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撞見!(4)
趙如娜走過來,拉了拉他。
「我要說的話都說完了,我們回吧,哥。」
傻子又「哦」了一聲,瞥了那顧懷一眼,低着頭往外走。
「妹妹,他可是欺負你了?」
趙如娜搖了搖頭,一眼都沒有再看那個剛才被嚇得腿都軟了的顧太醫,只是每往門口多邁出一步,腳就多虛軟一分。直到背後傳來顧懷的聲音,她的脊背才再次挺直了。
「郡主,是顧懷辜負了您……顧懷沒那個福分。您好好過日子,與陳將軍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夫妻和睦……」
夫妻?
趙如娜沒有回頭,唇角又是一抹譏誚。
「多謝顧太醫。」
在廟會上遇見了趙如娜和顧懷的事情,夏初七沒有告訴趙樽。
不為別的,只因為大家都是女人,女人又何苦為難女人?她雖然相信趙樽不會聲張,可他是一個男人,又與陳大牛關係極好,她不想毀了那趙如娜。畢竟不是人人都像她夏初七這樣不在乎臉面的,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保護不了自己的幸福,想想也是夠可憐的。
夏初七再去雲月閣的時候,還能常常見到顧懷。
這個長相俊俏斯文的年輕太醫,在學問上確實不錯。可大概夏初七不喜歡沒有男人氣概的男人,打從那天廟會回來,每次與他一照面,她總想起茶樓里見到的那一幕,楚楚可憐的趙如娜,聽見趙樽的聲音就被嚇得發顫不知所措的顧懷。
想一想,她言辭間就敷衍了許多。
要換了是她,這種男人,一腳就揣了,太慫了。
顧懷看見她,也是好幾次欲言又止。
可到底,遲遲疑疑,還是誰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夏初七等待着自己的婚禮,行走在宮中時,總覺得好像多了一些注目的眼光,可她自覺行得正,站得端,從無畏懼,也不管別人怎麼看她。在宮中的這些日子,她又碰見過趙綿澤幾次,他沒有再來纏綿,也沒有再提及她的身份。只是他每次看着她的目光,總讓她覺得脊背上毛毛的。
其實她很想「碰見」一次東方青玄。
想要親口向他求證一下香囊的事兒。
可事情就是那麼奇怪,往常她不想見他的時候,他總在她的面前晃悠來晃悠去,她這有事兒想找他了吧,卻連他的鬼影子都沒有。
該在的不在,不該在的卻總在。
就在菁華郡主入定安侯府的前一日,夏初七剛從坤寧宮出來,就被前來向皇後娘娘「請安」的夏問秋給堵在了路上。這又一堵,讓她有點兒奇怪,趙綿澤兩口子,怎生都這麼喜歡堵人?
「妹妹。」
夏問秋聲音悠悠的,一出口就「沾親」。
可夏初七卻一點也不想與她「帶故」,邪邪一撩唇,她問,「側夫人叫誰妹妹呢?你的妹妹,都在東宮呢?可千萬不要亂喊,搞亂了尊卑。」
尊卑兩個字,直接讓夏問秋白了臉。
她只是趙綿澤的側夫人,一個妾室。而夏初七卻是洪泰帝親封的景宜郡主,論身份,自然比她高貴了許多。
「是,郡主。」
看她乖順了,夏初七嘴唇一翹,直樂呵。
「側夫人找本郡主有事?」
夏問秋面有窘色,左右看了看,垂下眸子,卻是很誠實地開了口,「妾身想請郡主再給我瞧瞧,我這身子,可不可以……」到底是一個女子,她沒好意思把「同房」這樣的字眼說出來。
可夏初七卻是知道,東宮最近不太平,新去了幾個侍妾,只怕急得夏問秋晚上都睡不安枕了,這才巴巴找了她想要與趙綿澤同房,懷上孩子把男人的心給拴住?
嘖,可憐又可恨的女人。
可她再可憐,夏初七也不會同情她。
略略思考了一下,夏初七笑眯眯地把她「請」到邊上,問了一下她的情況,又認真與她把了脈,才裝模做樣的笑說,「側夫人身子大好了,可以孕育皇嗣了……」
「真的?」夏問秋顧不得矜持,驚喜得一下子瞪大了眼。
瞄了她一眼,夏初七微微一笑,「真的呀。只是聽說側夫人最近好像家宅不寧?家裏多了幾隻狐狸精,日子不太好過吧?殿下他,還常去你那兒嗎?」
夏問秋一聽這話,眼圈兒就紅了。
「不瞞郡主說,妾身沒有郡主這樣的好福氣,自己肚皮又不爭氣……殿下寵了我兩年多,都沒有碰過旁的女人,可我就愣是沒有替他生下一男半女來,也怪不得他……」
說到這裏,她又從懷裏掏了一個沉甸甸的銀錢袋出來,背着身子塞在了夏初七的手裏,低低哽咽著說,「郡主,拜託你了。你幫我與殿下說說,就說我身子大好了,可以,可以了……」
夏初七斜睨了她一眼,把銀子塞入了懷裏。
「我去說,只怕不好吧?」
夏問秋握着她的手,無奈的苦着臉,一副「病急亂投醫」的樣子,「我若說了,他也是不肯相信的,以為我哄他呢……郡主,求求你了,他信你的話。」
總把「求」字兒掛在嘴邊的人,除了傻子,夏初七一律都膈應。可看在懷裏那一袋銀錢的份上,她還是極為專業地沖夏問秋擺了一個職業笑容,「不好意思,本郡主只負責看病,不負責做拉紅線。側夫人,好自為之吧……」
夏初七這貨向來「無恥」。都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她卻可以拿了人家的錢財,只當沒有拿過,大喇喇地告了辭,轉身就走。可還真就應了那一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沒有走出多遠,就見到了趙綿澤的步輦停在那裏。
果然,兩個人都好「堵人」。
她想繞過去,裝着沒有看見他。
但是趙綿澤卻下了步輦,朝他走了過來。
「夏楚,你還好嗎?」
沒話找話?夏初七橫了他一眼,「我怎麼會不好?我該吃就吃,我該睡就睡,好得都不能再好了。」說到這裏,瞄一眼他,她又指了一下剛才見到夏問秋的方向。
「不好的人在那邊兒,您都看見她了吧,故意躲著?嘖嘖,我說殿下您也真夠狠心的,好歹你倆相愛過一場,你這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會不會太不要臉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