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亞眠,法國北部索姆省省會城市。位於索姆河河畔。是這個悠久美麗的浪漫國家最著名的交通樞紐和工業城市。舒以安從戴高樂機場出來,又輾轉了數個小時的火車才到達這個傳說中繁華美麗的地方。

五月是法國多雨的季節,月末剛初的時節讓這個城市帶着薄薄的涼意席捲了舒以安的神經,因為在北京走的時候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無袖的杜嘉班納連衣裙,到達巴黎臨下飛機時才翻出一條質地柔軟的披肩裹在身上,在來來往往的火車站台上,這個清婉的東方女人與其身上的繁複濃烈的顏色倒一時形成了極吸引人的風景線。

安雅爾集團早早的派了執行秘書來接,對方是一個身材高挑的金髮女人,叫傑奎娜。對於公司之前的幾次年會上舒以安對這個精明強悍的法國女人有過印象,所以見面時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拘謹。

「你好,舒小姐。」傑奎娜示意身後的司機幫舒以安把行李提到商務車裏,用着有些生硬的中文向舒以安問好。

舒以安禮貌的伸出手去,直接用了法文回應她。「你好傑奎娜,很高興見到你。」

傑奎娜沒想到舒以安的口語這麼好,一時驚訝歡喜的不得了。「舒!你太棒了!中文太難學……一路上我還怕我們的交流成問題。」

舒以安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這是我的工作。」

安雅爾集團因為是以生產輕工業為主,因此工廠和行政樓都坐落在亞眠西部的郊外。車子沿着長長的高速公路上平穩的行駛着,路旁儘是些農莊和田地。有婦人頭戴着厚厚亞麻頭巾拿着棕紅色的陶罐擠牛奶,陽光大把大把的灑下來,無論是農場還是公路,都被鍍上一層柔和燦爛的金黃色。舒以安眯着眼看着窗外略過的景色,心情十分舒暢。

傑奎娜坐在副駕駛上查看着手中pad的日程表,有些猶豫。「舒小姐?」

「怎麼?」

「您也知道,布萊恩先生是專程從巴黎回來和您商討具體的談判事項,時間非常有限。所以他請您在今晚九點在北亞里酒店與他見面。因為布萊恩先生明早就要離開這裏了。」

傑奎娜有些遺憾的晃了晃手中的pad,一臉遺憾之色。「非常抱歉舒小姐。時間緊迫,我只能這麼安排。」

舒以安看着傑奎娜真誠的神色,忽然想起蘇楹在送自己上飛機前說的安雅爾駐中華區的負責人非常猥瑣那番話。可是,自己又不能在這個當口拒絕。想了想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下來,「好的,我會準時到達。」

坐在前排的傑奎娜微笑着點頭轉過身之後,神色忽然變得有些擔憂凜冽。

作為布萊恩的秘書,已經做了五年的她真的是在了解不過了。可是沒辦法,利益的趨使是不分國界的,在如今這種人人都想着簽合約拿年終獎的圈子裏,誰又能逃過這種名為虛榮的圈套呢?傑奎娜開始背靠着仔細的回想起舒以安的行頭,從那條價值不菲的連衣裙到她手中挽著的fendi鱷魚皮的包再到她手指上那枚戒指,無一不再證明著舒以安的生活品質。作為在白骨精里摸爬滾打數年的傑奎娜開始篤定自己的判斷沒有錯,舒以安也會向之前無數個女孩子那樣,對於這次的機會,趨之若鶩。

可是,判斷總有偏差。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你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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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酒店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舒以安有些精疲力盡的洗了澡一頭栽倒再床上,腦中盤算著晚上和布萊恩談合約的事兒。期間,還不忘給蘇楹打個電話報平安。

蘇楹那頭一聽舒以安晚上九點要去布萊恩那裏,當場就笑的嘎嘎響。「哈哈哈哈哈,還真讓我說中了,布萊恩真是沖你來的啊?怎麼樣啊小綿羊?外國哥哥也還是很有魅力的,上回客戶部的韓藝就是這麼把他弄到手的。」

舒以安默默的翻了個白眼有些無力的開口,「蘇楹你有人性沒有啊!!!我這是命懸一線千鈞一髮呢,你不想辦法也就算了還在這看熱鬧?咱倆友盡了!!」

「哎別別別!」蘇楹騰出一隻手把電話換了只耳朵聽,「還當真了,能有什麼事兒啊,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就不信那老東西還能怎麼的,再說了沒準兒是你想多了呢,萬一人家布萊恩真的就是特別忙呢?光聽說是他想法猥瑣沒聽說舉止特別生猛啊,行了別自己嚇自己了啊。」

