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6】計成收網(6)

上章提要：蔣霸天領着人去蔣猴子家搜，可惜的是什麼也沒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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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霸天皺着眉頭看了蔣猴子的老婆一眼，哎，到底是快四十的人了，身材有些走樣了，不好看不好看~

「哼~蔣猴子，算你老小子走運~蔣龍，我們走！」蔣霸天一揮手，領着蔣龍和另幾個手下匆匆離去。

蔣猴子噗通一聲癱倒在地，倒是他的老婆十分淡定的穿好外衣，走到他面前，抽了他的腦袋一巴掌，罵道：「沒用的男人~還愣著幹嘛，起來~~」

蔣猴子回過神來，連忙站起身，將自己的老婆拉進房內，問道：「媳婦，你到底是怎麼做的？錢呢？」

蔣猴子的老婆嘻嘻一笑，脫掉了鞋子，然後將鞋底一磕，從裏面抽出來幾張銀票：「喏，在這裏~」

蔣猴子心花怒放，抱住自己的老婆狠狠的親了兩下：「媳婦，你簡直太厲害了~」

「哼，我就知道你這些錢來的不正，所以才多了個心眼，本來拿出一張銀票給你看一下呢，雖然是黑錢莊兌換的，但銀票卻是正規的大錢莊的票......誰想你個沒出息的竟然把銀票抖落了出來，被蔣霸天發現了，好在我眼疾手快吃掉了~」

蔣猴子嘿嘿笑道：「沒事兒沒事兒，不可惜不可惜，大部分是保住了嘛......」

「哼，你真沒用，蔣霸天今天來了，後面肯定還回來，我看實在不行，咱們就走吧~反正娃兒都在老家。」

蔣猴子點點頭：「好，那就回家，哼，不過蔣霸天今天對我們做的事，我絕對不會饒了他的~」

「對，絕不饒他，猴子，你咋想的呢？」

蔣猴子嘿嘿一笑：「蔣霸天不是和黃天虎兩人最近鬧得挺凶，看樣子以前的結盟快崩了，咱們臨走的時候，給他推波助瀾一把，哼哼~~」

「嘿嘿，行，我聽你的~」

......

兩天之後的夜晚，蔣猴子突然來找馬孝全，說想拜託總管事大人幫個忙，他想見見黃天虎。

馬孝全知道蔣猴子的動機，所以很乾脆的答應了，不過......鑒於最近黃天虎不在漕幫，這事一時半會兒還做不了，因此馬孝全提議蔣猴子有什麼事可以和他說，等黃天虎回來了，他可以幫着先給說一下。

蔣猴子本想當面和黃天虎說說蔣霸天的事，后仔細一想，覺得自己反正要走，不如再給總管事大人說說。

聽了蔣猴子的複述后，馬孝全暗暗吃驚，本來以為蔣猴子這種人無非也就是個賭棍，成天遊手好閒之輩，誰料從他口中道出的內容，卻很有條例，且思路清晰。

馬孝全全程皺眉，聽完了蔣猴子的複述后，眉頭突然一舒展，笑着道：「蔣猴子啊，聽你這複述，似乎你也讀過書吧？」

蔣猴子點了點頭，道：「回大人話，小的的確讀過書，還是個秀才，只不過因為家裏窮，就草草的娶了媳婦......後來聽說蔣霸天在漕幫混得不錯，覺得和他有點親戚關係，特來投奔，這一呆就是十多年......」

「原來如此，那麼你這次為什麼要回老家呢？漕幫不好嗎？」

蔣猴子老臉一紅，道：「實不相瞞，大人給的銀錠，我已經換成了銀號票，現在手頭也有錢了，就不想在這裏繼續呆了。」

「哦，這樣啊，你把錢都換了？」

「嗯~~」

馬孝全拖着下巴：「你去鎮子上的錢莊換的？難道沒有人懷疑你？」

蔣猴子嘿嘿一笑，道：「我老婆去黑錢莊換的，稍微損失一點，照樣能換，換出來的還是正規的銀號票......」

「呵呵，蔣猴子啊蔣猴子，你還真聰明啊，行，損失了多少，我補給你~」

「啊啊啊......那怎麼可以，大人，您這......」蔣猴子嘴巴上說，手卻已經伸了出來。

馬孝全也不猶豫，直接從袖子口袋裏抽出一張二十兩的銀票，丟給蔣猴子：「拿去吧，既然你要回老家，就風光一點，嗯，你說的有關於蔣霸天的事，我會都記下，蔣猴子啊，你為朝廷立了大功了~」

蔣猴子以前是個秀才，自然心中一直嚮往著官宦之路，現在馬孝全說他為了朝廷立功，蔣猴子自然十分的高興。

「大人，小的有個不情之請~」

馬孝全微微一笑，道：「蔣猴子，你是不是想為朝廷效力呢？」

蔣猴子一愣，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叩頭道：「大人英明~」

「呵呵，有這個心不錯，不過你可知道，你說了蔣霸天這麼多的壞話，就算你入了朝廷，恐怕也會遭到你的老鄉們的謾罵吧，蔣猴子，你能受得了嗎？」

蔣猴子抬起頭，道：「這有什麼受不了的，這都是暫時的~」

馬孝全心中暗嘆，不得不說從古至今，天朝人都是崇尚官權，所謂三年縣知府十萬雪花銀，哪一個當官的屁股是乾淨的（包括馬孝全自己），就算這個人再怎麼不堪，只要一當官，用不了多長時間，周圍的人都回來巴結他，崇拜他......

