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8章 草原之花與機關之巧(1)

第1098章 草原之花與機關之巧(1)

「快,趙十九,看他怎樣說的?」

夏初七心急如焚,踮着腳尖便看向趙樽拆開的信封。

信封裏面,只有一張紙條。

紙條上面,也只寫了一行字。

「誰有辦法讓『草原之花』當眾脫衣,便算誰勝。」

建章元年四月初二,這個南晏春暖花開的日子,在漠北的額爾古城裏,流傳出了這樣一首香艷的曲子——

美人兒脫衣,敖包旁,白花花的肉兒,軟綿綿的顫。喚一聲「啊呀,我的郎」。

恁是一點櫻桃,雲鬢亂,哪管它蒼鷹孤遠,轉眼山河變。

這樣的小曲兒在草原上的牧民們哼來只為調侃,聽上去似乎並不涉及其他,但曲子卻間接的佐證了這一日在額爾古的「魯班節」上發生的巨大變故。這個變故不僅與「草原之花」和諾顏王子娶妻有關,而且還干係到整個額爾古河流域的牧民,乃至漠北草原的動蕩政局,甚至於對整個天下的格局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不過,在魯班節開始之時,載歌載舞的人們還沒有意識到會有這樣的變化,更不會知道將有翻天覆地的變化發生。

廣場上,他們身着蒙族的盛裝,敲鑼打鼓,唱歌跳舞……臉上洋溢着節日的喜慶。

萬眾矚目的「魯班節」便是在這樣歡愉的氣氛中開始的。

卯時許,太陽當空。

在人們對着一尊檀香木雕成的魯班像進行祭拜之後,便迎來了「草原之花」的選拔。

出乎夏初七的意料之外,時人對於美人兒的選拔機制,竟然已經有了後世的雛形,簡單一點說,這種選拔,也是沿用的一種淘汰機制。

賽場就設在額爾古城最大的一處廣場上。這個廣場的設計原本就是用來舉行大型慶典的,所以,雖然它沒有南晏京師那樣恢宏大氣的規模和巍峨肅穆的城樓建築,但放眼一望,在萬人擁擠的廣場之中,自有一種獨屬於草原的粗獷與豪邁之感。

除去臨時搭建的表演枱面,在偌大的廣場的正中間,還有一處人工搭建的高台,是專程為前來額爾古的貴人們準備的。夏初七與趙樽進入額爾古城是以南晏商人的身份,故而他們沒有資格坐上那處高台。好在有寧王趙析的「關照」,一入場,便有人專程過來領了他們坐到人群的第一排,算是觀眾席上的「黃金口岸」,離高台極近。

「扎那大汗駕到——」

喧囂聲中,夏初七和趙樽兩個剛落坐,場上便傳來一道高昂的唱響。

兩人互望一眼,目光交流着,誰也沒有說話。

扎那大汗便是兀良汗的現任大汗。

原來他也來參加魯班節?怪不得城門口有那樣多的兀良汗守衛。

夏初七暗自猜測著,為先前的疑惑找到了解釋,眉頭微微一松,目光卻不由自主地瞄向了高台上那個故人——他今兒沒有穿那一身招牌似的大紅袍服,而是穿了兀良汗王族的衣裳……但不論他穿什麼,穿成什麼樣,也不論過去了多少時間,他那張妖氣而俊美的臉孔好像就從來沒有改變過,即便把天下的美人兒都喚到他的面前,也敵不過他的傾國傾城。

若是女子生成他這模樣兒……這世道得生出多少事兒來?

夏初七暗嘆一聲,目光從東方青玄的臉上,挪到那個頭戴金冠,身體臃腫的扎那大汗身上。

「諾顏,比我早到了!」扎那大汗大步踏上高台,對着東方青玄哈哈一笑,神態極是親熱,初初一看,外間傳言的「禪讓」之事還頗有幾分道理。

東方青玄看見他,微微起身施禮,眼若秋水,面帶微笑,卻一絲都不達眼底。

「大汗有禮,請上座。」他攤開手,讓出自己的位置。

「無妨無妨,諾顏自坐便可!」扎那大汗謙和的微笑着,擺了擺手。

東方青玄注視着他,唇邊的笑容擴大,跟着就優雅坐了回去。

「多謝大汗,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原本扎那大汗只是想要與他客套一下,沒有想到,他真就直接坐在了高台上最尊貴的位置上。

低「呃」一聲,扎那大汗稍稍尷尬一瞬,便恢復了鎮定,打了聲哈哈,若無其事地坐在了東方青玄的左側。

「今日的額爾古,匯聚了我草原上最美麗的姑娘,諾顏可要仔細挑選了。」

東方青玄輕呵一聲,淡淡瞥他,「大汗有心了,既是比試,又何來挑選一說?」

他的話聽上去很恭敬,卻字字帶刺,分明就在指責扎那大汗包辦他的婚姻。扎那老臉上打了幾個褶皺,略微一嘆,無奈地笑道,「諾顏天人之姿,人品貴重,這一年多來,更是為兀良汗的基業立下了汗馬功勞。論才,論貌,我便是尋遍兀良汗,尋遍漠北草原,也尋不到一個足可匹配諾顏的女子。不得已之下,這才想出這個法子,為諾顏選妻,望能如願。」

「大汗謬讚,娶妻……還得講究緣分!」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句句帶笑,字字柔和,聽上去即客氣又有禮,但稍稍有腦子的人都能感受出來,在一片歌舞昇平的靜謐之下,兀良汗的政局似乎並不如外言傳聞的那樣穩當。「一山不容二虎」的叢林法則,放之四海皆準,這兀良汗新老政權之間,似乎並不能真正的平穩過渡。而一個大權在握的人,更不可能輕易放棄那至高之權。

數萬人的廣場上,很快寂靜了下來。

人人都在眼巴巴地等著那一朵「草原之花」的產生。

高台之下,有一個用潔白的毛皮鋪成的圓型地面,一個個經層層選拔上來的漂亮姑娘,悉心的打扮好了自己,穿着美麗的衣裳跪坐在那裏,等待一輪輪挑選。

選拔賽的司儀,正是額爾古的達魯花赤。

他操著一口夏初七完全看不懂的蒙族話,宣佈著一項又一項的比賽流程與規則,嗓門兒響亮得如同喇叭。在他的引導下,騎馬、射箭、舞蹈、歌唱……一輪又一輪的選拔之後,那一張潔白的毛皮毯子上,剩下來的姑娘越來越少,而廣場上的氣氛也由最開始的歡快,變成了緊張和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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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寵醫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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