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心事

莫違天笑了笑說：「果然瞞過您的眼睛，我的確是有事要問大帥，只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哦？不知道從何說起？這是什麼意思？你有話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老子現在沒那麼多時間！」蕭萬龍換了一種不耐煩的口吻說道。

莫違天點了點頭說：「好吧，既然大帥您公務繁忙那我就長話短說。其實我就想問一句話：為什麼要革命？」

「為什麼？這是不是你想要的嗎？」蕭萬龍很輕鬆地回答說。

「是，這的確是我想要的，我只是不明白您為什麼要同意我想要的東西。」莫違天繼續問道。

蕭萬龍沒有正面回答莫違天的問題而是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正色問道：「你覺得我是怎樣一個人？」

「這……」莫違天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反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一時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蕭萬龍看出了莫違天的尷尬，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罷了，我想你是沒辦法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的。不過我很清楚你的想法。在你看來我就是一個佔山為王的土匪，不顧著老百姓的死活為了個人仇恨而要去發動一場根本打不贏的戰爭是嗎？」

「我……」莫違天剛要說話，蕭萬龍一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語：「你不用解釋。這些話兒我從你的眼神里就能夠看出來。其實你的想法沒有錯，我的確是為了復仇。在我看來共和國史奪走我族人和妻子生命的罪魁禍首，我今生定要他們付出代價的。不過我也很清楚光有仇恨是遠遠不夠的。仇恨只能換來一時感官上的痛快。卻換不來一生內心的平靜。我也許是個粗人，可我並不傻。如果我傻。我的父親也不會將我們一族的命運託付到我的手中。雖然曾經我輕信了共和國，鑄成大錯。那是因為我年少輕狂還不知道世事的險惡。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你覺得我這個年過半百的人還會為了一時衝動而不顧大局拿這裏百姓的性命開玩笑嗎？我其實並不知道革命是什麼意思，但是我知道我想要什麼。我想要的東西和你想要的在某些地方是一致的。我覺得我的族人應該換一種生活方式。我們這一代背負着仇恨活着，我不想再看到下一代人還依然如此。我希望他們能夠走出大山，過屬於自己的生活。正因為這樣我才相信你所說的革命，也就是那個什麼…..自由！我就是想讓我的族人得到自由。要想得到自由我們就必須先打敗共和國，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存在，讓他們尊重我們，把被他們奪走的自由拿回來！」

莫違天看着蕭萬龍。心中升級一絲敬意。說實在的他一開始的時候就看出了這位老寨主心機極重並非等閑之輩，但那時是心存是貶義的。今天他才發現原來自己看走眼了，原來蕭萬龍一直在為他們族人的未來着想。雖然說莫違天對蕭萬龍的態度有所改變，可是有些話他已經想了很久了，既然想了那麼久就一定還是要講出來的，這也是他來這兒最重要的目的。

想到這裏莫違天頗為嚴肅的問：「既然同意我的看法那我想問大帥一句話，您有把握贏共和國嗎？」

「有！」蕭萬龍斬釘截鐵地回答道。

莫違天還想問他何來這樣的自信，不過當他看到老寨主眼神中的堅毅和威嚴之後他收回了想要問出的話語。

「還有別的事情嗎？如果沒有就退下吧！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部下，一切還是要聽我的命令！」

莫違天點了點頭：「大帥我最後一句話想問您。」

「說！」蕭萬龍爽朗地說。

「倘若原人寨打贏了這場戰爭並且最終革命成功的話。原來共和國的老百姓們您會怎麼處理？」

蕭萬龍沒有答話。沉默……良久的沉默！

「大帥！？」莫違天急切地問道。

蕭萬龍閉上了眼睛說：「共和國人殺我族人害我妻兒，都是一群豬狗不如的傢伙！他們留在世上也是禍害，但是……」

「但是怎樣？」莫違天湊近了一步問。

「但是我怎麼也做不出豬狗不如的事情來！」蕭萬龍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突然睜開直勾勾地盯着莫違天好像要將他的靈魂看穿一樣。莫違天不知道他這樣看自己是什麼意思，不過他說話着實讓他放心不少。看來蕭萬龍果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沒有因為仇恨而想要去濫殺無辜。這樣的人值得自己為他和他的族人做點什麼。

莫違天這樣獃獃地想着。蕭萬龍見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便開口問道：「你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最好趕快離開，不要讓我叫侍衛請你出去。」

蕭萬龍這麼一說莫違天才從思緒中轉了回來。他連忙行了一個禮轉身就要往外走，可是蕭萬龍卻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大帥還有什麼吩咐！」莫違天拱起身子學着原人寨人的風俗給老寨主又行了一個禮。

蕭萬龍此時半閉着眼睛說：「去代我看看那丫頭吧！她現在被我半軟禁起來想必也是不好受吧？」

「大帥。恕在下直言，您為何不親自去見蕭瀟小姐？我一個外人。恐怕…..恐怕多有不便。」

蕭萬龍長嘆一聲：「知女莫若父！我們之間太過親密，有些話反倒不好說了。正需要你這個外人去。再說這時候她真正想見的是你而不是我也說不定。」

「那大帥我去了之後該說些什麼呢？」莫違天問。

蕭萬龍收起了嘆息，說：「這個就隨你了，我沒有要限制你的意思，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吧！」

莫違天沒再問什麼，只是道了一聲：「是！」便離開了議事廳。

此時偌大的議事廳中只剩下蕭萬龍一個人。他沒有再去處理公務，而是就像剛才那樣閉着眼睛。他在想一些事情，關於家庭、關於未來，最重要的是關於蕭瀟。她這個省心的丫頭的確讓蕭萬龍傷透了腦筋。這次出征蕭瀟一定會想盡辦法隨行的。可是這不同於遊玩，這是去打仗，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買賣。這樣的事情自己的女兒怎麼能去呢？怎麼辦，怎樣才能讓自己的女兒不再出去惹禍？蕭萬龍腦中飛快地想着…..嗯，真別的辦法了，看來要讓她安分守己就只能用這最後一招了。蕭瀟啊，蕭瀟！別怪爹，爹也是為你着想，是為了你的幸福和未來啊！蕭萬龍在心中盤算著。

當他敲定主意之後立馬睜開了眼睛大聲喊道：「來人啊！傳拉克申，我現在就要見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