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以狠治狠!玩的就是心跳!(7)
但封建時代的女人,命運真的如此賤薄嗎?
她總覺得身上有些涼,總覺得這件事情,有哪個地方不對勁兒——
為什麼趙樽明知道謝氏是無辜的,卻還是順水推舟就弄走了她?
「爺……饒了妾身吧……妾身不想走啊……」
「東方婉儀,你不得好死,你害我!都是你害我的!」
院子裏頭,那哭聲撕心裂肺。謝氏喊著哭着吼著,面色蒼白得像一個鬼似的,在兩個婆子的拖拽下,拚命掙扎著,把雪花蹭成了一團糟亂。
趙樽的身形越去越遠,就像壓根兒沒有聽見。
確實是一個心冷無情的男人。
可看到這拉拉扯扯的一幕,夏初七腦子一激靈,卻突然清朗了!
原來如此——!
那個「高手」可真他媽厲害,這玩兒的是一箭三雕的把戲啊?
先前晉王府不好打發的三個如夫人,輕飄飄就幹掉了一個吧?
遣送謝氏順理成章不說,還順便打發了另外的五個美人兒吧?
最最主要的是,非常自然無痕迹的就玩一回她夏初七吧?
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被人給悄悄整治了呀?
很顯然,如果她今兒不聲張,不出頭,只當一齣戲來看。那麼,那個『先害東方婉儀,再陷害謝氏』的罪名,趙樽就會自動腦補在她夏初七的頭上,而且依了他的性子,不見得會來問她。
為什麼他先前沒有吭聲兒,是不是以為就是她乾的?
夏初七不好琢磨那位爺的心思,可她卻不得不說,這真是一出好計!
她不是好人,也不想幫趙樽多留幾個侍妾在眼前看着膈應。
但是,她也不想讓人給玩兒了,往後有嘴都說不清楚。
尤其像這種為別人做嫁衣的事兒,她向來不做。
「殿下,等一下——」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趙樽快走出院子了,夏初七突然拔高了聲音。
趙樽停下腳步來,稍微一頓,不帶情緒地看着她。
他沒有說話,夏初七自然也沒有想過他會在這個時候對她說什麼,只自個兒笑眯眯地走上前去,不緊不慢地說,「爺,我看今兒這件事情,肯定有什麼誤會?」
趙樽還沒說話,那謝氏卻像是遇到了救星似的,哧哧地爬了過來。
「楚醫官,幫幫我,幫幫我……我不能回去,我爹會打死我的……」
遞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兒,夏初七掃了一下院子裏的人,只是淡著,一個一個的觀察著,最後,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個玲兒身上。
「妹子,你說你給如夫人下的葯,是什麼葯?葯在哪裏?」
那玲兒跪在地上,不敢看她的眼睛。
「月毓姐姐搜去了,在她那兒——」
夏初七蹙了下眉頭,笑眯眯的望着月毓,「月大姐,那什麼葯如此厲害,能夠讓人吃下去就躺床上起不來?不如拿出來讓楚某開開眼界?」
月毓點了點頭,眉頭微皺着,從邊上的婆子那裏遞出一個紙包着的東西。
夏初七拆了開來,嗅了一下,便曉得了。
這不是什麼致命的葯,不過就是巴豆果實製成的粉末,為了讓人拉肚子用的。
那高人想故意離間她和趙樽,她卻偏偏不想遂那人的意思,非得讓趙樽來心疼她不可。
開玩笑,她看宮斗大劇《甄嬛傳》的時候,那傻叉都死了幾百年了!
這一回,她要讓她啞巴吃黃蓮,乖乖閉嘴——
一念至此,她賤賤地掀了一下唇角,滿不在乎地用手指彈了彈那紙包,什麼話不多說,卷著包葯的紙邊兒,便將那點兒為數不多的巴豆粉給倒入了嘴裏——
嚼巴嚼巴,她打了一個嗝,隨即又綻開一個笑容來。
「這哪是什麼毒藥啊?不過尋常灶上用的芡粉而已。我就說嘛,雖然我入得晉王府雖沒幾天,可我瞅著大姑娘小媳婦兒們,個個精氣飽滿有親和力,那心腸不說是菩薩,也是關公了,又怎麼可能幹得出來那種下毒害人命的事兒?」
她把葯當場給吃了。
她吃了沒事兒,她是醫官說了也沒事兒。
既然那粉末不是毒藥,謝氏自然也就沒有了害東方婉儀的可能。
院子裏,久久沒有人吭聲兒。
可很多人,都在拿「不可思議」的眼神兒在看她。
王府里的女人,人人都爭寵,人人都想踩着別人往上爬,哪裏會有幫人的?這個楚七,明明就是殿下的人,卻幫殿下的侍妾,不是傻的么?在她們的眼睛裏,這個楚七的行為,越發的怪異起來。
可事情弄清楚了,趙樽那冷峻的臉卻拉得老長,像是非常不爽她。
奇怪了!
夏初七有點兒不明白,又乾笑着補充了一句。
「爺,您看您這位如夫人,她也沒有下毒,不用再遣送回去了吧?」
趙樽定定地看着她,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越來越冷,而雪花里飄揚頎長英挺的身姿,也越發的高冷尊華,越發的疏離難近。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靜靜的,只有風雪的聲音。
一干人的心臟都懸在嗓子眼兒了,才見他擺了擺手,不冷不熱的吩咐。
「把那個亂嚼舌根的丫頭,拉下去,杖斃!」
哇啦一聲兒,那玲兒便哭出來了。
「爺,饒了我吧……饒了我吧……真是二夫人讓我做的……」
她哭得狠,可哪裏有人理會她?幾個原本逮著謝氏的婆子,放開了手又去按那個玲兒。那姑娘面色一白便軟倒在了地上,哭着磕著求饒。但這些都沒有用了,趙樽一開口,誰都救不了她了。
「多謝……楚醫官。」泄了氣一樣跌坐在地上,謝氏緩過一口氣來,掛着一臉的淚水,看向了夏初七時,臉上滿滿的都是感動。
「你不必謝我。」夏初七笑眯眯的蹲身下去,撣了撣她肩膀上的雪花,低低說,「救你一命,一百兩銀子,不過分吧?」
謝氏愣了下,獃獃地看她片刻才反應過來,然後猛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