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1章 迫與反迫!(3)

第1201章 迫與反迫!(3)

「回陛下,諸位大人所說皆有道理,臣無異議。」

趙綿澤目光微微一暗。

看着趙楷,他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遲疑了一片,方才擺手讓他歸位,然後吩咐張四哈捧了他的御劍上殿。

眾目睽睽之下,他親自擦拭了一下劍身,慢騰騰挽起龍袍的袖口,冷不丁拔出劍來,刺向自己的左臂。

「陛下!」

殿上無數臣工在低呼。

「陛下,保重龍體啊。」

更有太監搶步上前,要替他包紮。

可趙綿澤卻阻止了他們上前,將滴著鮮血的左手微微抬起,任由那一滴滴鮮紅的血液落在明亮的地板之上,目光裏帶着一種陰惻惻的肅殺之氣。

「從此大晏再無晉王,只有晉逆。」

眾臣一愣,知曉個中意思,紛紛跪地接旨。

「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綿澤好像不知疼痛,看着滴血的傷口頓了片刻,方才令眾臣起身,吩咐道:「把劍帶給蘭子安,並傳朕旨意,令他集合軍馬,率眾抵禦,勿讓晉逆踏出北平府半步。」

說罷他還劍入鞘,把劍丟給張四哈,而爾緩緩轉過頭來,似笑非笑地掃向殿中呆怔的大臣,嘴角不屑地揚起。

「這京師城,莫說趙樽來不了,便是他真的來了,也有來無回。」

一入夜,天更涼了,呵一口氣,都是霧。

北平府的大戰拉開,四野九州都不太平,但是在定安侯府這孤清的一隅,卻顯得極為安靜而平和。

一年多前就被趙綿澤奪了兵權賦閑在家的陳大牛,整日裏「相妻造子」,忙着哄老婆,學認字,好吃好喝地傻活着,做他的長公主駙馬,心思如何旁人不得而知,但他的臉上,總歸成天都堆滿了膩歪的笑容。

趙綿澤換上便裝入府時,陳大牛事先未得通傳,倒也不太意外,只是臉上那膩歪的笑意沒有了。

該來的人,總是會來的。他很清楚。

雖然天天閑居侯府里,但是他與趙樽一直有聯繫。就在蘭子安的軍驛把消息傳遞到京師的同時,北平府來的信兒,也落到了陳大牛的手上。

甚至,速度比蘭子安早上一步。

知曉趙樽終於起兵,他哈哈大笑幾聲,啥事兒也沒幹,一拍桌子連說三聲「好」,便急匆匆去了如花酒肆,大灌一場貓尿,歪歪倒倒地回家,卻被小媳婦兒堵住,好一番認錯。

這會子坐在皇帝面前,他酒氣還未散去,出口的聲音,也是含糊不清。

「陛,陛下……您怎麼跑到俺家來了?」

「侯爺!」趙如娜看他半醉半醒的嘿嘿傻笑着,毫無半點禮數的樣子,扯了扯他的袖子,暗示他一眼,趕緊恭順的給趙綿澤行了個全禮,方才道:「陛下深夜到府,不知有何貴幹?」

趙綿澤眉頭微微一皺。

一句「陛下」,一句「貴幹」,聽上去是禮數,實際上是生疏。自從那一次把她強留東宮,逼迫陳大牛從遼東返回,兄妹倆的關係便淡了不少。

一言不發地掃了趙如娜一眼,趙綿澤在主位上坐定,瞄一眼侯府管家泡好的茶水,等張四哈先試過了,才又遣退了客堂上的下人,端起茶盞抿一口,溫和地一笑。

「如今沒了外人,自家人不必拘禮。你夫妻兩個坐下說話吧。」

「陛下……」趙如娜躊躇。

「我是你哥。」趙綿澤雲淡風輕的看她一眼,「若是父王和母妃在,聽見你這般客套,該多難過?」

趙如娜一愣,「是,哥哥!」

說罷她拉着陳大牛便要入座。可陳大牛原本就倔,這會子喝了點兒酒,牛脾氣犯了,哪裏能從?

他反扯着她的手,一臉奇怪的瞪她。

「媳婦兒,你傻了?那個是皇帝……俺一個土包子,咋能和皇帝坐一處,那不是要俺的老命么?不不不不,不坐……俺還沒有生兒子捧香爐呢。死不得,死不得。」

他一邊說着,一邊拚命擺手。

趙如娜哭笑不得地扶着他,歉意地看了一眼趙綿澤,想了想,又柔聲對他道,「侯爺,這裏沒有外人了。他是我的哥哥,你也喚一聲哥哥吧?」

「哥哥?」

陳大牛猛地瞪大一雙牛眼珠子,愣愣看她一瞬,喊了一聲「我的乖乖」,一個人哈哈大笑起來。

「媳婦兒你是在逗俺吧?這個唇紅齒白的小白臉兒,分明沒有俺的年紀大,如何做得俺的哥?」

也不知他是真醉,還是借酒裝瘋,話沒說完,便歪歪倒倒地上前幾步,指著趙綿澤,大著嗓門哈哈大笑。

「喂,勒個你,叫俺哥!」

「……」

趙如娜無奈地看着他,恨不得鑽地縫。

平素陳大牛人品和性子都好得很,根本不嗜酒,今兒也不知發了哪股子瘋,跑去如花酒肆喝了個爛醉如泥……如今在皇帝面前也這般,真是讓她生生捏了一把冷汗。

「哥哥,侯爺他平素是不喝酒的,量淺……」

「你不必替他說話。」趙綿澤在陳大牛耍酒瘋的時候,臉上一直帶着不咸不淡的笑意,並沒有發怒的跡象,如今,自然更不可能生氣,「菁華,你讓人把他帶下去歇了吧。」

「這……」

趙如娜沉吟了一下。

她知道趙綿澤來侯府,肯定是找陳大牛有要事,可如今陳大牛這般狀態,又如何能與他說得成事?

想了想,她點點頭,喚了盧永福進來,把踉蹌不止的陳大牛扶了下去,方才親自為趙綿澤續了水,坐在他的下首位置上,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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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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