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逼迫!(1)

第816章 逼迫!(1)

正是這時,外面又傳來丙一的聲音。

「殿下!」

他喊了一聲,沒有繼續說。作為趙樽「十天干」丙字衛的領頭,他行事一向小心謹慎。如今,不論是陳大牛,還是元祐,或是他往常的舊部,那些人都在明處,都有妻兒父母,保不齊就在旁人的監視之下。所以,趙樽身邊唯一能夠瞞得住世人的親衛,只剩下他的「十天干」了。

趙樽喚他進來,看了陳大牛一眼。

「說罷,無須避諱!」

丙一身着普通的侍衛裝扮,微微垂首。

「六爺派人傳來消息,皇帝未離開楚茨殿。」

從夜宴回來,如今已是三更時分。

趙綿澤沒有出來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丙一與陳大牛交換了一個眼神兒,兩人都沒有說話。趙樽像是強自鎮定着,一雙黑眸里氤氳不清,像有一抹肅殺的光芒暗藏其間,又像是什麼情緒都沒有。

「殿下……」

看了陳大牛一眼,趙樽慢慢起身。

「入宮一趟。」

東宮,楚茨殿。

雖說夏初七已經被冊封為大晏的皇后,可她還是住在這裏。而洪泰帝重疾之後仍在乾清宮裏調養,趙綿澤為了以示對太上皇的尊重,也只是繼了大位,除了平素升奉天殿之外,一切還是照舊。

夏初七一入殿,便要下地。趙綿澤卻是不讓,在眾目睽睽之下,一直把她抱放到床上,方才重重喘了一口氣,甩了甩胳膊,輕輕一笑。

「你倒是沉了不少?」

「養豬一樣養在宮裏,不讓出門,不讓走路,能不沉嗎?」夏初七白他一眼,若無其事地拉過被子來,懶洋洋地裹在腰上,往上拉了拉,遮住自己的小腹,心臟卻是怦怦直跳。

四個月的身子了,能不沉么?穿上衣服不明顯,但她自己明顯感覺到腰身粗了,小腹已經有微微隆起之態。幸好趙綿澤不是一個女人,也沒有過做父親的經驗,在這個方面遲鈍了一些。若不然,想不被他發現,估計很難。

不過,他的話也提醒了她,再拖不得了。

她必須要儘快出宮,要是被人發現懷孕,小十九隻怕就活不成。

「這些日子是屈了你了,等朝事穩定下來,我帶你出宮……」趙綿澤漫不經心地掖了掖她的被角,凝眸望過來。

「不必……」

大概太緊張了,她話未說完,冷不丁打了一個噴嚏,揉了下鼻子,她不好意思地一笑,並未覺得有什麼,可趙綿澤卻皺了眉頭,手撫上她的額頭,探了探,未見發熱,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可要叫太醫來?」

「不要!」夏初七回答得極快,心跳差一點停了,好在語氣還算從容,為了免得他懷疑,她還略帶了幾分調侃,「你忘了,我自己都是名滿京師的小神醫了。還叫太醫來?那不是丟我的人么?」

她難得這般與他玩笑,趙綿澤愣了愣,大概見她心情放鬆了,臉上也緩和了不少,「從沒見過這樣誇自己的人。」頓了頓,他又斂住眉目,「身子是自己的,若有不適,趕緊吃藥。」

「嗯」一聲,夏初七是實而非的答了,吸了吸鼻子,覺著腦子還真有些發暈,大概先前在湖裏爬起來,濕着衣裳又吹了冷風的緣故。

「我睡了。」她無力躺下去,閉上眼睛,病怏怏的樣子,看上去沒有什麼精神。

趙綿澤坐在床邊,看着她,「真無事?」

「無事。」她不睜眼,迴避他的視線,只盼著生了病能躲過一劫,一切都等過了今晚再說。想想,她又放軟了聲音,「你去忙吧,我躺一會就好。」

「我今日不忙。」趙綿澤說着,徑直出了寢殿,等再回來的時候,他手上拿了一本書,自顧自脫了靴子,坐在床頭,側靠在她的身邊,掀了一角被子來搭在腿上,淡淡道:「你閉一會眼,我等下叫你起來吃宵夜。先前沒見你吃多少,我叫灶上做一些軟和的甜湯。」

「本來就胖了,還吃?」

「我不嫌。」

夏初七眉梢一挑,緊張得心肝都捲起來了。

他不嫌,可是她嫌得很啊?一個活生生的男人就斜靠在自己的身邊,呼吸可聞,讓她如何睡得着?

趙綿澤看她一雙黑黝黝的眼轉來轉去,突地一笑,低下頭來,「怎的?還是皇后等不及吃宵夜,這會便要就寢?」

色胚!夏初七真想一口「啐」死他,可人家是皇帝,手心裏不僅攥着她的命,還攥著許多她在意的人的性命,她哪怕痛恨極了他,還不得不帶着笑說話。

「我休息的時候,不喜身邊有人瞧著,會做噩夢。」

「我不瞧你,我瞧書。」趙綿澤抬了抬手上的書本,唇角有一抹笑意。大概看見她臉上紅潤潤的顏色,以為她是害羞了,心情大好,語氣更是溫和了許多,「今日之事,我知你心裏難受了,你睡吧,我這會不挨着你,就坐在這。」

夏初七眉頭皺了起來。

他倒也真的沒有挨着她,就坐在床沿邊上,靠在她的床頭。可這樣與兩個人同床有什麼區別?眉頭一點一點聚攏,她看他打定了主意今晚一定要睡在這裏的樣子,腦子裏的念頭轉了又轉。

到底該怎麼辦呢?

冷寂中,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趙綿澤就像看不見她的不滿,尤自將目光落在書本上。

時間一點一點溜走,他看得專心致志,夏初七打了好幾個呵欠,卻不敢醒著,一直保持着清醒,着實也累得緊。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悠揚凄美的琴聲傳了進來,聲音很低,距離似也不近,但夜晚的東宮太過安靜。那琴聲里脈脈的情意和悲傷,仍是如絲絲縷縷的絨線一般,纏綿不休地鑽入耳朵里。喑啞,低沉,被夜風一吹,仿若是一個女子在夜裏咽咽的哭訴。

夏初七一直閉着眼,怔忡了。

不曉得又是哪個妃嬪在彈琴了。

這宮中可憐的女人,恁的這樣多……

長夜漫漫,都等那一個男人也實在太悲哀了。

若是讓她也長年累月的這樣生活,乾脆殺了她好了。可想一想,她如今困於楚茨殿,被趙綿澤像看犯人似的看管着,還得為了顧及她珍視的那些人性命,無奈地向他服軟的日子,與那些女人又有何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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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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