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7章 三七(1)

第667章 三七(1)

看着她強撐的樣子,洪泰帝皺了皺眉。

「不必了,你這身子弱,養著吧。」說罷他起身,「你歇著,朕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張皇后笑了笑。

「恭送陛下。」

可洪泰帝人還未出去,坤寧宮的管事太監就急急地闖了進來。他看了皇帝一眼,又瞄了瞄張皇后,終是期期艾艾的尖著嗓子稟報。

「陛下,皇後娘娘,誠國公府來信了,說是,說是景宜郡主得知晉王殿下的死訊,在景宜苑……為殿下生殉了。」

東宮。

澤秋院的鸚鵡架下,夏問秋身着橙紅色的妝花冬裝,逗弄著鸚鵡,有些魂不守舍。

夏廷德在陰山受傷,雙腿齊膝斷去的消息,她也是今日才得知的。但究竟傷得如何,還有那個她最疼恨的女人死了沒死,她還不得而知。

「太孫妃娘娘,手爐好了。」

弄琴站在邊上,將一個琺琅手爐遞與她。

她「嗯」了一聲,抱着手爐,面色稍暖。

「皇太孫可有回宮?」

「似是回了,去了文華殿。」

弄琴剛剛應了聲,抱琴便心急火燎地跑了進來,她的性子比弄琴要毛躁一些,說話的速度也是快。

「太孫妃,有您的信。」

抱琴手上拿着一封信函,上面有火漆封緘,她接過來,沖兩個丫頭使了一個眼色,待她倆退到邊上,她才抽出來,只看了一眼,面色頓時大變。

「這個賤人。」

信函上沒有署名,只有一句話。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在皇家獵場的陷阱里,那個救了皇太孫陛下的姑娘,似乎不是太孫妃你?三姐,你怕不怕?我回來了。」

看她顫抖著雙手,抱琴緊張地過去。

「太孫妃,您怎麼了?」

「滾!滾開,不要在面前礙眼。」

夏問秋鬱氣上腦,瞪了她一眼,顫抖著雙手,飛快地將手中的字條揉成一團,在火上點燃燒掉。

可字紙沒了,她脊背上的冷汗,卻沒有退下。

她要回來了?

那賤人真的沒有死?

趙樽都死了,她為何這般命大?

「太孫妃?你這是怎麼了?」

看她面色煞白,弄琴和抱琴都害怕起來,抱弄急得快哭了,還是弄琴大著膽子過去扶她。

「太孫妃,您懷着身子,萬萬保重,不要動了怒氣呀?」

懷着身子?

夏問秋腦子一激,終是從驚懼中回過神來。

不怕她,她不必怕她的。

那天晚上的事,已然過去那麼多年,誰還能夠說得清楚,到底救人的是誰?

緩過心勁,她又恢復了淡然。

「抱琴,信是哪裏來的?」

抱琴先前被她的樣子嚇著,咽了一口唾沫,才「哦」了一聲,「是從軍驛轉到東宮的,驛使見上面寫着太孫妃的名字,便直接遞送了過來,奴婢接下的,這信……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是我爹爹來的家信。」

夏問秋隨口應着,心底卻在發涼。

那賤人好毒,膽敢直接從軍驛傳來,若是讓旁人或是綿澤看了去,如何得了?

目光涼了片刻,她撫了撫肚子,又笑了。

當年的她就不是對手,更何況如今她地位穩固?

即便回來也不過一妾室,她才是太孫妃。

文華殿裏,趙綿澤手中亦是有一封信函。讀罷信函的內容,他溫潤的面色,略有涼意,那一雙眸子裏,似是浮着一抹惱怒的光芒。

「何承安這個蠢材,這點事都辦不好!」

焦玉立在他身側,瞄了他一眼,試探著說,「殿下,要不要卑職前往陰山一趟,帶回七小姐?」

趙綿澤唇角微抿,自嘲一笑。

「你去又有何用?她惱恨着我,恨我當日棒打鴛鴦。說不定,她把十九叔的死,也算在我的頭上了。」

「那卑職,用綁的,也給您綁回來。」

「綁?她那個性子,若非自願,誰能強求?」

看他頗為頭痛的樣子,焦玉微微一怔,「那可怎辦?瞧何公公來信里的意思,七小姐是準備常住陰山,為晉王守靈一輩子。即不能用強的,軟的也不頂用啊?」

趙綿澤揉了揉額頭,目光微微一深。

「會有法子的。」

說罷,也不知他想到了什麼,急急起身,在雕花的暗格里翻找出一個陳舊黃紙靈符來。捂在手心裏,他目光暖了暖,又望向焦玉。

「備筆墨。」

趙綿澤從文華殿發出的信函穿過千山萬水與重重的風雪,八百里加急到達陰山的時,陰山大營里的二十萬大軍還未完全撤走。

餘下的將士,正在準備陸續開拔。

而這一日,是趙樽的「三七」之日。

二十一天了。

看着驛使頂着風雪送來的信,還有那一個舊得不能再舊的紙符,夏初七抿著唇愣了愣,看向身邊侍候的鄭二寶。

「二寶公公,這是何物?」

鄭二寶這會子正琢磨着他家王妃這幾日到底在倒騰些什麼呢,聞言瞄一眼,「哦」了一聲,腮幫微顫。

「是靈符。」

「什麼是靈符?」

「就是護身符。在廟裏找法師求來,驅邪免災,保祐人安康的東西。」鄭二寶癟了癟嘴巴,哼了一聲,小意道,「王妃,奴才看那皇太孫,沒安什麼好心眼,指不定在符里下了什麼蠱惑心性的咒語,您還是不要佩戴得好,奴才這就替你收起來。」

鄭二寶說着就要來拿。

他最是護着他家主子爺,見不得旁的男人在他家王妃的面前獻殷勤,不管那個人是東方青玄還是皇太孫。

可夏初七了解的輕「哦」一聲,手心一握,卻收了起來。她雖不明白趙綿澤把這護身符給她是何意,但若是想佑她安康,不會用這般破舊的。

難道是夏楚以前犯賤時干過的事?

這般猜測著,她打開了信函。

「當年吉物,舊痕添塵土。覺來猶見北風涼,千里難覓,只怨芳年錯付。踟躇又憶陽關。無限事,難細說。歲寒月冷,孤燈明滅,願卿相見如昨,莫讓年華誤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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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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