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8章 瓮中捉鱉(1)

第1238章 瓮中捉鱉(1)

每一次出口的名字,似乎還著淺淺的嗚咽與低呤。

「陳景……你要好好活着。」她沒有忘記囑咐這句話。

每一次隨着他的探入,他也會說出同樣的話。

「好,我會活着,你也是。我們都活着。」

亂世風雲里,沒有比活着更好的事了。看着她滿意的笑容,他眼睛一閉,緩緩沉身,與她更為緊密的交纏在一起……不知過了多久,當他再一次低喘出聲,重重伏在她身上時,外面傳來一道低喊。

「晴嵐姑娘,陳將軍有沒有在這兒?」

燈火搖晃下,兩個人的臉,同時一變。

能找到這裏來,肯定是大事兒。看來陳景預料對了。

她羞澀地拉上被子,他轉頭,冷冷問,「何事?」

外頭的人,似乎沒有想到他真的在這裏,低咕了一句「二寶公公果然沒騙我」,然後拔高嗓子大聲道,「稟將軍,有緊急軍情送到!」

「說!」

「斥侯來報,南軍營地從子時起便異動頻繁,子時三刻,蘭子安糾集了大批人馬,恐是要夜襲北平——」

「知道了。」

軍情便是命令,陳景幾乎沒有多想,眉頭一皺,便匆匆起身坐起。他的身子一離開,晴嵐受了風,身子哆嗦一下,雙臂抱着肩膀,也跟着起來,拿了一件衣服草草裹着自己,便跟過去為他穿衣束甲。

「我來幫你。」

「不必!」陳景轉身握住她的手,目光一頓,千言萬語只剩一句話,「你馬上帶小郡主走,注意安全。」

晴嵐喉嚨一噎,「好。」慢慢地,她放開手,看着他整理好衣物匆匆離去,腳步聲從近及遠,直到再也聽不見,她方才捋了一下散亂的頭髮,低低吐出兩個字。

「保重。」

居庸關,天兒還未亮。

休戰的時間裏,崇山峻岭間,極為安靜。

與兀良汗在初次交鋒之後,未分勝負,但雙方都精疲,需要喘息與休整。

夏初七單獨住一個帳篷,大半夜起來尋趙樽不見,聽人說他巡夜去了,呵了呵凍著的手,在箱籠中找了一件他的大氅,挽在臂彎里,便往外頭走。

這樣的夜,她睡不着。

她猜,他也一定睡不着,才出去的。

一路上,她左顧右盼,不時遇到值夜的巡邏兵士。他們手上舉着火把,五人一組,按既定的巡邏路線走動着,為這個靜謐的夜添了一絲不平常的烽火硝煙……

找了好幾個地方,夏初七都沒有見着趙樽,抬頭看了一眼天邊烏蒙蒙的皎月,走在戒備森嚴的營中,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那感覺無法解釋,就像第六感似的,攪得人心神不寧。

問了幾個人,她終於知曉晉王殿下出營了。

這樣危險的地方,他大半夜出去做什麼?

夏初七一個人踱步到營門口,剛要探頭去看,就見趙樽騎了馬進來。

沒有丙一,也沒有任何一個侍衛,他只有一個人。

看她拿着大氅靜靜站在門口,趙樽微微一愣。

「阿七?」

她默默不語,只拿眼瞅他。大抵見着她有些意外,他的目光里閃過一抹不自然的光芒,跟着便翻身下馬,牽着馬韁繩走過來,側眸看她。

「天這麼冷,大半夜的,你怎麼起來了?」

夏初七審視着他,默默把大氅遞過去與他披了,並肩往大帳走——

「你出去做什麼了?」她低聲問。

趙樽眉頭一蹙,把馬韁繩丟給聞訊前來的丙一,遠睨一眼居庸關的方向,「哈薩爾差人遞了信來。」

夏初七一驚,「他怎麼說?」

趙樽緩緩蹙眉,「他要與我合圍居庸關,逼退東方青玄。」

這樣的結果,對夏初七來說,其實也是有些意外的。哈薩爾喜歡李邈沒有錯,但男人都看重事情,在這世上可以為了一個女人放棄皇圖霸業的男人,實在少之又少。可以說,千萬里中難覓一個。

暗自為李邈高興一瞬,她眉頭卻緊緊蹙著,無法鬆開。

「可是,你拒絕了。」她用的是肯定句。

趙樽唇角一揚,拍了拍她的頭,「知我者,阿七也。」

「廢話不是?」夏初七輕聲一笑,「那如何攻城,你可有計較了?」

趙樽盯她半晌兒,終是抬臂搭在她的肩膀上,攬了她慢慢往前走,「這一仗不好打,居庸關易守難攻,東方青玄為人又姦猾,他倨關而守,只需耗著時日,便可得勝。為今之計……只有一個法子。」

「為今之計,只有一個法子……」夏初七接過來,與他相視一笑,神情極為狡黠,趙樽眼睛一亮,卻見她唇角一揚,哼了哼。

「瓮中捉鱉?!」

所謂「瓮中捉鱉」,重點在於兩個字——

一個瓮,一個鱉。

如何把居庸關變成一個「瓮」,又如何把東方青玄變成一隻鱉?一句話說來容易,做來卻很難。換了一日之前,趙樽沒有絕對的把握,也不敢輕易嘗試,反倒分散了兵力,被東方青玄牽涉。

不過,在哈薩爾「歸順」了李邈之後,這件事的難度便降低了。

居庸關易守難攻有天險,但這一道天險也是相互作用的。它能夠護住東方青玄,也能夠困住他。一旦後路被切斷,城中斷了糧草,他在居庸關能撐上多久?

夏初七與趙樽在帳外商談了一會,順便了解了一下李邈與哈薩爾的事情,並就「捉鱉」一事達成了共識,心照不宣的一笑,便各自回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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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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