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談談好嗎

第63章 談談好嗎

六點的年夜飯是舒雪鴻一直定下的規矩,既然放下了話就表示他答應褚穆在院子裏過這個年了。

舒以安站在書房門口被發現了正著,褚穆忍着疼眼中帶笑的朝她走過來,那一拐杖打的連轉身的動作都有點僵硬,背上隱隱的發麻。

「擔心我?」

舒以安不自在的低頭往正堂走,腳步匆匆。「誰擔心你,那麼大聲音我是怕外公有什麼事。」

褚穆快走幾步一把拉住她腳步一旋把人抵在牆上,目光緊緊的盯着她一雙通紅的眼睛,一隻手還牢牢的墊在舒以安的腦後。

「那你哭什麼?」

「誰哭了!!!」舒以安反應劇烈的猛地伸手推了他一把,兩人之間一下子隔開了些距離。「你別自以為是行嗎!」

舒以安雖然懷着孕但除了肚子大剩下孕婦該有的特質是一點都沒在她身上體現出來,纖細的四肢巴掌大的臉,讓她在夜風中格外脆弱。褚穆現在是一句話都不敢跟她硬著頂,看着她又一次把自己扔下去的身影,窩火的揉了揉鼻子。

這他媽真是……風水輪流轉啊。

正逢青山帶人端著菜從長廊穿過,見到兩個人忙低下頭匆匆穿過,生怕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

好歹舒家也算是江南比較有風範的大家門戶,而且今年不同於往常,因為舒以安還懷着孕需要更上心的照顧,菜色自然是一點都不敢馬虎的。整整十八道帶有濃郁地方特色的菜肴,按照涼熱葷素十分有講究的圍了桌上兩圈。舒雪鴻見着一前一後的兩人,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兩個位置。

「坐吧。」

碗筷是上好的骨瓷,舒雪鴻眯着眼看了褚穆一眼,轉頭對着青山吩咐。「去把我擱在窖里的酒拿出來。」

「這酒有些年頭了,還是我去山西參加學術會議那年人家給帶的,回來一直用桃花存在窖里,平常就我一個人,也沒那些興緻,今天你們一家來陪我我高興,怎麼樣,跟我老人家喝一點兒?」

「好。」

這時候別說喝酒了,喝啥褚穆都樂意啊!何況老頭兒特意用了你們一家這樣明確表明自己態度的字眼兒,褚穆當下就挽起襯衫的袖口給老爺子斟酒表示奉陪。

桌上很多東西都是舒以安小時候就愛吃的,一鍋熬了些時辰的湯特地用酒精火煨著,砂鍋上的蓋子被蒸汽頂的只輕聲響着。過年的時候吃飯從來就不用人伺候,一切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舒以安雖然心裏有點鬱悶,但是看到滿桌子吃的頓時晴朗了很多。

終究是生活在一起兩年,褚穆對於舒以安某些時候的一個眼神一個表情就能清晰的明了她的意圖。攔住她伸向湯鍋的手,他淡淡的接過她拿着的碗勺,「我來。」

「你來這邊家裏知道?」舒雪鴻問褚穆。「年關正是忙的時候,你工作能放下?」

褚穆點點頭,往舒以安那裏掃了一眼神色自然。「來的很急,部里初三有外事活動,就要回去了。」其言之意就是他只有三天時間能把媳婦哄回去。

舒雪鴻沉吟了一會兒,「只怕你這也是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吧。」

褚穆剛要回答,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舒以安皺眉捂著嘴十分難受的嘔了一聲。拿着勺子喝湯的手一頓,隨即胃裏一陣翻天覆地的噁心感就涌了上來。

看着她往外跑的動作,兩個人皆是一凜。舒雪鴻一愣,「都這個時候了,怎麼還這麼大反應。」

褚穆緊張神色不減,擱下杯子就跟了出去。「我去看看。」

因為還什麼都沒吃,就連湯也只是喝了幾口,胃裏空空。舒以安伏在水池旁乾嘔了好一陣,卻什麼都沒吐出來,褚穆站在她身後單手把她護在懷裏。

「很難受?」

舒以安用水沖了沖臉十分虛弱,感覺手腳都沒了力氣,一時也不想在和他糾纏個沒完。只蒼白著面色搖了搖頭。

「我陪你去醫院。」褚穆見她不說話更着急,拖過她就往外走。

「不用了。」舒以安下意識的反握住褚穆的手指,做了一個深呼吸。「可能是一天沒吃東西,晚上喝的太急有點不適應。之前也這樣的,我都習慣了。」

褚穆皺眉,「你之前……一直吐的這麼厲害?」他無法想像她之前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居住環境裏懷着孩子的情景,洗手間不算大的空間兩人之間近的要命,他高高的站在她面前認真嚴肅的神情讓舒以安表情一滯,迅速地鬆開了他的手偏過頭去。

