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合體

衛宮切嗣臉上的表情變得分外驚恐起來,那天上的孔洞像是被打開了閥門的水龍頭，鋪天蓋地的降下了極惡的黑泥,這些可以燃燒地面一切的黑泥卻猶如被固定了一般,牢牢的凝固在天上孔之下的位置，翻滾著,壓縮著,最後平靜下來，在黑泥之上,浮現出白衣銀髮的美女模樣,明明是極美的模樣，卻在背後翻滾的黑泥的襯托下，生生帶出幾分驚悚的恐怖感覺。

衛宮切嗣不由自主的捂住眼,淚水滾滾而下,近乎失控的喃喃自語着：「愛麗斯菲爾！」

「她在這裏喲。」銀髮女子溫柔的微笑着，對着衛宮切嗣這麼說着，用着衛宮切嗣熟悉的語氣，充滿情意的，「阿娜達，我在這裏喲。」只是她的微笑，卻截然相反。

溫柔的微笑下，是翻滾的近乎實質一般的惡念，撲面而來，嘶吼著殺戮罪惡和絕望，那裏是人類所有的負面情緒的集合體，是大聖杯里等待降臨的此世之惡——Angra。

「你不是她。」衛宮切嗣很快就鎮定下了情緒，眼神更加冷淡了，凝望着那熟悉的銀髮美女，他最後還是閉上了眼，不忍去看。

「後悔嗎？」迦佳面無表情的側頭問他，「犧牲了妻子，犧牲了孩子，換來的就是這麼個玩意，衛宮切嗣，你後悔嗎？」

衛宮切嗣沉默的看着翻滾的透著滿滿的惡意的黑泥，哽噎著，喘不過氣來。

「如果不是世界根本容不下這麼一場破壞……」迦佳對着衛宮切嗣露出充滿了惡意的笑容，「我也想看着冬木被大火點燃的景色呢。罪惡的魔術師們，製造大聖杯這種悲劇的御三家，他媽的早就該去死了！」

「根源？根源那玩意是什麼，世界之外又是什麼，想知道為什麼不去問問他們呢。」迦佳指了指恩奇都，吉爾伽美什，亞瑟王等英靈，「英靈座可就是在世界之外，蓋亞掌控的地方，那裏是什麼地方，再也沒人比這群英靈清楚了。」

吉爾伽美什斜撇了一眼：「真是沒用，被同化了么。」

「唔……」恩奇都也獃獃的抓了抓頭髮，「迦佳~~」

「沒太大關係啦。」迦佳露出個甜美微笑，「只是契約的相互影響而已，一會就好。」明明是甜美又和氣的笑容，卻硬生生的夾雜出一股奇異的陰森感，撲面而來的惡意簡直和那個Angra如出一轍。

「嘛，說多了真的影響心情啊。」迦佳轉身，對着那個銀髮美女Angra張開了雙臂，「來吧，Angra。」

Angra露出孩童般天真的笑容，同樣張開雙臂，俯身迎著迦佳，像是融入湖海的河流，又像是裝入了水瓶的水般，那龐大的依舊從天上的孔洞降落而下的淤泥順着她和迦佳的擁抱而快速的進入迦佳那纖細的身板之中。

被黑泥包裹的迦佳最後對着綱吉安撫的笑了笑，就全然被淹沒其中。

那此世之惡化身的黑泥如同漩渦般，以迦佳為中心，飛快的消失在內，源源不斷的此世之惡從連同大聖杯的孔中流出來，再沒入迦佳的身體之中。

綱吉握緊了手，詢問身邊的專業人士遠坂時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遠坂時臣也是目瞪口呆，臉上的汗滴的飛快：「我也不清楚……許是契約吧。」

「是偽聖杯。」一個怪異的聲音出現，就在眾人不遠的位置，突兀現出一個矮小的如同木乃伊一般的枯瘦光頭老人，眼神複雜的看着被黑泥包裹的身影，拄著拐杖走過來，「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她似乎是將體內的魔力迴路全部改變了，轉化為聖杯之器的狀態，契約安哥拉·紐曼，將它納入作為容器的自己體內，逆轉被污染的大聖杯魔力，實現大聖杯真正的能力。」

