的進程，而現在，他對於楊漣參魏忠賢之後的事情，一無所知，鑒於此，馬孝全也無法回答葉向高的問題。

葉向高見馬孝全沉默不語，以為馬孝全和他想到了一塊兒，便道：「執事大人想必和我想的一樣了，咱們說個實話吧，楊漣此舉，雖然能夠嚇得了魏忠賢，但卻不能嚇得住他！」

馬孝全點點頭，表示贊同葉向高的話。

葉向高繼續道：「所以......我認為，當務之急，如果楊漣想要徹底的搬到魏忠賢，必須要緊抓住一個人。」

馬孝全抬起頭看向葉向高，道：「皇上。對么？」

葉向高點頭：「沒錯，不管是錦衣衛，還是廠衛，還是我們內閣，說白了都只為了一個人，那就是皇上，如果皇上能夠震怒的話，魏忠賢的期限就到了。」

「那如果皇上不震怒呢？」馬孝全反問。

葉向高呵呵一笑：「那只有等了！」

馬孝全對葉向高的回答很不滿，但他面子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嗯，我看也只能如此了！」馬孝全假裝很無奈的樣子，站起身，沖葉向高拱了拱手道，「那麼我復權的事兒，還希望首輔大人多幫幫忙了。」

葉向高呵呵一笑：「好說好說，執事大人，請！」

......

馬孝全滿懷希望的離去，以為葉向高會很快在皇上面前美言他，但事實上，葉向高並沒有做任何事。

葉向高認為，馬孝全想恢復權利的目的不單純，所以他不能讓馬孝全如願，雖然眼下東林黨有些勢弱，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葉向高相信，只要他還是大明王朝的首輔，魏忠賢就掀不起什麼風浪。

再者，葉向高瞧不上馬孝全，因為他是錦衣衛，葉向高雖然明面上對錦衣衛沒有什麼說辭，但絕無任何的好感。葉向高認為，錦衣衛就是一幫混混整在一起，成天搞破壞暗殺的盲流之徒。

可憐的馬孝全，空等了好幾天。

......

馬家，書房內。

馬孝全眯着眼睛看完了手中的密信，有些惱怒的將密信撕了個稀爛。

李清寒站在馬孝全的身邊，看着他惱怒的動作，問道：「怎麼了？」

馬孝全平靜下來，嘆了口氣道：「我被皇上架空的權利，本想着靠葉向高幫我在皇上面前美言美言，我再趁勢加把勁，或許就能恢復權利，可誰料葉向高卻將我的所託放在了一邊！」

「那你有沒有給葉向高送禮物啊？」

「禮物？哼，我想送，葉向高還不一定敢收呢，哎，這東林黨啊，真是一幫自恃甚高的傢伙。罷了罷了......我再想辦法好了。」

李清寒眼珠一轉，道：「我倒是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什麼？」

「我不是火神娘娘的身份么，我可以以這個身份，向皇上進言。」

馬孝全搖頭：「萬萬不可，你本就是我馬家的人，倘若你出面，肯定會引起一眾人的彈劾，雖然礙於你的特殊身份，不會傷筋動骨，但人言可畏，還是小心為上好。」

李清寒哦了一聲：「好吧，那就這樣吧。那葉向高那邊，你要不再去一次？」

馬孝全搖頭：「我才不呢，哼，葉向高啊，我就詛咒他吃飯塞牙，喝水更噎！」

葉向高家......

葉向高端起茶杯，淺淺的抿了一口，茶水恆溫，但是他卻莫名的更噎了一下。

放下茶杯，葉向高嗯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馬孝全來找我，我沒有做任何的事兒，這是理所當然的，哼哼，楊漣和魏忠賢在斗，我肯定也逃不開干係，所以當務之急，我的任務是調停，哼哼，只要將楊漣和魏忠賢調停了，馬孝全那事兒也就不用我去做了......哼哼~」

......

六月十一日，幾個內閣大臣合奏一本，建議皇上將魏忠賢的權利卸除，奏本的第一個署名，自然是葉向高。

經過幾個晚上的思考，葉向高決定向皇上建議，學着架空馬孝全一樣，將魏忠賢也架空，這樣的話，宮內兩個最有實力，最不穩定的因素就都解除了，如此一來，朝內也就安定了。

朱由校昨天剛剛聽完楊漣的奏疏，對內閣眾人的奏本，朱由校似乎並不怎麼上心。

究其原因，說起來也夠荒謬，簡單說來，就是楊漣的奏疏，被魏忠賢等人幾加篡改，給改成了沒什麼大事兒的文章了。

朱由校最近正忙着弄宮中的拆建工程，哪裏有心思管這些，他很不耐煩的讓葉向高歸安，然後又將批複的權利授權給了魏忠賢。

魏忠賢求之不得，立馬命狗腿子擬了一份批複。

葉向高欣喜的接到批複，以為皇上同意了他的建議，打開一看，葉向高傻眼了。

批複中除了將魏忠賢海誇一通外，重點強調了他葉向高為主的內閣不要胡說八道，好自為之。

葉向高很後悔，早知道先將馬孝全的事抬出去試探試探也好啊。

事已至此，葉向高也說不出什麼了。

六月十二日，葉向高主動找馬孝全，向他承認自己的失誤，希望馬孝全不要介意。

馬孝全倒是沒有太過糾結，因為最近，他又攤上了一件讓他頭疼不已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