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0章 收服:趙樽之德(4)

第1260章 收服:趙樽之德(4)

更何況,跟着趙樽豈不是比兀良汗好?

更何況,真的拿了銀子,走不走得出門,有沒有命花都不知道,誰又敢去拿?南軍眾人對視一眼,齊刷刷的跪了一地。

「我等誓死效忠晉王殿下。」

尚弘圖從呆怔中緩過勁兒來,腦子有些亂。

不得不說,趙樽的反應大出他的意料,在這之前,他以為趙樽是滿臉橫肉,殺戮奸戾之人,如今一看,不僅是一個翩翩美男,且心胸寬廣,對辱罵一笑置之,對將士們也極好,不由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但人都活一張臉,他也不肯認輸。

哼一聲,他橫眼看着趙樽。

「逆賊,不必假惺惺的了,你籠絡得了他們,卻騙不了老夫。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誰說本王要殺你?」趙樽沒有下馬,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他,隨之又掃了一眼高高插在城頭的「晉」字旗,淡淡道,「你也領錢走人吧。」

尚弘圖一愣,怒視着他,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我呸,亂臣賊子!誰要你的臭錢?」

趙樽微微眯眼,騎馬走到他面前,停下。

「本王身為皇子,自問忠君愛國,事父至孝,多年來,南征北戰,未敢半分懈怠。可朝廷如何待我?飛鳥未盡,便藏良弓。狡兔未絕,要烹走狗……尚老,我敬你有忠義之心,既往不咎。但你若逼我太甚,我亦留不得你。」

給了一顆糖,他又揮上了鞭子。

一軟一硬,讓人心生怯意。

尚弘圖下意識退一步,「老夫不怕死。」

趙樽冷冷看他,「不,沒有人不怕死。若非無奈,你為何敢死?同理,若非逼於無奈,本王又何苦冒着生命之險,擔這大逆之罪?」

「老夫……」

尚弘圖看着他冷肅的面孔,雙膝突地有些發軟,眼圈也有些紅,語氣更是淡下不少。

「老夫不管你那許多,總歸老夫是本地人士,在居庸關做把總十五年之久了……生死存亡,都要在居庸關的,你看着辦吧!」

這老頭兒!

趙樽眉梢微皺,唇角揚起。

「即如此,本王到有一個好法子,讓你永留居庸關。」

尚弘圖不解地看他。

趙樽道,「你既然熟悉居庸關防務,又心甘情願留下,那便繼續在居庸關任職吧。」說罷他緩緩掃一圈眾人,在他們狐疑的目光注視下,又出一言,「朝廷當初不會識人,讓傅宗源那種奸商做了居庸關守將,而尚老如此人物,卻只是一名把總。本王以為,實在可惜。以尚老之才,之德,當得主將之職。」

「啊」一聲,現場無數人抽氣。

尚弘圖也是大驚,嘴巴都合不上!

「晉王殿下……」

不知不覺換了的稱呼,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從一心尋死的階下囚,到居庸關主將,他根本沒有回過神兒來。實際上,尚弘圖此人有抱負,有膽實,也習文善武,卻偏生不會走關係,不會討好上司,混了一輩子,都這把歲數了,還只是一名七品芝麻官,本就碌碌不得志。

如今大好機會在面前,一面是死。為了那個一輩子都見不到面兒的皇帝,將失去所有。一面是生,從此有可能榮華富貴,大展宏圖。

他雖然不敢肯定趙樽一定會勝,但憑着他這把年紀的識人經驗,就是覺得京師那年輕的帝王,不可能是趙樽的對手。一個關於人生決擇的命題擺在他面前,任何一個思路清晰的人都懂得選擇。

尚弘圖嘴唇顫抖著,重重跪在地上。

「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

「老臣多謝殿下不殺之恩,提攜之德……從此,這居庸關,有老臣在一日,就無人敢踏足一步。除非,他們從老臣的屍體上碾過去。」

趙樽雙眸微微一眯。

「好。交給你了。」

淡淡一句話說完,他騎馬從尚弘圖身側掠過。

留在當場的,除了呼呼的北風,還有無數人對趙樽的深深拜服。趙樽之能,有目同賭,而趙樽任賢任能的德行,也由今日得以體現,並通過他們的嘴巴,傳揚出去,傳遍天下,以至於從此的南下之路,順當了許多。至少,沒有任何一個投降的南軍將領會擔心他過河拆橋。

趙樽沒有在居庸關久留。

北平城,連營的烽火未滅,他擔心的事情,也一直沒有收到消息,更沒有得到結果。故而,稍事修整,他再次帶着夏初七踏上了前往北平之路。

建章二年九月初八,夜。

夏初七隨趙樽到達北平城。

然而,這座千古名都與她走時已經大不一樣,飽受戰火摧殘的城牆,依舊高高聳立,猶如威猛的雄獅猛獸,用堅硬的臂膀護衛著北平城的百姓。但是,城牆的青磚與夯土滲入的血跡卻再也洗刷不掉,那些被刀槍砍過的痕迹,被火器炸過的殘垣,也無一處不在訴著說它經過的滄桑巨變。

他們到達時,戰爭已經結束了。

城門口的廣場上,停放着無數的屍體。

他們用簡單的粗布裹着,一具又一具,有專門的兵士在清理和核對身份。那些屍體密密麻麻地緊挨着,有南軍的人,也有晉軍的人,還有北平城的老百姓……就在不久之前,他們或者還曾經你死我活的廝殺,如今卻靜靜躺在一起,並且將永遠躺在一起。

正如趙樽所說,每一次權力和鬥爭的結果,都是用鮮血和白骨堆砌而就的。戰爭、政治、皇權本身與他們無關,可他們卻用自己的鮮血與生命,為一段傳奇之路書寫了一頁嶄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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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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