遠坂時臣聽完就明白了，畢竟大聖杯是當初御三家聯手做成的，到底是什麼樣的運行模式，他們還是很清楚的。

「這麼一來，藍小姐還能保持清醒的理智嗎？」遠坂時臣分外憂慮的握緊了手中的寶石權杖。

「老不死的傢伙，你倒是看的很清楚嗎？」就在這時，迦佳的聲音清楚的穿出來，那龐大的似乎沒有止境的黑泥突然加速起來，狂風肆虐，又似乎是一眨眼，那黑泥就如鯨魚吸水般，全部被迦佳吸入了體內。

眾人看過去的時候，都有些不太敢相信眼前人是他們認識的那個。

不變的面容，黑髮及腰，原本的衣裙已經消失不見，變成了像是裹屍布那般繃帶般隨意纏繞的遮羞布料，從她的脖子開始纏繞而下，混雜着血色黑污的繃帶布巴掌寬，堪堪裹住胸部臀部等關鍵部位，其他的盡數赤-裸在外。

如果僅僅是這樣也不至於讓他們看的目瞪口呆，令人震驚的是，迦佳身上每一寸外露的雪白肌膚上都密密麻麻的刻印着血色的符文。像是血描繪的詭異花紋遍佈了迦佳全身，就連那張臉上都無可避免的染上了這樣的紅色符文。

迦佳睜開眼，漆黑的眼眸已經全然變成了血紅色，翻滾著的罪惡只是短短一瞬，就被迦佳很快壓了下去，就連那些像是要滴下來般鮮艷的血色符文也很快的變得沉黯下去。這樣的迦佳，卻越發的顯得妖嬈性感的難以形容，撲面而來的惡念勾起的是慾念貪婪佔有施虐種種惡意，她彷彿變身成了裝載了魔盒的潘多拉，沒有男人能夠抵擋了她這會的輕輕一笑，那極致的魔力足以讓男人犯下不可思議的罪孽。

「看什麼！老娘還沒死呢。」迦佳忍不住叫了一聲，低頭看到自己的模樣，詛咒了一聲慌忙找出個袍子飛快給自己裹上，等她把頭髮紮起來，那白玉脖子上的血色花紋就顯得越發怪異了。

「迦佳。」綱吉用力的握了握手心，上前一步，「你還好嗎？」

「別擔心，這只是孕育初期，還不太能控制，等融合的多一點就不會這樣了。」迦佳對着綱吉就完全換了模樣，溫聲軟語的淺淺一笑，安撫了之後，這才轉頭道，「遠坂家主，大聖杯已經被凈化了，按著約定，我將打開了通往根源的道路，你確定要去嗎？」

遠坂時臣看着迦佳此刻血色的眼瞳，握緊了權杖：「是的。」

「好吧。」迦佳抬起了右手，天空上那個孔突然的變得更大了，一條帶着淡淡彩光的通天梯就這麼的在迦佳的抬手之間以魔力固定出來了。

遠坂時臣看了迦佳一眼：「多謝。」

「我應該做的。」迦佳微微笑了笑，看着遠坂時臣登上了通天梯，自己的這位老師，這個世界的他也算善終了，遠坂家的追尋得到了結果，這樣就能夠償還一些那世的罪孽了吧。

目送遠坂時臣消失在通往世界之外的盡頭，迦佳面無表情的轉頭看向衛宮切嗣：「艾因茲貝倫追尋的第三法——天之杯，以靈魂為模板，注入元素實現物質化，實現了吧。」

她指了指恩奇都和吉爾伽美什，然後猛地握緊了右手，剎那之間，周圍的魔力實質化了一般，化作鋪天蓋地的晶石雨撒向了整個冬木，尚且在現世的英靈們驚愕的發現自己已經得到了實體，只要Master繼續提供魔力，他們就能繼續生存下去，直到世界末日。

「沙寒阿，我助你離開。」迦佳最後轉向沙寒阿，輕聲吐了口氣。

一直裹着厚厚黑披風的沙寒阿驚喜的去了披風的兜帽，以自己特有的禮節恭敬的對着迦佳行禮：「萬分感謝您，吾之盟友！」

迦佳閉上眼，周身的魔力化作無形的風，將她捲起，飄飛起來，她緩慢的張開雙臂，那磅礴的來自此世之惡的魔力被她完全的釋放出來，借用此世之惡與大聖杯的關係，迦佳緩慢又堅定的硬生生的將埋藏在地脈之中的大聖杯拖了出來。

