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上善若水,大愛無言(2)

第489章 上善若水,大愛無言(2)

「本座……失足……跌落……與你何干?」

失足跌落?看着他唇上被鮮血染得越發妖艷的笑意,夏初七像是鬆了一口氣,也笑了,「失足跌落,不幸中了飛箭……大都督,你要是因此身亡,這個死法得算是千古奇冤了。」

說罷她不再看他,迅速起身跑出了葫蘆口,走到了騎在馬上正觀察戰場形勢的趙樽身邊兒,焦急地問了一句。

「趙十九,你沒事吧?」

「無事。」趙樽看了她一眼,「東方青玄如何?」

想到東方青玄的傷,夏初七語速加快,「必須馬上手術……就是,必須拔箭止血,要不然他支撐不了多久。趙十九,建平還要多久打得下來?必須得找地方找葯做手術,我怕他撐不了多久。」

趙樽看了看山頭的火把,蹙了蹙眉頭。

「半個時辰行不行?」

目光一凝,夏初七點頭。

「好。我先去附近山上找點草藥,做緊急救治。」

時間來不及,夏初七沒有與他說太多,光線太黑暗,趙樽衣裳顏色太深,她也沒有發現他手腕上汩汩的鮮血,只道了一句「注意安全」就轉頭跑遠了。趙樽執了馬韁繩站在原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手上佩劍一緊,放沉了聲音。

「傳令下去,半個時辰,拿下建平。」

「是!殿下。」

大晏將士雖是遠道而來,但在大寧輕鬆打了一場勝仗,這個時候正是士氣如虹,而北狄軍在大寧失守,建平又岌岌可危,加上被偷襲,被暗算,心生退意,敗相明顯。

世上最好打的隊伍,便是撤退時的隊伍。

趙樽面色冷沉,眸如鷹隼,迅速打馬沖在前面,指揮若定。他身上沒有長兵器,可一支劍卻舞得驚若游龍,削人如泥。「撲」一聲,一個北狄將軍被他穿胸而過,雙目圓瞪地看着他,然後倒下馬去。

他冷冷抽劍,手腕卻微微一顫。

尾隨他身邊的陳景,飛快衝過來,「殿下,你的手!」

知道他要說什麼,趙樽卻面無表情,「小傷,算不得什麼。」

陳景眉心蹙了一下,望向四周密密麻麻的人,低低道:「不行。殿下,你的傷口需要處理,你不能再……」

「都說了不礙事!」

趙樽冷漠的聲音拔高了,裏面隱隱含了一些莫名的怒氣。陳景一怔,沒有再多說什麼,只低低「哎」了一聲,策馬向前迎向了敵人,在山呼海嘯般的殺戮聲里,沒有再去看趙樽的臉色。

對他來說,這確實是小傷。

由北到南打了這麼多年仗,陳景又如何不知,他身上的傷不計其數,比起數次命懸一線的重傷來說,那確實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傷,可陳景卻覺得,這傷沒在他的手腕,而在他的心上。

戰爭還在繼續——

不管是北狄軍還是大晏軍,對山林作戰都很熟悉。只不過,如今角色互換,北狄退,大晏追,一片片的火光映亮了天際,很快隊伍就過了茂密的叢林。

弓弩、箭矢、刀光、劍影,鮮血伴着嘶吼,馬蹄踩踏着殘缺的肢體,血水滲入地上泡軟了泥土,成千上萬的將士揮舞著戰刀,身影來回交錯在夜色下。儘管北狄如今處於下風,但在哈薩爾的組織下,仍在頑強抵抗。但圈子越縮越小,哈薩爾身邊的侍衛,有幾個人已然陣亡。

「哈哈!」

山林里,傳來哈薩爾激蕩的大笑。

「晉王殿下,建平見。」

哈薩爾準備退守建平了,趙樽面色一沉,緩緩眯起眼睛,攥緊了手上滴血的劍柄,冷靜的分析完利弊,想到答應夏初七的半個時辰,冷了聲音。

「截住他,不許他入建平城。」

「截住他!截住北狄太子——」

無數的馬蹄聲在夜色里「嘚嘚」響過,扣人心弦,冷冷的寒風刮過來,讓汗濕的身體哆嗦生寒。大晏軍迅速推進攔截,趙樽在北狄人漫天狂飛的箭雨里沖在了前面。

「太子殿下,過不去建平了!」

「太子殿下,撤吧!」

「太子殿下!不能再回建平!」

高高騎在戰馬上的哈薩爾,冷冷睨著分散合圍的大晏軍隊,面上沒有什麼情緒變化,只是回望了一眼趙樽的方向,眼睛眯成了一條冷漠的線。

「撤!繞過建平城!」

「殿下!」陳大牛滿身是血的從人群中沖了過來,身上戰甲泛著夜一樣的寒光,他靠近趙樽的馬邊,嗓門兒老大,「哈薩爾逃了,俺現在就帶兵去追。」

「不必追了!」趙樽冷冷阻止他。

「為啥?」陳大牛抹了一把臉,終於把他的黑臉也抹上了血。

「他送給本王一個人情,本王也還他一個人情。」

「啥意思?俺咋聽不懂。」

陳大牛正了正頭上鋼盔,一頭的霧水,趙樽沒有看他,只遠遠看着火光遍地的建寧城,沉聲說:「他未盡全力一搏,把建平城送給了我們。」

「啊」一聲,陳大將軍更懵圈了,「為啥?他瘋了?」

「為了給北狄皇帝一個警告。同時,也撈足他去哈拉和林的資本。」說到這裏,趙樽深幽的目光里突然浮現起一片蒼涼,琢磨不清的蒼涼,「若是北狄不再需要他了,他回了哈拉和林,皇帝又如何會放過他?」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與哈薩爾是同一種人。

「兔死狐悲!」

陳大牛似懂非懂,雙眉緊鎖。

「好像有點懂了。可現下咋整?」

趙樽面如夜色一般冷漠,聲音涼得驚了密林里的寒鴉。

「速度拿下建平!」

如風領了一行錦衣衛打着火把照亮,夏初七在附近的山上采了幾種常見的草藥。鳳尾草、勝紅薊等都是止血藥,而且草藥命賤,到處都長有。夏初七采完葯,又飛快地爬下斜坡,蹲在東方青玄的面前,察看了一下他的傷勢。他的人已經半昏迷過去,神智有些不清楚了。

草木灰止血只是權宜之計,如今采了草藥,她去掉被血黏稠成了一團的草木灰塊,蹙了蹙眉頭,將草藥直接放入了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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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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