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2章 突破
黑雲遮天，雷霆咆哮。
刺目雷光耀九州！
天地之間，莫語腳踏虛空而立，神色凝重至極。
轟
頭頂巨響，似是將這天打碎，恐怖力量波動，剎那間降臨！
瞬間，足有幾百道雷霆，自四面八方而來。
將莫語所在，瞬間化作雷池，毀滅雷霆之力，瘋狂肆虐！
轟
轟
越來越多雷霆，轟入雷池之中，令它面積飛快擴張。
百丈、千丈、萬丈……竟好似，將形成一片真正的雷霆海洋！
嘩啦啦
這聲音，是雷霆在流淌。
狂暴力量，足矣令落入其中的一切生靈，瞬間湮滅為虛無。
時間流逝，不知過去多久，一聲低喝突然自這雷霆海洋中傳出。
「開！」
然後，這澎湃跌宕的雷霆海，就像被一雙無形大手抓住，向外緩緩撕開。
莫語邁步而出，身上黑袍破碎，臉色蒼白。
「最後十境，果然大有不同！」
低吟中，那雙眼眸依舊明亮。
……
看着通天之階上，停滯在九十層許久后的身影，終於登上第九十一層，蓑衣翁輕輕鬆了口氣，可臉色，依舊一片凝重。
「九十境開始，難度便又提升一個層次，萬古以來闖到這一步的，有二十九人之多，可最終成功的只有那兩位。」
寒劍客沉默，「你覺得，他有幾分可能？」
蓑衣翁搖頭，「不知道。」
的確不知。
破境過九十，如若失敗，機會沒有生存機會，至少萬古以來那二十七名天驕人物，一個都沒能活着出來。
而僅成功的兩位大人，對其間的事情，也是諱莫如深，所以沒有人知道九十層以後究竟是怎樣的情形。
自然，也就不能做出判斷。
寒劍客皺了皺眉，閉嘴不言。
整個五行山，此刻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通天之階上。
或震撼，或敬畏，或嫉妒，或陰寒。
可這些，都不能對那道身影，造成半點影響。
他仍在一步一步，不斷向前！
第九十三層。
第九十四層。
第九十五層。
第九十六層。
第九十七層！
一日一夜后，看着那微微顫抖，卻最終穩固下的身影，一股無形的壓迫，令所有人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寒劍客依舊面無表情，可持劍之手暴起的青筋，卻表明了他心頭的緊張。
兩丈大漢站在一側，鐵鑄般的身體繃緊，耳邊可以清楚聽到，他胸膛中那擂鼓般跳動的心臟！
蓑衣翁眼神明亮，臉上每一條皺紋，似乎都散發着一層淡淡光暈。
他身旁，多了三道身影。
身體妖嬈黑紗遮面的第二山之主。
自信霸道氣勢升騰的第四山之主。
沉默寡言心思縝密的第五山之主。
六名宗師境強者，心神凝重引動天地交感，令整片空間，沒有半點聲息。
所有人，都在等待！
……
怒海咆哮，巨浪滔天！
一塊黑石佇立其間。
莫語腳踏石巔，大口大口喘息，嘴角有着未曾拭去的血跡。
一份疲倦，自靈魂深處升起，對身體的掌控，也逐漸麻木。
轟
又是一道大浪轟下。
莫語沉默中揮拳，在堅逾鋼鐵的水浪中，艱難轟開一條裂紋。
胸口一悶，隨即嘴角便又有一道血跡流下。
自九十境開始，破境考驗的，就不再只是靈魂的強度，及對法則的理解能力，增添了對修行者力量的考驗！
這更大大增加了破境的難度。
若非莫語肉身足夠強悍，只怕早在第九十六境時，就已經崩潰。
可再這樣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用力抿了抿嘴角，莫語強悍的驅散心底一絲茫然，眼神重新恢復堅定。
然後，他再度揮拳，將有一道大浪撕開，牢牢站在黑石之上！
……
九十七層。
通天之階上的身影，已停留了超過一天，變得越來越暗淡，幾次機會潰散。
這表明，破境修士已經到了崩潰邊緣。
要失敗了嗎？
蓑衣翁皺緊眉頭，眼中閃過一抹黯淡。
寒劍客眼神冰冷，臉部線條一片冷厲！
親眼目睹，一名絕世天才的殞落，的確是一件，不怎麼舒服的事情。
每一息時間，都變得格外漫長，通天之階上的身影，開始劇烈震顫起來。
已變得模糊，沒有意外的話，隨時都可能崩潰，代表着死亡陰影的降臨！
可不知怎樣的力量或者信念，居然令他強行撐住，在這崩潰的邊緣，死死堅持。
寒劍客眼中精芒一閃。
蓑衣翁嘆息，「沒用的。」
寒劍客皺眉，「為什麼？」
「祭天塔考驗的，不是修行者的意志，而是規則的掌控、參悟……及絕對的力量。除非他能爆發出更強的力量，否則終歸會失敗。」
所有人沉默。
就在這時，九十七層上，那搖搖欲潰的身影，突然穩定下去，甚至整個身影，都散發出一層奇異光芒。
然後，他就這樣一步邁出，穩穩踏上了九十八層！
蓑衣翁眼眸猛地瞪大。
……
怒海巨浪間，狼狽不堪的莫語，真正到了崩潰邊緣。
轟
又是一道大浪拍來。
他知道，自己已經擋不住，可還是握緊拳頭，迎著海浪艱難打出。
轟隆隆
海水拍打着黑石，發出驚天巨響，石上莫語的身影，已消失不見。
失敗了嗎？
咔嚓
一道裂紋，出現在黑石上，這塊在怒海之中，沉默佇立了不知多少歲月的石頭，似乎也到了崩潰的時候。
裂紋越來越多，轉眼蔓延開來，一直延伸到海水之中。
突然間，一隻手掌從水中探出，抓住黑石一角，緩緩用力拉出整個身體。
莫語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原來，你才是破境的關鍵。」
他用力一拍，本就遍佈裂紋的黑石，碎成了無數塊。
大海暴怒了無數年，掀起億萬巨浪，只為將黑石毀去。
現在黑石已毀，大海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就沒有必要再存在下去。
莫語身影一動，飛入半空中，目睹黑石所在出現一隻恐怖的漩渦，就像一隻張開的大口，瘋狂吞噬著整個大海。
看着眼前一幕，莫語若有所思，海與黑石伴生，兩者一存皆存，一亡皆亡。
根本沒有最終的勝利者。
但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活了下來，重要的是……他終於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