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3章 狗不叫,烽煙再起!(3)

第883章 狗不叫,烽煙再起!(3)

「真的是他?不能吧……」

蘭子安躊躇著,似是還有不解。

「可是陛下,晉王這般做會不會太冒險?鈎吻是劇毒之物,若是一時失算,豈不是要了定安侯的性命?」

「他敢做,自然就有把握。」忽略掉心裏那一抹酸澀,趙綿澤笑得有些悲涼,「以楚七的醫術造詣,這原就不算大事。趙樽與她在一起那麼久,又豈會沒有分寸?再說,毒在軍棍上,並非服下,即便是太醫院的太醫,也能保得了陳大牛的性命。小小一出苦肉計,把他兩個摘得乾乾淨淨。依朕看,那重譯樓的事,也跑不了陳大牛。」

蘭子安沉吟著點頭,順便為趙綿澤戴高帽子。

「陛下英明!聽您這麼一說,臣下茅塞頓開。」他像是想起什麼來,目光突地一閃,「可事到如今,晉王不入陷阱,哈薩爾又只給朝廷十日之限,我等得拿出解決之法才是?」

「子安是怎樣想的?」趙綿澤輕聲笑。

蘭子安沉吟道:「為免兩國再起戰端,生靈塗炭,為今之計,只有一個法子可行了。」

適時給皇帝出主意的臣子,都是好臣子。

趙綿澤微微一笑,「嗯,愛卿說來聽聽。」

蘭子安拱了拱手,輕聲道,「回陛下。說到底,北狄要的也只是一個交代而已。只要我們把那用發簪戳中巴布的侑酒女交出去,再用梓月公主和親安撫,事態必然得以平息。若是哈薩爾再揪住不放,也就說不過去了。」

他說得合情合理,可趙綿澤聽完,卻是輕輕一嘆。

「那姑娘朕識得,她是皇后的患難舊友,當年皇后離開京師……流落錦城府時,曾得她助益。如今她既藏在魏國公府,且由着她去吧。」

蘭子安微微一怔。

「陛下,這樣做會不會……」

「不必說了。」趙綿澤擺了擺手,微微低頭,目光落在了棋局之上,輕嘲道,「只要是她要的,朕便給得起。」

蘭子安深深看了趙綿澤一眼,抿緊了嘴角。

今日晌午後,阿記差人來報,說楚茨院裏多了一個會彈琵琶會唱曲兒的女人,那時趙綿澤就已經知道,在重譯樓里失蹤的顧阿嬌,就藏在魏國公府里。

當時趙綿澤沒有下前往搜查的旨意,蘭子安還以為他只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卻萬萬沒有想到,他根本就不想動顧阿嬌。

他很清楚,在這個節骨眼上,不管顧阿嬌是不是巴布之死的真兇,都與此事息息相關。只要把她找出來繩之以法,就算是給北狄的安撫。如今趙綿澤僅僅只為了一個夏楚,就寧肯放棄這樣的一個大好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完全不考慮後果。從帝王的角度來說,是極其可怕的行為。

一個用情至深的男人,不會有大出息。

這一點,蘭子安一直深信不疑。

看着趙綿澤燈火下濕潤如玉的臉,他微微一笑,閃爍的目光中,彷彿看見了他可悲的命運,還有他終將走向滅亡的末路。

他笑了。

「陛下待娘娘真是情深意重。」

趙綿澤抬頭,淡漠的視線落入他的眼裏,「子安以為朕是兒女情長之人,難堪大任,對也不對?」

蘭子安心裏一聲「咯噔」,趕緊撩袍跪下。

「臣不敢。」

趙綿澤微微一笑,暖煦的聲音里,再無前一瞬的銳利,「你我君臣之間,向來親和,一句隨口之言,你如此緊張做甚?起來說話。」

蘭子安額頭青筋一跳,微笑着起了身,「謝陛下。臣只是擔心如此一來,該怎樣向北狄交代。」

「朕自有主張。」趙綿澤輕輕一笑,調過頭來,目光挪向一直沒有說話的焦玉,「焦玉,你說,在軍棍上做手腳的人,是顧懷對不對?」

「對。」焦玉點了點頭,隨即,又猶豫道:「屬下先頭一直奇怪,那姓顧的為人膽小如鼠,徹頭徹尾的慫蛋一個。即便因了菁華長公主之故,他也不敢對定安侯下毒才對。不過,如今聽了陛下的一席話,屬下總算明白了。一定是晉王設計,給了他機會和膽子,一來圓了重譯樓的案子,二來輕而易舉就嫁禍了定安侯的情敵,還上了定安侯的人情。」

「聰明!」

趙綿澤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眼神兒,然後抬手接過何承安新添了水的茶盞,喝了一口,才微微笑道,「既然定安侯之毒,是經由顧懷之手。那就把他交出去吧。北狄人要交代,朕就給他們交代。」

焦玉微微一詫,不明所以。

「陛下,若顧懷下毒是被晉王指使,我們完全可以順藤摸瓜,從他的嘴裏撬出晉王來,不僅可以給北狄一個交代,也順便……除去他。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趙綿澤放下茶盞,微微一嘆。

「顧懷什麼人?趙樽什麼人?趙樽要陷害他如果還能讓他查覺,那他就不是趙樽了。」說到此,他抬起眼皮兒,笑了笑,「若真是那般,那他也就不值得朕這般處心積慮的應付了。」

焦玉垂下手,嘆了一下,「陛下說得極是,晉王為人,實在令人猜測不透。可是,咱明知是他布的局,還不得不順着他的意思往下掉,會不會太虧了?」

趙綿澤眸子沉下,面色有些難看,卻沒有吭聲兒。蘭子安適時上前,岔開了尷尬的話題,「陛下,臣還有一事不明。顧懷只是一個太醫院吏目,與重譯樓的案子根本牽扯不上,如何能說是他殺了北狄使臣?如何取信於人?」

趙綿澤唇角微勾,情緒緩了過來。

「朕說他有,他便有。」

蘭子安目光淡淡一凝,還未答話,便見趙綿澤擺了擺手,「子安只管放心。此事朕會交給錦衣衛去做。東方大都督會交給朕一份滿意的卷宗。」

錦衣衛羅織罪狀的本事,那是舉朝皆知。

顧懷一旦落入東方青玄手裏,這人便算是毀了。

蘭子安垂下眸子,拱手應承。

「是,臣明白了。」

洪泰二十七年的五月末。

整個大晏朝的關注點都在重譯樓的案子和射柳之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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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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