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追債,誰欠誰的債?(6)

第656章 追債,誰欠誰的債?(6)

「理虧?」

元祐眼睛赤紅,惡狠狠地瞪他一眼。

「狗娘養的……」

東方青玄挑了挑眉,然後笑了。

「罵誰?」

元祐一咬牙,橫眼過去,「罵你。」說罷,他也不管東方青玄的表情如何,哼一聲就站了起來。

「懶得與你說話,我看看我妹子去。」

「嗯」一聲,東方青玄並未說話,但元祐抬步走在前面,他隨後亦是跟了上去,往趙樽的大帳走去。元祐猛地停了下來,轉過頭,目光涼涔涔地盯着他。

「你幹嗎跟着我?」

東方青玄唇角一牽,仍是帶笑。

「本座自是找孫太醫換藥。」

元祐瞥了一眼他左手腕上厚厚的紗布,丹鳳眼微微一眯,終是把心底的鬱氣咽了回去,但該提醒他的話,也沒有忘記。

「東方大人,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天祿雖然是不在了,但是我妹子,你也不要肖想……哼,不要以為小爺我看不出來你那點兒黃鼠狼之心。」

就像沒有聽出他的諷刺,東方青玄也不生氣,只是淺淺一笑,一眨不眨地看着元祐,聲色俱柔,可字字如刺。

「右將軍似是忘了,她並非你的血親妹妹。」

「那又如何?」元祐挑高了眉梢。

東方青玄看着他,唇角揚了起來。

兩個同樣英俊的男人,目光就那麼交匯在一處。

久久,才聽得東方青玄嘲弄一笑。

「本座有什麼心思,右將軍未必沒有?」

「你……你他娘的胡說八道!」

看着他頓時漲紅一片的臉,東方青玄輕哼一聲,拂袖走在了前面,只留下一句。

「右將軍,本座只是監軍,並非軍中主帥,如今晉王殿下不在,北狄軍明向不向,還得你多費些心思才好。」

夏初七這一覺睡得有些久。

整整三天時間,一直昏昏沉沉,未曾蘇醒。

經過八室,又經迴光返照樓的三日,她原本羸弱的身子,經此一激,已然支撐不住。這三日裏,她一直在發燒,孫正業心急火燎的開了無數的方子,嘴角上火,起了好幾個大瘡。鄭二寶亦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在旁邊盡心侍候着,聲淚俱下的樣子,看得東方青玄直蹙眉頭。

「你們都下去罷。」

「是,大都督。」率先回答的他的,是兩個臨時過來照看夏初七的舞伎。因她們是女人,為她換衣擦身都方便得多,這才被東方青玄特地弄來的。

可她二人聽話的下去了,孫正業看了東方青玄一眼,人卻沒有離開。另一個鄭二寶亦然,他維護趙樽的心思比孫正業更重,擠了擠紅腫的眼睛,他好不容易才稀開一條縫,破著的尖嗓子,粗嘎了不少。比之往常,更是難聽。

「大都督,楚小郎是我家主子爺的人,奴才自會侍候。」

看他一臉防賊的心思,東方青玄捏了捏眉頭,妖妖嬈嬈的一笑,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輕柔地笑問:「可如今你們家主子爺不在了,她若醒過來,一意求死……」略略停頓,他的視線從孫正業的臉上,又轉到鄭二寶的臉上。

「你們誰能攔得住?是你,還是你?」

孫正業與鄭二寶對視一眼,被他噎住了。

楚七的性格多麼剛烈,他們都曉得。就她那個性子,若是醒轉,極有可能會隨了趙樽去的,他們確實也攔不住。

孫正業是個老夫子,嘆了一聲,紅著老臉退了下去。

可鄭二寶卻是一個硬脾氣的太監,跟隨趙樽日久,這兩日的痛苦不比任何人少。若不是因為楚七還在,他自己都隨趙樽去了,哪裏還會怕由東方青玄?

他雙手垂立,目不斜視,卻不肯離去。

「奴才就在這守着,哪也不去。」

說到此,他眼窩一熱,又哽咽了聲音。

「不然,我家主子爺回來,一定得怪罪奴才……」

見他這般,東方青玄也不理會他,讓他端了水來,替夏初七敷額,自己則出了門口,向如風交代幾句防務,然後才轉回來來,合上門,精疲力竭地坐在了離床不遠的椅子上。

「二寶公公,你守了這些日子都沒有合眼,去歇一下罷?」

他好脾氣地說着,實在是真心的勸慰,可鄭二寶紅著的眼睛看他,就像在看一匹居心不良的狼,態度恭敬,聲音卻是不肯示弱。

「多謝大都督為奴才掛心。可奴才侍候主子慣了,一日不侍候,就渾身不舒坦……我家爺不在,奴才更得好好侍候我家王妃。」

東方青玄看他這牛性子,垂下了眼皮。

「隨你。」

燈火氤氳,空氣里瀰漫的藥味極濃。

床上的夏初七換了一身月白色的乾爽衣裳,看上去臉蛋兒更白,下巴尖瘦如削,不知昏迷中想到了什麼,她雙眉緊緊蹙在一起,雙手緊揪被子,像是沉浸在極大的痛苦中,嘴唇一直在發顫。

「趙十九……」

高燒昏迷中的她,囈語了一聲。

像是咕濃,像在吶喊,又像是在掙扎,聽不太真切,但東方青玄卻知,她一定在喊趙樽。瞥過頭,他修長白皙的手指撐著額頭,面上情緒極是複雜。

「趙十九……趙十九……」

她像是做了噩夢,聲音如同嗚咽,像在哭泣,身子扭曲著掙紮起來。東方青玄看了一眼坐在那裏垂著腦袋已然睡過去的鄭二寶,慢慢起身走過去,坐在床沿,替她掖了一下被子。

「好好睡一覺。」

「爺……你……還在……」

她嘴角哆嗦著,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緊緊的,她像抓着救命的浮木,手在顫,身子也顫抖起來。

「不要……爺……不要離開我……」

大概是發高燒的緣故,她神智不太清明,掌心一片濕濡,力道卻極大。東方青玄手指微微一抽,想要收回來,可她又整個人的扼住他,帶着緊張,害怕,根本就不鬆開,緊得他手心也汗濕了一片。

遲疑地著看她,他終是不再抽手,只安撫地回握住她,一動也不動地看着,直到她再次沉沉睡去,他才諷刺地冷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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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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