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5章 漫漫漫!慢慢慢!(1)

第1315章 漫漫漫!慢慢慢!(1)

丁一看着他鐵青著臉,沉默不語,脊背都涼了。

「殿下,如今可怎生是好?這兵荒馬亂的……王妃的耳朵又聽不見。」

想到阿七失聰的耳朵,趙樽心如刀絞,一拳打在扎棚子的木樁上。

看着鮮血流下來,他的手,終究頹然放下。

回頭,他冷冷掃向眾人,「找,給我找。找到她為止。」

丁一擔心的眼,迎上他憤怒的面孔,心驚肉跳的別了開。

「是,屬下遵命。」

丁一騎馬要去,背後卻傳來趙樽的吼聲。

「差人去北平府。她……可能會去找寶音。」

那一天,趙樽發了很大的脾氣,但從頭到尾也沒有多說一個字。

所有人都不敢正視他的眼睛,除了緊緊跟隨在他身側的丙一,也沒有人看見,向來高高在上,不會為任何人任何事掉半滴眼淚的晉王趙樽,眼眶濕潤了,偷偷抬袖抹去……

長夜過去,輕風如銼。

太陽縮回了雲層,烏沉沉的天像是要下雨了,陰沉,低壓。

天兒已經大亮了。晉軍營地的將士們在得知趙樽就要回營時,緊張的心情比天更壓抑。

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晉王妃賭氣離開了,偷偷尾隨她的幾名侍衛,還沒到青縣就被她甩掉了。灰溜溜地回到營里,大家都在等待晉王的雷霆震怒。

可趙樽冷著臉回營,什麼也沒有說,便屏退了跪得密密麻麻的人,單單隻留下了鄭二寶與月毓。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看着趙樽端坐椅上的冷峻身姿,鄭二寶跪在地上,肩膀顫抖著,一陣痛哭。

他是了解他家主子爺的,他回來了,似乎與往常並無不同。可他的眼睛裏分明是少了些什麼,又多了些什麼。

至於到底是什麼,鄭二寶只是一個奴才,他也鬧不明白。

拿袖子抹着眼淚,他痛哭道,「爺,都是奴才不好。嗚,那日王妃來找您,問您去了哪裏,奴才不敢說……道常大師吩咐過奴才,您去濱州找,找東方姑娘的事,誰也不能提起……嗚,即便大師不吩咐,奴才也不敢向王妃透露的……後來王妃果然生氣了,生了很大的氣,奴才從來沒見過她那樣對奴才說話……奴才嚇住了,想告訴她,又被月毓拉住……嗚,奴才錯了,是奴才錯了……」

絮絮叨叨的話,鄭二寶說得零碎,卻也清楚。

可趙樽靜坐不語,不知在想什麼。

鄭二寶慟哭到這裏,冷不丁又哭喪著臉抬頭。

「可奴才到底錯在哪裏,奴才也不懂。嗚,下回遇到這種事……爺啊,奴才是說好呢還是不說好呢。」

趙樽看了鄭二寶一眼,微微眯眸,把臉轉向月毓,「你可有話說?」

「嗚……啊啊……」月毓跪在地上,根本就說不出話,又急又苦,無助的淚在眼圈裏打轉。

看趙樽冷冷的眼裏閃過的肅殺光芒,鄭二寶微微一愣,以為他要把遷怒月毓,一咬牙,抬手一耳光扇在臉上。

「爺,不關她的事,都是奴才……奴才該死。」

打完了,他咧了咧臉,可見趙樽只是看着,沒有阻止的意思,他不得不狠下心來,繼續掌嘴。

左一個巴掌,右一個巴掌,在臉上「啪啪」作響,他嘴裏也不停為月毓開脫。

「爺,奴才該死,奴才,奴才也不曉得說什麼,月毓姑娘拉着奴才,是不想你找東方姑娘的事被王妃知曉會生氣,嗚,總歸……是奴才該死。」

鄭二寶臉上的皮膚曾經夏初七形容為白饅頭,可見其白皙嫩滑,這麼幾個嘴巴打下去,很快便浮起了紅紅的指印,兩邊臉都浮腫起來。

「嗚啊……」月毓看着他,拚命搖著頭,想向趙樽求饒。

可哀哀的哭了幾聲,看趙樽仍沒有動靜,她也開始掌嘴。

屋子裏「啪啪」不停,兩個人你一個,我一個,聽得屋外頭的丙一等人,頭皮都麻了,生怕一會兒晉王的怒火會燒到他們這邊兒來。可今兒的趙樽很不對勁兒,他沒有阻止,只是靜靜的看着,待他們約摸掌摳了幾十下,方才慢慢起身。

「鄭二寶!」

聽他終於喊了自己,鄭二寶「哎喲」一聲,趕緊停住手。

「爺……奴才挨幾個巴掌沒事的……」

趙樽冷冷剜他,赤紅的眸中寫着「自作多情」幾個字,卻道,「你覺得月毓如何?」

這沒頭沒腦的話很是讓人費解。

月毓紅腫的臉微微一怔,鄭二寶也愕住了。

當年皇城裏發生的事兒,夏初七除了告之晴嵐與甲一,其餘人都不太知情,包括鄭二寶。

一知半解的二寶公公,雖然知曉月毓與夏初七的矛盾,但按他簡單的腦子來思考,也無非是兩個女人搶一個男人的戲碼。從同為男人的角度考慮,一來他覺得依他家主子爺的身份,有幾個婦人或者無數個婦人都是正理。二來他與月毓多年交情,當初在皇城雖然有些不痛快,但到底事情過去幾年了,月毓又遭此橫禍,沒有了舌頭,也怪可憐的,完全不會再與王妃爭寵,只是讓她伺候他家主子爺而已,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也根本就沒有想到,會鬧出那麼大的事端來。

多少年交情了,他怕趙樽真對月毓做什麼,便想要一力承擔。

他磕頭道,「爺,你饒了月毓姑娘吧,她挺好的人啊,對你也是忠心耿耿,您饒了她吧。」

一個頭一個頭的磕下去,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趙樽卻突然笑了。

只是這笑,很冷,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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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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