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0章 血的代價!(1)

第1190章 血的代價!(1)

戰前換將,不是明君之舉。

趙綿澤痛恨鄔成坤的不爭氣,卻拿他無法。

經過洪泰朝的政策性消滅,如今趙綿澤手下可用之將並不多。梁國公徐文龍、誠國公元洪疇、定安侯陳大牛,大將軍陳景……基本都與趙樽有染,他不放心。而鄔成坤縱有千般不是,卻是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將,從洪泰朝打到建章朝,戰場經驗極為豐富……更緊要的是,他是趙綿澤的自己人。

建章二年七月,北邊大捷的奏疏還在雪片一般飛往京師,趙綿澤不得不裝聾作啞,不僅沒有懲罰為非作歹的京軍。反倒就鄔成坤的「屢立奇功」,加食祿,許爵位,賞金銀,賜馬匹……

縱兵作惡,與民為憂。自此,趙綿澤長久以來經營的「仁厚之君」形象便大打折扣……尤其是在晉王示弱的情況之下,他的咄咄逼人更顯不堪。同情趙樽捐物捐糧者比比皆是,尤其幾個懼怕「唇亡齒寒」的藩王,紛紛舉兵要響應趙樽。

建章二年八月,鄔成坤兵抵北平。

這一座「物阜民豐,賊盜奄息」古老城池,遭受到了極大的考驗。

夕陽落入地平線,秋季的風,入袖催涼。

連續陰沉了幾日之後,就在鄔成坤兵抵北平府當天,天空便反常地下起了滂沱大雨。彷彿為了映襯即將到來的一場鮮血與殺戮,雨幕與天際連成一線,不過申時,天色已昏暗得如同暗夜。

「轟隆隆!」

「轟隆隆——!」

一個個巨大的雷聲滾過耳際,帶着低悶和壓抑的嘶孔,震懾著北平府。「噼啪」聲里,刺目的閃電也毫不示弱,把濃墨似的天空撕開了一道又一道口子,彷彿一隻只猙獰的猛獸張開着它們的血盆大口,兇相畢露地盯着受到兵禍威脅的人們,要伺機攫取他們的性命。

京軍到達北平府,一改先前的強勢,只是包圍城池,卻未強行進攻。貪功自大的鄔成坤似乎也謹慎了許多,在明知晉軍不過幾萬人,無法與數十萬之眾的京軍扛衡的情況下,也沒有「恃強凌弱」,反倒遣了使者向晉王遞上了拜帖。

在拜帖中,他除了細說對晉王的仰慕之情外,還表示不論是京軍還是晉軍,大家都是「一家人」,能不動武便不動武,和平解決才是最好的方案。若不然,戰事一開,百姓受苦,生靈塗炭,北平這座千年名都也將毀於一旦,那實在是誰都不願意看見的結果。當然,他也有條件——趙樽大開城門,同意撤藩,與他一同前往京師受審,則戰事可免。

信末,鄔成坤表示給趙樽兩天時間考慮。

兩天後若是北平城門不開,京軍將強行攻城。

凌然如箭的暴雨,下了一夜,始終未停。

到了次日晌午,雨點兒終於變小,風也歇了氣兒。夏初七牽着寶音的小手,踏着地面的積水走向書房。從昨夜回府開始,趙樽便一直待在書房裏,吃飯睡覺都沒有離開,期間除了與幾個軍事主官商討對策,聽鄭二寶說,他只是一個人待着出神。

「王妃,仔細些……」

晴嵐撐著一把大雨傘,走在她的身邊兒,顧着她,還得顧著寶音。

「我沒事,哪有那麼脆?」

夏初七抱着寶音,幾步衝出雨幕,跳過書房門口的檐溝,拿袖子為孩子擦了擦頭上的霧氣,偏頭看向書房門口像個雕塑般站立的陳景。

「陳大哥,今兒是你在?」

往常都是甲一守着的,她是有些奇怪。

陳景點點頭,並未多言,只眸色暗沉,「王妃來找爺的?」

夏初七唇角一揚,瞥了晴嵐一眼,晴嵐便瞭然地上前,站在陳景的面前。

「爺在裏頭。」

「嗯。」陳景迴避着她的眼光。

晴嵐眼風掃著夏初七的臉色,不敢「重色輕主」,沉下了臉。

「爺沒有說過不許王妃和小郡主進去吧?」

陳景看着她,有些頭大。

可「重色輕主」的事兒似乎誰都不想干。

他含含糊糊地「喔」了一聲,顧左右而言他。

「下着大雨,你們先回去吧,小心着了涼……」

「陳大哥!」晴嵐低低喊了他一聲,突地抓住他的胳膊。

「我有幾句話與你說。」

「什麼?」

晴嵐抿了抿嘴,眼睛笑彎成了月兒。

「你過來便曉得了。」

陳景一愣,明知此時不能擅離職守,可女子溫潤如蘭的馨香飄入鼻端,竟是生生扼殺了他的抗拒……夏初七給了晴嵐一個讚賞的表情,睜著一雙佈滿了血絲的眼,淡然一笑。

「回頭你倆成婚,我定會備上大禮。」

她把寶音的手交給晴嵐,走到書房門口。

「王妃……」陳景略微皺眉。

就在他遲疑這一瞬,夏初七哼一聲,推門而入。

紫檀木的巨大案几上,擺着一局殘棋,棋秤的邊上,放着鄔成坤呈上的拜帖。封緘處已經剪開,口子剪得極為平整,看得出來剪它的人情緒淡定。紫檀木案幾后的大班椅上,趙樽一個人靜靜而坐,身上衣裳整潔,頭髮半絲不亂,除了面孔略顯憔悴之外,神色隨意而從容。

書房裏光線很暗,點着一盞燭火,只趙樽一個人,顯得有些冷清。冷空氣和熏香的氣味兒纏繞在一起鑽入她的鼻端,迅速沁入心臟,往四肢百骸蔓延……

她冷不丁打了個噴嚏,「書房這麼冷,你怎的不回屋?」

趙樽看着她走近案幾。

「陳景放你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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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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