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2章 吃小醋,治大國(3)

第1292章 吃小醋,治大國(3)

那個樣子,瞧著也有些可憐。

夏初七嘆一口氣,安慰了幾句,讓她先下去休息,天大的事兒也得等天亮了再說,可月毓似是不肯離開,看着趙樽又是叩頭又是抹淚的,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親人般,那一股久別重逢的可憐勁兒,讓夏初七看着極為膈應。

不得已,她「親自」領她下去安頓了。

沒法子,她是妒婦。

元祐先前的話,提醒了她,這月毓是趙樽的通房大丫頭,即便他們沒有睡過,但總歸會讓人覺得她是趙樽的女人。尤其在時下沒有節操觀念的大男人眼裏,更是不會覺得趙樽多一個女人有什麼打緊。

她想:不能讓他們經常相處。

月毓似乎有些日子沒睡好覺了,入了房間不待夏初七多說什麼,她便栽倒在床上,一眼沒有看她,衣裳都沒有換,便閉上眼呼呼大睡了,那狼狽不堪的樣子,讓夏初七心裏唏噓。

想當初在清崗,她初見月毓,曾驚為天人。

漂亮的臉蛋兒,端正的舉止,一看便是大家閨秀,根本就不像一個丫頭。那個時的她,獨管着晉王府後院,深信自己會成為趙樽的女人,臉上永遠掛着春風般的和煦色彩,讓晉王府中人人稱訟。

然世事多變,人易殤。

斗轉星移不過數載,月毓竟走到了今天。

從月毓的屋子出來,她踏着除夕的夜露,吸了一口冷氣,平靜著心緒,方才呵着手踏入趙樽的房間。

屋子的火爐里,木炭「滋滋」的,紅艷艷燃燒着,散發着溫暖的光芒。趙樽獨自坐在正對門口的大班椅上,面前擺了副棋桿,面色略略暗沉。

「她睡了?」看她進來,他淡淡問。

夏初七挑眉,不輕不輕地「嗯」一聲。

「舌頭可有得治?」他又問。

「呵」的輕笑一聲,夏初七半眯着眼,扭著水蛇似的腰身慢慢走近,古怪地看着他的臉,「趙十九,你誠心膈應我呢?就算老子醫術無雙,也不能找一根豬尾巴給她接上做舌頭吧?」

「……」

樽爺素來英明神武,卻也是一個男人。

天底下的男人,幾乎都不懂女人那點小心思。

他不解她為什麼火氣這麼大,輕輕拉她過來,坐在自己的腿上,把她冰冷的雙手握在掌心,一邊搓揉着,一邊奇怪地問,「阿七晚上沒吃飽?」

她不是沒有吃飽,是氣得太飽。

夏初七看他不明所以的樣子,抿著唇不吭聲。

他又猜,「是想念寶音了?」

「哼」一聲,她不置可否。

「也不是?那麼……是想爺了?」

丫要不要這麼自戀?夏初七很不想把自己小肚雞腸的一面暴露在他的面前,所以,她希望趙樽自己能發現對月毓的關心,惹到她不高興了。

然後,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猜來猜去,趙十九仍是不知她為何要生氣。

「難不成……是月事來了?」

夏初七忍無可忍,嘴裏嘿嘿著,目光陰惻惻掃着他,「想知道啊?是你和你的女人惹我了,怎麼着?要替我報仇,去殺了她,還是殺了自己?」

吃醋的女人,是不可理喻的。

即便是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天外飛醋,趙樽也不得不小心應付。恍然大悟的瞥着她,他低笑一笑,攬緊了她的腰。

「傻子,為這事也值得生氣?爺不是顧及她,是想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為何好端端的,會從京師跑到了滄州。更緊要的是……」

頓了頓,他的目光略為深邃。

可看着跳着火光的木炭,卻久久不語。

爐上的木炭燃燒了一半,燃燒過的部分,散著一團團白色的細灰,可在他的眼中,映出的卻是另外一張臉。三年前,他離開京師時,那張臉曾經那樣溫柔的看過他,叮囑過他……

那時,他是晉王,是洪泰帝的兒子。如今他是亂臣賊子,是朝廷的敵人。那個金鑾殿上的人,會拿她怎樣?他那個爹到底能不能保護好她?

「不要擔心了。」夏初七像是知曉了他在想什麼似的,靜靜看着他,從他掌中抽回手,安慰地捏了捏,忘了與他置氣,只嘆道,「洪泰爺雖卧病在床,管不了政務。但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趙綿澤便不敢當着他的面把你母妃怎樣。要不然,也不會這仗都打了一年多,她也沒有音訊。」

「趙十九,有時沒有音訊,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趙樽僵硬的面孔微微變暖。

可握緊她的手,他還是沒有說話。

夏初七知道自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她不是聖母,雖然也會擔心貢妃,但與趙十九的擔憂之情,肯定是不一樣的,程度也會少很多。

思考一下,她靠在他肩膀上,懶洋洋道,「趙十九,怪不得人人都說,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

趙樽低頭,看着她嬌艷的唇,「何意?」

夏初七撇嘴,笑得狡黠,「月毓說不出來話,不是還可以寫嗎?」

趙樽目光微凝,「她不會寫字。」

「啊?」夏初七瞪大了眼,似是不敢置信,「月毓居然不會寫字?」

「是的。」趙樽道,「她會認一些字,卻不會寫。」

乍然聽見這麼悲摧的消息,夏初七好不容易鬆緩下來的情緒,頓時又變得頹然了。她千想萬想,怎麼也沒有想到,月姑姑這麼才高八斗的人,竟然不會寫字……

不過,即便不會寫,只要會認,倒也是有法子的……就是會稍微麻煩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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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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