舒以安眨了眨眼覺得蘇楹說的也有道理,便哼哼唧唧的扯了兩句蒙上頭打算大睡一場。

其實,蘇楹猜的沒錯,布萊恩的這種行為被稱作蓄謀已久也不為過。這個四十歲的法國男人有着一切關於法國骨子裏的那種熱情和浪漫,因為他是喪偶,所以生活作風並不是很檢點,用了很多手段對女員工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初次來到中國做調研的時候,舒以安作為公司的實習員工始終跟在肖克身後做臨時翻譯。三天的時間,布萊恩對這個清瘦淡定的女子產生了很深刻的印象。臨危不懼,風情十足。當下就向肖克要了人,只可惜肖老闆也十分篤定的拒絕了他。所以這件事一直成為了布萊恩的一個遺憾。

這次聽說中華區派了舒以安前來,布萊恩更是高興的不得了。費了一番心機把時間安排在晚上九點,地點也設置在三星級的酒店裏。這個無往不勝的法國男人堅信自己可以向之前的很多次一樣輕而易舉的攻下這個惦念已久的女人。

就像此時。

舒以安有些怔怔的看着自己面前穿着浴袍的男人,手中不禁攥緊了文件包,下意識的往身後退了一步。「不好意思布萊恩先生,也許我來的不是時候?」

布萊恩單手支著門邊,態度十分隨意。「當然沒有,舒,我等你很久了。」

話一出口,舒以安頓時在心裏就巴扎黑了。合著這貨真是像自己猜想的這樣,心懷鬼胎。雖說舒小姐是小綿羊的性子,但是遇着危險也不是任人宰割,一時腦中的警鈴開始狂響不住。「對不起布萊恩先生,這麼晚恐怕會打擾到您休息,我們不妨改天?」

可是舒以安卻估錯了地域文化差異這件事,在中國人眼裏看來最嚴肅的拒絕此時在布萊恩眼裏看來,到更像是一種欲拒還迎。

布萊恩向前跨了一步,抓住舒以安的一條手臂就把人往房間裏帶。「你先進來,我們商討合約的事兒。」

舒以安深吸一口氣,看着被布萊恩關上的房門。才知道今晚究竟有危險。

原本的落地窗被布萊恩拉上了厚厚的窗帘,所有的常設大燈已經關掉,亮起的儘是些夜間照明的暖黃色映射燈,長長的原木餐桌上放着的是一瓶已經開封過的紅酒,就連放着的音樂都是具有濃厚情調marvingaye的sexualhealing。

當舒以安有些戒備的環顧著屋裏的陳設時,布萊恩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的身後,一隻手撩起被她扎在腦後的頭髮。原本身材高大金髮碧眼的男人此時看來,竟帶着一股濃烈迫切的焦灼之意。「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一股陌生灼熱的氣息噴在舒以安的頸邊,像是導火索般的瞬間讓舒以安炸毛。就連平常柔和的眉眼間此刻也帶着不可掩飾的怒意。退後幾步,舒以安試圖拉開兩人的距離。

「我說的很清楚了布萊恩先生,我是來談合約的。但是很顯然我認為現在的你好像並不具備談公事的態度,我現在代表中華區,還希望您能尊重一下彼此,拿出一個合適的環境和正確方式。」

布萊恩注視着幾步之外的舒以安,未施粉黛巴掌大的小臉上帶着一種不容忽視的堅定,一件剪裁十分得體襯衫下是一條顏色很正的牛仔褲把她自己包裹的是滴水不漏。

見狀,布萊恩也乾乾脆脆的攤了手,語氣也不再客氣。「舒,你是肖總派來的人,可至於為什麼派你我以為憑藉你的智慧一定你早就了解,早在三年前我就向肖克要過你,但是他沒給,如今再度讓你出馬來談這樁合約我以為你是答應了的,現在你在這是和我演戲嗎?」

語畢,布萊恩目光瞟到卧室內大床邊的那瓶葯膽子更加大了,鬆了浴袍的腰帶就往舒以安的方向走過去。

舒以安這才明白,原來肖克和他,早就把自己當成了一樁交易。當下沒有任何猶豫的,舒小姐是近乎帶着所有憤怒就把手中的文件擲了出去。轉身就往門口跑去。

布萊恩看着她的動作有些慌了,嘴裏時不時夾雜着英文法文混合著的咒罵着就嚮往門口跑的舒以安衝過去。

「啊!」舒以安看着死死抓住自己的布萊恩失聲尖叫起來,掙扎間布萊恩一把撕開了她的襯衣領口。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瞬間讓舒以安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囫圇中拿過一個東西就砸向了布萊恩的頭。

趁着他捂著頭的瞬間,舒以安掙脫開他的束縛就跑出了房門。

「putainmerde!」

布萊恩有些驚詫的看着順着額角緩緩淌下血,看着敞開的大門,由衷的罵了一句娘。

舒以安是強忍着眼淚從電梯里跑出來的,一隻手還緊緊的攥著被撕開的領口,眼前的一片模糊讓她根本看不清周圍的人,期間有大堂的服務生向她禮貌的詢問是否需要幫助也被她匆匆忽略掉。

混亂的腳步聲中,舒以安感覺自己撞上一個人。

目光所及處純黑色的西裝里是潔白筆挺的襯衫,再抬頭時對上那人的眼睛,舒以安忽然抱着那人的脖頸「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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弈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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