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求娶公主!(3)

第904章 求娶公主!(3)

他輸定了。

再一次,無數人在心裏這麼說。

夏初七也為他捏了一把汗。

校楊上箭矢掠起,馬蹄踏出塵土陣陣。原就悶熱的空氣,更是低壓到了極點,就連梅子和晴嵐扇過來的風裏,也全是炎熱的味道。她的心跳得很快,轉過頭去時,發現那位「南晏最尊貴」的梓月公主,終於不像先前那樣沒心沒肺的叫好了。她一雙美麗的黑眸,一直炯炯注視着場上,一眨也不眨。

「好傢夥,南晏總算有一個像樣的了。」

場中間,突然傳來蘇合尖利的口哨聲和調侃聲。

說罷看晏二鬼不吭聲,他再次朗聲大笑。

「痛快,接着來!」

蘇合射得張揚,晏二鬼卻始終低調。他黑深深的目光,一直全神貫注於射柳上,始終只拿他的話當耳邊風。

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晏二鬼並不熟悉射柳。

這個射柳的難度主要在於三點。第一,馬上跑動騎射,相當於後世的「移動靶位」。第二,柳支原本就細小,不僅要射中去青的柳白處,而且在射斷柳支之後,還得騎馬過去接住。

這實在相當考技巧。

競技賽,如火如荼。

偌大的校場上,上千人在圍觀,可除了馬蹄聲和弓箭聲,竟是連一句嘈雜都沒有。場上比試的兩位男子,一位是鮮衣怒馬的皇家貴胄,一個只是從侍衛提上來的五品指揮,誰能做梓月公主的駙馬?晏二鬼的人頭到底能不能保住?人人都在等待結果。

又一箭命中,接住柳支,蘇合耍了一個極為花哨的馬術動作,大聲戲謔道:「晏將軍,你雖比其他人好了許多,可比我相比……還是差了那麼一點。你啊,是贏不了我的。不如放棄吧,我看你是條漢子,留你一命。」

晏二鬼看他一眼,「多謝世子美意。可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今日要麼勝,要麼死。我別無選擇。」

「那你就去死好了!」

風聲中,傳來蘇合頗為自傲的大笑。

他的驕傲是有理由的。從現目前校場上的形勢來看,晏二鬼屬實比他略遜一籌。遜在哪?不是射術,也不是騎術,而是北狄人擅長的射柳技巧。

「鬼哥,加油!」

夏初七突地喊了一聲。

這一聲「加油」,在校場上突兀而怪異。

它吸引來了無數人的眼光,可夏初七隻當未覺,舉起拳頭,像個「拉拉隊員」似的,又大喊了一聲。她知道,在競技比賽時,來自「親友團」的鼓勵,有時候能起反敗為勝的決定作用。所謂競技,競的就是一個人的心理。

「唔……唔鬼叔……啪啪……」

夏初七話音一落,鄰桌的位置上,由奶娘領着的丫丫小公主,突地站上了凳子,看着場上比劃的兩人,笑吟吟地拍起了小手。

「鬼叔……啪啪……」

幾乎下意識的,夏初七以為闖了鬼。

太不可思議了!丫丫竟認出了她爹?

她聽趙樽說起過,在帶趙梓月回京的時候,他是為小丫丫講過故事的。可這小丫頭腦子也太好使了吧,不僅認出他來了,還在替她爹加油呢?夏初七感慨著父女天性的神奇,看着丫丫,想到趙梓月,想到貢妃,突然腦子一陣暈眩。

千萬不要……全都那麼單純。

若真如此,鬼哥有罪受了。

「加油!」

在丫丫稚嫩的童聲里,又一道清麗的嗓音,響在了校場上。這是除了夏初七和丫丫之外,另一個不管不顧叫喊的人。

她是趙梓月。

她沒有說為誰加油,但是她卻站了起來,學着夏初七的樣子,揮舞著一隻白生生的小手,目光定定看着楊下,神色里的殷切,讓夏初七看得莫名悲傷。

一家三口近在咫尺,卻不能相聚,這是何等的殘忍?

趙梓月如是,她與趙樽也如是。

成敗在此一舉,鬼哥必須贏,否則眾目睽睽許下的承諾,不得不遵……他若是死了,丫丫與梓月就太可憐了。

想到這些,她身上的血液幾乎被點着了。

緊張,緊張,還是緊張。

為二鬼打着氣,她脊背僵硬得幾乎動彈不得。可沒想到,肚子裏的小十九卻適時地動了一下,像是對她的搖旗吶喊有些不安。

「乖乖,娘嚇到你了。」

她在心裏默默對小十九說了一句,閉上了嘴。

可小十九的蠢蠢欲動,卻讓她想起了老十九。

不對勁!這事兒趙十九怎會無動於衷?

論謀略,這天下,他排第二,無人敢排第一。

若不是他真的冷血如蛇,那就一定是早有計較。

可趙十九是個冷血的人么?夏初七不信。

她審視的眼,若有似無的看向趙樽的側臉。他頎長的身姿挺拔端正,即便坐在一堆男人的中間,那一副高冷雍容的樣子,也奪人眼球,比起另外一側含媚帶笑的東方青玄,毫不遜色。

這趙十九……亂人心神。

她暗嗤了一句,就像感覺到她的眼風似的,趙樽突的回過頭來。抿了抿嘴,他眸光深了深。

「放心。先手。」

她看着他的唇,一直緊繃的心,突地落下了。

先手是弈者的專業術語,意思差不多是採取主動,每下一子,都迫使對方必應,甚至不惜付出相當大代價的着法。先手就是保持主動權,這術語雖點到為止,也讓她知道趙樽一定有他的打算,至少這盤棋還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尋思著尋思著,剛剛落下的心還未停回實處,她眼珠一轉,又想到了先前偷襲的事兒。慢條斯理地瞄一眼趙樽裹着葯布的掌心,她不由又怒上眉梢,冷颼颼剜他一眼。

他看見了,眉目微動。

這一回,他久久沒有再反應。

就在夏初七嘆口氣,準備收回視線時,他嘴皮卻動了。

「氣短。」

他終是又說了兩個字。

氣短仍然是一種博弈術語。在她兩年多前對陣洪泰帝時,趙樽教與她的最基本唇語。氣短是指一顆棋子或一塊棋,在沒有足夠的氣來走出某一個特定着法。比如,一塊棋不能叫吃對方的棋子。因為吃了,便會使自己也陷入被叫吃的尷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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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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