「妊娠反應,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時間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氣氛安靜異常。她洗過臉之後睫毛上還掛着很細小的水珠,隨着她垂下的眼瞼一動一動,紅色的毛衣下他微微低頭就能清晰的看到她白皙的頸子和鎖骨,甚至……比起之前要圓滿很多的兩團綿軟……

褚穆沉默著慢慢平復自己的呼吸,腦中一秒鐘運算幾百次來克制自己的想法,眸中的光卻越來越深沉。大概是覺得太不自在了,因為是被他圈在水池旁邊,舒以安小心的往外動了動,「我出去了………」見褚穆一動不動,她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喂!………唔……」

褚穆扯過她來不及思考直接把人壓在牆上急急的吻了下去。怕她掙扎,他一隻手抓着舒以安兩隻手腕高高的舉起,另一隻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不讓她有絲毫離開的可能。

唇齒相接的那一瞬間,舒以安被迫微微仰起頭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呼吸,腦中轟的一聲。只感覺她一直在堅守建立的那道堅不可摧的城牆瞬間坍塌為廢墟。

怕傷到她,他整個人是以一種很彆扭的姿勢俯□來,完完整整的讓開她的肚子。大概有多久沒碰過她了……褚穆也記不清了……只知道自她走了以後他始終都是一個人,都周圍的任何女性都不感興趣,甚至連看都懶得。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他滿腦子都是她細瘦的身體被他牢牢抱在懷裏輕巧呼吸的感覺,看着旁邊空空的枕頭,他總是想起她被自己壓在身下折磨的額頭盡濕的樣子,她縮著身體一下一下躲著告饒的樣子,她咬着嘴唇皺着眉不肯發出聲音的樣子……那麼多她舒以安的影子快要讓他承受不住,所以第二天他就匆匆收拾了行李搬回了曾經一個人住的單身公寓。他想,搬到一個沒有她生活氣息的地方,也許會好一點。

可是當褚穆咬住她兩片柔軟的唇瓣的時候,才真正明白自欺欺人這四個字真正的含義。她略顯急促的氣息和不斷起伏的胸口,無一不讓他快忍耐不住。心中對她所有的擔心和思念一起迸發出來險些讓他吻紅了眼。不知什麼時候,鉗制着她的手已經鬆開變為撫着她的後腦,按在她肩膀上的那隻也慢慢探進她腰間滑落在她一側的綿軟上力道不輕不重的揉捏起來。

舒以安被那種快要溺死的感覺折磨的快要崩潰,唇間他略帶酒意的味道瀰漫了她整個口腔,用一絲瀕臨的神智她伸出手胡亂的打在他的背上試圖阻止他接下來的動作,混亂中,只聽見他嘶的一聲,猛地皺眉放開了她。

舒以安倚在牆壁上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就連聲音都是顫抖的。「你喪心病狂!」

背上被舒雪鴻打過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指着她圓鼓鼓的肚皮褚穆隱忍着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你謀殺親夫。」

舒以安怒極一腳踢在他的腿上,為他,也為自己不爭氣的妥協。「殺了你都活該!!!」

狹小的洗手間實在不是談話的地方,褚穆不顧她的掙扎一把把人打橫抱起來穿過長廊往她的房間走去。兩個人一個不安分的不停踢打,一個面色平靜無動於衷的往屋裏走,一旁的人都偷偷笑着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青山為難的往廂房看了一眼,「這菜都新鮮著呢,倆人………都不吃了?」

舒雪鴻笑呵呵的擺了個小凳子擱在自己旁邊,「唉……到頭來也是我自己一個過年,回頭讓廚房準備了等著入夜送進去,那小子餓不餓我不管,我孫女和重孫子可不能空肚子。」

踢開門把舒以安擱在床上,褚穆緩了緩身上的痛感,不經意間看到了她書案上一張宣紙,上面蠅頭小楷帶着舒以安一貫的清秀。

皚如山上雪,蛟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躞蹀御溝止,溝水東西流。凄凄復凄凄,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白頭吟……褚穆霎時感覺沒由來的一陣心慌,床上的舒以安和他的目光同時看在一處,空曠悠遠。

褚穆緊了緊手指上前低聲問道,「以安,我們談談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白頭吟的意思是愛情應該象山上的雪一般純潔象雲間月亮一樣光明,聽說你懷有二心所以來與你決裂,今日猶如最後的聚會明日便將分手溝頭,我緩緩地移動腳步沿溝走去只覺你我宛如溝水永遠各奔東西,當初我毅然離家隨君遠去就不象一般女孩兒凄凄啼哭,滿以為嫁了個情意專一的稱心郎可以相愛到老永遠幸福了。

沒辦法最近簡直迷上了這首詞,昨天很多姑娘都猜對了,答案公佈那天我會把紅包送出去的!!

褚先生追妻充分發揮了先動武后動文的本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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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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