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2】二虎之計(12)

上章提要：黃天虎收買馬孝全替他辦事，馬孝全表面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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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馬孝全溜回總管事府邸，和華悅說起了黃天虎要收買他的事。

華悅秀眉微皺的聽完馬孝全的複述，道：「馬孝全，如果我是你，我也是會答應黃天虎的收買要求的。」

馬孝全點頭：「所以我並沒有去拒絕......不過......我幫着黃天虎做事，那等同於和蔣霸天站在了對立面上，如果蔣霸天發現了我，那麼我將會死得很慘，同樣，如果黃天虎覺得我沒有利用價值了，一樣會像丟不需要的東西一樣將我除掉，悅兒，你說我該怎麼辦？」

華悅沉思了片刻，建議道：「我想，你應該將黃天虎收買你的事情告訴蔣霸天。」

馬孝全嗯道：「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現在已經是傍晚了，我要是現在去了，蔣霸天肯定會說我速度慢，有想法耍心思......」

華悅笑道：「你可以撒謊啊，你就說，你正在休息，黃天虎突然派人來賄賂你，嗯，等會我再通知一下方雲，讓他在福建派蔣霸天那裏散播個小道消息，就說河南派的人傍晚來找了你，不知道幹了什麼......」

馬孝全一邊聽一邊誇讚：「還是悅兒有辦法，嘿嘿......」

華悅俏臉一紅，督促馬孝全：「好啦，別耽擱了，現在就去見蔣霸天吧。」

「好~」

......

漕幫，福建派正堂內。

蔣霸天手裏掂量著一個十兩官銀，他的面前，馬孝全假扮的胡漢三正恭敬的候着，一言不發。

蔣霸天眯著雙眼，輕輕的扣了扣手中的官銀，問道：「漢三啊，這麼說來，那黃天虎是打算給你錢，讓你倒戈來對付我咯？」

馬孝全點頭，假裝恭敬道：「是啊頭兒，那黃天虎也不想想，我可是福建人，我怎麼能背叛我的老鄉們呢，真是可笑......」

蔣霸天對馬孝全的態度很滿意，在此之前沒多久，他剛從方雲那裏得到一個消息，說河南派的人傍晚下工後去找了胡漢三（馬孝全）......這麼說來，黃天虎確實是在賄賂胡漢三了。

蔣霸天滿意的點了點頭：「你的反應速度很快，足見你確實是我福建一派的~」

馬孝全拱手道：「頭兒，別的不說，只要能多給我點吃的就行了~沒什麼事兒，我就走了~」

「慢著~」蔣霸天叫住馬孝全，「你就這麼走了，那黃天虎再派人來問你，你怎麼回答？」

「哎呀，這......」馬孝全撓了撓頭，「這我沒想過，直接不同意就是了。」

「蠢貨~」蔣霸天笑罵道，「你收了人家的銀子，又不答應，你說人家能饒過你么？」

「哎呀，那......頭兒，要不我再把十兩銀子還給黃天虎，不就行了~」

蔣霸天心中暗笑：這胡漢三真是個愣頭青啊，收了人家的錢拿了一晚上，又往回退，給誰誰能罷休啊？

「行了，銀子呢，你就拿着好吃好喝去，不過，你在表面上，一定要答應黃天虎......」

馬孝全故作為難：「頭兒，那黃天虎還讓我偷咱的賬本呢，我又不咋識字......」

蔣霸天笑道：「這好辦，他不是要賬本么，我給你一本，你拿給他就是了~」

「啊？那怎麼行啊，頭兒，那黃天虎豈不......」

蔣霸天嘿嘿一笑：「我這賬本，當然是做過手腳的了，嗯，而你，胡漢三啊，你既然假裝倒戈了，就要想辦法親近黃天虎，爭取從他那裏給我偷幾個賬本回來，聽明白了沒有啊？」

馬孝全點頭，拱手道：「遵命~」

「好了，下去吧~」蔣霸天將手中的十兩官銀丟給了馬孝全，馬孝全接下官銀，躬身而退。

......

