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6章 謀局初顯!(5)

第1276章 謀局初顯!(5)

霸縣攻克。

趙樽於冬月初七晚間到達縣城。

戰後的晉軍隊伍修整了三日。其後,陳景領命繼續揮師南下,乘勝追擊,五日後,晉軍在霸州地區的地方軍屯,收編了南軍約兩萬餘人。

晉軍往南「收割」的路上,在雄州遇到了蘭子安與耿三友重新佈置的防守。只一日下來,便發現敵人換了防守之法。

南軍不再像先前那般猛打猛衝,他們似乎得到了某種戰鬥精髓,且戰且退,打不贏就跑,跑遠了又回來挑逗,與晉軍在霸縣、雄州、涿州、固定一線的縱深處來回攻擊,竟暫時性的牽涉了南下的晉軍。

戰場上風雲變幻,層出不窮。

這形勢看上去,像是晉軍大出風頭。

但實際損失,南晏的損失卻不大。

在風雪冰封的北地上,晉軍的後防線便是補濟線。相比起擁有萬里山河的南晏土地,晉軍的大本營北平府苦寒了多年,如何能與江南魚米之鄉比?

打仗是打錢,打仗也是打糧。

幾番膠着間,夏初七教給了趙樽一個南軍戰術的新名詞——「游擊戰」。對此,他深以為然。

但敵有張良計,他也有過牆梯。

十一月初,歷時一個多月的你來我往之後,趙樽終於找到突破口,組織起了一場對整個霸縣、雄州地區的合圍。以陳景為中路主力,以南征中首次披甲上陣的元祐為左翼,自己領兵八萬做右翼攻擊,分三路往南推進,遙相呼應,連破南軍二十三座大營,完成了對保定府範圍的大面積佔領。

這是兩軍對壘以來的首次大戰,前後約持續了一個多月。據後來的史料統計,在這場大戰中,晉軍統共傷亡人數不足三萬,而南軍的傷亡和降晉人數卻直逼十萬。合圍的勝利,是晉軍南下的首次大規模勝利。這一戰,也讓趙樽在這場戰爭的歷史舞台完成了華麗轉身,從最開始被南軍迎頭攻擊的被動挨打和防禦局勢,變成了主動出擊。

這一日,是臘月十六。

一晃眼兒,又要過年了,呼嘯的北風卷著大雪,籠罩了冀州。晉軍將領陳景、元祐,與趙樽三方兵馬匯合於武邑縣。烽火連營的日子數月有餘,勝利合師的晉軍拉回了青州酒,殺了豬宰了羊,要在這晚犒勞將士。

南晏軍隊,似是「兵敗如山倒」,大軍已退至東昌府。

天下嘩然,都說南晏朝廷快要覆滅了。

過了冀州,待德州一破,東昌府也將抵不住。到時候,南晏在北邊的防線便被徹底打亂,趙樽也將與趙綿澤呈南北對立之勢,各佔半壁江山……

一把鋒利的刀子,懸在了趙綿澤的頭頂上。

飛雪連天的南晏土地上,晉軍的馬蹄聲越來越近。

武邑縣的火光還沒有熄滅,全城正在戒嚴。

入駐的晉軍,穿梭在關門閉戶的大街小巷裏,敲鑼打鼓的喊著話,安撫老百姓。戰時的混亂之局,已持續太久,老百姓心有懼意,有錢的人早已卷了細軟南逃,沒錢的人不得已留下來,卻嚇得不敢開門,紛紛避走……

盛世繁華,俱化蒼涼。

整個城市,死一般寂靜。

夏初七頭戴風雪帽,身披墨色斗篷,騎在高頭大馬上,與趙樽隨風獵獵的大氅相映一處,眸中帶着比呼嘯的風雪還要冷冽的氣息。

「趙十九,今兒晚上的慶功宴,我可以喝酒嗎?」望向趙樽之時,她眸中閃著的盈盈秋水,褪去了戰爭的冷漠,又添了柔情。

趙樽凝視着她,「好。」

夏初七看着狼藉的城鎮,笑問:「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趙樽點點頭,與她四目對視。

從三個月的戰打得有多艱難,他們二人都心知肚明。南軍能玩出有現代理念的「游擊戰」來,是夏初七始料未及的。當然,他們更不知道那是出自陳大牛之口。一個又一個的險境,一場又一場的生死對決,他們好不容易捱到了今天的勝利,實在太需要用喝酒之樂來緩解心裏的不適。

勝利了,總算勝利了。

馬蹄聲「嘚嘚」穿過城市……

他們到達營地時,營門口的泥地上,還殘留着一攤攤顯目的鮮血。丟棄的戰車,染血的盔甲,破損的戰旗,也一個個東倒西歪地擱在路邊上,沒有來得及收拾,處處都帶着一種戰後的蕭條之態。

「看來大家都累了,不想幹活。」

夏初七調侃著,側頭看向趙樽。

趙樽沒有回答,赤紅的眸子半闔著。

這樣子的他,夏初七突地有些不忍細看。寒風飛舞,白雪凄迷,在這一片蒼茫的土地上,倒下的不僅僅是屍體,流出的也不僅僅是鮮血,哭泣的更不僅僅只有無助與絕望。

趙樽,這個被世人稱之會「不敗戰神」的男人,看着破碎的山河和飽受烽煙的城鎮,此刻的眸底,並無半分戾氣。

戰爭因他而起,這是趙十九的心結。

夏初七伸手過去,撫了撫他冰冷的戰袍,目光堅定地看着他冷硬的面孔,一字一頓道,「趙十九,我們是軍人,戰爭不是只有流血和犧牲,還有明天的更好,更美……」

她安撫趙樽,他卻握緊她的手,淡淡輕言。

「天似是更冷了,你明兒記得再添件衣裳。」

她關注著城鎮的變化,他卻只關注她的冷暖?

得到晉王殿下這樣的關照,夏初七心裏是暖的。今兒打了大勝仗,她心裏也是愉快的。這姑娘一愉快吧,在戰爭中碎成了玻璃渣渣的心臟,頃刻間便得到了治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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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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