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笑裏藏刀,刀刀是血!(2)
「楚醫官還是先擬方子吧。」
「是是是是,是在下一時感動多嘴了,這便去擬方子。」拱了下手,她笑眯眯地瞄了趙綿澤一眼,心知他表情再溫和,可除了對着夏問秋,那笑里多的是客套與敷衍,便無多少真實情緒在裏頭。
也是一個會裝蒜的……賤人!
慢慢退出客廳,她果然看見李邈等在外頭。
四下瞄了一眼,她笑容燦爛地走過去勾住了李邈的肩膀便走。
「走走走,幫我寫字兒去。」
李邈只是瞄了她一眼,並沒有拒絕。
「表哥,有你在,她發現我做事兒,真是順手多了。」
「就數你嘴甜!」李邈輕嗔了她一聲。
可入得內堂,看着為她磨墨的夏初七,李邈眯了下眼睛,又生出些疑惑來,「小時候我也不覺得你這麼會說啊?認真說來,其實你那會兒嘴挺笨的,什麼事都悶在心裏頭,就是小好人一個,哪裏像現在這樣不肯吃虧?」
「不肯吃虧才是福!」
夏初七打了個敷衍的哈哈,卻見李邈那隻握著毛筆的手微微一頓,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又抬眼兒看了過來。
「楚七,你又不是不會寫字兒,為何寫個方子,卻要讓我來?」
如果可能,夏初七真的很想告訴李邈真相。畢竟騙人這種事兒,說得越多漏洞就越大,越是難以填補。尤其她這位表姐更是一個實心實誠之人。為什麼她會時時刻刻守在她的身邊兒,其實就是擔心她出事兒。
可惜,靈魂穿越時空這種事兒,如何能說得服人?
嘆了一口氣,她假裝哀怨的罵了兩句,才道,「你有所不知,那些時日,我常常在家中與他寫一些詩詞,雖說他不曾一顧,但如今我再寫去,只怕他瞧出我的字跡來,又平添了一些麻煩……」
這事情是她猜的。
按理來說夏楚那麼喜歡趙綿澤,肯定會有些小兒女的情詩才對,可她這頭剛說完,便聽得李邈驚奇的出聲,「前些年常聽母親說你除了女紅尚可,詩詞音律一竅不通,腦子也不怎麼好使,不曾想卻是個會做詩的玲瓏之人……」
夏初七一愣。
還沒有找到蹩腳的理由來圓滿,那李邈又撩了一下袖子,接着寫。
「看來果真傳聞信不得,要不然你如今又哪得這樣巧的性子?」
「那是,那是,傳聞不可靠……」
夏初七尷尬的笑了一下。
這件小事兒也提醒了她,任何事情不能只靠臆測,那做不得準兒。李邈這個人吧,看着不動聲色,其實心細如髮,並不是那麼容易應付的人。想了想,她搓了搓臉,順着她的話便接了下去,假裝不好意思的說。
「不瞞你說,其實我掉下蒼鷹山失憶之後,那字兒便不怎麼會寫了……寫得也實在拿不出手。所以表哥,我瞧你這字兒寫得好,往後我得多向你學習學習,練練才是,免得丟了臉。」
李邈沒有抬頭,淡然道,「不如讓十九殿下教你?」
提到那人,夏初七的臉便燙了一下,又莞爾一笑。
「好主意。這個可以有——」
兩個人輕笑了片刻,臨出去時,找了個空曠的地方,才見夏初七斂下面孔,「先前月毓與趙綿澤在客廳里的對話,你可都聽清了。」
李邈點了點頭,隨即蹙緊眉頭。
「但說得太過隱晦,我聽不出什麼來。」
接着她又小聲學了一遍。
夏初七目光裏帶着笑,卻滿意的沖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戲謔道,「好樣兒的,你絕對有做斥候的本事……而且還是一等一的斥候,等以後咱們大仇得報,你便去金衛軍里做個斥候統領也是可以的。或者等將來我去做個將軍,搞一個特種部隊,你來做隊長哈哈。」
「特種部隊?」
完了,一不小心又吹出界兒了。
夏初七咂巴咂巴嘴,「等有機會再給你解釋,我先拿方子去……」
「你真打算治她?」
看着李邈稍稍不安的面色,她笑得曖昧。
「你說呢?必須得治啊,還得治得妥妥的,透透的。」
瞭然地拍拍她的背,李邈道,「快去吧,兩個貨該等急了。」
夏初七拿了方子出去的時候,趙綿澤還端坐在那客堂的太師椅上,一襲白色蜀錦袍子,腰間系一條蟠離紋玉帶,顯得纖塵不染,靜靜處之,宛若天上掉下來的謫仙兒一般……唯一的缺點,就是頭着地時,把腦子摔壞了。
而他邊上的夏問秋正在小聲與他說着些什麼,臉上帶着甜蜜得讓人生恨的笑容,引得他一臉暖融融的笑意,那感情真是極好,卻瞧得夏初七特別的膈應。為了這個身體的原主,她拿着方子的手又緊了緊,可面兒上的笑容卻更開了。
「長孫殿下……」她恭敬地將方子呈了上去。
趙綿澤轉頭看她時,笑容已少了些許。
「何承安!賞銀。」
「是,殿下。」隨候的一個老太監,拿準備好的銀票託了上去。
夏初七拿起一看,不多不少,剛好五百兩。
想不到趙綿澤出手這麼大方,實際上,他是皇孫,來找她看病,一分銀子不花都是可以的。可他不等她敲竹竿,就肯大手筆地賞她。
「在下謝長孫殿下和側夫人賞。」微微勾起唇角,她心裏一愉快,那笑起來的時候,便真誠了許多,而唇角便淺顯了一個梨渦。
「你……」趙綿澤目光突然深了一下。
「我?」夏初七不明白的看他。
微微一笑,趙綿澤已然恢復了平常的表情,就像他剛才那一秒的失神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一襲蜀錦白袍帶着一股子清雅如仙的溫潤之氣。
「楚醫官不要緊張,沒什麼旁的事兒,五百兩隻是個小意思,只要秋兒身子康愈,還會有重賞。」
心裡冷笑一聲,夏初七唇角輕勾,「那在下便先謝過了。」
「另外還有一個事情。」
他和先前截然不同的語氣,讓夏初七一怔。
緩緩抬起頭來,她對上了趙綿澤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