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紅腫的嘴巴

第14章 紅腫的嘴巴

眉兒一挑,她打趣上了,「爺,你到底要找什麼?民女身上有的,你又沒有的東西……」拖長聲音,她憋著悶笑細聲細氣的調戲,「哦,我曉得了。你若喜歡我,拿去便是了。」

說罷,她慢吞吞起身,故意走過去,假裝靠近他。

趙樽眸底一冷,躲瘟疫般退後一步。

「老實點說話!否則——」

「否則你拿我怎樣?打我板子?」夏初七抽歪下嘴角,懶洋洋地歪躺在木板床上,把二郎腿蹺得高高,「依我說啊,世道難,人心險,只有不老實的人,才能活得長久咧。爺,你說對不對?」

趙樽眼睛一眯,冷哼下,「你真以為本王不敢殺你?」

「你不會。」

語氣放鬆地笑着,夏初七說得十分篤定。這廝只要沒有拿到小金老虎,一定不會輕易殺了她。她也只有咬死不鬆口,才能想辦法活下去。

他看她,表情高深莫測。

她莞爾一笑,走過去,小手掛在他肩膀。

「我到有個好主意,你放我出去,付我銀子,我來替你找?」

趙樽淡定地抬手,慢慢拂開那隻搭在肩上的爪子,將她的眉眼瞧了個仔細,才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凝視着,冷冽的五官慢慢壓下。

「爺便是這麼好勾的?」

夏初七腦電波一亮,在他貼近時淺淺的呼吸里,覺得臉上的絨毛被他的呼吸蹭得發癢,心裏頭小鹿亂撞,縱然她臉皮厚也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咳,誤會。只是……交易!」

下巴一輕,他收回手,袖風拂過,她耳朵里只剩一聲冷哼。

「你還欠點火候。」

咔嚓!柴屋門又一次緊緊關上了。

外面傳來那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對守衛涼涼的吩咐。

「今夜三更,拖出去活埋了——」

梆——梆——

「寒潮來臨,滅燭關門!」

打更的梆子敲了兩下,二更了!

透著風的柴屋黑咕隆咚冷得鑽心,牆角恭桶里的五穀輪迴物散發着刺激人上吊的酸味兒,整個空間變得安靜而冷寂。

數着打更的聲音,夏初七摸索著貼到離恭桶較遠的牆根兒坐下,在黑暗裏托起了下巴。

難道她估計錯了?

那隻小金老虎,對賤王爺並不重要?

二更到了,三更還會遠嗎?

活埋……

帶着樹葉枯枝霉味的泥土,一鏟一鏟打在她的臉上,鑽入脖子,掉入她的嘴裏,一隻又一隻的蟲蟻會在她身上爬來爬去,鑽入衣服里,蟄她的肉……活生生打個激靈,她腳上突然有東西『嗖』的爬過了過去。

「呀!」

騰地跳將起來,她飛快躥到木板床上,在「咯吱」聲中抱緊了雙臂,豎起耳朵傾聽。黑暗裏,很安靜,除了心跳聲外,還有一種「窸窸窣窣」的爬動聲,讓她毛骨悚然。

不是老鼠,就一定是蛇——

夏初七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樣兒的東西。

賤人!算他狠!

摸索著掏出桃木小鏡來,她慢慢靠近了柴屋門,終於下定決心——逃!

「咚咚!」

她輕敲下牆。

二更天正是人犯困的時候,外面的守衛沒有聲音。

白天她刻意觀察過,守衛是兩人,每隔兩個時辰換一崗。外面夜巡的兵備情況她還不清楚。不過橫豎都是一個死,大不了穿回去她又是一條女漢子。為了不與蛇鼠屎尿為伴,她用小刀慢慢地切割著木板門。

很慶幸,今兒它掉到地上,趙樽那貨被調戲了又走得倉促,竟沒有想起收繳它。

一個四方形的區域被她劃開了,她慢慢拉開了木板。

嘴角抿起,她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從門洞裏使勁兒往遠處丟去。

兩名守衛隨即警醒,「什麼人?」

「你守着,我去看看——」

一個人的腳步聲遠了,夏初七深吸一口氣,再次抓了石塊兒在手中,一個前滾翻從門洞栽了出去,就地一滾,剩下那名守衛還來不及回神,就被她重重砸中了腦戶穴,「撲嗵」一聲栽倒在了地上。

回頭看一眼柴房,她就著小刀,在牆上『唰唰』寫了幾個字。

「你做什麼?」

果然,裝逼被雷劈!就在她停頓這工夫,離開那名守衛正好轉了回來,好像沒有明白她為什麼會出現在柴屋外頭,明顯愣了一下。夏初七沖他莞爾一笑,做了個「噓」的動作,然後調頭撒丫子就跑。

「人犯跑了!」

「來人啊,人犯跑了!」

尖呼聲劃破了沉寂的黑暗。

很快,驛站被火炬照了個通天亮。

打架夏初七不怎麼樣,可要說跑路的工夫,她那是數一數二的。想當初在紅刺特戰隊那種考核堪稱變態的地方,她十公里負重越野也不比任何一個男兵差。

只可惜——

什麼驛站啊,它分明就是一座城。房屋一排連着一排,建築面積十分驚人,最糟糕的是,四周都有厚厚的夯土城牆,將裏面圍了個水泄不通,守衛嚴密得插翅都難飛出去,更別說後面還有一串甩不掉的尾巴。

呼!她扶著膝蓋,吭哧吭哧地喘不過氣兒來了。

兵器摩擦的鏗然聲越來越近。

怎麼辦?跑唄!

左拐,右拐,東穿,西穿,她跑得極快,可那些混蛋就像吃了老鼠藥似的,發瘋一般追過來,追得她都快要跑斷氣了,才終於在城牆墩的下頭,發生了一個狗洞。

鑽?還是不鑽?

廢話!臉面哪有生命來得重要?只要從這裏爬出去,她的前途就會一片大好,賺錢置屋養小白臉迎娶高富帥,迎來人生的巔峰。一咬牙,她硬是從狗洞爬出了城牆,那個擠喲,擠得她的平胸好像又小了幾分。

「爺,她跑了!」

鄭二寶腆著一張圓圓的白胖臉,推門進入內室,笑得快要合不攏嘴。

趙樽靠在浴桶邊上,輕闔着眼睛假寐,聽了他的話也沒做出太大反應,散漫的姿態褪去了不少平日的酷烈和冷漠。時令辜月,外頭天氣寒冷,內室卻燃著溫暖的炭火。潮濕的空氣里,浮動着一股子青草般的淡香味兒,在水紋帶出的瀲灧波光里,他良久才出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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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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