面對跪在自己面前的蔣猴子，馬孝全突然覺得自己很不堪，如果自己不是錦衣衛執事，不是這鹽運的總管事，那現在自己又是個什麼地位？蔣猴子還會像孫子一樣跪在他面前嗎？

「蔣猴子啊，你起來先下去吧~你的事情我會考慮的......」

「是，大人~」

......

蔣猴子離開后，馬孝全立即派人找來了方雲，命他將蔣猴子換錢想消息散播給蔣霸天。

第二天，蔣霸天派蔣龍偷偷前往鎮子上，假意換錢套消息，果然，黑錢莊的人一聽口音都是福建人，便多嘴說了一句前兩天一個女人提着十錠銀子過來換了錢。

蔣龍心細，問都是什麼銀錠子，黑錢莊的人也沒多疑，拿出一錠還沒有融掉的銀錠給蔣龍看。

蔣龍將銀錠捧在手上，仔細一看，心中暗暗吃驚，因為他發現這銀錠上有黃天虎那邊的特有標記，也就是說，這銀錠是從黃天虎那裏流出來的票兒銀。

蔣龍故作感動，淚流滿面的求黑錢莊的店家一定要將這個銀錠給他，作為回報，他願意以二十兩碎銀子去換，店家問起原因，蔣龍撒謊說看到這樣的銀錠，想起了以前的一個救命恩人。

黑錢莊的店家也是人，也「通情達理」，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蔣龍願意以高價買走這個銀錠，反正自己不虧，橫豎都是賺，這樣的買賣，不做是傻瓜。

......

蔣龍揣著銀錠火速趕回漕幫，將銀錠交給了蔣霸天，並且將黑錢莊店家的話原原本本的給蔣霸天複述了一遍。

蔣霸天手裏掂量著銀錠，眉頭緊皺，片刻后他放下銀錠，問道：「蔣龍啊，這麼說，這銀錠是蔣猴子的老婆去換的？」

「嗯~黑錢莊的店家親口所說，絕對沒有半點虛假~」

「那麼這錢，怎麼會從總管事府出來呢？」

蔣龍猜測道：「霸天哥，黃天虎最近不在漕幫，但是在他走之前，的確去過總管事府，有可能他已經和馬三串通了起來，這錢，很有可能就是黃天虎臨走時放下的......」

蔣霸天點點頭，他很認同蔣龍的推斷。

蔣龍得到了蔣霸天的肯定，繼續道：「黃天虎這人很陰險，他知道如果和咱們正面衝突了就無法維穩，並且有可能出事兒，讓馬三趁機撈稻草，所以他才托馬三來收買蔣猴子，這樣，馬三以為黃天虎歸順了他......實際上......霸天哥啊，黃天虎很可能是一石二鳥。」

「媽的~~」蔣霸天將銀錠朝地下一摔，罵道，「蔣龍，領點人，現在去蔣猴子那裏~」

「霸天哥，且慢~」蔣龍攔住蔣霸天，道，「現在就算咱們去，蔣猴子肯定也不會承認，畢竟東西已經不在他那裏了~」

「嗯~~」蔣霸天冷靜下來，問道，「那怎麼辦？如果三叔在就好了，對了，怎麼最近不見三叔呢？」

蔣龍沒好氣道：「三叔被馬三請去了家裏，小道消息聽說三叔常住在馬三的總管事府邸了~」

「什麼？」蔣霸天一聽暴怒，「三叔竟然背叛我？」

蔣龍嘆了口氣，道：「霸天哥，你也別着急，眼下咱們還有機會，就看霸天哥要不要決定了~~」

「機會？什麼機會？」

蔣龍目光閃爍，突然陰森森道：「黃天虎正好不在，霸天哥，他河南派的勢力比咱們福建派大，所以黃天虎才能有恃無恐，他更是搶了你的女人......我看咱們不如趁他不在，將河南派那幫孫子一舉端鍋......」

蔣霸天有些猶豫，沒有吭聲。

蔣龍道：「霸天哥，現在情勢對咱們很不利，如果咱們再不行動，就算不被馬三端掉，恐怕也會被黃天虎逐步的蠶食，咱們已經失去了兩個倉庫了，要是咱們再不有所行動，恐怕就回天乏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