第二天，蔣霸天派人交給馬孝全一個賬本，賬本的內容自然是假的了，不過鑒於做假人的技術高超，一般人的也看不出什麼門道。

馬孝全拿着賬本，問道：「頭兒不是說過兩天么，怎麼這麼快啊？」

給他賬本的人沒啃聲，只是做了個你儘快辦的手勢，便匆匆離開。

馬孝全攢著賬本，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偷偷的看了一遍，確定裏面沒有什麼對自己不利的內容后，他將賬本放了起來。

送賬本這種事情，如果做得太快，反而會引起黃天虎的懷疑，所以得拖上幾天，讓黃天虎認為這事很難辦，當然，蔣霸天那邊也不能讓他看到，能躲就得躲。

三天之後，馬孝全將蔣霸天給他的賬本送到了黃天虎的手裏。

黃天虎翻看着賬本，滿意的點了點頭，誇讚道：「漢三，你做的很不錯呢，不過這賬本，似乎裏面並沒有寫什麼很重要的流水啊？」

馬孝全聳聳肩：「虎爺，我也不識字，所以也看不懂，要不虎爺給我說說，賬本裏面那些是最重要的？」

黃天虎哈哈一笑，搖頭道：「教你？那不還得教你認字啊，那時間太長了，這樣吧，你大著膽子，想辦法干一票大的，將蔣霸天那裏的賬本全都給我偷來，我重重有賞~」

馬孝全撓了撓頭：「虎爺，全偷來不可能吧？太難做了，您也知道，管賬本的人有好幾個呢~」

「這好辦，你不是和牛三很熟悉么，你把這封信給牛三，他看了以後，就會幫你的~」黃天虎說着，丟給馬孝全一封信。

馬孝全故意將信封拿顛倒，點點頭：「好，我這就去~」

......

牛三家。

「我的妹妹......她竟然......」牛三氣得將信撕了個粉碎。

「牛三哥，你怎麼了？」馬孝全知道牛三氣什麼，因為信中的內容，正是牛三妹妹被蔣霸天害死的消息。

牛三咬着牙道：「漢三，黃天虎給你這信，還說什麼沒？」

馬孝全也不隱瞞，道：「牛三哥，我其實奉了頭兒（蔣霸天）的命假裝幫着黃天虎做事呢，黃天虎讓我給他偷頭兒的賬本，我之前送去一本，黃天虎說沒啥可看的......」

牛三冷哼了一聲：「好一個蔣霸天，把你支出去對付黃天虎了，哼，他給你的假賬本，那牛三哥給你真的~」

「真的？牛三哥，你這是做什麼，你不會想背叛頭兒吧？」

「背叛？」牛三兩眼通紅，「漢三啊，你等我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以後，我會給你答覆~」

「好~」

......

一個時辰之後，牛三找到馬孝全，偷偷的塞給他兩個賬本。

「噓......不要聲張，這是蔣霸天的真賬本，我複寫了兩本，你拿去給黃天虎......」

馬孝全詫異：「牛三哥，你這是怎麼了？」

牛三道：「蔣霸天弄死了我的妹妹，還將她的屍首丟在了野外，我剛和二哥找到了妹妹的屍首，可憐的她已經被野狼吃得沒剩下什麼了，要不是我認得她的衣服，嗚嗚嗚......我......我不會放過蔣霸天的，你把這兩個賬本拿去，給黃天虎，他看了以後，就什麼都明白了~」

馬孝全哦了一聲，將賬本塞入懷中。

夜晚，馬孝全偷偷的溜回總管事府邸，將牛三給的兩個賬本仔細的看了一遍。

這兩個賬本比起之前蔣霸天給的，不僅內容上要詳實許多，很多的有問題流水，也都標註的一清二楚。

馬孝全扣下了其中的一本，交給了華悅，另一本他留下，打算待明日交給黃天虎。

華悅提議：另一本也不要交給黃天虎，因為這兩個賬本非常有用，要留下仔細的研究一番，發現蔣霸天這邊的貓膩。

馬孝全提出異議，認為如果都扣留，就無法獲得黃天虎的信任，眼下黃天虎可能還在將信將疑，如果能夠順利的交給他一個賬本的話，黃天虎或許能夠對自己多一份信任。

華悅微笑着反對：黃天虎和蔣霸天這兩人的宗族觀念都很強，他們認定的人，一般都是和自己一個地方出來的，也就是說，不論馬孝全怎麼去做，都不可能得到他們完全的信任。

馬孝全拖着下巴，認為華悅言之有理。

「所以......」華業做總結道，「宗族老鄉觀念強沒有關係，就怕任人唯親，這樣就算是做的再大，都會滅亡......舉個反例，我花家......我們家族這一千五百多年來，一直就不斷的吸收著外面的優秀人才，不管他姓花與否，我們都與其建立的良好的關係，當然，要籠絡一個人，有時候聯姻也是必不可少的......所以我們存活了很久......」

馬孝全感嘆華悅的大局觀：「你說的沒錯，馬家自打我在漢末建立以來，也一直秉承這樣的做法，所以雖然現在不如以前，但還是在這亂世中存活了下來，很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