以冬之聖女為核心爐的大聖杯被迦佳就這麼一點點的拖出來，實體化現世。

「就是現在。」迦佳睜開眼，低喝了一聲。

沙寒阿也是非凡之輩，飛快的將自己早就製作好的傳送魔法陣送進大聖杯之中，取出了魔法杖，高聲吟唱起陌生的咒語，那魔法陣盤飛快的旋轉起來，吸納著整個大聖杯的魔力。

被實體化現身的和愛麗斯菲爾有着同樣面容的冬之聖女羽斯緹薩終於睜開了眼，安靜的和將她硬生生拖出來的迦佳對視，聲音共振著傳出來。

「他將毀滅聖杯。」

「嗯。」迦佳簡單的應了一聲。

「你該阻止的。」羽斯緹薩，或者說大聖杯的意志如此說道。

「逆天的存在。」迦佳嘴角掛上一抹嘲諷的笑容，「早就該消湮了。」

冬之聖女閉上了眼，自裙擺開始崩潰，化作光點被那個魔法陣全部吸收一空，大聖杯系統，至此完全崩潰。

「光明女神，多謝的您的相助。」沙寒阿再次恭敬行禮，「願您早日登上神座。」

「沒什麼。」迦佳落下地，情緒就淡了很多，之前的尖銳激憤似乎全然消失了一樣。

「最後一事。」沙寒阿看向一邊的迪盧木多，露出歉意的表情，「我的從者迪盧木多不能跟隨我而去，我那裏的世界法則過於嚴苛，迪盧木多恐怕一進入那裏就只有消散的下場，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還請你接受這份刻印，如果作為您的騎士的話，他應該是合格的。」

「主公。」迪盧木多臉色蒼白的看着沙寒阿，「我，我不能……」

「迪盧木多，跟隨在這位女神身邊，對你而言是件好事。」沙寒阿俊美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無奈神色，「如果有那麼一天，我能自由行走在異世界，一定回來來看你的。」

「主公。」迪盧木多單膝跪地，情緒激動的幾乎要落下淚來，他自英靈座上應了無數次的召喚降世，卻少有遇到正確的主人，而就這麼個，也不得不面對分別。

「正好，我需要幫手呢。」迦佳想起自己那完全看不到盡頭的獵殺穿越者人物，就點頭答應了，迪盧木多又忠心又聽話，可比吉爾伽美什好用多了，不答應的自己才是傻瓜呢，和此世之惡合體之後，迦佳完全不用擔心供應英靈的魔力問題了，就算再來兩個——已經把魔力迴路完全改造成聖杯那款的迦佳也可以毫不猶豫拍著胸脯說絕對沒問題喲。

「不行！本王絕對不和這種臟狗共用一個Master！」吉爾伽美什橫眉冷眼的拒絕。

迦佳連看都不看他，撩起袖子對沙寒阿道：「來吧。」

「藍迦佳，你這個女人，是想死嗎？」吉爾伽美什幾乎要暴怒的拔刀了。

「滾粗，如果不想呆了分分鐘送你回英靈座啊混蛋，老娘缺幫手缺到死，你丫的又不幹活佔著名額耗費魔力還經常性的佔便宜老娘都忍了，再這麼妨礙我工作絕對送你去死啊中二王！」迦佳也挑眉瞪眼了。

吉爾伽美什氣的腦袋毛都要炸起來了：「你這雜種——」背後金色光芒就要現出來了。

「以Master之名命令你——」迦佳也毫不客氣，立馬就行使主人特權，打定主意要好好收拾這個混蛋。

「吉爾，忍忍啦，忍忍啦~~~」恩奇都立刻就撲到吉爾伽美什身上，硬生生的把他拖走了。

迦佳黑著臉瞪了一會，才冷哼一聲放棄繼續使用刻印了：「就是欠調-教！」

「……」白蘭背後冷汗直冒，腫么辦，迦佳好像黑化了啊啊！