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大雨

黑暗終究是黑暗，光明始終是光明。黑與白、善與惡、是與非真的是那麼涇渭分明嗎？世間的一切因果都只是循環往複。哼！即使如此也得放手一搏，要不然可就真的要到世界終結的那一日了。

黑衣人靜靜地站在那裏。窗外下起了瓢潑大雨，他的心情和現在的天氣一樣陰霾。他有的時候會迷茫、會孤獨、會感到悲傷，可一想到即將發生的事情他又會重新振作自己的意志，堅定那份不可能回頭的信念。

此刻在雨中艱難行走的莫違天也懷揣那種信念。他希望能夠帶着身後的人脫離險境平安回到原人寨；他希望能夠治好自己恩師的病讓他安度萬年；他希望查出真相還自己一個清白也還世界一個太平。這就是他的信念。正是因為有它的支撐自己才會走到現在。他要感謝身邊的人，在他迷茫的時候提醒他；在他孤獨的時候陪伴他；在他悲傷的時候安慰他，所以他要這些人繼續奮鬥！

莫違天沿着最近最安全的路往前走。平原上下起的大雨根本無處躲藏，他們幾個人早已經全身濕透了。

拉克申抬頭望着灰濛濛的天空咒罵道：「該死的鬼天氣，上午還好好的，這時卻變成這樣，共和國真是個讓人不爽的地方！」

莫違天心知拉克申平日裏並不愛說話，這個時候他會破口大罵看來是真的着急了。這也難怪，本來三十多里的路程並不算遠，可這突入起來的大雨卻攪亂了計劃。按照莫違天原來的想法，這三十里路就算走得再慢，在天黑之前也該走完了。他們到達洞穴之後可以做一夜的調整，第二天再動身向海底隧道出發。即使因為其它原因天黑之前到不了目的地也不要緊，起碼這個時節的晚上天氣不會太過寒冷，野外露營並不是問題。這下可好了，這場大雨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候，依照現在的速度隊伍很難再天黑前到達洞穴那裏。倘若沒辦法準時到達那裏可就麻煩了。一來他們為了防止共和國的盤查不敢走公路，而這小路這方圓幾十里全是光禿禿的岩石和黃土，經過雨水的浸泡之後地面變得泥濘不堪。四周又找不到可以避雨的地方，到了晚上怕是寒冷至極。再加上所有人的衣服都濕透了，如果不及時烘乾到時候幾個人都得生病。二來洞穴情況不明，也許真如自己原先猜測的一樣，那裏可能會隱藏着什麼意想不到的東西。如果遇到陷阱或是埋伏的話，這幾個人里蕭瀟和拉克申應該還可以應付一陣，可是自己的恩師司徒和實只是名普通的學者，本人根本不會武功也沒有什麼特殊本領，若是在那兒遇到緊急情況最讓人放心不下的就是他了。

想到這兒，莫違天走到隊伍的後面對一直攙扶著傻爺爺的蕭瀟說：「丫頭，我要拜託你一件事。」

蕭瀟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問：「莫大哥，怎麼了？」

莫違天看了一眼一臉獃滯的司徒和實，說：「我希望你能保護我老師的安全。」

「那是自然的，莫大哥你放心吧。」

「不，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如果遇到任何危險我希望你能先帶着我的老師離開，這樣的話至少能夠保證你們兩個人的安全。」

「那你呢？」

「我可以應付。」莫違天說完這句話就沒再言語，他徑直走回到隊伍的最前面繼續趕路。

莫違天沒有給蕭瀟開口的機會，因為他知道蕭瀟是不會同意他的說法的。自己無法反駁她也沒有時間反駁她的話。他只是給蕭瀟提個醒，但願她在這段路上能夠想明白他這是為她好。

剛才莫違天對蕭瀟說的話拉克申也聽到了。他沒有參合兩人的談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過當他聽到莫違天建議保全蕭瀟安全的時候他還是想說一聲謝謝，可是這話到了嘴邊又收了回去。在他眼裏，蕭瀟是至親，莫違天始終是個外人。雖然這個外人不是壞人，但是他內心深處還是對這個男人心存一絲莫名的敵意。

「再加快一些步伐。我們不能在露天過夜！」莫違天在磅礴的大雨中喊道。

拉克申看了眼蕭瀟，說：「把傻爺爺交給我吧。我背着他走，要不然咱們沒法在天黑前到那兒。」

蕭瀟點了點頭，輕聲對司徒和實說：「爺爺，二哥哥背您好不好？」

司徒和實瞅了一眼蕭瀟扭過頭去，像小孩一般撒嬌道：「我不要！我要和我的乖女兒在一起！」

蕭瀟有些無奈，輕輕搖了搖頭：「我就在您身邊呢！您就讓二哥哥背着吧，我在一旁看護您。」

司徒和實渾濁的雙眼轉了一下，嬉皮笑臉地說：「乖女兒不騙我？真的在我身邊？」

「那是當然，我怎麼會騙您呢！」蕭瀟很鄭重地說。

司徒和實又想了想才點頭同意。拉克申見他答應了便走過去背起了老人。這一背，拉克申發現傻爺爺着實太輕了，可能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他比正常人要瘦小很多，他甚至都能感覺到老人雙肋的骨頭正頂着自己的脊樑。

背上了司徒和實，隊伍前進的速度快樂不少。莫違天又看了一下地圖，離目的地只剩下不到一公里的路程了。他自己也隱約感覺到地形有些向下的趨勢，看來這地方真的離深溝很近了。

這時雨勢有些減弱了，不過依莫違天看至少到天黑前這場雨是不會停的，也就是說現在還不能放慢腳步，必須抓緊時間繼續趕路。

他一邊這樣想着一邊小聲對一旁的拉克申說：「我們快到了，小心點。」

拉克申心領神會，右手下意識的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也恰在這時，不遠處的小土坡上忽然傳來一聲長嘯。這聲音非常尖利刺耳，即使在這豪雨之中也能聽得十分清楚。

「是狼！」拉克申道。

「這地方會有狼？」莫違天感到有些不可思議。按說這裏距離首都並不算遠，就算是郊外小路也不可能會有這麼危險的動物啊！

正在尋思之際，只聽得又是幾聲長嘯，緊接着便聽到動物飛奔的腳步聲，而且聽聲音這些動物至少有幾十隻，它們分別從不同的方向往這裏迅速聚集。

「糟了！被包圍了！蕭瀟快帶着傻爺爺先走！」拉克申放下背上的司徒和實喊道。

可是似乎蕭瀟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只見她已然從腰間抽出了長鞭擺開了防禦的架勢。

「莫違天一個箭步衝到蕭瀟面前道：「我說的你不聽嗎？快走！帶着老師他快走啊！」

「莫大哥，現在不是理論這個的時候，傻爺爺我自會保他周全，只是我不能離開你們！」

莫違天還要辯解卻突然感到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而來。

「不好！卧倒！」莫違天大叫着心知已經來不及了，連忙將一旁的蕭瀟推開，而這時一張血盆大口也一下子咬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